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先生，周小姐，請吧。有什么問題，隨時聯(lián)系我?！?/p>
顧淮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他最后看了我一眼，眼神復(fù)雜。
然后，他被沈舟“請”出了病房。
周晴晚踉蹌著跟了出去，經(jīng)過我床邊時，她用只有我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怨毒地說道：
“許之念，你別得意。”
“你以為這樣就能贏嗎？淮哥哥愛的人是我！你永遠也得不到他的心！”
我懶得看她。
我只是閉上眼睛，輕聲說了一句：
“他的心，連同他的人，都太臟了?！?/p>
“我不要了?！?/p>
接下來的幾天，世界終于清凈了。
顧淮沒有再來，大概是被沈舟的法律條文砸懵了，正在焦頭爛額地核對資產(chǎn)。
周晴晚也沒有再出現(xiàn)，或許是怕了那句“提起訴訟”。
我媽來了，看到我蒼白的臉色，心疼得直掉眼淚。
她拉著我的手，反復(fù)說著：“念念，都怪爸媽，沒早點看清那小子的真面目。”
“離！這婚必須離！我們許家的女兒，不能受這種委屈！”
我爸雖然沒說什么，但那鐵青的臉色，已經(jīng)表明了他的態(tài)度。
我靠在媽媽的懷里，感受著久違的溫暖，心里那塊凍了很久的冰，終于有了一絲融化的跡象。
原來，我不是孤立無援的。
我還有愛我的家人。
沈舟每天都會來一趟，雷打不動。
他不再提離婚那些煩心事，而是會給我?guī)б恍┴斀?jīng)雜志，或者和我聊一些學(xué)校時的趣事。
他會記得我喜歡吃城南那家的小餛飩，會記得我不喜歡香菜，會記得我喝水只喝溫的。
那些連我自己都快要忘記的細節(jié)，他卻都記得清清楚楚。
有一次，他給我削蘋果，刀法嫻熟，一圈圈的果皮連綿不斷。
我看著他專注的側(cè)臉，鬼使神差地問了一句：“學(xué)長，你為什么對我這么好？”
他削蘋果的手頓了一下，隨即又恢復(fù)了自然。
他抬起頭，目光溫和地看著我，唇邊帶著一抹淺笑。
“因為你值得?！?/p>
他說。
“大學(xué)的時候，你就像一束光，明亮又溫暖。很多人都喜歡你，我也不例外。”
“只是那時候，你身邊已經(jīng)有顧淮了?！?/p>
我的心臟，像是被什么東西輕輕撞了一下。
原來，在我不知道的角落，也曾有人這樣默默地注視過我。
出院那天，是沈舟來接的我。
我沒有回那個所謂的家，也沒有回娘家，而是住進了沈舟幫我找的一間服務(wù)式公寓。
環(huán)境清幽，安保嚴密，正適合我養(yǎng)胎。
我剛安頓下來，就接到了顧淮的電話。
他的聲音聽起來疲憊又沙啞，帶著一絲乞求。
“念念，你在哪？我們能見一面嗎？”
“我想跟你談?wù)劇！?/p>
“沒什么好談的，”我語氣冷淡，“跟我的律師談吧。”
“不！”他幾乎是吼了出來，“許之念，這是我們兩個人的事！你非要讓一個外人插手嗎？”
“外人？”我冷笑一聲，“顧淮，你搞清楚，沈舟是我的律師，他是幫我的人。而你，現(xiàn)在才是那個外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