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員那天,上海下了小雨。HR把N+1推給我,我卻只想著怎么把前任寫成知乎爆款。
72小時后,我匿名寫的故事點贊破30萬,而我和他,
被平臺官方逼著在300人現場當面匿名對峙。以下,是這72小時發(fā)生的一切。
---第一章 裁員日地鐵9號線沖出隧道,玻璃上映出林敘的臉。
她今天化了全妝——遮瑕、眼線、正紅色口紅,像給自己套了一層紙糊的鎧甲。半小時前,
HR把賠償金文件推到她面前:“N+1,簽嗎?”林敘沒看金額,
只看見文件右上角那枚小小的公司logo, 像一張被踩皺的車票。會議室空調太冷,
她手背浮起一層雞皮疙瘩?!昂灐!甭曇糨p得像是幫別人回答?!挛?:17,
熱榜電梯。
19層的廣告屏循環(huán)滾動今日知乎高贊: 【年薪百萬也買不起她的原諒】作者:野路子。
點贊30.2萬,還在跳。林敘盯著那行字,胸口像被塞進一顆跳動過快的第二心臟。
野路子——陳野,她的前男友。分手731天,他仍在靠他們的故事賺錢。
電梯“?!币宦暤搅艘粯?。她拖著紙箱走出去,
紙箱里只裝了三樣東西:1. 離職證明2. 機械鍵盤3. 一條舊耳機——線皮開裂,
露出銅絲,像一條不肯愈合的靜脈?!?,合川路10㎡次臥。門一推就開,
姜以恬的攝影燈還亮著,丸子頭在墻紙上投出兩只兔耳。“新室友?”女孩抬頭,
鼻尖沾了亮片?!班?。”林敘把紙箱放在唯一的空位——床和衣柜中間,剛好塞得下一個人。
空氣里混著外賣螺螄粉與檸檬草香薰的味道。她蹲下去插鍵盤,
指尖碰到紙箱底部一張便利貼:【4月房租已押一付三,祝好】黑色馬克筆,
房東的字跡像判決書。電腦開機。屏幕亮起知乎后臺,
草稿箱里只有一句話:“我被裁員的第1天,把前任寫成了爆款?!惫鈽碎W爍,
像一顆倒計時的炸彈。林敘戴上那條舊耳機,按下第一個字:“裁員那天,
上海下了小雨……”鍵盤聲在10㎡的夜里噼啪作響。她不知道,25分鐘后,
這條匿名回答會沖上熱榜。更不知道,陳野正在7.8公里外刷新頁面,
指尖停在“舉報”按鈕上方。故事從這一聲鍵盤開始。
---第二章 匿名首答——00:47合租公寓的燈全滅了,
只剩林敘的機械鍵盤在夜里炸出青軸的噼啪聲,像一串不肯停的小口徑槍。
她把屏幕調到最暗,亮度12%,剛好在黑暗中照出自己眼下那塊遮瑕已經卡粉的細紋。
標題欄光標閃了三次,她打下:《分手之后,
我在知乎寫他的匿名高贊回答》副標題更短:“10㎡次臥、機械鍵盤、凌晨兩點,
我用前任的流量交房租?!钡谝欢沃挥?2個字,
她把分手那天壓縮成一把匕首:“他說:‘你太忙了,我怕以后孩子姓KPI。
’我說:‘好,那我把他寫成10w+。’”回車。
后臺實時預覽顯示:預計閱讀時長3分12秒。林敘深吸一口氣,把耳機纏得更緊,
像給自己上止血帶?!?2:11正文寫完4,126字,她一次也沒回頭看。
結尾她放了一張偷拍圖:陳野直播時下巴那顆小痣,在補光燈下像一粒燒紅的炭。
配文是:“這顆痣,我親過317次,現在它價值30萬贊?!笔堑模銈儧]猜錯,
就是這個回答。發(fā)布。三秒鐘后,
37位關注者】【預計30分鐘后進入情感區(qū)熱榜候補】——02:17她起身去廚房倒水,
腳步輕得像貓。冰箱門一開,冷氣撲在臉上。
里面貼著姜以恬的彩色便利貼:“螺螄粉明天再吃!否則罰你唱《孤勇者》!
