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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姜哲,職業(yè)是贅婿。一年前,我簽了個合同,給一個叫顧安然的女人當合約老公。

時薪三百,包吃包住,工作內容就是扮演一個愛她愛到無法自拔的軟飯男。我的老板,

顧安然,是個狠人。她那幫奇葩親戚總想搞我,覺得我是個可以隨便拿捏的窩囊廢。

但他們不知道,每次他們出手,顧安然都比我還興奮。她會微笑著擰斷別人的手腕,

然后用濕巾擦干凈手指,問我晚飯想吃什么。她會把上億的合同砸人臉上,然后皺著眉,

嫌弄臟了她的定制地毯。我本以為,我這個頂級豪門繼承人來體驗生活,

已經是“王者逛新手村”了。結果我發(fā)現(xiàn),我這個合約老婆,好像才是新手村的大BOSS。

她負責碾壓一切,我負責鼓掌叫好。這軟飯,真香。我叫姜哲,目前處于已婚狀態(tài)。

更準確點說,我是一個“職業(yè)贅婿”。我的工作,就是給顧安然當一年的合同制丈夫。

工作內容很簡單:扮演一個愛她如命,但一無是處的軟飯男。福利待遇相當不錯,時薪三百,

包吃包住,五險一金交滿。年終獎是這個數(shù)。顧安然,我的甲方,或者說,我名義上的老婆。

她是個標準的冰山女總裁,人狠話不多,漂亮得不像真人。我倆的關系,比打印紙還白。

平時住在同一屋檐下,交流不超過十句話,

內容基本圍繞“晚飯吃什么”、“明天幾點出門”、“幫我拿下快遞”。

今天是我上崗的第三百天,合同還剩六十五天到期。下午三點,

我剛在別墅二樓的健身房跑完步,電話就響了。來電顯示:顧安然的二姑。我嘆了口氣,

接了。“喂,姜哲啊。”電話那頭傳來一陣油膩又尖銳的聲音,“二姑跟你說個事兒,

你那個表妹,就是小雅,下個月不是要訂婚嘛。對方家里條件好得很,

咱們家也不能丟了面子。我尋思著,安然那輛紅色的法拉利,到時候借咱們家用用,

開到酒店去,有面子?!蔽也林?,走到窗邊。樓下花園里,園丁正在修剪草坪。“二姑,

這事兒我做不了主。車是安然的,你得問她?!薄鞍パ?,你這孩子怎么這么死腦筋!

你跟安然不是夫妻嘛?這點小事你都辦不了?你還是不是個男人?”二姑的聲音拔高了八度,

“我跟你說,你要是連這點事都辦不好,安然娶你回來干嘛的?當擺設???

”我把手機拿遠了點。這就是我工作的一部分:應付顧安然這幫奇葩親戚。

他們堅信我就是個靠臉吃飯的窩囊廢,可以隨意揉捏?!岸?,我真做不了主。

要不我把電話給安然,你跟她說?”“你少來這套!我找她她肯定一堆理由。

你現(xiàn)在就去跟她說,必須借!不然……不然我就去公司找她,讓她在員工面前丟丟臉!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我沒說話,聽著電話那頭的喘息聲。就在這時,

我聽見樓下傳來汽車引擎熄火的聲音。是顧安然回來了。比平時早了兩個小時。

我走到樓梯口,看見她脫下高跟鞋,赤著腳踩在地毯上,把車鑰匙扔在玄關的托盤里。

她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的西裝套裙,頭發(fā)盤著,露出修長的脖子。她抬頭看見我,沒什么表情。

“有事?”她的聲音很清淡。我揚了揚手里的電話:“你二姑?!彼济紱]動一下,

徑直走到客廳的沙發(fā)坐下,給自己倒了杯水。“開免提?!彼f。我按了免提,

把手機放在茶幾上。電話里,二姑還在喋喋不休:“姜哲我告訴你,這事兒沒得商量!

