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干什么的？這是你能隨便闖的地方嗎？
”冰冷的呵斥聲伴隨著黑色制服保鏢粗魯?shù)氖直?，猛地攔在了林默面前。力道之大，
讓他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倒。
件洗得發(fā)白的舊T恤和周圍锃亮如鏡的大理石地面、奢華氣派的鎏金大門形成了刺眼的對比。
林默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激動和一絲不易察覺的膽怯，
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wěn)：“我…我找楚先生，楚夫人。我姓林，我叫林默。
”保鏢眼神里的輕蔑幾乎要溢出來：“找我們老爺夫人？有預(yù)約嗎？看你這德行，
是來要飯的吧？趕緊滾！”“我不是…”林默急忙想解釋，
甚至下意識想去摸口袋里那半塊溫?zé)岬挠衽逍盼铩＞驮谶@時，
一個帶著幾分慵懶和好奇的年輕聲音從門內(nèi)傳來：“怎么回事啊？在門口吵吵嚷嚷的，
煩不煩？”保鏢立刻收起兇惡的表情，變得畢恭畢敬，側(cè)身讓開：“少爺，沒什么大事，
就是個不知從哪來的小混混，想往里闖，我馬上把他轟走！”林默猛地抬頭看去。
只見一個穿著定制休閑服的年輕男子慢悠悠地踱步出來。他頭發(fā)打理得一絲不茍，
手腕上名貴的表盤在陽光下反射著刺眼的光。他嘴角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目光落在林默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件什么有趣的、卻極其低劣的垃圾。
“哦？”楚風(fēng)挑了挑眉，聲音拉長，帶著一種故作姿態(tài)的驚訝，“找我父母？你誰啊？
”機(jī)會來了！林默心臟砰砰直跳，趕緊上前一步：“你好，我…我可能是你的家人！
我應(yīng)該是楚家的…我才是…”話還沒說完，就被楚風(fēng)一聲輕嗤打斷?！凹胰?？
”楚風(fēng)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夸張地笑了一下，隨即眼神瞬間變得冰冷銳利，
聲音也壓低了，帶著十足的嘲諷，“哪里來的瘋子，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也敢冒充楚家血脈？
攀親戚攀到我家門口了？”他上前一步，逼近林默，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音量，一字一句，
清晰又惡毒：“看看你自己這副窮酸樣，渾身上下夠買我一只鞋嗎？也配姓楚？
”林默臉色瞬間煞白，急切地辯解：“我不是騙子！我有證據(jù)！我有一塊玉佩，
和我小時候被抱走時…”“證據(jù)？”楚風(fēng)猛地提高聲調(diào)，打斷他，仿佛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他轉(zhuǎn)向聞聲趕來的管家和幾個傭人，“劉叔，你們聽聽！
現(xiàn)在這些騙子手段真是越來越高明了！還玉佩？電視劇看多了吧！
”管家劉叔是個面色嚴(yán)肅的中年人，他冷冷地掃了林默一眼，
