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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停下腳步,緩緩轉(zhuǎn)過身。

他嚇得猛地后退一步,后面的話全噎了回去,眼神里瞬間充滿驚恐,手下意識地捂住了還沒完全消淤青的臉。

我揚起巴掌,作勢要打。

他“啊”地一聲驚叫,連滾帶爬地縮回走廊拐角,速度快得驚人。

“廢物。”我丟下兩個字,砰地關(guān)上了門。

他之后又去找程遠山和林婉茹哭訴了幾次,但顯然沒什么用。程遠山除了嘆氣就是“你再忍忍”,林婉茹除了抱著他心肝肉地哭,也不敢真來找我麻煩。

他們打不過我。這一點,成了這個虛偽家庭里唯一牢不可破的準則。

又過了一段時間,我能感覺到那種壓抑的、暗流涌動的氣氛越來越濃。直到某個晚上,我路過書房,聽到里面刻意壓低的、卻依舊激動的爭吵聲。

我挑了挑眉,悄無聲息地貼近門縫。

里面,程錦哭得抽抽噎噎:“爸!媽!姐!我真的受不了了!他搶我的房間,扔我的東西,還動不動就要打我!我在這個家一點安全感都沒有了!再這樣下去我會瘋的!”

林婉茹帶著哭腔:“遠山!你快想想辦法啊!難道就看著這個孽種在家里作威作福,欺負我們的錦兒嗎?!”

程幼薇的聲音最冷靜,但也最冰冷:“報警吧,爸。他這是故意傷害和強占民宅。就算不能讓他坐牢,也能讓警察警告他,讓他知道厲害?!?/p>

短暫的沉默。

然后是我那好父親程遠山沉重又疲憊的聲音:“不行!不能報警!”

“為什么?!”程幼薇不解甚至有些憤怒地問。

程遠山壓低了聲音,語氣急促:“你忘了?下周就是和鼎盛集團那個關(guān)鍵項目的簽約發(fā)布會!媒體都會盯著!這個時候要是傳出程家內(nèi)部不和、甚至報警抓自己親生兒子的丑聞,股價暴跌都是輕的!鼎盛的王總最看重合作方家庭和睦、名聲清譽!這件事要是黃了,董事會那幫老家伙會活剝了我!程家的名聲不能毀在這個時候!”

“那就讓他繼續(xù)這么囂張下去嗎?!”程錦絕望地喊道。

書房里一片愁云慘霧,只剩下壓抑的哭泣和嘆息。

聽到這里,我笑了。

行了,聽夠了。

我后退一步,猛地抬腳!

“砰——!!”

書房那扇厚重的實木門,直接被我一腳踹開!門板撞在墻上,發(fā)出巨大的聲響,嚇得里面四個人同時尖叫起來!

我大步流星地走進去,目光直接鎖定那個還在瑟瑟發(fā)抖的程錦。

“開小會商量怎么對付我?”我咧嘴一笑,眼神卻冰冷徹骨,“不用那么麻煩,我來了?!?/p>

“你…你想干什么?!”程遠山猛地站起,試圖阻攔。

但我速度更快,一把揪住嚇得魂飛魄散的程錦的衣領(lǐng),把他直接從沙發(fā)上提了起來!

“?。?!救命!爸!媽!姐!”程錦殺豬般嚎叫起來。

“程硯!住手!”林婉茹尖叫著想撲上來。

程幼薇也嚇得臉色發(fā)白,連連后退。

我根本不理他們,掄起拳頭,對著程錦那張讓我作嘔的臉,狠狠砸了下去!

“砰!”“咚!”“啊!”

拳頭到肉的聲音和程錦的慘叫聲交織在一起。我沒下死手,但足夠讓他鼻青臉腫,好好再回味一下醫(yī)院的消毒水味道。

真的是,一天天的,老是挑釁我干嘛呢?

