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總裁女友為了折磨見錢眼開拋棄她的前男友,事業(yè)飛升后做的第一件事是將他招入公司當(dāng)助理,三天一小罵,五天開會一大罵,卻絕口不提要開除他。
前男友不學(xué)無術(shù),經(jīng)常闖禍,女友總是一邊罵他,一邊派我解決所有爛攤子。
我以為女友是為了報仇,等哪天氣消了,就會把前男友開除,一直隱忍。
直到前男友惹出驚天大禍,擬合同時看錯小數(shù)點(diǎn),害公司損失上百萬。
他不過掉了一顆淚,哭著說要辭職謝罪,女友卻沉默了,要我背上這口黑鍋。
「江亦,我不是心疼楚明舟,只是培養(yǎng)個人才不容易,公司不是我的一言堂,現(xiàn)在遇見問題了,我們應(yīng)該做出表率承擔(dān)責(zé)任,別讓跟著我們的員工寒心。」
「你要是連這點(diǎn)格局都沒有,我們也過不下去了,分手!」
她覺得我愛她如命,用分手要挾我百試百靈。
我卻點(diǎn)點(diǎn)頭,無所謂道:
「那就分吧?!?/p>
1
女友秦婉愣了一下,旋即笑了。
凝重的神情褪去,輕車熟路地拉起我的手哄我:
「以前老公都乖乖聽我的話,我忘記了老公也有小脾氣,怎么會分手呢,不分,我們馬上就要結(jié)婚呢!」
「楚明舟曾經(jīng)偷走我媽的救命錢,我剛折磨了他半年,他要是真走了,我的仇往哪里報?」
「好啦,我不會讓你背鍋的,就是要辛苦老公加加班,彌補(bǔ)一下公司損失,好讓董事會高興,對不對?」
不等我回答,她拿起手機(jī)。
下一秒,公司所有人都收到了大會議室集合開會的通知。
大會議室里,眾人集合,楚明舟磨磨蹭蹭最后一個進(jìn)來,剛要坐下。
秦婉冷聲開口:
「誰允許你坐的,自己做了什么錯事不知道嗎?你知不知道因為你擬的合同,導(dǎo)致公司造成了多大的損失,多少人要為你的失誤負(fù)責(zé)!」
她的聲音不高,卻不容置疑,冷冽如冰。
楚明舟頓時委屈紅了眼。
在場眾人卻習(xí)以為常,低頭在小群里吐槽:
「六六六又開始罵了,罵完以后升職加薪的是楚明舟,卻要我們這些牛馬補(bǔ)上公司損失,把我們當(dāng)PLAY的一環(huán)呢!」
「我看這次秦總這回沒準(zhǔn)來真的,剛才我路過辦公室,聽見她和江總吵架了,江總都沒坐到她手邊!」
「江總終于要出手了嗎!早就受不了楚明舟這個混子了,要多遠(yuǎn)滾多遠(yuǎn)?!?/p>
自從用小號加了這個群聊,我才知道大家也苦楚明舟久矣。
以前的我覺得忍一忍,等秦婉玩夠了,就會海闊天空。
卻把自己忍成了個笑話。
坐在高位的秦婉看見楚明舟紅了眼,手握成拳在唇邊輕咳兩聲:
「不過,我們公司一向?qū)T工寬容,念在你初犯,就罰你......」
眾人灼灼地看著她。
「......罰你這個月績效扣100,以儆效尤!」
下一秒,秦婉走到我身旁,雙手搭在我的肩上,沖楚明舟抬了抬下巴:
「還不感謝江總?要不是江亦決定自己加班彌補(bǔ)公司的損失,你就要被開除了!」
我手中用力,一下子把手中轉(zhuǎn)著的筆掰成兩段。
又是高高舉起,輕輕放下,讓我收拾爛攤子。
當(dāng)初秦婉說工資夠高才能讓他這種拜金男留下,所以楚明舟身為助理,工資卻每月三萬,比管理層都高。
這一百塊錢,還不夠他吃頓飯。
可我之前讓利三分,讓公司少賺一百萬獲得上億的合同,秦婉卻狠狠罰了我一年工資,說所有人模仿我,公司就開不下去。
還說正因為我是她男朋友,如果輕拿輕放,會讓員工寒心。
原來在楚明舟面前,她所有的原則底線,都只是個笑話。
楚明舟渾身顫抖,仿佛受了天大的侮辱一樣走到我面前。
下一秒,啪!
