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搖頭：“它已經(jīng)在系統(tǒng)根上。除非重啟整個排版器。”“重啟就會失去所有未收容的腳注。

”祁望咬住下唇，“那是全城范圍的集體失憶?！薄盎蛘?，

”我看向黑玻璃里那行還沒消失的注釋，“我們把 FN-0 提升完。”祁望猛地抬眼。

“與其讓隨機(jī)化把城市撕裂，不如由我們控制一次提升。”我說，

“把零腳注升為一個干凈的正文段落，讓所有與之相關(guān)的腳注有序回歸。

”“你確定你扛得?。俊逼钔麊?。我想起那條注的開頭：我們以為人生是正文。

也許我該嘗試一次換行。4 起始的形狀“起始不是一句話?！盕N-0 在收容室里說，

“它是一個形狀。”我們給她布置了一間空白室。墻、頂、地全部是無字的紙。

她赤腳踩在紙上，像回到一張未被書寫的頁面?！笆裁葱螤?？”我問。

“像你母親抱你時的手臂弧度，”她說，“像你第一次學(xué)會寫字時按在紙下的那只手的掌紋，

像你第一次決定離家那夜打開的門縫角度?！彼]上眼，用腳在紙地上劃出一個曲線。

曲線很淺，像不敢打擾什么?！捌鹗际潜槐??！彼f。我沒有預(yù)期到這個答案。

作為對齊師，

我以為起始會是“被命名”“被登記”“被錄入體制”；但她說的是“被抱起”。

“如果把這個形狀提升為正文，”她說，

“城市里所有與‘被抱起’相關(guān)的腳注都會尋找到自己的歸處。比如，你放棄過很多求助，

你拒絕了很多被抱起——那些腳注都在流血。”“為什么我？

”“因為你在對齊別人的腳注時，總在頁邊自己添了小字。在你以為沒人看見的地方，

你寫了太多‘應(yīng)該抱起’?！彼粗倚α艘幌拢澳阋詾閷懙娜瞬皇悄??？膳虐嫫髦馈?/p>

”我無話可說。祁望敲了敲對講，“技術(shù)上可行。我們可以模擬一次‘抱起’的姿勢，

用城市的主干道做線條，用交通信號做韻律，用午夜的清理鐘作為換頁聲。

”“這像一場城市級排版演出?！蔽艺f。5 擎舉計劃計劃起了個名字：擎舉。午夜零點，

清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