程遠山氣得渾身發(fā)抖,眼睛血紅,想沖上來又不敢。林婉茹哭喊著“我的兒啊”。程幼薇已經(jīng)躲到了書架后面。

看著在地上蜷縮成一團哀嚎的程錦,我甩了甩手,覺得心頭那口惡氣總算出了點。

程遠山指著我的手都在哆嗦,額頭青筋暴起,顯然是氣到了極點,也恐懼到了極點,他猛地大吼一聲,像是要豁出去了一樣:“程硯??!你這個畜生??!逆子??!你再敢動一下手!你就給我滾出程家!我程遠山?jīng)]你這個兒子!程家沒你這個人!!”

我停下動作,緩緩直起身,看向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正好。”

我伸出一根手指,“給我一百萬,我離開程家?!?/p>

“什么?一百萬?”程遠山聽著我的話,“你想錢想瘋了吧?!?/p>

林婉茹也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尖聲叫道:“對!一分錢都不會給你!你這個強盜!土匪!打了我的錦兒,還想拿錢?做夢!”

就連躲在書架后的程幼薇也忍不住探出頭,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尖刻:“程硯,你還要不要臉?!”

我嗤笑一聲,用腳尖踢了踢地上還在呻吟的程錦,惹得他又是一陣殺豬般的嚎叫。

“道理?臉面?”我環(huán)視他們,眼神里充滿了鄙夷,“你們跟我講這些?從你們把我接回來,誣陷我,辱罵我,連頓飯都不給吃的時候,怎么不講道理?現(xiàn)在跟我扯這個?”

我走到程遠山面前,逼近他,看著他眼底深處無法掩飾的恐懼和心虛。

“程先生,你是不是忘了?是你們求著我回來的。為什么?不就是因為程家不能有血脈流落在外,怕丟了你們豪門望族的臉面嗎?”

我故意頓了頓,看到程遠山瞳孔微不可察地一縮。

“現(xiàn)在,想讓我滾蛋?可以。”我伸出那根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一百萬,買斷這點可憐的‘血緣’,買程家暫時的‘清凈’,買你的寶貝項目和程家的名聲,很劃算了?!?/p>

“否則,”我語氣驟然轉(zhuǎn)冷,帶著毫不掩飾的威脅,“我就繼續(xù)留在這里。天天陪著你的寶貝養(yǎng)子‘玩’?!?/p>

“說著拆你家東西,反正又不是我買的。”

“你!”程遠山指著我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我就天天在家砸東西玩。從這張桌子開始,再到客廳那個古董花瓶,哦對了,還有你——”我看向林婉茹,“你首飾間里那些寶貝,我看著也挺礙眼的。”

林婉茹嚇得猛地捂住胸口,仿佛我已經(jīng)沖進去把她的珠寶扔進了下水道。

“一百萬!買程家安寧,買你的項目順利,買你的寶貝們不變成碎片?!蔽叶⒅踢h山,“很劃算的買賣,不是嗎?程總?”

最后那句“程總”,充滿了商業(yè)談判式的冰冷和嘲諷。

程遠山猛地喘過一口氣,死死盯著我,眼神復(fù)雜到了極點——有憤怒,有恐懼,有屈辱,但更多的是一種權(quán)衡利弊的精明。

他比誰都清楚,和鼎盛的合作關(guān)乎程氏集團未來幾年的命脈,絕不能有任何閃失。報警不行,硬趕不行,難道真要容忍這個煞星留在家里,天天鬧得雞飛狗跳,直到項目發(fā)布會結(jié)束?那和慢性自殺有什么區(qū)別?

相比之下,一百萬……雖然憋屈,雖然像是被赤裸裸地敲詐勒索,但確實是眼下最快、最“干凈”的解決方式。用一百萬打發(fā)走這個瘟神,保住項母和程家的臉面。

這筆賬,他算得清。

“……好?!绷季?,程遠山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氣,從牙縫里擠出這個字,聲音嘶啞干澀。

“遠山!”林婉茹難以置信地驚呼。

“爸!”程幼薇也急了,“你怎么能答應(yīng)他!這就是敲詐!”

