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回到婚禮現(xiàn)場,我當眾撕毀婚書。 上輩子為家族聯(lián)姻耗盡一生,丈夫冷漠情人囂張,
為了結(jié)婚最愛的漫畫都只能放棄。 這次我徑直走向臺下驚愕的少女,
她手里緊握著我早年出版卻無人問津的漫畫單行本。 “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我們可以合作畫漫畫。” 十年后,我們共同署名的作品橫掃全球榜單,
而前未婚夫家族卻破產(chǎn)來求投資。 慶功宴上,她借著酒意吻我:“其實那天,
我是特意為你來的?!?--婚紗的束腰勒得我?guī)缀醮贿^氣,
每一根鯨魚骨都像是嵌進了肋骨里,強制執(zhí)行著一種優(yōu)雅而痛苦的姿態(tài)。
厚重的頭紗像一層磨砂玻璃,
將臺下賓客們的艷羨、諂媚、還有那僅僅是因為無聊而放空的臉,
模糊成一片晃動失焦的光斑。整個房間里彌漫著百合與香檳甜膩到發(fā)悶的氣息,
讓我感到無比窒息。而司儀抑揚頓挫、飽含情感的嗓音正念著千篇一律的祝詞。
“……無論順境或是逆境,富有或是貧窮,健康或是疾病……”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小錘,
精準地敲打在我早已麻木的靈魂上。一切都和上輩子一模一樣。
我的手在寬大婚紗袖擺的遮掩下死死攥緊,指甲用力摳進掌心,
一絲尖銳清晰的痛感刺破沉重的記憶,
猛地將我拽回現(xiàn)實——這不是那個我耗盡三十年、最終在孤寂病痛中死去的婚姻噩夢。
我回來了。呼吸急促,血液奔涌。
回到了這個決定了我悲劇一生的原點——我和周越的婚禮現(xiàn)場。上輩子,就是在這里,
我念了那句“我愿意”。然后用三十年漫長的孤寂和隱忍,品嘗了這句違心之言的苦果。
周越的冷漠,和他那些層出不窮、甚至敢登堂入室向我挑釁的情人,
了家族利益一次次逼迫我忍讓、最終卻在我失去利用價值后也對我棄之不顧的父母……還有,
被我深藏在箱底,蒙塵積灰,最終在一次次的遷居中不知所蹤的畫筆和稿紙。
那是我曾經(jīng)視若生命、最終卻被迫親手埋葬的漫畫夢想。胃里一陣翻攪,
那種為了穿婚紗而從凌晨到現(xiàn)在滴水未進的空虛感,混合著強烈的恨意與重生帶來的眩暈,
幾乎讓我站立不穩(wěn)?!罢埿吕尚履锝粨Q戒指!”司儀高昂的聲音響起,帶著煽動性的喜悅。
伴郎托著絲絨戒指盒上前。周越站在我對面,量身定制的禮服襯得他身姿挺拔,
英俊的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足以迷惑所有人的微笑,眼底卻是一片程序化的漠然,
如同在完成一項無聊卻又不得不做的商業(yè)流程。他的目光甚至沒有真正聚焦在我臉上,
而是越過我,
精準地投向臺下嘉賓席中某位最近和他關(guān)系密切、剛演了一部小成本網(wǎng)劇的小模特,
急不可耐地遞過去一個曖昧的眼神。臺下,我的父母眼眶微濕,滿是欣慰與如釋重負。
周家的商業(yè)危機即將憑借這場聯(lián)姻帶來的注資與信譽背書而解除,而我們林家,
也能借此攀附上周家這棵大樹,更上一層樓。所有人都能皆大歡喜。除了我。
司儀提高了音量,情緒飽滿:“現(xiàn)在,新郎可以親吻你的新娘了!”周越微微傾身,
帶著昂貴古龍水和淡淡煙草的氣息靠近,那張無可挑剔的臉在我眼前放大。就是現(xiàn)在。
在他冰涼的嘴唇即將觸碰到我的前一秒,我猛地向后一步,高跟鞋清脆地踩在大理石地面上,
與此同時,我雙手抓住頭上那頂象征純潔與束縛的繁復頭紗,
連同那頂價值不菲、鑲嵌珍珠的小皇冠,用力扯下,狠狠地摔在地上!“哐當——!
