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盛夏的陽光透過政法大學的梧桐葉,在地面織出斑駁的光影。
趙默笙抱著最后一箱書從宿舍樓出來時,裙角被風掀起一個輕快的弧度。
何以琛站在香樟樹下等她,白襯衫的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線條清晰的手腕,
手里捏著的牛皮紙袋被陽光照得半透明?!岸记逋炅??”他接過箱子,
指尖不經(jīng)意擦過她的手背。趙默笙點頭,
馬尾辮在肩頭晃了晃:“就剩你書桌上那本《國際法》了,你說要留著?!彼鋈粶惤?,
鼻尖幾乎碰到他的鎖骨,“何以琛,我們真的要去嗎?”牛皮紙袋里露出紅色封皮的一角。
昨天畢業(yè)典禮結束后,何以琛突然牽起她的手往民政局走,路上才說已托人辦好戶籍證明。
趙默笙的心跳到現(xiàn)在還沒平復,手指無意識絞著帆布包的帶子。何以琛停下腳步,
轉身直視著她。他的眼睛總是很亮,像盛著夏夜的星子:“趙默笙,你不愿意?”“不是!
”她急忙搖頭,臉頰泛起紅暈,“就是……太快了,像做夢?!彼鋈恍α?,
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fā),動作自然得仿佛做過千百遍:“那就把它變成真的。
”民政局門口的臺階被曬得發(fā)燙。趙默笙坐在長椅上等叫號時,
看見何以琛站在公告欄前看結婚登記須知,背影挺拔得像株青松。她偷偷拿出手機給他拍照,
鏡頭里他忽然回頭,目光精準地落在她臉上,嘴角噙著淺淺的笑意?!?7號,
何以琛、趙默笙。”蓋章的瞬間,趙默笙聽見自己的心跳聲蓋過了工作人員的聲音。
何以琛接過兩個紅本本時,指尖微頓,然后將其中一個塞進她手里。
紅色封皮在陽光下泛著暖光,她的名字旁邊,是他的名字,以“配偶”的名義緊緊挨著。
走出民政局,趙默笙還在反復摩挲那本結婚證。何以琛忽然牽起她的手,
十指相扣:“先去我租的房子,晚上回你家吃飯,跟叔叔阿姨說一聲。
”他租的公寓在學校附近的老樓里,一室一廳,家具簡單卻整潔。書桌上擺著她送的仙人掌,
窗臺上晾著他的白襯衫,陽臺上甚至掛著兩條她上次落下的草莓圖案毛巾。趙默笙忽然明白,
他早就為這一天做好了準備。“這里以后就是我們家了?!焙我澡纳砗筝p輕環(huán)住她,
下巴抵在她發(fā)頂,“等我工作穩(wěn)定,就換個大點的房子?!壁w默笙轉過身,
踮起腳尖吻他的下巴:“不用太大,有你就好。
”第二章 新婚的煙火氣趙默笙的父母見到結婚證時,反應比想象中平靜。
趙媽媽拉著她的手在廚房擇菜,低聲問:“默笙,想好了?以琛這孩子是好,
就是性子冷了點,你別受委屈?!薄皨專麑ξ铱珊昧?。
”她想起昨晚何以琛笨拙地給她煮面,把雞蛋煎成了黑乎乎的形狀,卻堅持要她吃完,
“他會給我剝橘子,會記得我不吃香菜,會……”“知道了知道了,”趙媽媽笑著打斷她,
眼里的擔憂化成欣慰,“你們倆好好的就行?!壁w爸爸把何以琛叫到書房,
聊了整整兩個小時。出來時,何以琛的額角滲著薄汗,
趙爸爸拍著他的肩膀說:“我女兒就交給你了,以后可不能欺負她?!薄澳判?,我會的。