“閉嘴!”程遠山猛地吼了一聲,打斷了她們。他疲憊地閉上眼,揮了揮手,“給他……給他開一張支票……讓他立刻滾!”

“現(xiàn)金?!蔽掖驍嗨?,語氣不容置疑,“支票太麻煩,我不信那玩意?,F(xiàn)在就要,一百萬現(xiàn)金?!?/p>

程遠山猛地睜開眼,怒視著我:“一百萬現(xiàn)金?現(xiàn)在?銀行都關(guān)門了!我去哪里給你弄一百萬現(xiàn)金!”

“那是你的事?!蔽覠o所謂地聳聳肩,“程家這么大產(chǎn)業(yè),保險柜里連一百萬應(yīng)急現(xiàn)金都沒有?騙鬼呢?要么現(xiàn)在給錢我走人,要么……”我又瞥向了那張紅木書桌。

程遠山額角青筋又是一跳。他死死攥著拳頭,指甲幾乎嵌進掌心。

最終,他像是認命了一般,極其艱難地轉(zhuǎn)過身,走到書桌后,彎下腰,似乎在操作什么。片刻后,只聽輕微的“咔噠”一聲,他直起身,手里多了一個沉甸甸的黑色手提箱。

原來保險柜在桌子底下。我記下了。

他將手提箱重重放在桌上,打開。

里面是碼放得整整齊齊的百元大鈔,一沓一萬,足足一百沓,嶄新的鈔票散發(fā)著特有的油墨氣息。

“拿走!立刻!滾!”程遠山指著門口,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冰窖里撈出來的,帶著徹骨的寒意和厭惡。

林婉茹和程幼薇看著那箱錢,眼睛都紅了,那是實實在在的錢??!就這么給了這個惡魔!程錦也忘了呻吟,呆呆地看著錢箱,眼里全是嫉妒和不甘。

我走過去,合上手提箱,拎起來掂了掂分量。不錯,是真的。

“早這么痛快不就好了?”我嗤笑一聲,拎起錢箱,轉(zhuǎn)身就走,沒有絲毫留戀。

走到門口,我停下腳步,卻沒有回頭。

“對了,忘了說。”我的聲音平靜地響起,“這房子,這家里的一切,我確實從來沒放在眼里?!?/p>

“不過,你們這副恨不得我立刻消失,又不得不咬牙掏錢買平安的樣子……”

我頓了頓,輕笑一聲。

“挺有意思的?!?/p>

說著,我提著那一箱子錢,離開了程家。

后面還傳來林婉茹的怒罵:“你離開程家你會后悔的?!?/p>

我并沒有聽他們的廢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程家。

離開程家之后,我回了我的研究所。

我在大學(xué)期間就取得了國內(nèi)NT芯片技術(shù)的創(chuàng)新,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這個行業(yè)的領(lǐng)頭人了。

所謂的程家,有錢人?

在我面前,他們集團全部的資產(chǎn)加起來都沒有一個人的身價高。

只不過這些事他們都不知道而已。

如果他們當(dāng)初好好待我,以我的能力讓程家再上一層樓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現(xiàn)在......只能說有些人,只能待在這個層次。

......

