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直地看向我這邊。那眼神里，有痛極的恐懼，有哀求，最后，只剩下一片死寂的空洞。

然后，他們猛地用力，血色迸現。凄厲到不似人聲的慘嚎只爆發(fā)了半瞬，

就變成了漏風一般的嘶嘶聲。兩根枯瘦的、曾為我畫出小鳥和花朵的手指，混著血，

掉在了地上。老啞巴像一截被砍斷的朽木，栽倒在地，身體劇烈地抽搐著，

斷腕處在地上拖出兩道驚心動魄的血痕長公主嫌惡地揮揮手：“拖下去，吵死了。

殿下說了不準醫(yī)治，讓他自生自滅。”她甚至沒再多看一眼，轉而笑著對郡主說：“乖囡，

莫讓這晦氣東西壞了興致，娘親另尋些好玩的給你。”那一夜，我肩頭的火焰搖曳了一整晚。

不是因為風。是因為我整個人，從里到外，都在無法控制地顫抖。老啞巴的嗬嗬聲，

像最鋒利的琴弦，勒在我的魂魄上。他沒有熬到天亮。我就那么站著，

聽著他微弱的喘息聲在寒冷的夜風里，一點點熄滅。最后徹底無聲。主子說錯了，

那就是錯了。不需要理由。就像驚蟄，就像老啞巴。奴才的命，不是命。

蠟油滾燙地淌過我的皮膚，我卻只覺得冷，一種沁入骨髓的、永不回暖的寒冷。那一刻，

我心底那顆埋藏已久的火種，轟地一聲燒了起來。燒掉了最后一絲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