”林敘笑了一下,把便利貼撕下來折成飛機,飛進垃圾桶?;胤俊K⑿?。點贊217,
評論43。第一條高贊評論ID:@野路子內容只有兩個字:“呵呵。
”——02:39點贊破1,000,手機開始發(fā)燙。私信小紅點99+。有人罵她蹭熱度,
有人說“字字帶血”。最上面一條私信來自官方:【你的回答已被標為“可能引發(fā)爭議”,
是否開啟僅關注者可評論?】林敘選了“否”。她需要所有聲音——包括刀。
——03:04熱榜第48位。標題旁邊多了一團紅色火焰emoji。她截圖,
發(fā)給房東:【下季度房租有著落了?!咳缓箨P機,拔耳機,把自己扔進1.2米寬的折疊床。
天花板有一條裂縫,像一道被撕開的匿名信封。黑暗中,她聽見隔壁姜以恬的夢話:“別吵,
我在拍爆款。”林敘閉上眼。心跳聲跟鍵盤聲重疊——砰,啪。砰,啪。她知道,
第一槍已經打響。---第三章 前任反擊——07:12林敘被手機震醒。
:【野路子發(fā)布視頻:〈被前任寫進爆款是一種什么體驗〉】縮略圖是她那張偷拍痣的截圖,
被紅筆畫了一個巨大的叉。她點進去。陳野坐在鏡頭前,背景是一面落地窗,
上海的晨霧像灰紗。他第一句話:“昨晚,有人把我寫成了4k字的情色小作文。
”彈幕瞬間淹沒屏幕——【臥槽10㎡樓主?】【野哥被cue了!
】【坐等手撕】陳野的語氣不緊不慢,像在拆禮物:“第一,那顆痣我點過,她記錯了位置。
第二,317次?我數學不好,但記得只親過她的耳機線?!彼e起一條舊耳機,線皮開裂,
銅絲裸露。正是林敘昨晚拍照時用的那一條。林敘的手指僵在屏幕上方。她想起分手那天,
耳機被陳野扯斷,線頭留在他行李箱。原來他留到現在,就為了這一刻的反擊。
——08:25視頻播放量破50萬。#10㎡樓主#沖上微博熱搜尾巴。
林敘的后臺私信炸了:【蹭熱度婊】【姐姐好會寫,出書嗎?
】【野路子粉絲打卡】她刷新知乎。自己的回答被踩到熱榜第97位。
評論區(qū)新增300+條罵戰(zhàn),最高贊是:“匿名寫前任,low穿地心。
”ID:@野路子的小號?!?9:40姜以恬推門進來,丸子頭歪在一邊。“林敘,
你火了。
:【#10㎡樓主真實身份#閱讀1.2億】配圖是林敘昨晚扔垃圾桶的螺螄粉飛機便利貼,
被人翻出來拍了特寫。林敘喉嚨發(fā)緊。便利貼背面,
她寫過一個地址:合川路235弄7號樓302?!T牌號完全暴露。
——10:05門鈴響了。阿哲戴著耳機去開門,外面站著兩個女生,舉著手機直播。
“請問10㎡樓主住這兒嗎?”林敘一把拉上窗簾。黑暗里,
她聽見自己的心跳聲——比凌晨的鍵盤聲還響。
系統(tǒng)通知:【您的匿名身份將在72小時后強制實名】倒計時:71:43:00紅色字體,
像一封來自過去的判決書。林敘深吸一口氣,打開文檔。標題欄光標閃爍,
像一把新上膛的槍。她打下第二篇文章的第一行:“他以為我會躲,
可我準備再寫4000字?!?--第四章 室友剪輯——11:26客廳里,
姜以恬把穩(wěn)定架支在螺螄粉箱子與瑜伽墊之間,手機橫屏、補光燈打到最亮,
像臨時搭出的迷你片場。她沖鏡頭比兩根手指:“兔崽子們,
今天帶你們圍觀10㎡爆款現場!”林敘抱著電腦從房間出來,身上還是那件灰色衛(wèi)衣,
帽繩纏在指尖。她想倒杯水,卻被燈光晃得瞇起眼。“別躲呀,”姜以恬壓低聲音,
“我只是拍個環(huán)境,不露臉?!绷謹]說話,抬手把衛(wèi)衣帽扣上,像自動打上馬賽克。
0㎡樓主】【知乎200w閱讀】【前任是百萬粉博主】BGM用《孤勇者》副歌4秒高潮,
卡點精準。——12:17點贊3.2萬,評論5k。熱評第一:【蹲后續(xù)!