“小高啊,這個實驗關(guān)系到行業(yè)未來的走向,你一定要盯好了?!?/p>

我正在別墅里對著小高打電話交代注意事項。

我們現(xiàn)在正在做一個研究,

電話那頭,小高還在詳細匯報著實驗數(shù)據(jù),我一邊聽著,一邊隨手拿起旁邊平板調(diào)出實時監(jiān)測界面。就在此時,另一個私人手機響了起來,屏幕上跳動著一個陌生的號碼,但歸屬地顯示正是本市。

我心里冷笑一聲。程遠山?動作倒是快。估計是項目遇到了他手下那幫飯桶解決不了的技術(shù)瓶頸,病急亂投醫(yī),不知道從哪兒弄到了我這個“徐達”的號碼。

想都沒想,我直接劃掉了來電。清凈。

“……老板?剛才好像有電話?”小高聽到我這邊的動靜,暫停了匯報。

“沒事,騷擾電話。你繼續(xù)?!蔽艺Z氣平淡,“重點說一下三號反應(yīng)腔的數(shù)據(jù)異常波動。”

處理完電話,我又和小高討論了幾個關(guān)鍵參數(shù),最終確認:“問題不大,應(yīng)該是傳感器微小漂移,疊加了上次材料批次純度那0.01%的偏差引起的連鎖反應(yīng)。我過去看一眼,重新校準一下就行?!?/p>

“太好了!還得是您!”小高松了口氣,“那我就在三號實驗室等您?”

“嗯?!?/p>

掛了電話,我隨手套了件實驗室常用的白大褂——雖然我通常懶得穿,但這玩意兒有時候能省去不少不必要的盤問——便開車前往位于市郊高新區(qū)的“硯啟未來”核心研究所。

車子暢通無阻地駛?cè)氲叵聦偻ǖ?,??吭谥蓖ê诵膮^(qū)域的電梯口。我剛走出電梯,踏入明亮寬敞、充滿未來科技感的主廊道,就聽到了兩個極其耳熟、又極其令人厭煩的聲音。

“姐,這就是你最想來的‘硯啟’?真的好氣派?。 背体\那刻意放軟、帶著討好語氣的聲音響起。

“當(dāng)然,‘硯啟’是現(xiàn)在國內(nèi)NT芯片領(lǐng)域最頂尖的地方,能在這里工作,甚至只是實習(xí),都是無數(shù)人的夢想?!背逃邹钡穆曇魩е唤z難以掩飾的驕傲,她今天穿了一身標準的職業(yè)套裙,頭發(fā)一絲不茍地挽起,倒是人模狗樣。

她正拿著門禁卡,試圖帶領(lǐng)程錦通過一道需要權(quán)限的門禁,似乎是去往行政或面試區(qū)域。

真是冤家路窄。

我懶得理會,徑直朝著另一側(cè)更高權(quán)限的通道走去,那邊直達核心實驗室區(qū)域。

然而,有些人偏偏就喜歡往槍口上撞。

程錦眼尖,一下子瞥見了我。他猛地一愣,隨即臉上露出難以置信和極度鄙夷的表情,仿佛在這里看到我是多么污染環(huán)境的一件事。

“程硯?!”他失聲叫了出來,聲音因為驚訝而有些尖利,“你怎么會在這里?!”

程幼薇聞聲回過頭,看到我,尤其是看到我身上那件略顯隨意甚至沒系好扣子的白大褂時,她那精心維持的冷漠和高傲瞬間裂開了一道縫,被濃濃的厭惡和輕蔑填滿。

她立刻松開挽著程錦的手,快步上前,擋在我面前,眼神銳利得像刀子,壓低了聲音卻依舊尖刻:“程硯!你跟蹤我們?!你要不要臉?這里是什么地方?也是你能混進來的?趕緊滾出去!保安呢?!”

我停下腳步,慢悠悠地撩起眼皮看她,像看一個跳梁小丑。

“跟蹤你們?”我嗤笑,“程幼薇,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程錦也湊了過來,有了程幼薇撐腰,又是在這他認為是“高級”場所的地方,他膽子似乎大了一些,雖然看到我抬手整理衣領(lǐng)時還是下意識地縮了下脖子,但隨即想起這不是在家,立刻又挺直了腰板。

“姐,跟他廢話什么!肯定是知道我們今天要來面試,故意跟過來想搗亂!或者……哼,說不定是想來偷東西呢?他那種出身,看見這種高科技地方,手癢了吧?”