毫不猶豫地站在楚風(fēng)這邊：“少爺，別動氣，跟這種下等人有什么好說的。
估計是不知道從哪聽了點風(fēng)言風(fēng)語，就想來碰碰運(yùn)氣。我馬上叫人把他打發(fā)了！”“聽見沒？
”楚風(fēng)得意地?fù)P著下巴，眼神里的惡意幾乎不加掩飾，“我才是楚家名正言順、唯一的少爺！
楚風(fēng)！你算個什么東西？”他仿佛施舍般從口袋里掏出皮夾，抽出一小疊鈔票，
輕蔑地扔在林默腳前。“喏，看你可憐，賞你的。拿上錢，趕緊滾蛋！別臟了我家門口的地。
”紅色的紙幣散落在冰冷的地面上，刺得林默眼睛生疼。巨大的屈辱感瞬間淹沒了他，
身體都因憤怒而微微發(fā)抖。“我不是要飯的！”他幾乎是低吼出來，“我只要一個真相！
讓我見見楚先生和楚夫人！”“真相？”楚風(fēng)像是被他的反抗惹惱了，臉色一沉，
對保鏢使了個眼色，“真相就是你再不滾，就別怪我不客氣了！”保鏢立刻會意，
上前粗暴地推搡林默：“聽見少爺?shù)脑挍]？滾！”林默被推得連連后退，根本無力反抗。
他被兩個保鏢架著，像拖垃圾一樣拖離那扇奢華的大門。在被徹底推出去的那一刻，
楚風(fēng)緩緩走到門口，居高臨下地看著狼狽不堪的林默。他微微彎腰，
用極輕卻又無比清晰的聲音，將最后的惡毒釘入林默的心底：“不識抬舉的東西。
給你臉不要臉？聽著，林默是吧？我記住你了。識相的就立刻消失，
永遠(yuǎn)別再出現(xiàn)在我面前…”他頓了頓，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啊駝t，我有的是辦法，
讓你這種螻蟻，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哐當(dāng)！沉重的雕花鐵門在他面前無情地關(guān)上，
徹底隔絕了內(nèi)里的奢華和他卑微的希望。林默孤零零地站在門外，看著眼前冰冷緊閉的鐵門，
耳邊似乎還回響著楚風(fēng)的威脅和那些羞辱的話語。拳頭死死攥緊，指甲幾乎嵌進(jìn)掌心，
屈辱、憤怒、不甘和一種深切的茫然幾乎要將他吞噬。他的認(rèn)親之路，甚至還沒真正開始，
就在極致的羞辱和威脅中，被徹底斬斷。冰冷的鐵門隔絕了兩個世界。
林默站在楚家那氣派非凡的大門外，仿佛還能感覺到楚風(fēng)那充滿惡意的目光釘在背上。
屈辱像冰冷的藤蔓纏繞著他的心臟，越收越緊，幾乎讓他窒息。他攥緊的拳頭微微顫抖，
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一種無處發(fā)泄的憤怒和深深的無力感。錢還散落在地上，
像是對他最大的嘲諷。他死死盯著那些紅色的紙幣，最終，還是彎下腰，
一張一張地?fù)炝似饋?。不是他想要這施舍，而是他兜里僅剩的幾十塊錢，
在這座繁華而冰冷的城市里，連一晚最便宜的旅館都住不起。尊嚴(yán)在生存面前，
顯得那么蒼白可笑。他不能就這么放棄。楚風(fēng)越是這樣對他，就越證明心里有鬼！
他一定要見到楚家的主人，他的親生父母！他們一定不知道楚風(fēng)的真面目！接下來的兩天，
林默像幽靈一樣徘徊在楚家別墅附近。他不敢靠得太近，那些保鏢像鷹犬一樣巡視著。
他嘗試在遠(yuǎn)處蹲守，希望能看到楚家車輛進(jìn)出，或者運(yùn)氣好，能直接見到像是主人模樣的人。
餓了就啃一口干面包，渴了就喝公共廁所的水龍頭里的水。晚上，