你別以為你攀上高枝了,我們顧家的人,不是你能得罪的!你要是不把車給我弄來,

我有的是辦法讓你……”“二姑?!鳖櫚踩婚_口了。聲音不大,但電話那頭瞬間安靜了。

“安……安然啊,你回來啦?!倍玫穆曇袅⒖套兊谜~媚起來,“我跟姜哲說點家里的事呢。

”顧安然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我聽見了?!彼f,“你要借車?”“是啊是啊,

小雅訂婚,這不是想給咱們家漲漲臉嘛?!薄翱梢?。”顧安然說。

二姑那邊傳來一陣欣喜的抽氣聲。“但是,”顧安然放下水杯,杯底和玻璃桌面碰撞,

發(fā)出一聲輕響,“有個條件。”“你說你說,什么條件二姑都答應!”“你不是說,

姜哲要是辦不成這件事,你就要去公司鬧嗎?”顧安然的聲音聽不出喜怒,“我很想看看,

你是怎么讓我丟臉的。這樣吧,你現(xiàn)在就來我公司,當著所有人的面,

把我怎么不孝、怎么不顧親情,都說一遍。你要是說得好,說得讓我滿意了,

別說那輛法拉利,我車庫里十幾輛車,你隨便挑一輛開走,不用戶還?!彪娫捘穷^,

死一樣的寂靜。我站在旁邊,差點笑出聲。這就是顧安然。她從不跟你講道理,

她只給你選擇題。而每個選項,都通向你的社死現(xiàn)場。過了好幾秒,

地開口:“安然……你這是什么話……二姑怎么會去你公司鬧呢……我就是跟姜哲開個玩笑,

這孩子,怎么還當真了……”“哦,玩笑啊?!鳖櫚踩豢吭谏嘲l(fā)上,手指輕輕敲著桌面,

“我不喜歡這種玩笑。車,不借。以后這種事,直接找我,別為難我先生。他臉皮薄,

不像我?!彼D了頓,補了一句?!霸儆邢麓危揖桶涯闩龉灸莻€正在競標的項目,

攪黃了。我說到做到?!闭f完,她直接掛了電話。整個客廳安靜下來,

只剩下中央空調的出風聲。她看向我,眼神平靜。“晚飯吃什么?

”我回過神來:“冰箱里有牛排,我剛買的?!薄班??!彼c了點頭,站起身,

“我先去洗澡?!笨粗蠘堑谋秤?,我心里只有一個念頭。我這份工作,

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我這個合約老婆,好像比我這個來體驗生活的真豪門,還會玩。

顧家的家庭聚會,每個月一次。對我來說,這基本等于公開處刑。地點在顧家老宅,

一棟占地幾千平的莊園。顧安森,顧安然的爺爺,也就是顧氏集團的創(chuàng)始人在世時,

定下的規(guī)矩。老頭子去世后,這個規(guī)矩就成了某些人刷存在感的舞臺。

我開著我的二手大眾高爾夫,載著顧安然到了老宅門口。這輛車是我用自己的“工資”買的,

十萬塊。顧安然的車庫里,最便宜的一輛車都夠買一百輛這個。但她說,

這很符合我“軟飯男”的人設。剛停好車,一輛騷包的瑪莎拉蒂就堵在了我們后面,

喇叭按得震天響。車窗降下來,露出一張打滿了玻尿酸的臉?!皢眩?/p>

這不是安然和她的……老公嘛。”說話的是顧安然的堂嫂,王莉。她旁邊坐著她老公,

顧安然的堂哥,顧宇。一個在集團里掛著副總閑職,每天只知道斗雞遛狗的草包。

顧宇探出頭,看著我的小破車,一臉嫌棄?!拔艺f姜哲,你好歹也是我們顧家的女婿,

就開這么個玩意兒?安然也真是的,也不說給你換輛好點的車,這開出去,

丟的可是我們顧家的人?!蔽倚α诵?,沒說話。顧安然從副駕下來,看了他們一眼,

眼神跟看路邊的垃圾桶沒什么區(qū)別?!拔蚁矚g,不行么?”她說。

王莉陰陽怪氣地說:“喜歡?安然,你可別被這種小白臉騙了。男人啊,就得有事業(yè)心。

你看我們家顧宇,最近剛談成一個大項目,公司獎勵了他一輛新車?!闭f著,

她拍了拍瑪莎拉蒂的方向盤,滿臉的炫耀。我心想,那個“大項目”,

不會就是把公司一塊價值三千萬的地皮,一千萬賣給了你娘家親戚那個吧?