”金屬砸在光潔地板上,發(fā)出刺耳欲裂的脆響,砸碎了所有虛飾的祥和,白紗飄過,
將所有人的喜悅換為了驚嚇。全場瞬間死寂。落針可聞。
一時間竊竊私語、祝福微笑、心不在焉的走神,全都凝固了。無數(shù)道目光,從錯愕到驚駭,
再到難以置信,激光一樣聚焦在我身上。燈光開始零星閃爍,
記者們敏銳地嗅到了遠超預定流程的巨大新聞價值?!傲种??!”周越的錯愕只持續(xù)了一秒,
俊朗的面具瞬間龜裂,露出底下陰沉的真實情緒。他壓低聲音,帶著不容錯辯的警告意味,
“你發(fā)什么瘋!是想林家明天就破產(chǎn)嗎?”我沒看他,目光像淬了冰的刀子,
直接投向主賓席上瞬間臉色鐵青、霍然起身的雙方父母。
我一把搶過似乎已經(jīng)嚇傻了的司儀手中的話筒,吸了一口氣,那氣息帶著胸腔劇烈的震動,
通過擴音器傳出去,帶著微顫的雜音,卻異常清晰、斬釘截鐵地傳遍整個落針可聞的宴會廳。
“這場婚禮,到此為止?!薄拔遥?,嫁?!迸_下死寂了三秒,隨即像滾油潑入冰水,
轟然炸開!嘩然之聲幾乎要掀翻屋頂?!霸趺椿厥拢?!”“新娘說不嫁?當場悔婚?!
”“天哪!林家這是要干什么?這不讓周家成全城的笑話嗎!”“快拍!頭條!絕對是頭條!
”媒體的區(qū)域徹底瘋狂,燈光連成一片刺目的白晝,鏡頭恨不得懟到我臉上。
周越的父親猛地一拍桌子,臉色鐵青得嚇人。我父母更是驚慌失措到極致,
母親臉色慘白地要沖上來拉我,被父親死死按住手臂,他嘴唇哆嗦著,
看向我的眼神里充滿了恐慌和憤怒。我誰也沒理,
一把扯掉繁瑣沉重的婚紗裙擺那礙事的曳地長尾,
露出下面為了應(yīng)對未知而提前準備好的長褲。
在無數(shù)震驚、疑惑、憤怒、甚至帶著幾分看好戲的目光洗禮中,我一步步走下禮臺,
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沉穩(wěn)得不似逃婚,更像赴一場重要的約。人群像海流般下意識退開,
為我讓出一條通路。我目標明確,步履不停,徑直走向宴會廳最后排,
那個幾乎被厚重窗簾和裝飾柱遮擋的昏暗角落。那里,孤零零坐著一個女孩子。
穿著簡單的學院風格子裙和洗得有些發(fā)白的帆布鞋,
與現(xiàn)場衣香鬢影、珠光寶氣的格調(diào)格格不入。
她似乎完全被這突如其來、戲劇性十足的變故驚呆了,微張著嘴,清澈的眼眸睜得圓圓的,
手里卻下意識地、緊緊地攥著一個牛皮紙包裹的方方正正的東西,像抓著什么救命稻草。
我的目光精準地落在那個牛皮紙包上,心臟像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了一下,
酸澀與狂喜的巨大浪潮同時洶涌拍打上我的胸腔,撞得我眼眶發(fā)酸。那是我十八歲時,
瞞著家里,用省吃儉用攢了很久的零用錢,
偷偷找小印刷廠自費出版的第一本也是唯一一本漫畫單行本。畫風稚嫩,
故事也充斥著少年人特有的青澀與天馬行空,只印了寥寥幾百本,
塞在幾家相熟書店的最角落,幾乎無人問津,最終蒙塵,甚至被退回。我曾以為,
這世上除了我自己,早已無人記得,也無人珍視。她竟然有。還如此珍而重之地包裹好,
帶到了我的婚禮現(xiàn)場。我停在她面前,隔絕了身后所有的混亂和騷動。周越氣急敗壞的怒吼,
父母帶著哭音的哀求,司儀徒勞的控場,媒體尖銳的追問,
賓客們嗡嗡的議論……都成了模糊遙遠、無關(guān)緊要的背景音。我看著她,
看著她還帶著幾分學生氣的驚愕臉龐,輕聲問,聲音放得很柔,
