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一直鎖定在入口處——蘇曼說今天會有幾個重要客戶來。
"這種手法對商業(yè)空間設計很有啟發(fā),不是嗎?"
低沉的男聲從身側傳來。我轉頭,看到一個穿深灰高領毛衣的男人,輪廓分明的下頜線上有一道淺淺的疤痕。
"尤其是光影的運用,"我順著他的話題接下去,"如果能移植到寫字樓大堂設計里,會打破傳統(tǒng)空間的壓抑感。"
男人眼睛一亮:"你也是設計師?"
"周以晴,自由設計顧問。"我遞出昨晚剛印好的名片——沒有公司抬頭,只有一個名字和電話號碼。
"程淮。"他接過名片,指尖有輕微的薄繭,"銳科科技,我們正在找有創(chuàng)新思維的空間設計師。"
銳科?那個最近風頭正勁的人工智能初創(chuàng)公司?我心跳突然加快,但表面維持著專業(yè)的微笑:"科技公司的辦公空間最有挑戰(zhàn)性,既要體現創(chuàng)新性,又要兼顧實用功能。"
我們聊了二十分鐘,從極簡主義聊到人機交互設計。程淮說話時習慣用左手做手勢,腕表是低調的IWC,沒有一般科技新貴那種浮夸感。
"程總!"遠處有人喊他。程淮皺了皺眉,遞給我一張名片:"有興趣可以來公司看看,我們正在規(guī)劃新總部。"
蘇曼的工作室藏在老城區(qū)一棟改造過的紡織廠里。裸露的紅磚墻上掛滿了設計草圖,空氣中飄著咖啡和松木模型膠的味道。
"林嘉說你三年沒碰設計了?"蘇曼叼著鉛筆,翻看我?guī)淼淖髌芳?看不出來啊,這設計還是不錯的。"
我聳聳肩:"平時沒事就畫畫,當消遣。"
"消遣?"蘇曼嗤笑一聲,"你這水平去大事務所都夠格。不過..."她合上作品集,"現在獨立設計師很難混,尤其沒有近期案例的。"
林嘉插嘴:"所以她來找你??!你那科技園項目不是缺人手嗎?"
蘇曼瞇起眼睛打量我:"為什么現在突然想工作?傅景琛養(yǎng)不起你了?"
"因為我不想哪天被甩了,連養(yǎng)活自己的能力都沒有。"我直視她的眼睛,"這個理由夠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