靳寒和蘇晚的婚姻是豪門圈里的童話。
直到他在蘇晚手機里發(fā)現(xiàn)她和小三的露骨視頻——背景是他們新婚的床。
他笑著把U盤插進投影儀，在家族宴會上循環(huán)播放。
“游戲開始了，親愛的。”
當小三在車庫被強酸澆臉時，靳寒正逼蘇晚用那雙彈鋼琴的手攪拌腐蝕液。
“痛嗎？”他舔掉她指尖的血，“這才到哪呢?！?/p>
保險柜里鎖著蘇晚和小三的牙齒標本，靳寒每晚都要數(shù)一遍。
“少了一顆。”他捏開蘇晚的嘴，“用你的補上好不好？”
靳寒推開頂層公寓厚重的橡木門，空氣里彌漫著昂貴的雪松香薰味，和他身上剛從紐約帶回來的、十幾個小時飛行積攢下的冷冽氣息格格不入。客廳巨大的落地窗外，城市燈火璀璨，像打翻了一地的碎鉆，映著他沒什么表情的臉。
“晚晚？”他的聲音不高，在過分空曠的房間里顯得有些單薄。
沒有回應。只有恒溫系統(tǒng)運作時極輕微的嗡鳴。
他扯松了領帶，昂貴的羊絨外套隨手搭在意大利定制的沙發(fā)扶手上。目光習慣性地掃過這個他砸了重金、由頂尖設計師打造的“家”。冰冷，精致，一絲不茍，像博物館的樣板間，唯獨少了點活氣。他和蘇晚的婚姻，在外人眼里，是教科書級別的豪門童話。靳氏集團的掌舵人，和他那位出身書香門第、氣質(zhì)清冷如蘭的鋼琴家夫人。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只有靳寒自己知道，這童話的底座，早就被一種冰冷的、名為“習慣”的東西蛀空了。
他走向主臥。門虛掩著，里面透出暖黃的光。蘇晚大概又在練琴，或者……看書？靳寒記不清她最近除了那些必要的社交場合，私下里還喜歡做什么。他們的交流，精準得像瑞士鐘表，分秒不差，卻也毫無溫度。
推開門，臥室里空無一人。巨大的床上，絲絨被褥鋪得平整，沒有一絲褶皺。空氣里殘留著一絲極淡的、不屬于雪松的甜膩香水味。靳寒的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蘇晚從來不用這種味道的香水。
他的視線落在床頭柜上。蘇晚的手機隨意地丟在那里，屏幕朝下。她總是這樣，丟三落四，或者說，是對他毫無防備？靳寒走過去，指尖無意識地劃過冰涼的手機外殼。鬼使神差地，他拿了起來。屏幕亮起，需要密碼。他試了試她的生日，錯誤。又試了試他們結婚紀念日，錯誤。指尖停頓了一下，輸入了自己的生日。
屏幕解鎖了。
靳寒的嘴角扯出一個極淡的、近乎自嘲的弧度?？?，她連改密碼的興致都沒有。他沒什么窺探欲，只是手指滑動間，點開了那個最常用的社交軟件圖標。置頂?shù)牧奶炜?，備注是“林薇”，蘇晚的閨蜜。他隨意掃了一眼，都是些無關痛癢的下午茶邀約和奢侈品分享。
指尖繼續(xù)下滑。一個沒有備注的陌生頭像跳了出來。純黑的背景，一個模糊的、看不清輪廓的剪影。最后一條消息是幾個小時前，一個簡單的定位分享，顯示在城南一家新開的、以私密性著稱的會員制俱樂部。
靳寒的指尖懸在那個頭像上，一種莫名的、冰冷的直覺順著脊椎爬升。他點了進去。
聊天記錄很干凈，甚至可以說刻意地干凈。沒有文字，只有圖片和視頻。最新的一條，是一個自動播放的短視頻預覽。
畫面晃動了一下，隨即穩(wěn)定下來。鏡頭很低，像是手機被隨意放在某個平面上。入眼的，是鋪著昂貴埃及棉床單的大床一角，床頭上方，那幅巨大的、由蘇晚親手挑選的抽象畫占據(jù)了小半個畫面。靳寒的瞳孔驟然收縮。
那是他們的主臥！他們的婚床！
鏡頭里，一只屬于女人的、纖細白皙的手伸了過來，指甲上涂著鮮艷欲滴的車厘子色蔻丹。靳寒認得那雙手，無數(shù)次在黑白琴鍵上跳躍，也曾在他身上留下過淺淡的抓痕——蘇晚的手。那只手帶著一種慵懶的、近乎挑逗的意味，輕輕撫摸著床單，然后，緩緩地、極具暗示性地，滑向鏡頭之外，一個被床沿擋住大半、只露出結實腰腹和部分大腿的男人身體。
男人的手隨即入鏡，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掌控力，猛地抓住了蘇晚那只不安分的手腕，將她拖拽過去。畫面劇烈晃動，伴隨著一聲蘇晚短促的、帶著笑意的驚呼，隨即是布料摩擦的窸窣聲，和一聲壓抑的、屬于男人的低沉喘息。
視頻很短，只有十幾秒，戛然而止。
靳寒拿著手機，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落地窗外璀璨的燈火落在他眼底，卻像被凍住的冰渣，沒有一絲溫度。時間仿佛凝固了。雪松的冷香，甜膩的陌生香水味，還有視頻里那令人作嘔的喘息聲，混雜在一起，形成一種尖銳的、撕裂神經(jīng)的噪音，在他腦子里瘋狂沖撞。
他感覺不到憤怒，至少不是那種火山爆發(fā)式的憤怒。那太低級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從骨髓深處滲出來的、冰冷的、帶著鐵銹味的……興奮？像是潛伏在暗處已久的獵手，終于看到了獵物踏入陷阱時，那種精準而殘忍的期待。
他低頭，看著手機屏幕上定格的最后一幀畫面——蘇晚那只涂著車厘子色指甲的手，正無力地搭在男人的小腹上。背景里，那幅巨大的抽象畫，扭曲的色彩線條，此刻像一張無聲嘲笑的鬼臉。
“呵……”一聲極輕的、幾乎聽不見的冷笑，從靳寒的喉嚨里逸出。他修長的手指，以一種穩(wěn)定得可怕的姿態(tài)，在那個陌生頭像上長按，選擇了“保存視頻”。
然后，他平靜地退出聊天框，刪除了自己點進去的瀏覽記錄，將手機屏幕鎖上，放回床頭柜原來的位置。每一個動作都精準、冷靜，如同在拆解一枚精密的炸彈。
他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著腳下螻蟻般的城市燈火。玻璃映出他模糊的輪廓，嘴角似乎向上彎起了一個極其細微的弧度，冰冷，鋒利，帶著一種即將開啟血腥盛宴的……愉悅。
童話的幕布，被他親手撕開了。露出的，是早已腐爛的內(nèi)核。
游戲，該換規(guī)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