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宅書房的門被重新關上，隔絕了外面警員忙碌的腳步聲。陽光透過厚重的絲絨窗簾，
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窄窄的光帶，空氣中漂浮的塵埃在光帶里飛舞，
卻驅(qū)不散那股殘留的、淡淡的血腥味。
紙條的證物袋、管家指紋的鑒定報告、五金店老板的證詞錄音、記錄不明資金往來的賬本，
還有那把纏著金絲、刻著 “G” 字母的匕首。匕首被放在透明證物盒里，
刀柄上的暗紅色血跡雖已干涸，卻依舊透著令人心悸的寒意，
與林啟山扭曲的尸體畫面在蘇銘腦海中重疊。門被輕輕推開，管家張叔走了進來。
他依舊穿著那套深灰色的傭人制服，只是領口的紐扣扣得格外整齊，頭發(fā)也梳得一絲不茍，
只是臉色比平時蒼白許多，眼底的紅血絲暴露了他徹夜未眠的疲憊?？吹阶郎系淖C據(jù)，
他的腳步頓了頓，雙手下意識地背到身后，指關節(jié)因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
卻還是強裝鎮(zhèn)定地問道：“蘇偵探，找我來有什么事？警員們還在宅里忙，
我得去看看有沒有需要幫忙的。”蘇銘沒有說話，只是拿起裝著匕首的證物盒，
推到管家面前。透明的塑料盒映出管家僵硬的臉，他的目光剛觸及匕首上的 “G” 字母，
瞳孔就驟然收縮，像是被什么東西刺中了眼睛，身體不自覺地往后退了半步，
撞到了身后的椅子，發(fā)出 “吱呀” 一聲輕響。“這…… 這是什么？
” 他的聲音開始發(fā)顫，眼神躲閃著，不敢再看那把匕首。“你認識它，對嗎？
” 蘇銘的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這把匕首的刀柄上刻著你的英文名首字母‘G’，縫隙里的血跡經(jīng)過鑒定，
和林啟山的 DNA 完全吻合。還有這本賬本，” 蘇銘拿起賬本，翻開其中一頁，
指著上面的記錄，“這里面每一筆資金往來，都對應著林啟山公司的財務漏洞，
時間從三年前就開始了，而轉(zhuǎn)賬的匿名賬戶，最終指向的收款人，就是你遠在國外的兒子，
對吧？”管家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像一張被水浸透的紙，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落，
順著臉頰往下滴，砸在地板上，暈開小小的濕痕。他雙腿一軟，踉蹌著跌坐在椅子上，
雙手無意識地絞著衣角，布料被他揉得皺成一團?！安弧?不是的……” 他搖著頭，
聲音細若蚊蚋，眼神中充滿了恐懼和慌亂，像是一只被逼到絕境的困獸，
“我沒有…… 我只是……”“只是什么？” 蘇銘步步緊逼，拿起指紋鑒定報告，
“紙條上的指紋、《商海沉浮錄》書脊里的指紋，都是你的。園丁老周已經(jīng)承認，
案發(fā)前一天晚上，是你讓他把這把匕首埋在玫瑰叢里，還給他錢讓他保密；廚師王嬸也說了，
是你給她強效麻醉劑，讓她放在林先生的湯里；女仆小翠更是坦白，
你讓她記錄林先生的作息，幫你尋找下手的機會?！?蘇銘的每一句話，都像一顆釘子，
釘在管家的心上，“你在林宅做了十五年，林啟山對你信任有加，
甚至把家里的備用鑰匙都交給你，你為什么要這么做？”管家的肩膀劇烈地顫抖起來，
雙手突然抱住頭，發(fā)出壓抑的嗚咽聲。淚水混著鼻涕，將他的臉弄得一片狼藉，
平日里整齊的頭發(fā)也散落下來，遮住了他的眼睛。
“是我…… 都是我做的……” 他的聲音帶著哭腔，斷斷續(xù)續(xù)地從指縫里漏出來，
“三年前，我兒子在國外做生意虧了錢，還欠了高利貸，他們說要是不還錢，就打斷他的腿。
我沒辦法，只能偷偷拿林先生公司的錢，一開始只是想先補上窟窿，等兒子賺了錢再還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