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味道還縈繞在鼻尖,蘇清顏猛地睜開眼,入目卻是繡著暗紋的青色紗帳。
她掙扎著坐起身,指尖觸到的是冰涼的木質(zhì)床沿,身上蓋著的錦被繡著繁復的纏枝蓮紋樣,
這絕非她熟悉的醫(yī)院病房?!肮媚镄蚜??” 一個穿著粗布襦裙的小丫鬟端著銅盆走進來,
見她睜眼,臉上露出驚喜,“太好了,您都昏迷三天了,
若不是攝政王殿下派人把您從雪地里救回來,恐怕……”“攝政王?
” 蘇清顏揉著發(fā)疼的太陽穴,腦海中涌入陌生的記憶。原主也叫蘇清顏,是個孤女,
趕路途中遭遇劫匪,被路過的隊伍所救,卻因受凍昏迷。而救她的,
正是當今大啟王朝權(quán)傾朝野的攝政王,蕭玦。更讓她震驚的是,原主竟是個略懂醫(yī)術(shù)的女子,
這與她現(xiàn)代外科醫(yī)生的身份奇妙地重合。還沒等她消化完這些信息,
門外傳來一陣沉穩(wěn)的腳步聲,伴隨著金屬碰撞的輕響。“殿下,蘇姑娘醒了。
” 小丫鬟恭敬地行禮。蘇清顏抬眼望去,只見一個身著玄色錦袍的男子站在門口。
他身形挺拔,墨發(fā)用玉冠束起,面容俊美得近乎妖異,可那雙本該盛滿星辰的眼眸,
卻毫無焦點地望著前方,眼尾泛著淡淡的青黑?!澳惚闶翘K清顏?” 男子的聲音低沉悅耳,
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意,“聽聞你懂醫(yī)術(shù)?”蘇清顏心頭一緊,
起身行禮:“民女略懂皮毛,不知殿下有何吩咐?”“孤的眼睛,” 蕭玦抬手,
指尖輕輕拂過眼瞼,“三年前中了‘牽機引’,太醫(yī)束手無策。你若能讓孤重見光明,
孤許你一世榮華?!薄盃繖C引”?蘇清顏心中一凜。這是一種奇毒,中毒者會逐漸失明,
最后全身抽搐而死,現(xiàn)代醫(yī)學也難以根治。但她看著蕭玦眼中深藏的絕望,
還是咬了咬牙:“民女愿一試,但需殿下全力配合?!笔挮i微微頷首,
轉(zhuǎn)身向外走去:“從今日起,你便住在此處,所需之物,盡管吩咐下人。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蘇清顏握緊了拳頭。她不僅要在這個陌生的時代活下去,
還要治好蕭玦的眼睛,或許,這也是她留在這的唯一意義。接下來的日子,
蘇清顏開始為蕭玦診治。她發(fā)現(xiàn)蕭玦的毒已深入骨髓,毒素不僅損傷了他的視神經(jīng),
還在慢慢侵蝕他的五臟六腑。她只能先用針灸緩解他的痛苦,再輔以湯藥調(diào)理,
試圖延緩毒發(fā)的速度。每次為蕭玦施針,蘇清顏都格外小心。他的皮膚冰涼,
肌肉卻因常年習武而緊致。當銀針刺入穴位時,他總是面不改色,
只是偶爾會問一句:“今日可有進展?”“殿下,毒素頑固,需慢慢來。
” 蘇清顏一邊收針,一邊輕聲回答。相處的時間久了,
蘇清顏發(fā)現(xiàn)蕭玦并非像外界傳言那般冷酷無情。他雖失明,卻對朝堂之事了如指掌,
每天都會讓下人讀奏折給他聽,處理政務(wù)時條理清晰,決斷果斷。閑暇時,
他會坐在庭院里聽風,或是彈奏一曲古琴,琴聲清冷悠揚,帶著淡淡的憂傷。一日,