他竟然直接甩我一個耳光:
「江亦,你一直對我挑刺,明知合同有問題卻不告訴我,我早就受夠你了,讓我和你道謝,妄想!這個公司有你沒我!」
秦婉怒不可遏,將我護(hù)在身后:
「你想干嘛?」
楚明舟反手又是一耳光抽在秦婉臉上,滿目凄然:
「秦婉,你明知我愛你,才忍受你的折磨,既然你這么維護(hù)江亦,那我現(xiàn)在就離職走人,我不要你了!」
在場眾人被這變故驚呆了,紛紛離開座位關(guān)心我和秦婉,問我要不要打120。
我冷靜對楚明舟道:
「你告訴過你合同有問題,可你不改,還越級遞交給了秦婉讓她通過,不要顛倒黑白!」
秦婉臉色青一陣白一陣,怒吼道:
「行了江亦!你難道想把事情鬧到董事會那里去,楚明舟被開除了你就開心了?!」
她咬牙切齒,低聲對楚明舟道:
「沒有我給你發(fā)工資,你媽怎么辦?別打腫臉充胖子!」
我覺得好笑。
當(dāng)年秦婉和楚明舟談婚論嫁時,秦母忽然病倒。
楚母見財起意,讓楚明舟卷走秦婉辛辛苦苦湊的三十萬手術(shù)費(fèi),提了分手后逃去國外。
要不是我?guī)颓赝窕I錢,她早就自盡,也沒媽了。
這半年來,我不止一次看到她借口應(yīng)酬,實(shí)則去照顧中風(fēng)的楚母。
她還真是個大孝女。
我媽去世時她說公司有事不能陪我。
她親媽身體孱弱,也是我醫(yī)院陪護(hù),逢年過節(jié)關(guān)心。
可她卻偏偏對楚明舟的媽這么上心。
眼前,楚明舟依舊攥拳,一臉倔強(qiáng):
「我可以靠自己!」
我忍不住出聲嘲諷:
「靠自己?你要真靠自己就只配去刷盤子!靠自己你戴得上百達(dá)翡麗嗎?」
「江亦!」
秦婉臉色鐵青地叫住我,忽而輕嘆一聲:
「江亦,你停職回家,讓楚明舟暫代你的職位。」
一石驚起千層浪,在場眾人都愣住了。
我氣笑了:
「他打我,你讓我停職回家?」
楚明舟得意洋洋,秦婉不輕不重地扯了一下他的臉,冷哼道:
「別自作多情,我才不是因為你被欺負(fù)了才讓江亦回家,是因為我和他要辦婚禮了,正好讓他休息一下回去準(zhǔn)備?!?/p>
「至于你,犯了這么多事,就負(fù)責(zé)他的工作,作為懲罰!」
連傻子都能看出她的偏心,卻滿口冠冕堂皇。
眾人不約而同露出失望的表情,轉(zhuǎn)頭同情地看著我。
我冷笑一聲,摘下自己的工牌:
「不用停職,我辭職,免得回頭他又鬧著要走,你左右為難!」
2
我能幫著秦婉走上神壇,全靠自己的實(shí)力,不少大廠開出天價挖我。
區(qū)區(qū)副總位置,拱手讓給楚明舟又何妨。
我推開會議室的門,直接去找人事注銷了工號,離開公司。
秦婉反應(yīng)過來,幾次想追我解釋,都被我打開手。
她是總裁,要面子,一時間也冷了臉。
車鑰匙在秦婉手里,下樓后我準(zhǔn)備打車。
卻看到不少下屬給我發(fā)消息:
「哥你做的好,我們早就因為秦總對楚明舟的偏心覺得寒心了,你是我永遠(yuǎn)的哥!」
「江哥勇敢飛,我們永相隨!」
「楚明舟那個小白臉肯定會給我們穿小鞋,我也打算走人了!」
看著大家受委屈,我一個個發(fā)消息安撫,只要愿意跟著我,我都愿意拉他們一把。
走進(jìn)家門,秦婉才屈尊降貴地給我發(fā)消息:
「我知道你說的是氣話,不和你計較,你趁這個機(jī)會回家好好準(zhǔn)備婚禮吧?!?/p>
我長長吐出一口氣,疲倦感如潮水般涌來。
是啊,一個月后就是我們的婚禮了。
可現(xiàn)在,新娘變了心,這婚禮還有必要辦下去嗎?