程錦陰陽怪氣地說道,聲音不大,但足夠清晰,充滿了惡意的揣測。

程幼薇聞言,眼神更加警惕和厭惡,她上下打量著我那件白大褂,仿佛看到了什么極其拙劣的偽裝。

“聽見沒有?程硯,這里不是你撒野的地方!穿件不知道從哪兒偷來的白大褂就以為能蒙混過關(guān)了?你知道這里隨便一個項目值多少錢嗎?弄壞了半點,把你賣了都賠不起!”

她伸出手,幾乎要指到我鼻子上,“立刻自己滾,別讓我叫保安把你扔出去,那太難看了!”

我看著他們一唱一和,輕易就將我審判了。

我懶得跟他們解釋,只是覺得聒噪。

微微抬起手臂,只是想看一下手表,計算一下耽誤的時間。

誰知這個動作,讓程錦條件反射般地猛地向后一大跳,差點撞到旁邊的綠植,臉上瞬間閃過驚恐,雙手都抬起來似乎要格擋。

那副慫包樣子,引得遠處偶爾經(jīng)過的一兩個研究人員都好奇地看了一眼。

程錦頓時臉漲得通紅,羞憤難當(dāng)。

他意識到自己反應(yīng)過激了,而且是在他向往的“高端場所”,這讓他倍感丟人。

為了掩飾尷尬,他立刻變得更加激動和囂張起來,聲音也拔高了:

“你…你想干什么?!這里可是有監(jiān)控的!你還敢動手不成?!姐!快叫保安!把這個暴力狂趕出去!”

程幼薇也覺得程錦剛才的反應(yīng)有點丟臉,臉色更加難看,立刻拿出通訊器,就要呼叫安保中心。

就在這時,旁邊那扇需要更高權(quán)限的玻璃門滑開,一個穿著標準研究員制服、戴著眼鏡的年輕男人急匆匆地跑了出來,正是小高。

他一臉焦急,似乎正準備去找人,抬頭看到我,眼睛瞬間亮了,如釋重負地大喊一聲:“徐老師!您可算來了!三號腔體的數(shù)據(jù)又開始跳了,我們都不敢動,就等您了!”

“徐老師?”

程幼薇正準備呼叫保安的動作瞬間僵住,手指懸在半空。

程錦臉上囂張的表情凝固了,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

小高這才注意到旁邊的程幼薇和程錦,尤其是程幼薇手中還握著的通訊器。

他微微皺眉,但礙于我是“老師”,還是客氣地問了一句:“徐老師,這二位是……?您認識?”

我沒回答小高的問題,只是目光淡淡地掃過程幼薇和程錦那兩張仿佛見了鬼一樣、血色盡褪的臉。

程幼薇的手開始微微發(fā)抖,通訊器差點拿不穩(wěn)。

她看著我,眼神里充滿了驚駭、難以置信,以及世界觀被徹底粉碎的茫然。

徐達?那個只在最高級別內(nèi)部通訊和頂尖期刊論文作者欄出現(xiàn)過的名字?那個被她的導(dǎo)師奉若神明、稱之為“硯啟靈魂”的天才首席科學(xué)家?

是……程硯?!

程錦更是徹底傻了,嘴巴張得能塞進一個雞蛋,剛才的囂張氣焰蕩然無存,只剩下愚蠢的震驚和本能的不安。

我看著他們的反應(yīng),覺得有些無趣。

“不認識?!蔽业貙π「哒f了一句,然后看都沒再看那兩人一眼,徑直朝著那扇程幼薇夢寐以求都無法進入的核心實驗室大門走去。

門禁感應(yīng)器掃描了我的瞳孔和掌紋。 “權(quán)限確認。您好,徐首席?!彪娮右羟逦鸁o誤地響起。 玻璃門無聲滑開。 我邁步而入,留下身后如同被冰封住的程家姐弟,以及一個終于意識到氣氛不對、小心翼翼跟著我進來的小高。