蘇清顏為蕭玦送藥,恰逢他在庭院中撫琴。月光灑在他身上,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影,
琴音在寂靜的夜里回蕩,讓人心頭泛起酸楚。“殿下的琴技真好?!?蘇清顏忍不住贊嘆。
蕭玦停下手中的動作,側(cè)耳聽著她的腳步聲:“你來了?!?他伸手,“把藥給孤。
”蘇清顏走上前,將藥碗遞到他手中。他的指尖不經(jīng)意間觸碰到她的手,兩人都愣了一下。
蕭玦的指尖冰涼,蘇清顏卻覺得一陣暖意從指尖蔓延開來?!岸嘀x?!?蕭玦收回手,
仰頭將藥一飲而盡??酀乃幬对诳谥猩㈤_,他卻面不改色。“殿下,這藥雖苦,
卻能緩解毒素。” 蘇清顏輕聲說,“再過幾日,我想嘗試一種新的針灸之法,
或許能讓您的眼睛有一絲起色?!笔挮i微微頷首:“孤信你。”那一句 “孤信你”,
讓蘇清顏心中一暖。在這個陌生的世界,她第一次感受到被人信任的滋味。
她看著蕭玦俊美的側(cè)臉,心中悄然生出一絲異樣的情愫。然而,這份平靜并沒有持續(xù)太久。
宮中傳來消息,太后要為蕭玦選妃,說是為了皇家子嗣,實則是想通過聯(lián)姻來牽制他的勢力。
聽到這個消息時,蘇清顏正在為蕭玦整理藥方。她的手頓了一下,心中泛起一陣莫名的失落。
她知道,自己與蕭玦身份懸殊,絕無可能??赡欠輨倓偯妊康那殂海瑓s讓她難以釋懷。
蕭玦似乎察覺到了她的異樣,問道:“怎么了?”“沒什么?!?蘇清顏強壓下心中的情緒,
“只是在想藥方的事?!笔挮i沉默了片刻,緩緩開口:“太后要為孤選妃,你可知曉?
”蘇清顏心中一緊,點頭:“民女略有耳聞?!薄肮虏粫⑷魏稳??!?蕭玦的聲音堅定,
“孤的王妃,只能是能與孤并肩同行之人?!碧K清顏抬起頭,看著蕭玦的眼睛。
雖然他看不見,但她仿佛能從他的眼神中看到堅定的光芒。她的心跳不由得加快,
難道他……就在這時,下人來報,說丞相之女柳如煙前來拜訪。蘇清顏的心瞬間沉了下去,
她知道,柳如煙是太后心中王妃的最佳人選。柳如煙的到來,打破了庭院中的寧靜。
她身著華麗的粉色羅裙,妝容精致,一進門就笑意盈盈地走到蕭玦面前:“王爺,
如煙來看您了?!笔挮i微微蹙眉,語氣冷淡:“柳小姐有何要事?”“也沒什么要事,
就是聽聞王爺近日身體不適,特意燉了燕窩來看您?!?柳如煙說著,
示意丫鬟將燕窩端上來,“還有,太后娘娘讓我問問王爺,選妃的事您考慮得如何了?
”蘇清顏站在一旁,心中像被針扎一樣難受。她看著柳如煙嬌柔的模樣,
再看看自己粗布的衣裙,一股自卑感油然而生。蕭玦沒有回答柳如煙的問題,
而是轉(zhuǎn)向蘇清顏:“蘇大夫,孤的眼睛今日有些不適,你替孤看看。
”蘇清顏強壓下心中的情緒,走上前為蕭玦檢查。她的指尖剛觸碰到他的眼瞼,
就感覺到他的身體微微一顫?!巴鯛?,您的眼壓有些高,可能是近日勞累所致。
” 蘇清顏輕聲說,“我再為您施一次針吧?!绷鐭熣驹谝慌裕?/p>
看著蘇清顏與蕭玦親密的舉動,眼中閃過一絲嫉妒。她走上前,故作關(guān)切地說:“蘇大夫,
你可要好好為王爺診治啊。不過,我聽說你只是個民間大夫,醫(yī)術(shù)能比得上太醫(yī)院的太醫(yī)嗎?
