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前夜，閨蜜哭著說懷了我未婚夫的孩子。 她期待我崩潰逃婚，讓蘇家成為全城笑柄。
我卻笑著撥通大佬電話：“協(xié)議結(jié)婚，現(xiàn)在生效?！?婚紗沒脫直接趕赴機場，
留下她僵在原地。三年后回國，閨蜜在貧民窟喂奶，我挽著大佬巡視酒店。
她尖叫著沖來：“你當年為什么不難過？”保鏢攔住她時，我輕笑：“因為你遞來的煙，
我三年前就戒了?！?婚禮前夜，空氣里彌漫著香檳和香水混合的甜膩，
還有一種緊繃的、一觸即碎的繁華。我的單身派對在蘇家別墅舉行，衣香鬢影，笑語喧嘩。
水晶燈下，每一個玻璃杯的碰撞聲都像是倒計時。林薇端著兩杯酒過來，裙擺搖曳，
眼底有一種異常濕潤的光，像是醞釀了一場春雨。她是我最好的閨蜜，從中學到現(xiàn)在，
分享了所有秘密和青春?！芭?，最后一杯，敬你?！彼丫票f給我，指尖有點涼，
“明天你就是顧太太了?！蔽医舆^，香檳的氣泡細密地上升，映著天花板上破碎的光。
她把自己那杯一飲而盡，然后看著我，那眼神，期待又恐懼。“暖暖，
我…”她聲音突然哽咽，眼淚毫無預兆地滾落，“我完了…我對不起你…”音樂還在喧囂，
但似乎有什么東西陡然靜了下來，在我耳邊嗡鳴。我放下酒杯，沒喝。
那杯沿上或許沾著她的口紅，或許還有別的什么。我只是看著她，看她的表演如何開場。
“我懷了顧彥的孩子?！彼K于說出口，哭聲壓抑又響亮，足夠吸引附近幾道好奇的目光。
她抓住我的手腕，力氣很大，指甲幾乎掐進我肉里，“兩個月了…我們喝醉了一次，
就一次…我真的沒辦法了…暖暖，你逃婚吧，求你了，你們不能結(jié)婚…”她期待看到什么？
崩潰？尖叫？淚流滿面地撕掉頭紗，沖出這場為我準備的盛宴，
留下一個狼狽的背影和明天全市頭條的笑料？讓蘇家徹底成為一個笑話？我的心沉下去，
不是因為她的話，而是因為這話終于被說了出來。某些潛藏已久的、黏膩的懷疑，
此刻被證實，像一腳踩穿了華麗地毯下腐爛的地板。顧彥？
那個風流成性、家世相當卻頭腦空空的未婚夫？我甚至懶得去分辨這孩子到底是不是他的。
不重要。他們以為蘇暖是什么？一個需要愛情、會被三角關(guān)系擊垮的蠢貨？我慢慢抽回手，
從旁邊侍者的托盤里拿過一張消毒濕巾，仔細擦了擦她剛才碰過的地方，
連指尖都一根根擦干凈。然后，我笑了。不是強顏歡笑，是一種冰冷的、塵埃落定的輕松。
林薇的哭聲卡在喉嚨里，眼淚還掛在睫毛上，表情卻已經(jīng)變得茫然和驚愕。她看不懂這個笑。
我沒理會她，從手包里拿出手機，忽略掉幾十條“恭喜明日新娘”的短信，
徑直撥通了一個存在通訊錄最頂端、卻從未撥出過的號碼。電話只響了一聲就被接通。
那邊背景音極其安靜，仿佛能聽見空氣凝滯流動的聲音?！皡f(xié)議結(jié)婚，現(xiàn)在生效。
”我對著話筒，聲音平靜無波，沒有任何情緒，像在陳述一個既定事實，“機場見。
”那邊沉默了一秒，只有一個低沉而清晰的單字穿透遙遠的距離：“好?！彪娫拻鞌唷?/p>
我把手機扔回包里，看向徹底僵住、臉上還掛著淚珠的林薇，她像個拙劣的石膏像。
“祝你……”我目光掃過她平坦的小腹，語氣輕淡得近乎殘忍，“……們，幸福?！闭f完，
我再沒看她一眼，轉(zhuǎn)身。曳地的奢華婚紗裙擺掃過光潔的地面，
像一朵決絕的、毫不留戀的云。我穿過驚愕的人群，穿過那些竊竊私語和閃爍的鏡頭，
直接走向別墅大門。司機早已接到指令，黑色的轎車無聲地滑到門前?！皺C場?？?。
”我拉開車門坐進去，昂貴的白紗堆疊在真皮座椅上，像一個巨大的、諷刺的夢。車子發(fā)動，
駛離這片虛偽的光明喧囂。后視鏡里，別墅的大門越來越遠，
門口似乎有個穿著禮裙的身影追了出來，徒勞地站在那兒，越來越小，
最終徹底消失在夜色里。我沒回頭。機場VIP通道，燈火通明，冷氣充足。男人站在那里，
身后跟著兩名助理和保鏢。他穿著剪裁一流的黑色西裝，身姿挺拔，