我點(diǎn)開婚禮籌備群,發(fā)了一條通知:
「各位親朋好友:因突發(fā)情況,原定于九月九日的婚宴無限期延期,祝大家平安喜樂?!?/p>
頓時,所有親戚都冒出來問怎么回事。
秦婉的表妹嘲諷道:
「姐夫不是那么不穩(wěn)重的人,肯定是我姐又干什么奇葩事了!上次她助理得罪了客戶,讓我姐夫去收拾爛攤子,被客戶一酒瓶開了瓢,就這樣我姐夫都忍了,姐你說說怎么惹到姐夫了,讓我吃吃瓜!」
她艾特秦婉。
秦婉很快回了個問號。
隨后道:
「江亦開玩笑而已,婚禮照常?!?/p>
下一秒,她的電話打了過來,語氣滿是厭惡:
「你之前一直埋怨我不陪你策劃婚禮,現(xiàn)在給你時間了,你還作什么?」
背景音里,楚明舟故意炫耀:
「婉婉,副總的座椅太硬了,你給我買個人體工程學(xué)椅吧,我好打游戲?!?/p>
秦婉怒斥:
「誰許你叫我婉婉?你有什么資格和我提要求,我讓你上班,不是讓你來享福的!......要哪款?等江亦回來坐著舒服點(diǎn)!」
我忍不住笑了,覺得荒誕。
直接掛斷電話,把她扔進(jìn)黑名單。
既然她這么喜歡和楚明舟玩傲嬌小游戲,就讓他們玩?zhèn)€夠吧。
我換好拖鞋,走進(jìn)臥室,看見桌上堆疊如山的手寫請柬,還是沉默了。
還記得我說手寫的心意更深,秦婉笑我窮講究的場面。
只差三封就寫完了,卻再也沒有發(fā)出去的必要了。
我拿出剪刀,把請柬一張一張剪碎。
突然,我剪到一張字跡截然不同的請柬。
是秦婉的筆跡。
上面新郎的署名是,楚明舟。
一陣寒氣從腳底直沖天靈蓋,我的心臟像被無形的大手用力攥了一下。
原來在我歡喜地為婚禮做準(zhǔn)備的時候,她幻想的新郎,是楚明舟。
接下來的一個下午,我把自己買的婚禮用品退貨,退不了的就分給樓下小孩,又把自己的東西單獨(dú)收拾出來。
一抬頭,才發(fā)現(xiàn)天黑了。
隨便吃了點(diǎn)速凍餃子果腹,正在洗碗的時候,門開了。
一個人躡手躡腳,從背后捂住我的眼睛,手指纖細(xì)柔軟:
「猜猜我給你準(zhǔn)備了什么驚喜?」
3
我淡淡道:
「紅玫瑰?!?/p>
她也不會送別的。
只因為她向我告白時送了紅玫瑰,我說了一句喜歡。
之后的七年,無論什么日子,她送了我整整九十九次紅玫瑰。
以前覺得是專情,現(xiàn)在想想,不過是敷衍。
秦婉含笑搖頭,放下手:
「不是哦!」
我有些詫異,轉(zhuǎn)頭,看見她向我遞來一個小盒子,里面是一條藏藍(lán)色的領(lǐng)帶。
「婚禮上你就戴這條領(lǐng)帶好不好?準(zhǔn)新郎不要生氣啦?!?/p>
她沒注意到我驟然雪白的臉色,也沒注意我僵硬的身體,把領(lǐng)帶拿出來,就要往我脖子上套。
我用力打開她的手,她一下子冷了臉,不甚開心地把領(lǐng)帶摔回盒子里:
「江亦,差不多得了!」
下一秒,她拍了張領(lǐng)帶的照片給某人,抱著手機(jī)聊了起來。
我視力很好,知道她在和楚明舟聊天。
楚明舟氣急敗壞:
「這領(lǐng)帶我求你給我買了很久,你怎么可以送他!」
秦婉唇角一揚(yáng),飛快打字:
「我老公喜歡就給他買了,你有什么資格生氣?」
我終于動了,卻鉆進(jìn)衛(wèi)生間抱著馬桶大吐特吐。
她忘記,我和她說過,當(dāng)初我媽和初戀暗通款曲,縱容初戀用領(lǐng)帶將我爸活活勒死,成了我一輩子的陰影,從此,我連襯衫都不敢系滿扣子,到我媽死都沒原諒。
可現(xiàn)在,她為了和楚明舟較勁,送了我領(lǐng)帶。
