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杯”珠寶設(shè)計大賽的初賽現(xiàn)場,人頭攢動,匯聚了全國各地的設(shè)計新秀和業(yè)界名流。鎂光燈閃爍不停,空氣中都彌漫著緊張與期待的氣息。
蘇雅柔作為近幾年的“天才設(shè)計師”,自然是全場的焦點。她穿著一身高定禮服,妝容精致,挽著柳玉琴的手臂,優(yōu)雅地與各路媒體和評委打著招呼,享受著眾人的追捧。但只有她自己知道,那完美的笑容之下,隱藏著怎樣的心虛和恐慌。
截稿日的前一晚,她和柳玉琴想盡辦法,試圖潛入蘇語凝的書房竊取設(shè)計稿,卻發(fā)現(xiàn)書房的門鎖早已換成了最高級的指紋密碼鎖。她們的計謀,徹底落空。
最終,柳玉琴花重金從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設(shè)計師手中,買下了一份設(shè)計圖,作為蘇雅柔的參賽作品。
“雅柔,別擔(dān)心。那份設(shè)計圖我看過了,很有靈氣,不比蘇語凝那個小賤人差。”柳玉琴在她耳邊低聲安撫,“只要過了初賽,進了決賽,媽就有辦法讓評委把冠軍給你?!?/p>
蘇雅柔勉強點了點頭,但心里依舊七上八下。
就在這時,入口處傳來一陣小小的騷動。
蘇語凝到了。
她沒有像蘇雅柔那樣盛裝出席,只穿了一件簡單的白色長裙,未施粉黛的臉上,神情淡然。她獨自一人前來,沒有華麗的排場,卻在出現(xiàn)的那一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那是一種與生俱來的、無法忽視的氣場。清冷,自信,仿佛遺世獨立的雪蓮,于喧囂中獨自綻放。
“那不是……顧太太嗎?” “她就是蘇家那個二小姐?婚禮上不是說她……” “噓!別亂說,你看她那樣子,哪里像傳聞中那樣。氣質(zhì)太絕了!”
顧墨寒坐在評委席后方的貴賓席,隔著人群,目光精準地落在了那個纖細的身影上。今天他會來,一半是履行“合作伙伴”的義務(wù),為她站臺,另一半,則是他自己也無法說清的好奇。
他想親眼看看,這個渾身是謎的女人,究竟能帶給他多大的驚喜。
初賽作品以匿名的方式,通過大屏幕進行展示。
一件件作品劃過,終于,輪到了一副名為《囚鳥》的設(shè)計。那是一條項鏈,用破碎的鉑金線條勾勒出鳥籠的形狀,籠中,一顆被切割成水滴狀的黑鉆,像一滴凝固的眼淚,閃爍著壓抑而絕望的光。整個設(shè)計充滿了悲傷的張力,技巧嫻熟,但意境過于陰郁。
蘇語凝的唇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冷笑。這是蘇雅柔的作品,她一眼就認出來了。柳玉琴買來的設(shè)計,果然還是小家子氣。
緊接著,屏幕上出現(xiàn)了下一件作品。
全場瞬間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呼吸,都仿佛被扼住了。
那是一枚胸針,名為——《涅槃》。
設(shè)計的主體是一只浴火的鳳凰,卻并非傳統(tǒng)的具象形態(tài)。設(shè)計師用無數(shù)片細小的、經(jīng)過特殊工藝處理的火歐泊,拼接成鳳凰燃燒的羽翼,每一片歐泊都折射出不同的絢麗色彩,仿佛流動的火焰。而在火焰的中心,一顆純凈無瑕的白鉆,代表著鳳凰重生后純粹的靈魂,散發(fā)著璀璨奪目的光芒。
整個設(shè)計,既有鳳凰焚身的慘烈與決絕,又有重生后的希望與華美。那種強大的生命力和視覺沖擊力,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為之震撼。
“天哪……太美了……” “這是誰的作品?簡直是大師手筆!”
