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趕到病房。
傅月月正坐在傅謹(jǐn)言的床邊,給他擦臉。
看到我,她眼睛一亮。
“嫂子!你來了!”
她跑過來,拉住我的手。
“你快看我哥,他還沒醒。”
我走到床邊。
傅謹(jǐn)言閉著眼睛,躺在床上。
他的臉色很蒼白,嘴唇干裂。
看起來,很脆弱。
和那個不可一世的傅謹(jǐn)言,判若兩人。
我的心,像被針扎一樣,疼了一下。
“他……怎么樣了?”
我問傅月月。
我的聲音,有些發(fā)抖。
“醫(yī)生說,他有輕微的腦震蕩,還有幾處骨折?!?/p>
“沒什么大礙,休養(yǎng)一段時間就好了。”
傅月月說。
“就是……他一直不肯醒?!?/p>
“醫(yī)生也查不出原因?!?/p>
我看著傅謹(jǐn)言,伸出手,想去摸摸他的臉。
手伸到一半,又縮了回來。
我有什么資格?
“嫂子?!?/p>
傅月月拉著我的手,把它放在傅謹(jǐn)言的手上。
“你跟我哥說說話吧?!?/p>
“也許,他聽到你的聲音,就醒了。”
我看著她,又看看床上的傅謹(jǐn)言。
我深吸一口氣,開口。
“傅謹(jǐn)言?!?/p>
我的聲音很輕。
“你聽得到嗎?”
“我是林溪?!?/p>
床上的人,沒有任何反應(yīng)。
“你別裝睡了,快醒醒。”
“你不是說,要彌補我嗎?”
“你躺在這里,算什么彌補?”
“你再不醒,我就走了?!?/p>
“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p>
我說著,眼淚就掉了下來。
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哭。
也許,是心疼。
也許,是害怕。
一滴眼淚,落在了傅謹(jǐn)言的手背上。
他的手指,動了一下。
我愣住了。
傅月月的眼睛,也亮了。
“哥!你醒了?”
傅謹(jǐn)言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他的目光,有些迷茫。
他看著我,看了很久。
然后,他開口,問了一句。
“你……是誰?”
我的心,瞬間沉到了谷底。
他……
不認(rèn)識我了?
他失憶了?
這比電視劇還狗血的情節(jié),竟然發(fā)生在了我身上。
“哥!你不認(rèn)識她了嗎?”
傅月月急了。
“她是林溪?。∈悄阕钕矚g的女孩子!”
傅謹(jǐn)言看著我,眼神里,一片陌生。
他搖了搖頭。
“我不認(rèn)識。”
我的心,涼了半截。
他真的,把我忘了。
也好。
忘了,就不用再糾結(jié)。
忘了,就可以重新開始。
我站起來,擦干眼淚。
“既然他沒事,那我就先走了。”
我轉(zhuǎn)身要走。
“等等?!?/p>
傅謹(jǐn)言叫住我。
我回頭。
他看著我,眉頭微蹙。
“我們,以前認(rèn)識嗎?”
“不認(rèn)識?!?/p>
我搖頭。
“我們不熟?!?/p>
“是嗎?”
他看著我,嘴角,勾起一抹熟悉的,玩味的笑。
“那你為什么哭?”
我愣住了。
他……
他不是失憶了嗎?
“你……”
“我騙你的?!?/p>
他猛地坐了起來,一把抓住我的手,把我拉進他懷里。
他抱得很緊,像是要把我揉進他的骨血里。
“林溪,你果然還是在乎我的?!?/p>
他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帶著一絲得逞的笑意。
我這才反應(yīng)過來。
我被他騙了。
被他們兄妹倆,聯(lián)手騙了。
“你混蛋!”
我捶打著他的胸膛。
“你放開我!”
“不放。”
他抱得更緊了。
“這輩子,下輩子,我都不會再放開你了。”
“林溪,原諒我,好不好?”
他的聲音,很輕,很柔。
帶著一絲,小心翼翼的乞求。
我停止了掙扎。
靠在他懷里,聽著他強而有力的心跳。
我還能說什么呢?
他都為了我,連命都不要了。
我還能怎么拒絕他?
也許,我該給自己,也給他,一個機會。
去相信,去愛。
去開始,一段新的人生。
“傅謹(jǐn)言。”
我悶悶地說。
“嗯?”
“你再敢騙我,我就……”
“你就怎么樣?”
他低頭,看著我。
“我就……我就讓你,再也見不到我?!?/p>
他笑了。
“不會了?!?/p>
“我再也不會騙你了?!?/p>
“我發(fā)誓?!?/p>
他低頭,吻住了我的唇。
他的吻,很溫柔,很纏綿。
帶著失而復(fù)得的喜悅,和濃得化不開的深情。
窗外的陽光,照了進來。
很暖。
我知道,我和傅謹(jǐn)言的故事,才剛剛開始。
而我和王佩,張建軍的故事,已經(jīng)徹底結(jié)束了。
他們會在監(jiān)獄里,度過他們的余生。
為他們的罪行,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