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直接沖進(jìn)了隊部的文書室。
老王正翹著腳在里頭喝茶看報紙呢。
“老王，申請表格呢？趕緊給我一張！”我語氣急得跟火燒屁股一樣。
老王嚇了一跳，報紙都掉了：“我靠，風(fēng)哥，你來真的??？林指剛才那臉色可不好看，你倆沒事吧？”
“沒事！能有啥事！趕緊的，表格！”我沒工夫跟他扯淡。
老王磨磨蹭蹭地找出表格遞給我。
我抓過筆，唰唰唰就開始填，名字、職務(wù)、申請理由…寫得那叫一個行云流水，好像排練過一百遍似的。
理由欄我直接寫的“黨員骨干，志愿前往最艱苦的地方貢獻(xiàn)力量”，自己看著都覺得假。
剛填到一半，文書室的門哐當(dāng)一聲被推開了。
林薇站在門口，臉煞白，胸口起伏不定，顯然是氣狠了，一路跑過來的。
她眼睛死死盯著我，或者說，盯著我手里那張表格。
“秦風(fēng)！你出來！”她聲音都有點變調(diào)，不再是那種領(lǐng)導(dǎo)式的命令，帶著點氣急敗壞的尖利。
老王一看這架勢，立馬縮脖子，假裝自己是個隱形人。
我放下筆，心里反而平靜了。該來的總會來，早攤牌早利索。
我跟著她走出去，她沒去辦公室，直接把我拽到了樓梯拐角，這兒平時沒人。
“你到底想干什么！”一停下，她就劈頭蓋臉地問，聲音壓得很低，但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報名？申請書？秦風(fēng)，你跟我玩先斬后奏是不是！”
我看著她，沒說話。
她更氣了：“你說話??！你剛才那話什么意思？
什么叫我別多想表弟？你陰陽怪氣地想暗示什么！”
“我暗示什么，你心里不清楚嗎？”
我慢悠悠地開口，語氣冷得我自己都陌生。
她瞳孔猛地一縮，明顯慌了，但還在強(qiáng)撐：
“我清楚什么？我什么都不清楚！我只清楚你瘋了！
為了個破任務(wù)，婚也不結(jié)了，還在那胡說八道！”
“破任務(wù)？”我嗤笑一聲。
“保衛(wèi)國防通信是破任務(wù)？林指導(dǎo)員，你這思想覺悟可有點問題啊?！?/p>
“你少給我扣帽子！”她急了。
“我現(xiàn)在是以你未婚妻的身份跟你說話！
我不準(zhǔn)你去！你必須把申請撤回來！”
“如果我不呢？”我盯著她。
“你…”她喘著粗氣，突然伸手要來搶我手里那張還沒填完的申請表。
我手一抬，輕易躲開了。
“林薇，”我看著她，覺得是時候了，再裝下去也沒意思了。
“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吧。這西北，我去定了。這婚，也不用結(jié)了。”
她像是被雷劈了，僵在原地，難以置信地看著我：
“你…你說什么？秦風(fēng)，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我太知道了?！蔽彝白吡艘徊剑平?，聲音壓得極低，卻像錘子一樣砸過去。
“一年前，我救了你一條命。你呢？
你就是用懷上別人孩子的方式來報答我的？??？”
她臉色瞬間血色盡褪，嘴唇哆嗦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就在陳文博出國前夜，你們發(fā)生了什么，非要我把話說明白嗎？”我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毫不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