可別耽誤了王爺?shù)牟∏??!碧K清顏抬起頭,冷冷地看著柳如煙:“柳小姐放心,
民女雖只是民間大夫,但定會盡力為王爺診治。至于醫(yī)術(shù)如何,不是靠嘴說的。
”柳如煙被蘇清顏噎得說不出話,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蕭玦開口解圍:“蘇大夫的醫(yī)術(shù),
孤信得過。柳小姐若是無事,便請回吧?!绷鐭熞娛挮i維護蘇清顏,心中更加不滿,
但也只能不甘心地離開。柳如煙走后,庭院中恢復了平靜。蘇清顏為蕭玦施完針,
正準備離開,卻被蕭玦叫?。骸疤K清顏,你是不是在生孤的氣?”“民女不敢。
” 蘇清顏低下頭?!肮轮滥阍谙胧裁?。” 蕭玦的聲音溫柔了許多,“選妃之事,
孤自有主張,你不必放在心上。”蘇清顏心中一動,抬頭看著蕭玦:“殿下,
您……”“孤說過,孤的王妃,只能是能與孤并肩同行之人。” 蕭玦打斷她的話,“而你,
就是那個人?!碧K清顏的心跳瞬間漏了一拍,她看著蕭玦,眼中泛起了淚光。原來,
他對自己也是有情的。然而,幸??偸嵌虝旱摹兹蘸?,蕭玦突然毒發(fā)。他全身抽搐,
口吐白沫,臉色蒼白如紙。蘇清顏聞訊趕來時,他已經(jīng)陷入了昏迷?!翱?,準備針灸和湯藥!
” 蘇清顏一邊吩咐下人,一邊為蕭玦檢查。她發(fā)現(xiàn),蕭玦體內(nèi)的毒素突然爆發(fā),
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猛烈。經(jīng)過一夜的搶救,蕭玦終于脫離了危險,
但他的身體卻變得更加虛弱,眼睛也徹底失去了光感?!笆怯腥嗽诎抵屑雍Φ钕?!
” 蘇清顏憤怒地說,“殿下的湯藥和食物都經(jīng)過嚴格檢查,怎么會突然毒發(fā)?
”“恐怕是孤身邊的人出了問題?!?蕭玦虛弱地說,“孤掌權(quán)多年,樹敵眾多,
想要孤性命的人不在少數(shù)?!碧K清顏握緊了拳頭,她知道,蕭玦的處境比她想象的還要危險。
她不僅要治好他的眼睛,還要保護他的安全。為了找出暗中加害蕭玦的人,
蘇清顏開始暗中調(diào)查。她發(fā)現(xiàn),蕭玦近日服用的湯藥中,
被人加入了一種能加速 “牽機引” 毒發(fā)的藥材 ——“催命草”。而負責煎藥的丫鬟,
正是柳如煙送來的人。蘇清顏立刻將此事告訴了蕭玦。蕭玦聽后,
眼中閃過一絲冷意:“果然是她。孤早該想到,柳丞相野心勃勃,想要通過柳如煙控制孤,
若是孤不配合,他們便會對孤下殺手?!薄暗钕?,那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 蘇清顏問道。
“先不動聲色?!?蕭玦冷靜地說,“柳丞相在朝中勢力龐大,我們沒有確鑿的證據(jù),
不能輕舉妄動。你繼續(xù)暗中調(diào)查,找出更多的證據(jù)。同時,你的醫(yī)術(shù)還要繼續(xù)精進,
只有孤重見光明,才能真正與他們抗衡?!碧K清顏點了點頭,她知道,
自己肩上的擔子更重了。接下來的日子,她一邊為蕭玦研制新的藥方,
一邊暗中追查柳如煙的罪證。在這個過程中,蕭玦對蘇清顏的依賴越來越深。
他習慣了她在身邊為他施針、讀奏折,習慣了她的聲音、她的氣息。每當蘇清顏遇到危險時,
他總會第一時間派人保護她。一日,蘇清顏在追查柳如煙的罪證時,被柳如煙的人發(fā)現(xiàn)。
他們將蘇清顏圍在巷子里,想要殺人滅口。就在這危急關(guān)頭,蕭玦派來的暗衛(wèi)及時趕到,
將蘇清顏救了出來。蘇清顏回到王府時,身上沾滿了灰塵,手臂也受了傷。蕭玦聽到消息后,
急忙摸索著走到門口,聲音中帶著擔憂:“蘇清顏,你怎么樣?有沒有受傷?
”蘇清顏看著蕭玦焦急的模樣,心中一暖,搖了搖頭:“殿下,我沒事,只是一點皮外傷。
”蕭玦伸手,想要觸碰她的傷口,卻因為看不見而落空。蘇清顏見狀,主動握住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