門緩緩關(guān)閉,隔絕了外面那兩個仿佛石化般的身影。

大約半個小時之后,我和小高走出了實驗室,我身旁還站著一個白發(fā)蒼蒼的老者,他叫陳銘盛,是這個實驗的負責(zé)人。

“哎呀,小徐啊,這次真的多虧你了啊,拯救了這個實驗項目。”

“哎呀,陳老,這都是我應(yīng)該做的?!?/p>

就這樣,陳銘盛送我出了研究所的大門。

出去之后,我看到程幼薇和程錦正在外面站著,應(yīng)該是在等我出來。

見到我走了出來,程幼薇先是微微一怔,隨后眼神復(fù)雜的問到:“小硯你,你之前為什么不告訴我們,你是硯啟研究所的院士?!?/p>

我挑了挑眉,“告訴你們,然后呢?”

“只要你說了,爸媽絕對不會趕你走的啊,你怎么不說呢?”程幼薇繼續(xù)說道。

“是啊,大哥,你有這么厲害的身份,你怎么不說呢?你說了,爸媽絕對不會這么對你的啊?!背体\此刻也補充道。

但是他眼中濃濃的嫉妒出賣了他。

“切?!蔽已凵褚黄?,“你以為我稀罕那個破地方啊。告訴你吧,你們在我眼里屁都不是?!?/p>

隨后我一腳踢出,“腦子有問題就去看,少在這里擋道?!?/p>

程錦被這一腳踢飛了出去痛苦的倒在地上。

做完這一切,我大步流星的離開了這里。

獨留兩姐弟在風(fēng)中凌亂。

晚上,別墅。

洗完澡出來,毛巾搭在濕漉漉的頭發(fā)上,我看到桌上私人手機屏幕執(zhí)著地亮著,十幾個未接來電,全是同一個陌生又有點眼熟的號碼——程家的座機。

果然來了。

我嗤笑一聲,把手機扔回桌上,懶得理會。程幼薇和程錦的消息傳得真快,程遠山這就坐不住了?

手機剛安靜沒幾秒,又像催命一樣響了起來,嗡嗡地震動著桌面,大有不接就不罷休的架勢。

行,看看你們還能放出什么屁。

我劃開接聽,順手按了免提,一邊漫不經(jīng)心地擦著頭發(fā)。

果然,電話剛一接通,林婉茹那尖利又帶著慣常怨憤的聲音就劈頭蓋臉地砸了過來,穿透力極強:

“程硯!你翅膀硬了是不是?!敢不接電話?!你眼里還有沒有長輩?!真當(dāng)自己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了?!我告訴你,你再怎么樣也是從我肚子里爬出來的!你個沒良心的東西!早知道你是這么個白眼狼,當(dāng)初就不該讓你爸去找你!讓你死在外面算了!”

還是老一套,毫無新意的潑婦罵街。

我連眉毛都懶得動一下,繼續(xù)擦我的頭發(fā)。

那頭,程遠山大概是搶過了電話,聲音帶著刻意的急促和喘息,好像剛進行了一場多么激烈的爭奪:

“小硯?是小硯嗎?別聽你媽胡說,她就是太想你了,脾氣急……”

電話那頭傳來林婉茹模糊的“我哪里想他”的抱怨,又被程遠山急切地壓了下去。

“小硯啊,是爸爸?!彼穆曇舴跑洠瑤е环N故作慈祥的哽咽,“好久不見了,你……你一個人在外面過得怎么樣?吃得好不好?住得習(xí)慣嗎?爸爸……爸爸和你媽媽,還有你姐姐弟弟,都很想你啊?!?/p>

句句關(guān)切,字字“想念”,可絕口不提當(dāng)初是怎么把我趕出家門,怎么用一百萬買斷那點可笑的“血緣”,更不提程幼薇和程錦今天在研究所受到的“震撼教育”。

虛偽得令人作嘔。

我停下擦頭發(fā)的手,拿起手機,關(guān)了免提,放到耳邊,聲音平靜無波,甚至帶著點剛洗完澡的慵懶:

“程先生,我們很熟嗎?如果我沒記錯,一個多月前,你才花了一百萬,親手買斷了我們之間那點微不足道的關(guān)系。錢貨兩清,互不相欠?,F(xiàn)在又來演這出父慈子孝的戲碼,不覺得尷尬嗎?”