這事兒我上周聽顧安然的助理匯報時,當笑話聽的。顧安然顯然也想到了,

她嘴角勾起一個幾乎看不見的弧度?!笆菃幔磕枪擦?。”她說完,拉著我的手腕,

直接往宅子里走。“哎,安然你別走啊!”王莉在后面喊,“待會兒吃飯,

讓你老公跟我們家顧宇多學學,怎么做生意,怎么當個頂天立地的男人!”我能感覺到,

顧安然拉著我手腕的力道,大了一點。進了大廳,里面已經坐滿了人。

顧家的七大姑八大姨基本都到齊了。核心人物是顧安然的二叔,顧興業(yè)。一個頭發(fā)稀疏,

腆著啤酒肚的中年男人。他是除了顧安然之外,公司最大的股東。

也是最想把顧安然從總裁位置上拉下來的人??吹轿覀冞M來,顧興業(yè)皮笑肉不笑地招了招手。

“安然來了啊。姜哲也來了?!彼难凵裨谖疑砩蠏吡艘蝗?,充滿了輕蔑,“姜哲啊,

最近在家都忙什么呢?還是洗衣做飯,伺候我們安然?”周圍響起一片壓抑的笑聲。

我點點頭,一臉真誠:“是啊,二叔。能把安然照顧好,就是我最大的事業(yè)了?!边@個回答,

顯然讓他們很滿意。那種“果然是個窩囊廢”的優(yōu)越感,幾乎寫在每個人臉上。

顧安然沒理他們,徑直走到主位旁邊的位置坐下。那個位置,是顧安森去世后,她一直坐的。

“人都到齊了,開飯吧?!彼卣f。飯局開始,

話題很快就集中到了顧宇那輛新車和那個所謂的“大項目”上。顧興業(yè)喝了口酒,

滿臉紅光地對顧宇說:“小宇啊,你這次干得不錯。年輕人,就該有你這樣的沖勁。

不像有些人,年紀輕輕就想著吃軟飯,沒出息。”他一邊說,一邊用眼角瞟我。

我正忙著給顧安然剝蝦,聞言抬頭,對他笑了笑。顧宇被捧得飄飄然,

端起酒杯站起來:“謝謝爸的夸獎。我也沒什么大本事,就是運氣好點。不像某些人,

連給自己老婆買輛像樣車的本事都沒有。”矛頭又對準了我。

我把剝好的蝦仁放進顧安然的碗里,然后抽了張濕巾擦手。顧安然一直沒說話,

只是慢條斯理地吃著東西。但她越是這樣,我越知道,有人要倒霉了。我放下濕巾,

看著顧宇,慢悠悠地開口。“堂哥說得對,我的確沒什么本事?!蔽翌D了頓,話鋒一轉,

“不過我有點好奇,堂哥那個大項目,是跟哪個公司合作的?利潤這么高,

還能獎勵一輛瑪莎拉蒂,我也想學習學習?!蔽疫@個問題,讓飯桌上的氣氛,瞬間凝固了。

我的問題,就像一顆投入平靜湖面的石子。顧宇的臉僵了一下,眼神有些閃躲。

他那個所謂的“大項目”,根本經不起問。他旁邊的王莉立刻跳出來打圓場:“哎呀,

這都是商業(yè)機密,怎么能隨便說呢。姜哲你一個家庭主夫,問這么細干什么,你也聽不懂。

”“哦,聽不懂啊?!蔽尹c點頭,一臉的“原來如此”,“那就算了。我就是覺得,

能獎勵一輛瑪莎拉蒂的項目,肯定很厲害。不像我,只會算算今天買菜花了多少錢。對了,

說到車,”我看向顧宇,笑容很無辜,“堂哥你那輛瑪莎拉蒂,是總裁系列吧?

