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噗通一聲，直挺挺地跪在了楚年余面前。
這一下，把整個后廚的人都給干懵了。
啥情況？
罵兩句就下跪？
這還是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何雨柱嗎？
楚年余也愣住了，手里的鐵勺都忘了放下來。
“你……你小子這是干啥？”
“裝可憐？我告訴你，這招沒用！”
何雨柱抬起頭，眼睛紅紅的，臉上卻帶著一絲傻笑。
“師父，我錯了。”
“您罵得對，您打我都行?！?/p>
“我以后再也不敢遲到了，您讓我往東，我絕不往西?！?/p>
“我這輩子就跟定您了，好好學本事，以后給您養(yǎng)老送終！”
他這番話，說得情真意切，發(fā)自肺腑。
可在別人聽來，就不是那個味兒了。
“噗嗤！”
不知道是誰先笑出了聲。
緊接著，整個后廚都爆發(fā)出了一陣哄堂大笑。
“哈哈哈哈！這小子是不是睡糊涂了？”
“還養(yǎng)老送終？他以為自己是誰??？”
“我看是被師父給罵傻了，擱這兒說胡話呢！”
站在楚年余身旁的大徒弟呂胖廚，更是笑得前仰后合。
他拍著自己滾圓的肚子，指著何雨柱，對楚年余說：
“師父，您瞧瞧，您這新收的小徒弟，可真是個活寶?！?/p>
楚年余老臉一紅，又好氣又好笑。
他用鐵勺敲了一下何雨柱的腦袋，沒好氣地罵道：
“滾蛋！”
“少在這兒給我丟人現(xiàn)眼！”
“趕緊起來，上工去！”
“是！師父！”
何雨柱響亮地應了一聲。
麻利地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膝蓋上的灰。
他也不理會周圍人的嘲笑，只是嘿嘿地沖著楚年余傻樂。
能再見到師父，被他罵兩句，心里都舒坦。
楚年余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撇了撇嘴。
沒再多說什么，轉身走到了灶臺前。
“都愣著干什么？活兒都干完了？”
“客人還等著上菜呢！”
他這一嗓子，后廚的人立馬收起了笑容，各就各位。
于是后廚忙碌起來。
何雨柱咧著嘴，露出一口大白牙。
他快步走到屬于自己的那張切墩案板前。
案板是厚重的棗木，用了多年。
上面布滿了縱橫交錯的刀痕，浸透了各種食材的味道。
旁邊木盆里。
堆著一小堆剛洗干凈的土豆。
表皮還掛著晶瑩的水珠，散發(fā)著新鮮的泥土氣息。
他拿起一個土豆，入手微涼，手感沉甸甸的。
再抄起那把厚背的菜；
刀柄被磨得油光發(fā)亮，帶著一絲冰冷的鐵器味。
前世，這把刀他用了幾十年，熟悉得就像自己的手指。
可現(xiàn)在，這具年輕的身體才剛接觸它，還有些生疏。
他深吸一口氣，左手按住土豆，右手穩(wěn)穩(wěn)地舉起了刀。
“咚！”
第一刀下去，有些偏了，切下來的土豆片厚薄不均。
就在這時，一道冰冷的機械聲，突兀地在他腦海中響起。
【叮！神級天賦系統(tǒng)檢測到宿主行為，正在激活……】
【激活成功！】
【宿主每次做出與廚藝相關的動作，天賦力+1，相關技能熟練度提升！】
何雨柱手一抖，差點把刀給扔了。
啥玩意兒？
系統(tǒng)？
他一個重生者，還自帶外掛的？
這待遇，是不是有點太好了？
他還沒來得及細想，腦海里又是一聲響。
【叮！天賦力+1，刀工熟練度提升?！?/p>
他眨了眨眼，再次落下菜刀。
“咚！”
這一刀，感覺完全不一樣了。
刀刃入肉的感覺，清晰地通過刀柄傳到他的手心，仿佛手臂的延伸。
他下意識地繼續(xù)切下去。
“咚！咚！咚！咚！”
案板上響起了一連串密集而富有節(jié)奏的聲響。
他的動作越來越快，越來越流暢。
起初還需要眼睛去判斷落刀的位置；
到后來，完全成了肌肉的本能反應。
他甚至有閑心去看旁邊呂胖廚在偷吃剛出鍋的醬肘子。
大約十分鐘后，他停了下來。
看著眼前案板上那堆細如發(fā)絲；
長短均勻的土豆絲，何雨柱自己都懵了。
這……這是我切的？
開玩笑呢吧。
這刀工，比他前世巔峰時期，還要強上那么幾分。
簡直就像是機器壓出來的一樣，挑不出一丁點兒毛病。
就在他發(fā)愣的時候，一個陰影籠罩了他。
楚年余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悄無聲息地站在了他身后。
他那雙銳利的眼睛；
死死地盯著案板上的土豆絲，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
后廚里嘈雜的聲音，似乎在這一刻都消失了。
楚年余什么話也沒說，。
只是伸出那雙布滿老繭的手，抓起一撮土豆絲。
他把土豆絲放在掌心。
仔細地捻了捻，又舉到眼前，對著光看了看。
每一根，都粗細均勻，棱角分明。
這絕不是一個新手能有的水平。
“你切的？”
楚年余的聲音有些沙啞，帶著一絲難以置信。
“是……是啊，師父?！?/p>
何雨柱心里有點虛。
總不能說，我是開了掛吧。
楚年余的眼神變得愈發(fā)審視，仿佛要將他從里到外看個通透。
他一言不發(fā)。
轉身從木盆里又撈起一個滾圓的土豆，扔在案板上。
“再切一個。”
“我看著你切?！?/p>
命令的語氣，不容置疑。
周圍的學徒和幫工們。
也都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紛紛投來好奇的目光。
呂胖廚嘴里的肘子都忘了咽下去。
瞪著一雙小眼睛，想看個究竟。
何雨柱騎虎難下，只能硬著頭皮拿起刀。
這一次，他更加專注。
刀光閃爍下。
只見一片片薄如蟬翼的土豆片，和一根根細如牛毛的土豆絲。
整個過程行云流水，充滿了韻律感，看得人眼花繚亂。
楚年余的瞳孔，猛地一縮。
他看得分明，這小子，根本不是什么苦練出來的技巧。
那是一種近乎于本能的天賦。
手、眼、刀，三者合一，沒有絲毫多余的動作。
當最后一刀落下，何雨柱長出了一口氣。
楚年余的臉色卻更加凝重了。
他指了指旁邊掛著的一塊五花肉。
“切肉絲?！?/p>
切肉絲比切土豆絲，難度高了不止一個檔次。
何雨柱也不含糊，換了把更薄的片刀。
他手腕一抖。
刀刃貼著肉皮，輕松地將肉塊片成均勻的薄片。
接著，手起刀落，肉片瞬間化作了粗細一致的肉絲。
整個后廚，鴉雀無聲。
只剩下粗重的呼吸聲。
所有人都被這一手神乎其技的刀工給震住了。
呂胖廚更是張大了嘴巴。
手里的半塊醬肘子“啪嗒”一聲掉在地上，渾然不覺。
“妖孽！”
“這他媽是個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