他找到一個即將拆遷的舊樓區(qū)，在一個勉強(qiáng)能遮風(fēng)的角落里蜷縮著過夜。
初秋的夜風(fēng)已經(jīng)帶著涼意，吹得他瑟瑟發(fā)抖。第三天，他幾乎要絕望的時候，
看到一個看起來比較面善的老阿姨提著菜籃子從楚家側(cè)門出來，像是出來采買的傭人。
林默鼓起勇氣，快步上前攔住了她?！鞍⒁?，您好，打擾一下，
我…我想打聽一下楚家的事…” 他聲音干澀，帶著小心翼翼的懇求。老阿姨嚇了一跳，
警惕地看著他：“你誰啊？打聽什么？”“我…我可能和楚家有關(guān)系，
我想見見楚先生和楚夫人，我有很重要的事…”老阿姨打量著他破舊的衣服和憔悴的面容，
眼神里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復(fù)雜，她壓低聲音快速說道：“小伙子，快走吧！別在這問了！
楚家的事不是你能打聽的！尤其…尤其是關(guān)于…”她的話還沒說完，
一個冰冷的聲音突然從后面響起：“張媽，你在跟誰說話呢？”張媽臉色唰地一下白了，
猛地低下頭，提著菜籃子快步走開，仿佛林默是什么瘟疫。林默的心沉了下去，他轉(zhuǎn)過頭，
看到楚風(fēng)不知何時出現(xiàn)了，身邊跟著兩個一臉橫肉的保鏢，根本不是之前門口那倆穿制服的。
楚風(fēng)臉上掛著那種貓捉老鼠般的戲謔笑容?！皢?，還真是陰魂不散?。?/p>
”楚風(fēng)慢悠悠地走過來，眼神掃過林默藏身的角落和手里捏著的干面包，鄙夷之色更濃，
“怎么？給你的錢花完了？又想來要飯？”“我不是要飯！”林默咬著牙，
“我只是想見…”“見誰？見我父母？”楚風(fēng)打斷他，嗤笑一聲，“你以為你是什么東西？
配嗎？”他眼神突然一冷，對旁邊一個保鏢使了個眼色。那保鏢猛地上前，
一把搶過林默手里裝著他所有“家當(dāng)”的破舊背包，粗暴地翻找起來?！澳銈兏墒裁矗?/p>
還給我！”林默急了，那里面還有他僅剩的錢和那半塊玉佩！保鏢毫不理會，
幾下就從包里摸出了那用軟布小心包裹著的半塊玉佩，遞給楚風(fēng)。楚風(fēng)拿在手里掂量了一下，
眼神里閃過一絲極快的陰沉，隨即夸張地笑起來：“嘖嘖，還弄個假貨？這就是你說的證據(jù)？
地攤上十塊錢買的吧？”他說著，隨手就將那玉佩往地上一扔！“啪嗒！
”清脆的響聲讓林默心臟猛地一抽！他撲過去想撿，卻被另一個保鏢死死攔住。
楚風(fēng)用锃亮的皮鞋尖踩在那半塊玉佩上，微微用力碾了碾：“這種垃圾，
也只配你這種垃圾拿著?！绷帜勘{欲裂，拼命掙扎：“混蛋！你放開！
”楚風(fēng)欣賞著他痛苦憤怒的樣子，仿佛在看一場精彩的表演。他松開腳，那玉佩雖然沒碎，
卻沾滿了灰塵，被踩進(jìn)泥里?！靶辛耍茨氵@么可憐，像條無家可歸的野狗。
”楚風(fēng)擺出一副施舍的姿態(tài)，從另一個保鏢手里拿過一張紙條，扔給林默，“城西老區(qū)，
有個快塌了的破房子，暫時沒人住。賞你了，算是本少爺大發(fā)慈悲，給你個狗窩棲身。
”他上前一步，拍了拍林默僵硬的臉，動作極盡侮辱?！坝涀?，老老實實窩在那個狗窩里，
別再出現(xiàn)在我面前，也別再試圖接觸楚家的任何人。否則…”他聲音壓低，充滿威脅，
“下次扔給你的，就不是地址，而是醫(yī)院的病危通知書了?！闭f完，他哈哈大笑，
帶著保鏢揚(yáng)長而去。那個叫張媽的老阿姨早已不見蹤影。林默站在原地，渾身冰冷，