落地價大概兩百八十萬左右。你那個項目的利潤,肯定有好幾千萬吧?真厲害。

”我每說一個字,顧宇和他爹顧興業(yè)的臉色就難看一分。因為他們知道,那個項目,

公司不僅沒賺,還虧了兩千萬。那輛車,根本不是公司獎勵,是顧宇挪用公款,給自己買的。

這件事,他們以為做得天衣無縫??上В麄儾恢?,顧安然的助理,

每周都會把公司所有異常的財務流動,做成報告,發(fā)給我一份。這是我工作的一部分,

顧安然的原話是:“讓你也了解一下公司業(yè)務,免得以后被人賣了還幫著數(shù)錢。

”顧興業(yè)把酒杯重重地放在桌上,發(fā)出“砰”的一聲。“姜哲!你什么意思?

你在審問我兒子嗎?你有什么資格!”整個飯廳鴉雀無聲。所有人都看著我。我還沒開口,

一直沉默的顧安然,用餐巾擦了擦嘴角,站了起來。她沒看顧興業(yè),也沒看顧宇,

而是環(huán)視了一圈桌上的所有人?!拔医o他這個資格的。”她的聲音不大,

但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穿透力?!邦櫽?,”她把目光落在堂哥身上,“那輛瑪莎拉蒂,