反胃讓我眼中泛起生理性的淚花。
走出去時,我反手把領(lǐng)帶掃進(jìn)垃圾桶里。
秦婉終于抬眸,滿臉驚詫。
我回臥室拿出屬于秦婉的情侶拖鞋,水杯,擺件:
「我還在找房子,這兩天就搬走,這都是你的東西,隨意去留。」
秦婉臉色蒼白,有些倉皇:
「這又怎么了?」
我滿眼諷刺:
「這么喜歡初戀,就我祝你和初戀鎖死?!?/p>
我去了客房休息,反鎖房門。
過了很久,秦婉好像才意識到我生氣的原因,輕輕敲門,小聲道:
「江亦,我知錯了,以后不會犯了,我專門請假一天,明天和你去拍婚紗照,好嗎?」
我本想拒絕。
忽然想到,剛好要去照相館取消婚紗拍攝和婚禮跟拍,于是沉默。
我會用實(shí)際行動告訴她,我和她分手的決心。
第二天一早,秦婉執(zhí)意牽著我的手下樓。
樓梯口,楚明舟可憐兮兮地蹲著。
看見秦婉,二話不說將她擁入懷中,委屈哽咽:
「婉婉,我媽出院了,可我租的房子太小,她一個病人受不了,你能不能幫我找個房子?」
這些話明明能在網(wǎng)上說,他故意找來,不過為了挑釁我。
秦婉一臉煩躁地推開他:
「行了楚明舟,你有手有腳不能獨(dú)立行走嗎?我只是你老板,憑什么要管你媽住哪?而且我老公在這呢,你別讓他誤會!我現(xiàn)在要和老公去拍婚紗照,沒空處理你的私事!」
她如愿以償?shù)乜匆娏顺髦埙鋈坏谋砬椤?/p>
可當(dāng)楚明舟按著胃時,她眼中又閃過一絲不忍,奪過我手中的小籠包塞給他:
「裝什么可憐,這是江亦吃剩的早餐,賞給你了!」
說完,秦婉牽著我就走。
她明知我因為應(yīng)酬胃出血,得過胃病,不吃早餐會疼得厲害。
卻隨手把我的早餐給了別人。
我手指蜷縮了一下,拿出隨身的糖塊塞進(jìn)嘴里。
反正以后沒關(guān)系了,懶得爭吵。
上車后,秦婉眼睛看著路況,嘴里瘋狂向我吐槽楚明舟:
「他還是那樣見錢眼開,租房的錢都舍不得出,真下頭!」
「他媽也是,竟然任由他一個大男人來和我要房子,真是笑掉大牙!」
我一直在刷租房信息,沒理她。
她吐槽的聲音越來越小,沉默了幾秒后,忽然問:
「咱們的婚房,散了半年甲醛了吧?」
4
我瞬間明白了她的言外之意,冷聲道:
「不行。」
秦婉有些急躁:
「楚明舟他媽畢竟是個病人,沾沾我們的喜氣,病好的快一點(diǎn)。」
我嘲諷道:
「沾沾喜氣?我可不想自己的房子沾上病氣和晦氣!」
吱呀——
秦婉突然停車,我的手機(jī)差點(diǎn)飛出去。
「江亦你怎么說話呢,他媽和你無冤無仇,你詛咒她干嘛!」
她胸膛劇烈起伏,想忍,又沒忍?。?/p>
「下車!」
我神情冷肅:
「秦婉,這是在高速上,你這樣急剎急停很不安全!」
她卻已經(jīng)開了車鎖:
「公司有事,我要去解決,你一個閑人自然不知道我的辛苦,下車!」
身后車流不停滴喇叭,司機(jī)破口大罵。
我深吸一口氣,解開安全帶下了車,隨后自己打車趕往照相館,取消拍攝。
負(fù)責(zé)人震驚:
「先生你真的要取消嗎,當(dāng)初這機(jī)會你排了半年呢,現(xiàn)在取消,你還要排半年!」
「對,新娘跑了,不拍了?!?/p>
我剛要告知秦婉,卻看見楚明舟發(fā)了朋友圈。
只有一張照片,穿著潔白婚紗的秦婉柔情似水地倚靠在楚明舟懷中。
難怪她掉頭回去了,原來去接楚明舟,縱容他事事和我作對。
秦婉的消息適時彈了出來:
「這幾天我要出差,你反思一下,再去拍婚紗照。」
出差,我看是去楚明舟家出差吧。
我反思的結(jié)果是,把婚房賣了,錢拿去投資。