感覺比小說還刺激!】姜以恬把手機屏幕舉到林敘面前,
笑得虎牙全露:“流量密碼掌握在我手里!”林敘盯著那條評論,
忽然伸手按住暫停:“別拍我臉?!薄靶?,”姜以恬爽快答應,“我拍你手總行吧?
碼字的手也性感。”林敘把袖子又往下拽了拽,蓋住指節(jié)。
——13:42第二條30秒視頻上線:鏡頭懟在舊耳機線上——銅絲、斷口、膠布纏痕,
:【野路子同款耳機】【前任遺物】【10㎡樓主碼字BGM】BGM換成《水星記》前奏,
氛圍感拉滿。播放量50萬,沖抖音熱榜第47位。姜以恬在客廳原地蹦了兩下,
丸子頭跟著彈:“姐,我們要發(fā)財了!”林敘把電腦屏幕轉向她,
聲音低卻穩(wěn):“發(fā)不發(fā)財另說,地址已經被人扒了,你想讓我今晚睡橋洞?
”——15:05門鈴又響。這次是兩個同城博主,舉著云臺和領夾麥,
說要拍“10㎡樓主聯動”。阿哲堵在門口打哈欠:“排隊取號,一人30秒。
”林敘把電腦塞進背包,拉鏈拉到底,像拉上最后一條防線。
——15:28姜以恬收到私信:【MCN「野火文化」:想簽你賬號,報價20w/年,
可談?!克笾謾C沖進林敘房間,眼睛亮得像補光燈:“干不干?”林敘抬頭,
聲音冷靜得可怕:“我只問一句——你拍到的畫面,會不會把我送上熱搜第一?
”姜以恬愣住,丸子頭歪向一邊。林敘把門反鎖,鍵盤聲再次響起,
像倒計時歸零前的最后10秒。
---第五章 地址泄露17:08暴雨預警合川路的天空像被誰打翻的墨汁,
云層壓得很低。林敘坐在床邊,
屏幕停在一條剛刷新的帖子——【10㎡樓主真實地址已出:合川路235弄7號樓302,
歡迎打卡】配圖是昨晚姜以恬無意拍到的門牌特寫, 被人放大、加紅圈、再傳到豆瓣鵝組。
評論1.4k,實時更新:「離我公司兩站地鐵,下班就去蹲!」「姐妹組團,
記得帶奶茶應援!」林敘把帽衫繩子繞在指節(jié)上,勒得發(fā)白。
——17:25阿哲頂著雞窩頭出來上廁所,手里攥著手機,屏幕停在閑魚對話框:【兄弟,
地址真準,紅包已轉,多謝?!苛謹⑻а?,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你賣的?”阿哲聳肩,
耳機掛在脖子上晃啊晃:“考研二戰(zhàn)要報班,差兩千塊?!绷謹]再說第二句,
把電腦塞進背包,拉鏈“唰”一聲,像給空氣劃了道口子。
——17:41樓下鐵門“哐哐”作響,雨點跟著砸進來。兩個女孩拖著行李箱,
在樓道口開直播:“寶寶們,現場直擊10㎡樓主!”手機閃光燈晃得樓梯間忽明忽暗。
姜以恬沖出來,丸子頭被雨水打成面條,手里舉著掃把:“私闖民宅報警了!
”對方一邊后退一邊笑:“姐姐別激動,我們買熱搜的!
”——17:55林敘撥通房東電話,背景音是雨聲與快門聲合奏?!鞍⒁蹋芡俗鈫??
我補你違約金?!薄靶」媚?,合同簽一年,現在退,押金不退哦。
”林敘算了算銀行卡余額:房租4200,押金4200,剩6100。
她抬頭看天花板那道裂縫,像看見一條分叉的時間線。
——18:20微博熱搜詞條從#10㎡樓主地址泄露#跳到#前任耳機線實錘#。
有人扒出陳野上午視頻里那條舊耳機,與姜以恬拍的斷口一模一樣。
CP粉狂歡:“破鏡重圓文學照進現實!”唯粉開罵:“女方蹭熱度不要臉!
”林敘的手機跳出一條知乎私信:【@野路子的小號:72小時實名倒計時,你準備好了嗎?
】時間:71:10:00——18:37雨越下越大。林敘把電腦抱在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