仿佛血液都凍僵了。他慢慢地、僵硬地彎腰，從泥土里撿起那半塊沾滿污漬的玉佩，
小心翼翼地擦干凈，緊緊握在手心，仿佛那是他唯一僅存的東西。他看著楚風(fēng)消失的方向，
又看了看手里那張寫著地址的紙條。最終，他拖著沉重的腳步，朝著城西的方向走去。
他別無選擇。城西的老破小，比林默想象的還要不堪。那幾乎不能稱之為房子，
更像是一個勉強(qiáng)立著的棚戶。墻皮大面積脫落，露出里面斑駁的磚塊，
屋頂能看到幾處漏光的破洞，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潮濕發(fā)霉的味道。
除了一張吱呀作響的破木板床和一個歪腿的桌子，幾乎一無所有。
但就算是這樣一個“狗窩”，也是楚風(fēng)的“恩賜”，像一根無形的鎖鏈，
時刻提醒著林默的屈辱。他必須活下去，必須賺錢。只有活下去，才有機(jī)會洗刷冤屈。
第二天一早，林默就出門找工作了。他需要食物，需要錢，至少需要把屋頂?shù)钠贫囱a(bǔ)上。
“招聘服務(wù)員？您好，我看您外面貼的招聘…”“去去去！我們?nèi)苏袧M了！
”店老板甚至沒等他說完，就不耐煩地?fù)]手?！肮さ匕岽u？我有力氣，我能干！
”工頭叼著煙，上下打量他瘦削的身板，嗤笑：“就你？別開玩笑了，細(xì)皮嫩肉的，
別一會兒累趴下還得我掏醫(yī)藥費！滾蛋！
”“快遞分揀夜班臨時工也行…”“身份證拿來…嗯？你這地址…城西那片快拆的破樓？
”招工的人眼神立刻變得懷疑和警惕，“那兒住的都是些什么人？不行不行，
我們這不要背景不清不楚的?！币贿B幾天，林默幾乎跑遍了附近所有可能用工的地方。
每一次，都被毫不留情地拒絕。他甚至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真的那么一無是處。
直到有一次，在一個小餐館后門，他聽到兩個正在倒垃圾的店員小聲議論。
“老板不是說一直缺刷碗的嗎？剛才那小子看著挺老實，怎么不要？” “你新來的不知道，
上面有人打過招呼了，特別是針對一個叫林默的，瘦高個，穿得破破爛爛的，誰要是敢用他，
麻煩就大了！” “啊？誰啊這么大能耐？” “噓…小聲點，楚家那位少爺…懂了沒？
”林默躲在拐角，聽著這些話，渾身冰涼。最后一絲僥幸也破滅了。原來是楚風(fēng)！
他連自己最后一條活路都要堵死！絕望像潮水般涌來。他漫無目的地在街上走著，
胃里因為饑餓一陣陣抽搐。終于，在天橋底下，
他看到一個戴著安全帽的包工頭正在吆喝：“臨時力工！一天一結(jié)！搬水泥！一百二！誰干？
”這活又累又臟，價格壓得極低，根本沒幾個正經(jīng)工人愿意干。
圍著的幾個都是年紀(jì)很大或者看起來有氣無力的。林默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擠了過去：“我干！我干！”包工頭瞥了他一眼，似乎有些意外，但沒多問，
扔給他一雙手套和一個破口罩：“那邊，跟上卡車！”工作強(qiáng)度極大。
一袋袋沉重的水泥需要扛上肩，搬到指定的樓層。粉塵漫天，即使戴著口罩也嗆得人直咳嗽。
汗水混著水泥灰，很快把他糊成了一個泥人。手臂和肩膀被磨得生疼，
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灼燒感。但他咬著牙堅持下來了。一天下來，累得幾乎散架，
手臂抬不起來，喉嚨里全是水泥味。傍晚，工頭叼著煙，慢悠悠地數(shù)出幾張皺巴巴的鈔票，