是你上周三下午四點,在城西那家4S店提的。刷的是公司采購部的備用金卡,

理由是‘采購緊急辦公設備’。我說的對嗎?”顧宇的臉,瞬間變得慘白。

額頭上滲出了冷汗。顧安然繼續(xù)說:“你所謂的‘大項目’,是把城南那塊地,

以一千萬的價格,賣給了‘宏發(fā)建材’。而宏發(fā)建材的法人代表,是你老婆王莉的親弟弟。

他們轉手,就把那塊地以三千五百萬的價格,抵押給了銀行。你從中,拿了五百萬的回扣。

我說的,對嗎?”王莉“噌”地一下站了起來,指著顧安然,

聲音都在發(fā)抖:“你……你血口噴人!你這是污蔑!”顧安然笑了。那是我第一次見她笑,

很冷,帶著一種看小丑表演的漠然。她沒理王莉,而是從手包里拿出一個小小的U盤,

扔在桌上。U盤在轉盤上滑了一圈,停在顧興業(yè)面前。“這里面,

是你兒子跟宏發(fā)建材簽的陰陽合同,他收取回扣的銀行流水,還有4S店的監(jiān)控錄像。二叔,

要我現(xiàn)在連接投影儀,讓大家一起欣賞一下嗎?”顧興業(yè)的臉,從豬肝色變成了死灰色。

他死死地盯著那個U盤,好像那是什么劇毒的蝎子。顧安然拉開椅子,走到我身邊,

手很自然地搭在我的肩膀上。“我最后說三件事。”“第一,從明天開始,顧宇,

你被解雇了。你挪用的公款,和你造成的公司損失,一共是兩千六百八十萬。三天之內,

錢還回來。不然,這些資料,會直接送到經偵大隊?!薄暗诙?。你在公司的股份,

年底分紅會減半,作為你監(jiān)管不力的懲罰。你有意見,可以去董事會提。不過我提醒你,

現(xiàn)在,我持股51%?!薄暗谌?,”她頓了頓,低頭看了我一眼,

聲音里甚至帶上了一點……溫柔?“以后,誰再敢對我先生不敬,就不是扣分紅這么簡單了。

我會讓他知道,‘傾家蕩產’四個字,怎么寫?!闭f完,她拍了拍我的肩膀?!拔覀冏摺?/p>

”我站起身,跟著她往外走。整個飯廳,落針可聞。走到門口,顧安然停下腳步,回頭,

看著面如死灰的顧興業(yè)?!芭叮瑢α?,二叔。忘了告訴你?!薄皠倓偅驮诔燥埖臅r候,

我已經讓法務部啟動了程序,收購了宏發(fā)建材。也包括,那塊地。”“用的,是我先生,

姜哲的名義?!薄八裕銈儾粌H要還錢,那五百萬回扣,也得一分不少地,

吐到我先生的賬戶上。”她說完,再也沒回頭,拉著我走出了那個壓抑得讓人窒息的老宅。

坐進我的小破高爾夫,我發(fā)動了車子?!澳闶裁磿r候知道的?”我問。

“在你問他項目的時候?!彼f?!澳悄氵€讓我問?”她轉過頭,看著窗外倒退的夜景,

淡淡地說:“總得給個開場白?!蔽覜]忍住,笑出了聲。我發(fā)現(xiàn),

我越來越喜歡我這位甲方了。顧宇和顧興業(yè)被當眾打臉的事,很快就在顧家的圈子里傳開了。

我這個“吃軟飯的”,一夜之間,成了個“不能惹的”。他們想不通,

為什么顧安然會為了我這么一個廢物,不惜跟自己的親叔叔和堂哥翻臉。于是,

他們得出了一個結論:我,姜哲,肯定是有什么了不得的床上功夫,把顧安然給迷住了。

這個結論,讓我連續(xù)三天吃飯的時候都在笑。顧安然倒是沒什么反應,

她似乎從來不在乎別人怎么看她。但安靜的日子沒過幾天,新的麻煩就來了。這次出手的,

是顧安然的三姑,顧秀麗。一個嫁給了某局副局長的女人,平時總是一副官太太的派頭,

眼高于頂。她給我打了個電話,說是她女兒,也就是顧安然的表妹周婷,從國外留學回來了,

大家一起吃個飯,聚一聚。地點定在了一家很高級的私人會所。我跟顧安然說起這事,

她正在看文件,頭也沒抬?!傍欓T宴?!彼鲁鋈齻€字?!拔抑??!蔽艺f,

“但我這個‘丈夫’,不去不合適?!彼畔挛募?,看了我一眼:“帶上保鏢?!薄安挥?,

我能搞定。”我笑了笑。開玩笑,我姜哲雖然現(xiàn)在是“軟飯男”人設,

但十六歲就在華爾街跟那幫老狐貍玩金融戰(zhàn)了。就顧家這幫人的段位,給我提鞋都不配。

我一個人,開著我的小高爾夫,去了那家會所。包廂里,三姑一家已經到了。三姑父,

周局長,一個戴著金絲眼鏡,看起來很斯文的中年男人。三姑,顧秀麗,

穿著一身香奈兒套裝,手上戴著鴿子蛋大的鉆戒。還有他們的女兒,周婷。二十出頭的年紀,

畫著濃妝,一身的名牌,看我的眼神充滿了毫不掩飾的鄙夷?!敖軄砹税。熳?。

”三姑熱情地招呼我,但那笑容假得很。我坐下,服務員開始上菜。飯桌上,

三姑一直在炫耀她女兒多優(yōu)秀,在國外拿了多少獎,有多少富二代追她。

周婷則時不時地插幾句,說國外的生活多么奢華,國內多么落后。我全程保持微笑,點頭,

吃飯。不主動開口,也不接他們的話茬。演一個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我最拿手了。

酒過三巡,三姑終于進入了正題。“姜哲啊,”她給我倒了杯酒,“你看我們婷婷,

這么優(yōu)秀,就是還沒個正經工作。我聽說,安然公司最近不是在招副總的助理嗎?

你看能不能跟你家安然說說,讓你表妹去試試?”我心里冷笑。副總助理?顧安然的副總,

是她從硅谷挖回來的技術大牛。那個助理的位置,要求精通四國語言,

還要有金融和法律雙學位。就你女兒這個除了會買包,啥都不會的草包?

但我臉上還是那副老實人的表情。“三姑,這事……我說了不算啊。公司的招聘,

都是有流程的?!薄鞍?,什么流程不流程的!安然是總裁,她一句話的事!