”何以琛的聲音沉穩(wěn),目光落在客廳里哼著歌洗碗的趙默笙身上,溫柔得能滴出水來。
搬進公寓的第一晚,趙默笙對著空蕩蕩的衣柜發(fā)愁。她的連衣裙和何以琛的西裝掛在一起,
像兩株生長在同一片土壤里的植物。何以琛從身后抱著她,
下巴擱在她頸窩:“明天去買個新衣柜。”“不用,”她轉過身摟住他的腰,“這樣挺好的,
你的衣服挨著我的,像我們一直在一起?!焙我澡≡阱\華律師事務所實習的日子很忙,
常常加班到深夜。趙默笙考上本校的研究生后,課程相對輕松,
每天傍晚都會去事務所樓下等他。她坐在花壇邊,看夕陽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
看他穿過人群朝她走來,白襯衫被晚風掀起一角。“等很久了?”他接過她手里的保溫桶,
里面是她燉了一下午的排骨湯?!皼]多久,”她挽住他的胳膊,“今天遇到你同事了,
她說你在法庭上特別厲害,像電視劇里的大律師?!焙我澡〉皖^看她亮晶晶的眼睛,
喉結動了動:“以后帶你去旁聽?!彼麄兊纳顫u漸有了煙火氣。周末一起去超市采購,
趙默笙推著購物車在零食區(qū)流連忘返,
何以琛則認真比對洗衣液的成分;晚上窩在沙發(fā)上看電影,她總會睡著在他懷里,
醒來時發(fā)現(xiàn)已被輕輕放到床上;他熬夜看卷宗時,她會泡杯熱牛奶放在旁邊,
然后趴在桌角陪著他,直到晨曦爬上他的睫毛。趙默笙的研究生室友第一次來公寓做客時,
驚訝地看著陽臺上晾曬的情侶拖鞋:“默笙,你倆也太甜了吧!
何以琛居然會穿小黃鴨圖案的拖鞋?”趙默笙笑著朝書房努嘴:“他說只要我喜歡就好。
”書房里,何以琛正在接電話,語氣是工作時的嚴謹冷靜,掛了電話轉身,看見她站在門口,
立刻放緩了神色:“怎么了?”“沒什么,”她跑過去抱住他,“就是覺得,嫁給你真好。
”他低頭吻她的發(fā)頂,手臂收緊,仿佛要將她揉進骨血里:“我也是。
”第三章 風波與共何以琛轉正那天,事務所接了個棘手的經(jīng)濟案。
對方律師是業(yè)內出了名的難纏,幾次交鋒下來,何以琛連續(xù)一周都在辦公室過夜。
趙默笙心疼他日漸消瘦的臉,每天變著花樣給他做營養(yǎng)餐,
卻在某天傍晚撞見他和一個陌生女人在事務所樓下說話。女人穿著精致的套裝,妝容得體,
正遞給何以琛一個文件袋,兩人靠得很近。趙默笙的心猛地一沉,腳步像被釘在原地。
直到何以琛轉身看見她,臉上閃過一絲驚訝,快步走過來:“怎么來了?”“路過,
”她的聲音有點發(fā)緊,目光不由自主飄向那個女人?!斑@是對方律所的林律師,
”何以琛介紹道,“我們剛談完案件細節(jié)。
”林律師笑著朝趙默笙伸出手:“你就是趙默笙吧?以琛經(jīng)常提起你,說你是他的幸運星。
”趙默笙勉強笑了笑,握住她的手。回家的路上,她一路沉默。何以琛看出她的不對勁,
在樓下公園的長椅上停下:“還在想剛才的事?”她點點頭,
聲音悶悶的:“她好像……很優(yōu)秀?!焙我澡『鋈恍α耍焓帜罅四笏哪橆a:“在你眼里,
我就這么容易被搶走?”他從口袋里拿出一個小盒子,“本來想等案子結束給你的,
現(xiàn)在提前了?!崩锩媸且粚λ厝渲福退麄兊幕榻浜芟?,卻更細巧。
“這是我用第一個月工資買的,”他執(zhí)起她的手,將戒指套在她無名指上,“趙默笙,
