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七點半，我就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站在了陸景深的辦公室門口。
昨晚我?guī)缀跻灰箾]睡，腦子里反復想著今天可能發(fā)生的各種慘劇。他會不會讓我跪鍵盤？會不會罰我抄寫公司規(guī)章制度一萬遍？還是直接讓保安把我扔出去？
"進來。"里面?zhèn)鱽硭穆曇簟?/p>
我深吸一口氣，推門而入。
陸景深已經(jīng)坐在辦公桌前，面前擺著一杯咖啡和一份文件。他抬頭看了我一眼，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幾秒。
我今天特意穿了最正式的職業(yè)套裝，黑色西裝配白色襯衫，頭發(fā)一絲不茍地梳成低馬尾，連妝容都比平時精致了三分。
"準時到達，很好。"他合上文件，"坐下，我們聊聊你今后的工作安排。"
我小心翼翼地坐下，雙手規(guī)規(guī)矩矩地放在膝蓋上。
"首先，作為我的特別助理，你需要掌握我的所有日程安排。"他打開電腦，"我的秘書張秘書會把相關資料交給你。其次，所有的會議你都要參加，負責記錄和跟進。最后，我需要你對公司的各個部門進行深入了解，一個月后給我一份詳細的報告。"
聽起來倒是正常的工作內(nèi)容，我稍微松了口氣。
"還有一點，"他的眼神突然變得意味深長，"既然你覺得我是個變態(tài)老板，那我希望你能隨時監(jiān)督我的行為，有任何意見都可以直接提出來。"
我瞪大了眼睛，"陸總，您這是——"
"給你一個證明自己觀點的機會。"他站起身，"如果一個月后，你還是覺得我是個變態(tài)，那我會考慮改變管理方式。但如果你發(fā)現(xiàn)我的做法是對的，那你就要公開向我道歉。"
這是個陷阱，絕對是陷阱。
但我已經(jīng)沒有退路了。
"好，我答應您。"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
"進來。"陸景深說道。
推門進來的是一個身材高挑的女人，穿著價值不菲的香奈兒套裝，踩著十二公分的高跟鞋，妝容精致得像是剛從攝影棚出來。
她就是傳說中的張秘書？
"景深，我來了。"女人的聲音很甜膩，完全不像是在對老板說話，更像是在撒嬌。
我瞬間警覺起來。
"何苒，怎么是你？"陸景深皺了皺眉，語氣中帶著明顯的不悅。
"我剛從法國回來，想給你一個驚喜。"名叫何苒的女人走到陸景深身邊，親昵地挽住他的胳膊，"這段時間你都不回我消息，我好擔心你。"
我坐在那里，感覺自己像是一個多余的電燈泡。
"何苒，這里是辦公室。"陸景深掙脫了她的手，"而且我已經(jīng)跟你說過很多次了，我們之間——"
"我知道你還在生我的氣，但是景深，你不能因為那件事就否定我們這么多年的感情啊。"何苒的眼中蓄滿了淚水，"我承認當初選擇出國是我的錯，但我是為了更好地配得上你才——"
"夠了。"陸景深的聲音很冷，"何苒，有些話我不想說第二遍。"
何苒這才注意到坐在一旁的我，目光上下打量著我，眼中閃過一絲不屑。
"這位是？"
"我的新助理，蘇晚。"陸景深簡單介紹道。
"助理？"何苒的聲音拉高了八度，"景深，你什么時候需要女助理了？張秘書呢？"
"張秘書調(diào)到其他部門了。"陸景深看向我，"蘇晚，你先去熟悉一下工作環(huán)境，一小時后回來。"
我立刻站起來，"好的，陸總。"
剛走到門口，就聽到何苒壓低聲音說："景深，你不會是對這個女人有什么想法吧？她長得也就一般般，身材也不好，你的眼光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差了？"
我的腳步頓了一下，臉瞬間紅了。
雖然我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大美女，但被人這樣當面貶低，還是很難受的。
"何苒，注意你的言辭。"陸景深的聲音很冷，"蘇晚是我的員工，不是你可以隨意評價的對象。"
我心中一暖，沒想到他會為我說話。
"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何苒不以為然，"景深，你不會真的看上這種平庸的女人吧？"
"我看上誰，輪不到你來管。"
這句話讓我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我快步走出辦公室，臉頰發(fā)燙。
陸景深剛才是在為我說話，還是只是單純不想讓何苒管他的私事？
我搖搖頭，告誡自己不要胡思亂想。
剛才那個何苒明顯和陸景深有過一段過往，而且看起來還想要重新開始。像陸景深這樣的男人，身邊怎么可能缺少美女？我一個小小的策劃師，怎么可能入得了他的眼？
但是，為什么聽到何苒貶低我的時候，我心里會有些委屈？
而聽到陸景深為我說話的時候，我又為什么會心跳加速？
我一定是瘋了。
一個小時后，我重新回到陸景深的辦公室。何苒已經(jīng)不在了，只有他一個人坐在那里看文件。
"坐吧。"他頭也不抬地說道，"剛才的事情，你不要放在心上。"
"我沒有放在心上。"我撒了個謊。
他抬起頭看我，眼神意味深長，"蘇晚，你的臉紅了。"
我下意識地摸了摸臉頰，"可能是空調(diào)溫度太高了。"
"是嗎？"他的嘴角勾起一個幾不可察的弧度，"那我讓人調(diào)低一點。"
說完，他按了內(nèi)線電話，"調(diào)低一下空調(diào)溫度。"
我：……
這個男人絕對是故意的。
"好了，現(xiàn)在我們來談談正事。"陸景深重新變得嚴肅，"今天下午有一個重要的客戶要來談合作，你跟我一起去。"
"我？"我指了指自己，"陸總，我只是個策劃師，不懂商務談判啊。"
"沒關系，你只需要在旁邊觀察就行。"他的眼神帶著某種我看不懂的深意，"我想讓你看看，什么叫做真正的工作。"
我總覺得他話里有話，但又說不出哪里不對。
"對了，"他突然想起什么，"下午的會議，何苒也會參加。"
我的心莫名其妙地沉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