”三姑的聲音大了起來,“你是不是不想幫忙?你別忘了,你現(xiàn)在吃顧家的,用顧家的!

讓你辦點事,你就推三阻四的?”我放下筷子,嘆了口氣。“三姑,我不是不幫忙。主要是,

安然她……她聽我的,都是一些生活上的小事。公司的事,她從來不讓我插手。她說我笨,

怕我把事情搞砸了?!蔽疫@番話,說得情真意切,充滿了“一個軟飯男的卑微”。

三姑和周婷對視了一眼,眼神里的鄙夷更重了?!皬U物!”周婷小聲嘀咕了一句。聲音不大,

但我聽見了。就在這時,包廂的門被推開了。一個穿著職業(yè)裝,長相很漂亮的女人走了進來。

她徑直走到我身邊,俯下身,在我耳邊說了幾句什么。我聽完,點了點頭。然后,我站起身,

對三姑一家說:“不好意思,三姑,三姑父。我公司有點急事,需要我馬上回去處理。

我先走了?!薄澳愎??”三姑愣住了,“你不是沒工作嗎?”我笑了笑,沒解釋。

轉身就走。那個女人跟在我身后。走到門口,我聽見背后傳來周婷的嗤笑聲:“裝什么裝,

一個吃軟飯的,還公司有急事?怕不是他主子喊他回去喂貓了吧!”我腳步沒停,

走出了包廂。剛走出飯店大門,那個女人就把一份文件遞給我?!敖偅臇|西。

”我接過來,翻開看了看。上面是周局長這些年,利用職務之便,收受賄賂,

為三姑家的親戚公司大開方便之門的全部證據(jù)。每一筆,都清清楚楚?!靶量嗔?。

”我把文件遞回去,“按計劃行事?!薄笆??!迸斯硗讼?。我坐進我的小高爾夫,

發(fā)動車子。從后視鏡里,我看見三姑一家也走了出來。三姑父的手機響了,他接起電話,

聽了幾句,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手機都掉在了地上。我嘴角上揚,踩下油門。想給我下套?

