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是男人就要學(xué)會疼女孩,就要記得給女孩子捂手,知道不?都給我學(xué)著點?!绷栾w對一幫小孩霸氣的說道。
小娥笑著來了一句:“就是,怪不得沒有女孩子跟你們玩呢。”
“我們才不跟女孩子玩呢?!瘪T褲子小聲的嘀咕著。
凌飛摸摸口袋,掏出香煙,“我抽根煙不介意吧?!?/p>
“沒關(guān)系啊,我爸也抽煙。”
點上煙,兩人往前走了幾步,凌飛看著在冰上飛速滑過的姑娘小伙,說不羨慕是假的,只見剛才那個麻花辮姑娘拉著一個也穿軍裝的小個子姑娘在遠處滑過,兩個人都滑出花來了。
看了看身邊的小娥說道:“啥時候我來跟你朋友學(xué)學(xué),你朋友滑的真好?!?/p>
“那你要先買冰鞋,也可以在這里先租一雙,學(xué)會了再去買。我鞋買來好久,就是怕摔跤沒認真學(xué),放著都不用的?!?/p>
“鞋還是得穿自己的,別人穿過的我不穿,全是別人臭腳丫子味道?!绷栾w笑著說道。
“你很忙的嗎?是不是只有星期天才會來?”
“說不好,我也不知道哪天會有時間?!绷栾w想著接下來就要安排工作,工作后真不知道會不會很忙。剛才在家沒問姑媽有什么安排。按理說有這么個姑父,應(yīng)該會把這些都安排好了,不會讓我去做公安吧?
一個從沒上過一天班的人要是以后天天要按時上下班,凌飛想到這些還真有點擔(dān)心。這個年代一星期還只能休息一天,真是別看今天玩的歡,明天開始就要上緊箍咒了。
想著這些的凌飛嘴里不知不覺的哼出了一首歌:“生命就像一條大河,時而寧靜時而瘋狂,現(xiàn)實就像一把枷鎖,把我捆住無法掙脫,這謎一樣的生活鋒利如刀,一次次將我重傷,我知道我要的那種幸福,就在那片更高的天空,我要飛得更高飛得更高,狂風(fēng)一樣舞蹈掙脫懷抱,我要飛得更高飛得更高,翅膀卷起風(fēng)暴心生呼嘯,飛得更高……”
醒過神來的凌飛自己都嚇了一跳,連忙四處看了看。好像除了小娥跟那幾個小子,并沒人在注意他唱歌?;叵胍幌赂柙~,好像沒啥會跟這個時代有沖突,拍拍心口安慰了下自己。
“你唱的是什么歌?。空婧寐?,我都沒聽過呢?”小娥好奇又驚訝的看著他,不解的問道。
“我就是瞎說瞎唱,別當(dāng)真。哈哈”
“唱的有點歇斯底里,不過很好聽,這種是什么唱法?怎么在你面前我成啥都不懂的人了,氣死我了,你可不能笑話我?!?/p>
小娥碰到凌飛這么個外來物種哪能不郁悶嗎?誰讓凌飛腦子里的東西隨便流露點出來都會驚世駭俗,更何況是在這個文藝禁錮的年代,誰碰到凌飛都得無語。
“你還會些什么我不會的?”小娥開始好奇。
“別來煩人啊,再跟著我大耳貼子抽你。滾!”