評委席上,幾位國際知名的設(shè)計大師也紛紛點頭,眼中滿是贊賞。
顧墨寒的黑眸中,也劃過一抹驚艷。他看著那枚《涅槃》,仿佛看到了蘇語凝本人。那個在絕境中掙扎,最終撕裂過去、破繭重生的女人。
初賽結(jié)果毫無懸念,蘇語凝的《涅槃》和蘇雅柔的《囚鳥》都順利入圍。
在公布結(jié)果后的媒體采訪環(huán)節(jié),戲劇性的一幕發(fā)生了。
有記者將話筒對準了蘇雅柔:“蘇小姐,您和您的妹妹同時入圍,請問您有什么感想?您覺得您妹妹的作品《涅槃》怎么樣?”
蘇雅柔的臉色有些難看,但還是強撐著笑容,柔聲說道:“我為妹妹感到高興。她……這么多年沒有接觸設(shè)計,一復(fù)出就能有這樣驚人的作品,真是天賦異稟?!?/p>
她的話聽起來是在夸獎,實則是在暗示蘇語凝“多年沒有接觸設(shè)計”,為接下來的話做鋪墊。
“只是……”她話鋒一轉(zhuǎn),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為難模樣,“《涅槃》這件作品,風(fēng)格非常成熟,技巧也極其老練,和我妹妹以往……那種天真爛漫的風(fēng)格,有些不太一樣。當(dāng)然,我不是說有什么問題,或許是妹妹這些年經(jīng)歷了很多,成長了吧。”
這番綠茶味十足的話,瞬間在人群中引起了軒然大波。
“什么意思?她是想說她妹妹的作品來路不明?” “有可能啊,一個‘啞巴’,被關(guān)在家里那么多年,怎么可能突然設(shè)計出這種水平的作品?”
一時間,懷疑的種子被種下,輿論開始悄然轉(zhuǎn)向。
柳玉琴見狀,立刻在一旁煽風(fēng)點火:“是啊,我們凝凝能有今天的成績,我們做家人的,都替她捏了一把汗呢?!?/p>
就在這時,蘇語凝排開眾人,走到了蘇雅柔面前。
她沒有憤怒,也沒有辯解,只是靜靜地看著她,輕聲問道:“姐姐,你說我以前的風(fēng)格,是天真爛漫?”
“是……是啊?!碧K雅柔被她看得有些心虛。
“哦?”蘇語凝微微一笑,笑容清冷,“那么請問姐姐,我以前的那些作品,比如三年前獲得‘新銳獎’的《星夢》,兩年前獲得‘金蘭獎’的《深海之心》,還有去年被王室收藏的《晨曦》,這些作品,你都還記得它們的設(shè)計理念嗎?”
蘇雅"柔"的瞳孔,猛地收縮!
那些作品……全都是她偷的蘇語凝的!她只知道作品的名字和樣子,至于什么設(shè)計理念,她怎么可能知道!
“我……我當(dāng)然記得!只是這里人多,一時……”她開始語無倫次,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冷汗。
蘇語凝沒有再逼她,而是將目光轉(zhuǎn)向了評委席。
“各位評委老師,各位媒體朋友?!彼穆曇舨淮?,卻清晰有力,“清者自清,濁者自濁。一件作品會不會說話,懂的人,自然會懂。至于我姐姐……”
她回頭,看了一眼臉色慘白的蘇雅柔,緩緩說道:“我很期待,在決賽的現(xiàn)場問答環(huán)節(jié),能聽到她對自己那件作品《囚鳥》的精彩闡述?!?/p>
說完,她不再理會任何人,轉(zhuǎn)身,在眾人的注視下,從容離場。
這場交鋒,她看似什么都沒說,卻又好像什么都說了。她將一個巨大的難題,拋給了蘇雅柔。
貴賓席上,顧墨寒將這一切盡收眼底。他看著蘇語凝那纖細卻堅韌的背影,深邃的眼眸中,第一次浮現(xiàn)出一絲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欣賞與心疼。
他拿起手機,給林風(fēng)發(fā)了一條信息。
“星光杯決賽,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涅槃》的設(shè)計師,是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