你們甚至都不知道,你們面對的,到底是誰。我這個“軟飯男”,可不是白當?shù)摹?/p>

周局長被雙規(guī)的消息,第二天就上了本地新聞頭條。三姑一家,徹底完了。

這件事在顧家引起了軒然大波。所有人都知道,這背后肯定是有人在搞鬼。

但沒人敢把這事兒往我和顧安然身上聯(lián)想。畢竟,一個女總裁,一個軟飯男,

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能量,一天之內就扳倒一個實權局長?他們猜來猜去,

最后把目標鎖定在了顧安然的某個商業(yè)對手身上。這正是我想要的結果。晚上,

我正在廚房做飯,顧安然回來了。她把手包放在玄關,走到廚房門口,靠在門框上看著我。

“你做的?”她問?!班??!蔽尹c點頭,把煎好的帶魚盛進盤子里,“順手而已。

”她沉默了一會兒。“周局長的資料,你怎么拿到的?”“我背后也有人。

”我半開玩笑地說。這是我們合同里約定好的?;ゲ桓缮鎸Ψ降乃缴?,

也互不過問對方的背景。她沒再追問,只是看著我的眼神,多了一點探究。“下周三,

公司有個慈善晚宴,你跟我一起去。”她說。“好。”我答應得很干脆。

這是工作內容之一:在公開場合扮演恩愛夫妻。周三晚上,

我換上了顧安然讓人送來的高定西裝。說實話,不太習慣,料子太好,總覺得束手束腳。

還是我那身一百塊三件的恤舒服。顧安然穿了一身銀色的晚禮服,長發(fā)挽起,

脖子上戴著一串鉆石項鏈,在燈光下閃著耀眼的光。美得像個沒有感情的女神。

我們一起出現(xiàn)在宴會廳時,立刻成了全場的焦點?!邦櫩偅裉煺媸枪獠收杖税?。

”“顧總旁邊這位,就是您先生吧?真是一表人才,和您太般配了!”各種奉承聲不絕于耳。

我臉上掛著得體的微笑,手臂被顧安然輕輕挽著,扮演好我“花瓶老公”的角色。

宴會進行到一半,拍賣環(huán)節(jié)開始了。主持人拿上一件拍品,是一幅當代著名畫家的山水畫。

起拍價,五百萬?!拔灏傥迨f!”“六百萬!”價格一路攀升。這種場合,

拍下的東西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彰顯實力和財力。顧安然一直沒有舉牌,

只是安靜地喝著香檳。就在價格叫到一千二百萬的時候,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響了起來。

“一千三百萬!”舉牌的,是顧興業(yè)。他自從上次被顧安然當眾羞辱后,就一直很低調。

今天突然這么高調,肯定沒安好心。他舉完牌,還特意朝我們這邊看了一眼,

眼神里充滿了挑釁。他身邊的幾個人立刻開始起哄。“顧董真是好魄力??!”“這幅畫,

顧董是志在必得?。 敝鞒秩艘埠軙硎拢骸耙磺偃f一次,一千三百萬兩次,

還有沒有更高的?這幅畫可是大師的封筆之作,非常有收藏價值!”所有人的目光,

都若有若無地瞟向顧安然。大家都想看看,這對叔侄,今天是不是又要上演一場好戲。

顧興業(yè)這是陽謀。如果顧安然不跟,就顯得她這個總裁,氣魄上輸給了自己的叔叔。

如果她跟了,不管最后拍下多少錢,顧興業(yè)都可以說,這是他們顧家內部的事,

是他這個當叔叔的,在“考驗”侄女的眼光。顧安然放下酒杯,側過頭,

低聲問我:“你覺得這幅畫怎么樣?”我看了眼臺上的畫,搖了搖頭。“假的?!蔽艺f。

我的聲音很小,但足夠讓她聽見。我從小就跟著爺爺學鑒寶,這種水平的贗品,

一眼就能看出來。顧安然的眼睛亮了一下。她轉回頭,就在主持人即將落槌的瞬間,

舉起了手里的牌子?!拔迩f?!彼鲁鋈齻€字,云淡風輕。全場,瞬間死寂。

所有人都被這個價格嚇到了。從一千三明萬,直接跳到五千萬?這是什么玩法?

主持人的錘子都僵在了半空中。顧興業(yè)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

他以為顧安然最多加個一兩百萬,他再跟一下,把價格抬高,讓顧安然當個冤大頭。

他萬萬沒想到,顧安然直接王炸。五千萬,他跟不起。他要是跟了,

砸鍋賣鐵都湊不出這筆錢。“五……五千萬一次……”主持人結結巴巴地喊。

顧興業(yè)坐在那里,臉色變幻不定,汗都下來了?!拔迩f兩次……”“五千萬三次!成交!

恭喜顧總!”全場響起雷鳴般的掌聲。顧興業(yè)癱坐在椅子上,好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氣。

他知道,他今晚徹底成了一個笑話。想給顧安然下馬威,結果被對方用錢,砸得粉身碎骨。

事后,顧安然去后臺簽單。我跟了過去。“你明知道是假的,還拍?”我問。她正在刷卡,

頭也沒回。“我知道。”她說?!澳悄氵€花五千萬?”她簽好字,收起卡,轉過身看著我。

“第一,我不喜歡別人挑釁我?!薄暗诙揖褪且屗腥硕贾?,我顧安然,有錢,

任性。我高興,花五千萬買張廢紙,也輪不到別人說三道四。”“第三,”她朝我走近一步,

一股淡淡的冷香傳來,“你說它是假的,我就信。這五千萬,就當是……買個開心。

”她說完,轉身走了。我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第一次覺得,我這個“甲方”,

有點深不可測。她到底是真的相信我的判斷,還是單純地想用錢砸人?我猜不透。

慈善晚宴之后,顧安然“一擲千金買贗品”的事,成了圈子里的頭號新聞。但沒人笑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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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8-28 04:11: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