確保只有我們兩人能聽清:“這本漫畫,好看嗎?”女孩猛地回過神,
像是從一場難以置信的夢境中被喚醒,臉頰迅速躥紅,像是做壞事被抓包的孩子,
下意識想把懷里的漫畫藏到身后,但動作做到一半,卻又猶豫了。
她低頭看了看懷里的漫畫書,再抬起頭時,目光里多了某種堅定的東西。
她將漫畫緊緊地抱在胸前,用力點頭,眼睛亮得驚人,聲音因為緊張而發(fā)顫,
卻異常清晰:“好、好看!我……我非常喜歡!”她頓了頓,仿佛鼓起了此生最大的勇氣,
聲音提高了一些,補充道:“林小姐,我……我是你的粉絲!從很久以前就是!”我笑了。
眼底難以抑制地泛起潮濕的暖意。上輩子,我直到死,都以為自己的夢想毫無價值,
從未被人真心喜愛和記住過。原來,只是我不知道。我朝她伸出手,掌心向上,
不是一個偶像對粉絲的施舍,而是一個平等的、帶著全部身家性命的邀請姿態(tài)。
“要不要跟我一起走?”我看著她的眼睛,
拋出那個在撕掉頭紗、走下禮臺的瞬間就已瘋狂滋長、破土而出的念頭,“我們可以合作,
畫漫畫?!迸氐足蹲×耍劬Φ傻酶?,像是聽到了世界上最不可思議的天方夜譚。
她下意識地看了看我身后那片狼藉、混亂、充斥著上流社會驚愕目光的婚禮現(xiàn)場,
又看了看我伸出的、等待著她回握的手,最后目光垂落,
久久地凝視著自己懷里那本邊緣已經(jīng)磨損的牛皮紙包裹的漫畫書。時間仿佛凝固了幾秒。
然后,她像是下定了畢生最大的決心,猛地伸出手,帶著一絲孤勇的顫抖,
卻又無比堅定地、緊緊地握住了我的。她的掌心有細微的汗意,卻溫暖有力?!昂茫?/p>
”我收緊手指,牢牢回握。牽著她,在所有賓客和媒體難以置信、幾乎要炸裂的注視下,
在所有燈光瘋狂閃爍、試圖記錄下這匪夷所思一幕的喧囂中,
頭也不回地穿過宴會廳鋪著紅毯的長長通道,將那場價值億萬、牽扯無數(shù)利益的聯(lián)姻,
將我過去二十多年所背負的一切枷鎖與期望,徹底、決絕地甩在了身后。
沉重的宴會廳大門在我們身后合上,隔絕了內(nèi)里的一切混亂?!隘偭耍∧愫喼笔钳偭?!
無可救藥!”父親在家里的書房暴跳如雷,價值不菲的青瓷茶杯被他狠狠摜在地上,
碎片和茶葉四濺,“你知不知道你干了什么?!周家的臉往哪放?我們林家的臉往哪放!
公司的合作怎么辦?!那是兩個億!兩個億的注資!你說毀就毀了!
”母親坐在一旁的真皮沙發(fā)上,用精致的手帕按著眼角,低聲啜泣,聲音斷斷續(xù)續(xù):“枝枝,
你怎么能這么糊涂……現(xiàn)在回去道歉,就說是一時沖動,精神壓力太大,
婚禮還能……周家那邊,媽媽和你爸爸去求求情……”“不可能?!蔽掖驍嗨?,
語氣平靜得近乎冷酷,與書房里激烈的情緒形成鮮明對比,“我不會回去。周越是什么人,
你們心里難道不清楚?用女兒一輩子的幸福去換一份合同,你們真的能安心?
”“那都是逢場作戲!哪個男人不……以后周家的一切都是你的,
你忍一忍不就……”父親氣得口不擇言,額頭青筋暴起?!拔业娜松皇菓蚺_,
也不需要靠忍耐去換取什么‘以后’。”我站起身,脊背挺得筆直,“至于公司的事,
你們自己解決吧?!薄敖鉀Q?我們怎么解決?靠你的畫嗎?!
”父親指著被我放在角落的行李箱,那里面除了簡單衣物,就是塞得滿滿的手稿和畫筆,
他的語氣充滿了輕蔑和絕望,“你以為夢想能當飯吃嗎?你會餓死的!林枝!
”“那是我的事情了?!蔽姨崞鹉侵怀恋榈榈南渥?,目光掃過父親暴怒的臉和母親哀傷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