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修工程在我的金錢攻勢和嚴密監(jiān)督下,提前兩天完工了。
我站在我的“新家”里,心中充滿了前所未有的滿足感。
從外面看,這里和普通的頂層公寓沒什么兩樣。但只有我知道,這層看似普通的墻壁里面,包裹著十毫米厚的鋼板。窗戶是特制的防彈玻璃,足以抵擋沖鋒槍的射擊。那扇厚重的合金大門,除非用炸藥,否則絕無可能被打開。
屋頂?shù)奶柲馨逶陉柟庀麻W閃發(fā)光,連接著地下室里一整排的蓄電池,足夠整個屋子的電力系統(tǒng)獨立運轉(zhuǎn)一年以上。
水循環(huán)系統(tǒng)可以收集雨水并凈化成飲用水,空氣凈化系統(tǒng)則能過濾掉外界的有害氣體和粉塵。
我將空間里的物資,一樣一樣地搬出來,分門別裴琳類地放好。
臥室被我改造成了物資倉庫,巨大的貨架上擺滿了各種罐頭、壓縮餅干和真空包裝的熟食。另一個房間則堆滿了成箱的礦泉水和藥品??蛷d里,柴油發(fā)電機和各種工具整齊地碼放在角落。
冰箱里塞滿了新鮮的肉類和蔬菜,冷凍柜里是各種海鮮和冰淇淋。
我甚至還弄了一個小小的室內(nèi)種植區(qū),用LED燈模擬陽光,種上了生菜、番茄和黃瓜的種子。
做完這一切,我舒服地躺在柔軟的大床上,打開了投影儀。巨大的屏幕上播放著我最喜歡的電影,環(huán)繞立體聲音響效果極佳。我從冰箱里拿出一罐冰鎮(zhèn)可樂,喝了一口。
氣泡在舌尖炸開,帶著一絲甜意。
這,才是生活。
而屋外,無數(shù)人即將在即將到來的地獄里,為了這樣一口可樂,拼上性命。
時間一天天過去,距離8月15日越來越近。
天氣也越來越反常。新聞里,專家們反復(fù)辟謠,說這只是正常的“厄爾尼諾現(xiàn)象”,讓大家不要恐慌。
但我知道,這只是開始。
8月14日,最后一晚。
我檢查了所有的設(shè)備,確認一切運轉(zhuǎn)正常。然后,我做了一頓豐盛的晚餐,紅燒肉,糖醋排骨,清蒸鱸魚,還有一個蔬菜沙拉。
我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敬這即將毀滅又即將新生的世界。
也敬我自己。
上一世,我死在了這一天。這一世,我將從這一天開始,真正地活著。
吃完飯,我鎖死了那扇重達半噸的合金大門。
從此,門內(nèi)是我的王國,門外是煉獄。
8月15日,清晨。
我被一股熱浪驚醒。拉開窗簾,外面刺眼的陽光幾乎讓我睜不開眼。
我打開手機,天氣APP上顯示,室外溫度:45攝氏度。
這才只是早上八點。
我打開了屋里的中央空調(diào),將溫度設(shè)定在舒適的26度。
網(wǎng)絡(luò)還沒有中斷。我打開社交媒體,上面已經(jīng)炸開了鍋。
“我靠!今天是什么情況?溫度計要爆表了!”
“太熱了!我感覺自己要被烤熟了!”
“我們公司已經(jīng)通知停工了,這種天氣出門會死人的!”
各種抱怨和哀嚎刷滿了屏幕。還有很多人在@官方,要求給個說法。
官方很快發(fā)布了“全國高溫紅色預(yù)警”,建議市民減少外出,注意防暑降溫。
但所有人都沒意識到,這場“高溫”,將是他們的催命符。
第一天,大部分人還在家里吹著空調(diào),吃著西瓜,刷著手機,以為這只是一場百年難遇的酷暑,過幾天就會好。
第三天,室外溫度飆升到52度。
大面積停電開始了。
沒有了空調(diào),沒有了冰箱,城市變成了一個巨大的蒸籠。瀝青路面被曬得融化,汽車輪胎陷在里面,無法動彈。
中暑、脫水、熱射病……死亡人數(shù)開始急劇上升。
我通過監(jiān)控看著外面的一切。
小區(qū)里的人們,像熱鍋上的螞裴琳蟻。他們沖進已經(jīng)停業(yè)的超市,搶奪剩余的瓶裝水和食物。為了一個面包,一把風(fēng)扇,大打出手。
曾經(jīng)和善的鄰居,現(xiàn)在為了活下去,露出了最猙獰的面目。
我的對門,陸昊,依舊緊閉著房門。偶爾能看到他出門,提著一個大桶,去小區(qū)里已經(jīng)干涸的景觀池里,舀一些渾濁的綠水回去。他的行動依舊矯健,但臉色也有些發(fā)白。
而我,正坐在26度的空調(diào)房里,吃著剛從冰箱里拿出來的哈根達斯。
一個星期后,停水了。
這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絕望的人們開始沖擊任何可能存有水源的地方。消防栓被撬開,里面卻只流出一點點銹水。有的人甚至開始喝游泳池里的水,結(jié)果引發(fā)了大規(guī)模的腹瀉和瘟疫。
我的生活,卻一如既往的平靜。
每天簽到,擴容空間,偶爾獎勵一些末世里用得到的小玩意兒。比如一個可以無限制造冰塊的制冰機,或是一把削鐵如泥的匕首。
我的一日三餐,營養(yǎng)均衡,有葷有素。飯后還有水果和甜點。
我甚至有閑情逸致,用我那套頂級的家庭影院,重溫了一遍《生化危機》。
這種與世隔絕的安逸,讓我感到無比的踏實。
然而,我知道,麻煩很快就會找上門來。
這天下午,我的門鈴響了。
我打開監(jiān)控,屏幕上出現(xiàn)了兩張我做夢都想撕碎的臉。
張誠和白瑤。
他們看起來狼狽不堪。張誠的嘴唇干裂起皮,白瑤曾經(jīng)引以為傲的漂亮臉蛋,也被曬得通紅脫皮。
“瑾瑾!瑾瑾你在家嗎?開開門??!”白瑤用力地拍著門,聲音嘶啞。
“蘇瑾!我知道你在里面!快開門!我們要被熱死了!”張誠的聲音則充滿了不耐煩和暴躁。
我冷冷地看著屏幕,沒有說話。
“瑾瑾,我知道錯了,以前都是我的不對。求求你,看在我們曾經(jīng)是最好朋友的份上,就讓我們進去躲一裴琳躲吧!我快要渴死了!”白瑤開始哭泣,眼淚鼻涕流了一臉,看起來好不可憐。
上一世,我就是被她這副樣子騙了,打開了門,結(jié)果引狼入室。
我拿起對講機,按下了通話鍵。
“滾?!?/p>
我的聲音冰冷,不帶一絲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