氣場強大得讓機場的喧囂自動退避三舍。時間已近凌晨，他卻一絲不茍，
仿佛剛從某個頂級會議室出來。2厲南征。這個名字代表著無人企及的財富和權(quán)勢，
意中簽下的、作為最后退路的協(xié)議——一份苛刻的、清晰的、毫無溫情可言的商業(yè)婚姻協(xié)議。
他目光落在我身上，從精心打理的發(fā)髻到價值不菲的婚紗，沒有任何波動，
像是在評估一件如期送達的貨物。“很準時?！彼_口，聲音和電話里一樣，低沉平穩(wěn)。
“我一向守信?！蔽一卮?，聲音同樣聽不出波瀾。他略一頷首，不再多言，
轉(zhuǎn)身走向私人航班通道。我拖著婚紗，跟在他身后。裙擺摩擦著光潔的地面，
發(fā)出沙沙的聲響，是這寂靜通道里唯一的雜音。沒有祝福，沒有儀式，
甚至沒有一句多余的詢問。引擎轟鳴，飛機沖入云霄，
將那座城市的光鮮亮麗和不堪一擊的過往，徹底拋在下方。三年。
巴黎的晨光透過頂層公寓的落地窗，灑在鋪著絲綢的餐桌上。我放下銀質(zhì)刀叉，
指尖劃過平板電腦上最新的財經(jīng)新聞。蘇氏股價再創(chuàng)新高，
背后是幾樁堪稱教科書級別的并購案，而“厲太太”這個身份，是通行證，也是鎧甲。
厲南征坐在對面，瀏覽金融時報。我們之間沒有尋常夫妻的溫存，
更像兩位配合默契的合伙人，尊重彼此的領(lǐng)域，謹守協(xié)議的界限，
偶爾在必要的宴會上扮演一對璧人。這種清晰，反而讓人輕松?！皣鴥?nèi)那邊，都準備好了。
”他合上報紙，語氣平淡無奇，像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我端起咖啡，抿了一口，
香醇微苦?！班??！笔窃摶厝チ恕Ｓ行┵~，拖得夠久了。飛機落地，熟悉的空氣撲面而來，
卻帶著陌生的味道。通道外，黑色的勞斯萊斯早已等候，穿著制服的司機躬身拉開車門。
厲南征先一步坐了進去，處理堆積的公務(wù)。我則坐進另一輛稍低調(diào)些的賓利，前往酒店下榻。
車窗外的城市飛速倒退，既熟悉又陌生?！皡柼?，集團旗下新收購的君悅酒店，
您要先去視察嗎？”副駕上的助理恭敬詢問。這是行程上的一站，也是我要求的?！叭?。
”我看著窗外，淡淡應道。車隊駛?cè)刖频陞^(qū)域，繞過巨大的噴泉水池，停在鎏金的旋轉(zhuǎn)門前。
酒店高管們早已列隊等候，西裝革履，笑容標準又緊繃。我下車，早有助理接過我的外套。
一身利落的白色西裝套裙，剪裁精良，線條凌厲，襯得人氣場十足。
高跟鞋踩在光可鑒人的大理石地面上，發(fā)出清脆篤定的聲響。身后跟著數(shù)名助理和酒店高管，
低聲匯報著情況。陽光透過巨大的玻璃穹頂灑下，一切都金碧輝煌，井然有序。三年，
足以改變很多事。比如，讓一個依靠別人憐憫和算計生存的人，
墜入塵埃；也讓一個從塵埃里掙扎出來的人，重新握緊權(quán)杖。
視線不經(jīng)意掃過酒店側(cè)門外的后巷。那里是垃圾集中點，與眼前的奢華格格不入。
一個穿著褪色清潔工制服、身形臃腫的女人正背對著這邊，
費力地將黑色的巨大垃圾袋拖到集中點。她動作遲緩，透著一股被生活壓垮的疲憊。
旁邊放著一個舊的嬰兒籃，里面似乎有點動靜，隱約有細弱的哭聲傳來。
女人被嬰兒哭聲催促，顯得有些手忙腳亂。她放下垃圾袋，胡亂在衣服上擦了擦手，
掀開籃子上的遮布，熟練地掀起上衣，開始喂奶。側(cè)臉露出，油膩的頭發(fā)貼在臉頰上。
是林薇。我腳步未停，繼續(xù)聽著主管的匯報，目光平靜地移開，
仿佛只是看到了一幅無關(guān)緊要的背景畫面。內(nèi)心甚至連一絲漣漪都未曾泛起。倒是她，
似乎感受到了這邊不同尋常的動靜，或者是那群西裝革履的人氣場太強，她下意識地轉(zhuǎn)過頭。
目光，猝不及防地撞上。3她先是茫然，然后是不敢置信，瞳孔急劇收縮，
最后凝固為一種見了鬼般的驚駭。她死死地盯著我，盯著我一絲不亂的發(fā)型，精致的妝容，
價值不菲的珠寶，以及周圍那群恭敬的人群。
