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嶼值完夜班時，天邊剛?cè)鹃_一抹淺橘色，鄉(xiāng)鎮(zhèn)的街道還浸在晨霧里，
只有早點(diǎn)鋪的蒸籠冒著白汽，混著豆?jié){的香氣飄得很遠(yuǎn)。他揉了揉酸脹的太陽穴，
指尖剛碰到方向盤，腦海里就跳出蘇晚上周視頻時的模樣 —— 她托著下巴，
眼神亮晶晶的：“嶼哥，市里花店的菊花總少點(diǎn)勁兒，還是去年你帶我看的野菊花好，
沾著露水，聞著就像抱著整個秋天。” 這話像顆糖，在他心里甜了好幾天。
換下警服，林嶼沒回宿舍補(bǔ)覺，反而繞去后備箱翻出舊報紙和紙巾 —— 前晚特意準(zhǔn)備的，
就怕摘花時傷了花瓣。車子碾過田埂的碎石路，他放慢車速，眼睛盯著路邊的花叢，
生怕錯過最好的那幾朵。蹲在草地里時，晨霜沾濕了褲腳，他卻毫不在意，
指尖輕輕撥開花瓣，專挑花苞鼓鼓的、顏色像小太陽的野菊花，連一片被蟲咬過的都不肯要。
不一會兒，懷里就抱了滿滿一束，他用報紙仔細(xì)裹了三層，又墊上柔軟的紙巾，
像呵護(hù)寶貝似的放在副駕駛，還把空調(diào)調(diào)到 22 度：“可別凍著，晚晚見了該心疼了。
120 公里的路，林嶼開得比平時慢了 20 分鐘。路過蘇晚最愛的那家早餐鋪時，
他特意停下車，讓老板多放半勺糖在豆?jié){里 —— 他記得蘇晚總說 “甜一點(diǎn)更開心”，
又挑了兩根炸得金黃的油條，用保溫袋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到蘇晚家樓下時，才六點(diǎn)半，
他抬頭看了眼三樓的窗戶，窗簾還拉著，便坐在車?yán)锏?。陽光慢慢爬上副駕駛的野菊花，
花瓣上的露水折射出細(xì)碎的光，他忍不住拿起手機(jī)拍了張照，
發(fā)了條僅蘇晚可見的朋友圈：“給我的小姑娘帶了秋天的禮物。
七點(diǎn)剛過，就見蘇晚穿著淺藍(lán)色連衣裙走出樓道，發(fā)梢還帶著點(diǎn)濕意，顯然剛洗完頭。
林嶼趕緊下車，捧著野菊花和早餐小跑過去，聲音里藏不住笑意：“晚晚，你看！剛摘的，
還帶著露水呢，還有你愛喝的甜豆?jié){。” 蘇晚的眼睛瞬間亮了，像落了星星，
她盯著林嶼眼底的紅血絲，又摸了摸野菊花上冰涼的露水，鼻子一酸，伸手抱住他的腰，
把臉貼在他胸口：“嶼哥，你是不是一整晚沒睡？手都涼了。
” 林嶼笑著把她往懷里緊了緊，下巴抵著她的發(fā)頂：“看到你笑，我就不困了。你聞聞，
是不是和去年的一樣香？” 蘇晚湊近花束，淡淡的菊香混著林嶼身上的皂角味，
讓她忍不住笑出聲：“比去年的還香！嶼哥，我們上樓，我給你泡杯熱茶。
” 兩人并肩往樓道走，晨光把他們的影子疊在一起，120 公里的奔波，
在這一刻都化作了繞在指尖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