當(dāng)初買房的時候幾乎掏空我所有積蓄,裝修也是我在出錢。
秦婉說她負(fù)責(zé)婚后的柴米油鹽醬醋茶。
現(xiàn)在我只慶幸婚房是我的。
隔天,我如愿租了個不錯的房子,搬出了和秦婉住了七年的小家。
卻沒想到,她媽竟然從老家找來了。
餐廳里,秦母一臉擔(dān)憂:
「阿姨看見你取消婚禮就知道不對,婉婉怎么你了,我給你撐腰!」
我只是一笑:
「沒什么,性格不合?!?/p>
這時,中介給我打來電話,讓我做個全屋清潔,他好幫我賣房。
秦母急得直跺腳:
「小江,這婚房是你親手設(shè)計的,你付出多少心血,我都看在眼里,怎么能賣掉!」
我不發(fā)一言,她自告奮勇說要給我做全屋清潔,逼我?guī)セ榉俊?/p>
企圖用勾起我回憶的方式,讓我回心轉(zhuǎn)意。
可到了婚房門口,卻聽見里面?zhèn)鱽碚f笑聲。
秦婉夾著嗓子甜甜道:
「媽——我和明舟就快結(jié)婚了!」
另一道比較蒼老的女聲傳來:
「好!你和明舟早點(diǎn)給我生個大胖孫子!」
秦母的臉色凝重。
我自嘲一笑。
看來秦婉沒聽我的話,私自把楚母帶進(jìn)了婚房。
我拿出鑰匙打開門。
屋內(nèi)一股飯香,穿著圍裙的秦婉正在給楚明舟媽喂粥。
以前她十指不沾陽春水,就連親媽都沒吃過她做的飯。
哐當(dāng),她手中的碗掉在地上。
「媽!你怎么來了?!」
見我的目光放在婚紗照的相冊上,她蒼白解釋:
「我出差提前回來,正好遇見走丟的楚明舟的媽媽,她得了老年癡呆,把我認(rèn)成她兒媳婦了,我怕你看見她生氣,就暫時把她接到婚房了,這照片是為了哄老人家開心拍的,回頭咱們拍一組更好的!」
楚明舟卻正好從臥室出來,穿著和秦婉同款的情侶睡衣,打了個哈欠:
「婉婉,飯還沒做好嗎?」
秦婉寒了臉,劈頭蓋臉對楚明舟一頓數(shù)落:
「吃吃吃,就想著吃,都怪你,江亦又要和我生氣了,你就是個害人精,什么都不會,飯不會做,衣服不會洗,老人不會伺候,沒有我你死了算了!」
她句句埋怨,又句句帶著甘之如飴的自豪。
楚明舟的目光卻定在秦母臉上,竟然恬不知恥地挽著秦母的胳膊裝可憐:
「阿姨,是我錯了,您千萬別怪婉婉,您放心,以后您病了,我也會這樣孝順您——」
話音未落,他被氣瘋了的秦母扇了一耳光:
「你算什么東西,詛咒我得?。俊?/p>
秦母轉(zhuǎn)頭看向秦婉,破口大罵:
「秦婉你眼盲心瞎,居然和差點(diǎn)害死你親媽的男人糾纏,為了他和江亦鬧僵?」
楚明舟委屈地伏在秦婉肩頭垂淚。
楚母心疼不已,因為肢體不便,只能怒瞪秦婉:
「有人打你老公,你不管一下嗎,要你這個兒媳婦有啥用!」
秦婉臉色難看,卻剜我一眼:
「江亦,你故意打小報告,帶著我媽來這里,鬧成這樣滿意了吧!」
說著,她氣急敗壞推了我一把。
我一時不查,撞到了墻角展示柜,上面的擺件掉下來砸得我頭破血流。
血水順著額頭蜿蜒流到了下頜,我不敢置信地看著秦婉。
秦婉眼中閃過一絲擔(dān)憂,就要撲過來時,楚明舟拽了下她的衣袖。
下一秒,她的神情變得堅定又冰冷:
「江亦,你活該,你在就和明舟道歉,答應(yīng)把婚房讓給他一家人住,否則,婚禮那天我不會出席,讓你婚禮沒新娘!」
秦母氣得嘴唇哆嗦:
「秦婉,你!唉!」
我冷笑著爬起來,反手將那張秦婉親筆書寫的請柬甩到她臉上:
「秦婉,婚禮我早就取消了,你想當(dāng)新娘,去當(dāng)楚明舟的新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