她懷里的嬰兒因為她的僵硬而不舒服地扭動哭泣，她也毫無反應。我們之間，
隔著短短幾十米，卻像是隔著一整個無法逾越的世界。金碧輝煌的大堂，骯臟混亂的后巷。
突然，她像是被電擊了一樣，猛地放下孩子，甚至顧不上整理衣服，
狀若瘋癲地朝著大堂這邊沖來。她臉上扭曲著極致的震驚、不甘和一種瘋狂的質(zhì)問。“蘇暖？
！是你？！你怎么會……你怎么可能在這里？！”她的尖叫聲撕裂了酒店安靜奢華的氛圍，
引得所有人和保安都看了過去。兩名反應迅速的保鏢立刻上前，
毫不費力地將她攔在了旋轉(zhuǎn)門外。她掙扎著，臟污的手在光潔的玻璃上留下難看的印跡，
面目猙獰，嘴里還在聲嘶力竭地喊著什么。高管們面色尷尬，保安試圖將她拖離。我抬手，
輕輕示意了一下。保鏢的動作停住，但仍牢牢地制著她。我一步步走過去，
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在突然安靜下來的大堂里格外清晰。最終停在門內(nèi)，
與她隔著一扇透明的玻璃門。她身上傳來一股奶腥味和垃圾的酸臭味。她喘著粗氣，
頭發(fā)散亂，眼睛赤紅地死盯著我，像是要從我身上剜下一塊肉來?！疤K暖！你說話！
你當年為什么不難過？！你為什么沒哭沒鬧？！你為什么就那么走了？！”她尖叫著，
聲音因為極致的情緒而破裂不堪，“你知不知道我后來怎么樣了？！
你知不知道顧家那個混蛋知道孩子不是他的以后是怎么對我的？！你憑什么過得這么好？！
你憑什么？！”她歇斯底里，把所有的不幸和狼狽都歸咎于我的不配合。我靜靜地看著她，
看著她眼里的瘋狂和絕望，看著這三年來時光和命運在她身上刻下的痕跡，心中一片漠然。
直到她喊得累了，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眼淚混著臉上的污漬往下流時，我才微微向前傾身，
隔著那扇冰冷的玻璃，聲音輕得只有我們兩人和最近的保鏢能聽見，
帶著一絲若有似無的輕笑。4“難過？”我重復這個詞，仿佛聽到了一個極其陌生的笑話。
“因為你遞來的那支煙，”我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無比，“我三年前就戒了。
”她的表情瞬間凝固，像是沒聽懂，又像是聽懂了卻無法理解，
那是一種比崩潰更深層次的茫然和驚悚。我不再看她，直起身，
對旁邊的酒店主管淡淡吩咐：“員工通道和后巷的管理，需要加強了。”主管冷汗涔涔，
連聲應是。我轉(zhuǎn)身，不再看身后那道徹底被抽空了靈魂、被保安拖走的身影，向著電梯走去。
助理和高管們立刻跟上，世界重新恢復了它的秩序和光鮮。仿佛剛才那一幕，
只是樂章里一個微不足道、迅速被修正的不和諧音。腳下的路平穩(wěn)而堅實，通向高處。
電梯門無聲地合攏，將林薇那張扭曲絕望的臉徹底隔絕在外。轎廂內(nèi)壁光可鑒人，
映出我平靜無波的神情和身后幾位高管略顯局促的身影。
空氣中殘留著一絲后巷帶來的渾濁氣息，很快被電梯自帶的淡香凈化系統(tǒng)驅(qū)散?！氨福?/p>
厲太太，是我們管理上的疏忽，驚擾到您了?！本频昕偨?jīng)理，一位姓王的中年男人，
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語氣滿是惶恐。厲家收購這家酒店后進行了大刀闊斧的改革，
管理層人人自危，生怕一點差錯就丟了金飯碗。剛才那一幕，
無疑是他職業(yè)生涯中最恐怖的噩夢?！笆韬龅牟粌H僅是管理，王總。
”我的目光落在不斷跳躍上升的樓層數(shù)字上，聲音不高，卻讓轎廂內(nèi)的氣壓又低了幾分，
“還有眼光。雇傭一個情緒不穩(wěn)定、顯然無法勝任工作，
甚至可能帶來潛在風險的人處理垃圾，本身就是極大的隱患。如果她剛才沖進來的不是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