遞給他：“喏，一百?？茨阈∽拥谝惶旄桑鄱畨K手套口罩磨損費?！绷帜汇?，
急了：“不是說好一百二嗎？這手套…”“愛要不要！”工頭眼睛一瞪，把煙頭扔在地上，
“就這個價！嫌少滾蛋！有的是人干！”林默看著那幾張可憐的鈔票，又累又餓，
最終還是屈辱地接了過來。他需要這點錢買吃的。就在他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
拿著那點微薄的“薪水”準(zhǔn)備離開時，幾輛拉風(fēng)的跑車囂張地停在了工地不遠(yuǎn)處。
楚風(fēng)和他的幾個狐朋狗友從車上下來，似乎剛從哪里玩樂回來，準(zhǔn)備換場子。
他一眼就看到了灰頭土臉、狼狽不堪的林默。“喲！這不是我們那位‘血脈高貴’的親戚嗎？
”楚風(fēng)的聲音帶著夸張的驚訝和毫不掩飾的嘲弄，引得他身邊那群男女一陣哄笑。
他踱步走過來，故意用锃亮的皮鞋尖踢了踢地上散落的水泥灰，激起一片粉塵撲向林默。
“這是在哪高就??？哦，搬水泥?。空媸恰吮M其才嘛！”楚風(fēng)笑得惡劣，“怎么樣，
本少爺給你指的這條明路不錯吧？是不是特別適合你這種只有蠻力的下等人？
”林默死死低著頭，攥緊了手里那點可憐的工資，指甲掐進(jìn)掌心。楚風(fēng)卻還不罷休，
他從口袋里掏出幾張百元大鈔，輕蔑地扔在林默腳前的泥水里?！翱茨氵@可憐樣，
賺這點錢夠吃什么的？來，學(xué)聲狗叫，這些就賞你了，比你累死累活一天賺得多吧？
”他的朋友們爆發(fā)出更大的笑聲，有人甚至拿出手機(jī)似乎想錄像。林默身體劇烈地顫抖著，
巨大的屈辱感幾乎要將他壓垮。他死死咬著牙，嘴唇幾乎被咬出血來。最終，
他像是用盡了全身力氣，猛地轉(zhuǎn)過身，一步一步，
艱難地、沉默地離開了這片讓他受盡屈辱的地方。身后，
是楚風(fēng)他們刺耳的、毫不收斂的嘲笑聲。那幾張?zhí)稍谀嗨锏拟n票，他看都沒看一眼。
拖著仿佛灌滿了鉛的雙腿回到城西的破屋，林默一頭栽倒在吱呀作響的破板床上。
身體的每一寸肌肉都在尖叫抗議，喉嚨和鼻腔里似乎還殘留著水泥的辛辣味道，
而比身體更疲憊、更疼痛的是他的心。楚風(fēng)那張寫滿嘲弄和惡意的臉，還有那些刺耳的笑聲，
在他腦海里反復(fù)回蕩。屈辱像毒液一樣侵蝕著他。但他不能倒下。他掙扎著爬起來，
用撿來的破舊塑料桶接了點兒公用水龍頭里帶著鐵銹味的涼水，胡亂擦了把臉。
冰冷的水刺激著皮膚，讓他稍微清醒了一點。
鏡子里——如果那半塊碎鏡子能算鏡子的話——那個灰頭土臉、眼窩深陷、狼狽不堪的自己，
一股深切的悲哀涌了上來。難道他這輩子就這樣了？像陰溝里的老鼠一樣，
被楚風(fēng)肆意玩弄羞辱，永遠(yuǎn)活在見不得光的角落？不！
一股從未有過的強(qiáng)烈不甘和憤怒猛地從他心底竄起，像一團(tuán)火瞬間燒遍全身！
他猛地一拳砸在旁邊的土墻上！“砰！”一聲悶響。預(yù)想中的骨節(jié)疼痛并沒有傳來，
反而是墻壁似乎微微震動了一下，簌簌落下幾縷灰塵。林默愣住了，詫異地看著自己的拳頭。
皮膚有些發(fā)紅，但一點都不疼。剛才那一瞬間，
他好像感覺到一股微弱卻異常灼熱的氣流從身體深處涌出，匯聚到了拳頭上。是錯覺嗎？
因為太憤怒而產(chǎn)生的幻覺？他遲疑著，再次凝神，嘗試著集中意念，
回想剛才那股憤怒的感覺，然后對著墻壁，輕輕又打出一拳。這一次，感覺更清晰了！