跟小娥聊的正熱火的凌飛聽到說話聲一轉(zhuǎn)頭,看到兩個姑娘滑到他們跟前停下,在大聲的呵斥一個二十四五歲,梳著流油大背頭,跟在他們身后正叨逼叨逼說話的青年。
“這是你朋友嗎?”凌飛問小娥。
“啊,是小娟,你快看看這個人要干什么啊?!毙《鹩悬c急了。
這時候凌飛聽清那青年人在說啥了。
“妹妹您還真別嫌棄我,打你這比景山萬春亭還婀娜的身段兒在我眼前一閃,我站護城河邊兒瞅到您這一眼,我立馬端著豆汁兒從景山西街追到這什剎海,愣是跑的讓心跳跳得比鼓樓頂上的鴿子撲騰得還邪乎!您可甭拿朝陽群眾的眼神兒瞅我,我王匡林雖說嘴比永定河還笨,可咱爺們兒這片真心,可比四九城夯實的墻根兒還瓷實。您要肯讓我扶著腰學(xué)滑冰我這挎包里的倆烤白薯立刻讓它成擺飾,咱倆立馬去胡同口鹵煮攤兒約個會,看我以后是不是把你當(dāng)舍利子一樣供起來!明兒個我就騎著我那輛鳳凰牌二八大杠帶您繞鼓樓遛彎兒,趕上長安街檢閱的儀仗隊瞧見了,都得沖咱倆敬禮喊聲“模范夫妻”!
“哈哈,王匡林,怎么是這家伙,沒事,這就是個嘴炮,他好玩著呢。你就聽他‘瞎掰呼’吧,一會樂死你,比說相聲的還好聽?!庇质且粋€凌飛在前世就知道的人物出現(xiàn)了,樂呵呵的就等他再‘掰呼’一段,手里就差來把瓜子了。
“袁軍、躍民,快過來,快過來?!彪S著話音,‘唰’唰‘唰’三個十四五歲的少年滑到跟前就是一個‘急’?!?。
凌飛看著三個少年,心想:原來是這幾個,這世界還真小,都湊一塊了。
“王匡林你個老小子找死了吧,爺把你骨頭給拆了你信不信?!?/p>
看到一個刀削臉少年過來指著王匡林就開罵,這個應(yīng)該就是鐘躍民,那邊上的就是袁軍,戴眼鏡喊人的是鄭桐,這倆貨也摩拳擦掌的就差撲上去了。
”得了,沒戲聽了?!傲栾w笑著對小娥說道。
”哪有你這樣的,看,我姐她們都過來了,千萬別讓她們打架?!毙《鸺钡睦×肆栾w的手。
這時王匡林身后也上來了一幫看熱鬧的街溜子,眼看著人是越聚越多。
麻花辮叫燕子那個姑娘跟幾個穿軍裝的姑娘都滑了過來,燕子還在跟幾個姑娘說著什么,只見和她一起滑冰的小姑娘,凌飛覺得這姑娘應(yīng)該還沒成年,也就一米五出頭的身高,打著兩支羊角辮隨著她的腦袋一甩一甩的,直接沖到了那群街溜子前。
左手叉腰,抬起右手一指那群人,正要開口說什么。
凌飛搶在姑娘說話前,掐著嗓子,拖著長音大喊了一聲:”誰~“
這一聲大喊把大家都嚇了一跳,因為都沒想到會從他們兩堆人外的地方傳來這么一聲大喊,都感覺很突兀。
凌飛身邊的小娥都被驚的手上一緊,把凌飛抓的更緊了。
羊角辮姑娘也回頭看了一眼,看到凌飛跟小娥在一起,覺得凌飛應(yīng)該是自己人,就轉(zhuǎn)回頭又醞釀了下情緒,再次抬起右手一指,又在她開口前,聽到又是一聲長音:“是~誰~”
大家看著羊角辮姑娘在那光擺造型,輪不到說話,兩堆人都憋不住了,‘哄’的一下都大笑了起來。
氣的羊角辮姑娘轉(zhuǎn)身看著凌飛,道:“哥~你干嘛呀?!?/p>
“行啦,行啦,都吃飽了沒事干,要把一點點小事玩出大事嗎。出來玩都是找樂子的,不是來找茬的,散了吧。”這時候凌飛覺得該出言制止這些人的胡鬧了,不然一幫愣頭青還真搞不好會打一場。
“孫賊,你丫想在什剎海拔份啊,那你丫也不打聽打聽老子是誰?”碰到有人拉架,這個只會耍嘴皮子的王匡林就特來勁兒。
看他這樣,凌飛就想笑,于是憋著笑學(xué)他腔調(diào),說道:“知道,知道,你就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車見車爆胎,誰耽誤你一陣子,你讓他后悔一輩子,東邊日出西邊雨,南城王匡林就是你。我這說的還行不?”