我的過去、現(xiàn)在和未來,都是你的?!壁w默笙的眼眶瞬間紅了。她想起大學時,
有人說她配不上何以琛,說他們遲早會分開,可他用行動一次次證明,他眼里只有她。
案件開庭那天,趙默笙坐在旁聽席第一排??粗我澡≡诜ㄍド线壿嬊逦仃愂鲇^點,
看著他冷靜地反駁對方的質疑,看著他看向自己時那瞬間柔和的目光,她忽然覺得,
所有的不安都是多余的。庭審結束后,何以琛贏得了官司。他走出法庭,徑直走到她面前,
在眾人的注視下牽起她的手:“回家?!笔聞账鶓c功宴上,
主任笑著拍何以琛的肩膀:“小何,藏得夠深啊,太太這么漂亮,居然從沒帶過來過。
”趙默笙臉頰發(fā)燙,何以琛卻握緊她的手:“她臉皮薄?!蹦翘焱砩?,何以琛喝了點酒,
靠在沙發(fā)上聽她絮絮叨叨地說今天庭審的細節(jié)。她說到他引用法律條文時的樣子特別帥,
他忽然拉過她,讓她坐在自己腿上:“默笙,謝謝你?!薄爸x我什么?”“謝謝你信我,
”他的聲音帶著酒后的微啞,“也謝謝你……從來沒放開過我的手。”她低頭吻他的唇,
嘗到淡淡的酒味:“我們是夫妻啊,本來就該一起面對所有事。
”第四章 歲月溫良結婚第三年,何以琛成為事務所最年輕的合伙人。趙默笙研究生畢業(yè)后,
進了一家攝影工作室,成了一名小有名氣的攝影師。他們搬進了更大的房子,陽臺朝南,
種滿了她喜歡的向日葵。趙默笙的作品在全國攝影展獲獎那天,何以琛推掉了重要的應酬,
捧著一大束向日葵在展廳門口等她。她穿著香檳色的禮服,站在自己的作品前接受采訪,
看見他時,眼里的光芒比聚光燈還亮。“恭喜你,趙攝影師?!彼鸦ㄟf給她,
語氣里滿是驕傲?!耙仓x謝你,何律師,”她接過花,在他耳邊輕聲說,“我的作品里,
最好的那幅是你?!蹦鞘且环跁抗ぷ鞯膫扔埃柟馔高^百葉窗落在他身上,
勾勒出溫柔的輪廓。照片的名字叫《我的光》。他們的生活并非總是波瀾不驚。
何以琛曾在出差時遭遇車禍,雖然只是輕微擦傷,卻把趙默笙嚇得當場哭了出來。
她連夜坐飛機趕過去,在醫(yī)院看見他纏著繃帶的手臂,眼淚止不住地掉?!翱奘裁?,
”何以琛無奈地替她擦眼淚,“我沒事?!薄霸趺磿]事!”她哽咽著,
“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怎么辦?”他忽然把她緊緊抱住,下巴抵著她的發(fā)頂:“不會的,
我答應過你,要陪你一輩子?!蹦嵌螘r間,趙默笙推掉了所有工作,在醫(yī)院陪著他。
給他削蘋果,讀新聞給他聽,在他睡著時偷偷數(shù)他的睫毛。何以琛看著她眼下的烏青,
心里又暖又疼:“回去休息吧,我真的沒事?!薄安?,”她固執(zhí)地搖頭,“我要看著你。
”出院后,何以琛變得更“黏人”了。加班會盡量趕在十點前回家,
出差每天至少打三個電話,甚至在她去工作室時,會繞路過去送杯熱咖啡。
同事笑話他變成了“妻管嚴”,他卻毫不在意:“我太太,我不疼誰疼?
”結婚五周年紀念日,他們回到政法大學。香樟樹長得更茂盛了,
宿舍樓前的公告欄還貼著當年的社團招新海報。趙默笙站在當年何以琛等她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