雖然依舊微弱，但他確實感覺到丹田位置似乎有一個小小的、溫?zé)岬臍庑D(zhuǎn)動了一下，
一絲幾乎難以察覺的熱流順著某種神秘的路徑蔓延到手臂，最終覆蓋在拳面上。
拳頭接觸墻壁的瞬間，那熱流似乎微微震蕩了一下，墻皮又掉下來一小塊。這不是錯覺！
林默的心臟猛地狂跳起來，血液仿佛瞬間升溫！力量！這是一種超出他平常認(rèn)知的力量！
雖然還很微弱，但真實存在！難道…難道自己真的有什么特殊之處？
這會不會和自己神秘的身世有關(guān)？這是否就是他對抗楚風(fēng)、拿回一切的希望所在？
巨大的興奮和希望瞬間沖淡了連日的屈辱和疲憊。他像是沙漠中瀕死的旅人看到了海市蜃樓，
不顧一切地想要抓住它！接下來的兩天，
林默一邊繼續(xù)去那個工地扛水泥——他需要那點微薄的錢買食物維持最基本的生存，
一邊所有空閑時間都窩在破屋里，拼命地嘗試感知和引導(dǎo)體內(nèi)那絲微弱的熱流。他發(fā)現(xiàn)，
當(dāng)自己情緒劇烈波動，尤其是極致的憤怒或不甘時，那熱流就會出現(xiàn)得更容易一些。
他一遍遍回想楚風(fēng)的羞辱，用屈辱感來刺激自己，努力讓那熱流變得更粗壯，
嘗試控制它在體內(nèi)流動。進(jìn)展緩慢得令人絕望，但那微弱的確切存在的感覺，
成了他黑暗中唯一的光。他甚至開始幻想，等自己掌握了這種力量，要如何讓楚風(fēng)大吃一驚，
要如何堂堂正正地走進(jìn)楚家…然而，他這細(xì)微的變化和異常的專注，
并沒有逃過楚風(fēng)安排的、暗中監(jiān)視他的眼睛。第三天晚上，林默結(jié)束了一天的勞累，
正沉浸在感應(yīng)那絲熱流的冥想中時?！芭椋 逼婆f的木門被人一腳狠狠踹開！
幾個彪形大漢闖了進(jìn)來，二話不說，直接開始打砸！唯一的破桌子被踹散架，
那張破板床被掀翻，林默僅有的那點破爛行李被扔得到處都是！“你們干什么？！
”林默又驚又怒，下意識地調(diào)動那絲熱流，揮拳向最近的一個大漢打去。
那大漢顯然沒料到這個看起來瘦弱的家伙居然敢還手，
而且拳頭上的力道似乎比預(yù)想中大了不少，讓他踉蹌了一下，臉上閃過一絲詫異。
但也僅此而已?！皨尩?！還敢動手？”其他幾人立刻圍了上來。雙拳難敵四手，
更何況林默那點微弱的力量在專業(yè)的打手面前根本不值一提。他很快就被死死按住，
拳腳像雨點一樣落在他身上。“小子！聽說你最近不太安分？還想練兩手？
”為首的打手揪著他的頭發(fā)，把他腦袋按在冰冷的地面上，
“風(fēng)少爺讓我給你帶句話：癩蛤蟆就好好在泥地里趴著，別妄想能蹦跶上天！
”另一個人在他身上粗暴地搜刮，
把他藏在墻角磚縫里、好不容易攢下的那點零碎工錢全部搜走?！斑@點錢，
就當(dāng)是賠哥幾個的辛苦費了！”臨走前，那個為首的打手又狠狠踹了他一腳，
啐了一口：“呸！廢物東西！再讓老子發(fā)現(xiàn)你不老實，下次廢你一條腿！”一群人揚(yáng)長而去，
留下滿屋狼藉和蜷縮在地上、渾身疼痛的林默。那剛剛點燃的希望之火，尚未形成燎原之勢，
就被一盆冰水夾雜著暴力，徹底澆滅，連一絲青煙都沒有留下。
身體上的疼痛遠(yuǎn)不及心中的絕望。他甚至連保住自己用屈辱換來的那點微薄薪水都做不到。
剛剛感受到的那一絲力量，在絕對的權(quán)勢和暴力面前，顯得如此可笑，如此不堪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