又是‘哄’的一下都大笑起來,王匡林被凌飛這不按套路出牌的玩法搞的有點沒方向。
“孫賊~您還甭跟我這兒‘吊腰子’,玩‘里格兒楞’,裝什么大尾巴狼,你丫下來,爺叉了你丫挺的,信么?”王匡林在那叫囂著。
凌飛還是樂呵呵的:“信,所以不下來,我下來讓你叉,那我就是傻子了。”
“姥姥,孫賊,你丫下來咱單練,爺讓你一條忒(腿)?!蓖蹩锪忠呀?jīng)被凌飛搞的有點下不了臺,所以拍著大腿,連單練都喊上了。
“你丫的難道四條腿,不然讓我一條腿你還站的直嗎?要不這樣,你上來,我讓你兩只手。讓你看看我這招‘閃電五連鞭’就問你怕不怕?”凌飛是繼續(xù)跟他瞎掰。
這一通瞎掰呼已經(jīng)搞的那幫街溜子也都把今天這事當(dāng)樂子來看了,開始起哄:“去啊,人家都讓你兩只手了,還拉什么胯啊?!?“給丫一大哄哦” “啊哄、阿哄”……
看熱鬧的人里最不缺什么,那就是起哄架秧子的,王匡林這下被搞的是真下不了臺了,知道今天要是拉了胯,那以后可就沒法在街面混了。
看看凌飛,身板還沒他大,細皮嫩肉一尖孫,怎么看都不是那種拳頭大、胳膊粗的練家子,還要讓他兩只手,掂量掂量覺得自己又有點行了。
“行,丫的別走,爺立馬上來。”
這下好,看要上真格的了,王匡林還沒動,一群街溜子‘哄’的一聲都已經(jīng)在脫冰鞋,爭先恐后的爬欄桿,都要上來占個位置好看戲。
王匡林這下是真沒轍了,再不上就不僅僅是跌份兒的事了,說不定看熱鬧這些人回過頭來收拾他了。
這時候那群姑娘也都上來站到了凌飛的身后,叫燕子的姑娘上下打量了下凌飛,“哥,你是哪的?”
“幼兒園的~我們幼兒園的~”馮褲子搶答成功。
“滾蛋,一邊去?!毖嘧庸媚锟炊紱]看馮褲子。
鐘躍民、袁軍幾個也擠了上來,看了看凌飛覺得沒見過,于是問道:“哥,行不?我們給你壓陣,我們備有板兒磚,到時候會見機行事,決不會讓敵人囂張猖狂?!?/p>
凌飛聽這哥們說話都得憋著才沒笑出來,也是個還沒長大的,估計就是中學(xué)生一個。
“哥,你真讓他兩只手?”還是燕子姑娘問的才是關(guān)鍵問題。
“沒事,單練不會把事搞大,我心里有數(shù),你們亂哄哄茬架要出事的?!?/p>
凌飛說完,拿下頭上那頂剪羊絨皮帽遞給了小娥,道:“幫我拿一下?!?/p>
看那頭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王匡林在中間一站,身后站了一群人,倒也有模有樣,看王匡林樣子是又準(zhǔn)備要耍幾句貧嘴了。
“我就問你,咱倆做過這一場是不是就此了結(jié),還是準(zhǔn)備接下來再約?”凌飛問道。
王匡林一拍大腿:“咱爺們立的是桿,豎的是旗,一桿紅纓槍,戳到體育場……”
“停、停、停、打住?!?/p>
嚇的凌飛馬上喊停,要不然真要笑場了。
“讓你兩只手對吧,大家可都看清了,那我可來了啊,你準(zhǔn)備好沒。讓你的人說聲開始我們就開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