電話那頭瞬間安靜了,只能聽到程遠山粗重的呼吸聲,估計是被我這毫不留情的直白噎得夠嗆。

林婉茹似乎又想叫罵,被程遠山死死按住了。

幾秒后,程遠山的聲音再次響起,更加低沉,帶著一種被戳穿后的窘迫和強行壓抑的焦急:

“小硯……爸爸知道,之前家里……有些事,是爸媽做得不對,委屈你了?!彼D難地吐出這幾個字,顯然違心至極,“但血緣親情是割不斷的??!你身上流的是程家的血!這一點永遠改變不了!”

他頓了頓,語氣變得更加“懇切”:“回來吧,孩子。以前的事我們都不提了。你的房間一直給你留著,家里……需要你。爸爸的公司最近遇到點難處,你既然在‘硯啟’有那么高的地位,能不能……能不能幫家里一把?都是一家人,一榮俱榮啊……”

圖窮匕見了。

終于不再遮遮掩掩,目的明確——我現(xiàn)在的身份,能救他的公司。

我?guī)缀跄芟胂蟮剿丝痰谋砬?,一定是又憋屈又渴望,混合著對我身份的難以置信和最后一絲抓住救命稻草的希冀。

“呵。”我忍不住輕笑出聲。

這笑聲透過話筒傳過去,顯得格外刺耳。

“程先生,你的記性似乎不太好。我再說最后一次:第一,我和程家,錢貨兩清。第二,我的身份地位,與程家沒有半毛錢關(guān)系。第三……”

我語氣轉(zhuǎn)冷,帶著毫不掩飾的譏諷。

“你的公司是死是活,關(guān)我屁事?”

“一榮俱榮?當(dāng)初你們把我當(dāng)垃圾一樣掃地出門的時候,怎么不想想‘一損俱損’?”

程遠山被我堵得啞口無言,呼吸急促起來。

林婉茹終于忍不住了,在旁邊尖聲插話:“程硯!你怎么跟你爸說話的!你個沒良心的畜生!我們生了你養(yǎng)了你……”

“打住?!蔽依淅浯驍嗨氖┓ㄇ皳u,“生我,我感謝你給了我生命。但‘養(yǎng)’?林女士,你養(yǎng)過我一天嗎?程家給我吃過一頓安穩(wěn)飯嗎?需要我提醒你,我回程家第一天,連個睡覺的房間都沒有,還得自己‘搶’嗎?”

“那一百萬,就算買斷你那點生育之恩和程家施舍給我的那幾口隔夜飯,綽綽有余了?!?/p>

我的話語像冰冷的刀子,毫不留情地剝開他們虛偽的假面。

“以后,別再打這個電話?!蔽蚁逻_最后通牒,“我和程家,橋歸橋,路歸路。如果再敢來煩我……”

我頓了頓,聲音里透出一絲令人膽寒的威脅。

“我不介意讓程氏集團遇到的‘小難處’,變成再也過不去的絕境。相信我,我絕對有這個能力?!?/p>

說完,不等電話那頭有任何反應(yīng),我直接掐斷了通話,隨手將那個號碼拉進了黑名單。

世界清凈了。

之后的很長一段時間,我沒有再搭理他們。他們倒是經(jīng)常打騷擾電話給我,不過統(tǒng)統(tǒng)被我掛了,我才懶得理他們。


更新時間:2025-08-28 09:10:4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