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門合攏的瞬間，她用背包狠狠砸向那只戴著醫(yī)用手套的手。
金屬門夾著注射器反彈，藍光液體濺在墻面，發(fā)出滋啦的腐蝕聲。
她沒等電梯到底，直接按了緊急停止。
爬出通風口時，衛(wèi)衣袖口被鐵皮刮開一道口子，手機還在震動——小號彈出新消息：
“B區(qū)第三排？那地方早就封了。聽說有人在那里失蹤過?！?/p>
她回了一句：
“那我正好去看看，是不是我的上一個我?！?/p>
發(fā)送完，順手點了共享定位，附言：“活人接頭，不來是狗?！?/p>
五分鐘后，系統(tǒng)第一次彈出群響提示：
#許知意發(fā)起逆流者集結(jié)#
熱度停滯在998，差兩人就破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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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遞站B區(qū)像被時間啃過的骨頭。
監(jiān)控線路斷在三年前，貨架銹得能刮下鐵屑。
她按沈不言說的，撬開第三排底柜夾層。
信封泛黃，邊角燒焦，抽出時帶出半張照片——拼貼的，全是她，但又不是她。
一張是穿白大褂的自己，一張是吊在數(shù)據(jù)流里的自己，還有一張，跪在火堆前燒文件。
手機立刻跳出詞條：
#許知意手持輪回證據(jù)現(xiàn)身#
點贊數(shù)緩慢爬升，像有人在線那頭一票一票投出來。
她把信塞進內(nèi)袋，轉(zhuǎn)身時貨架突然震了一下。
不是錯覺。
低頻震動從地底傳來，像某種信號。
她掏出手機，小號頁面跳出三條新回復(fù)：
“我到了，門口奶茶沒灑?！薄?/p>
“別信系統(tǒng)給的坐標，它也在騙。”——程渺
“信在你手里，但鑰匙在我這?！薄懢藕?/p>
她盯著最后一條，指尖一頓。
剛要回復(fù)，頭頂燈管閃了三下，熄了。
黑暗里，手機自動彈出新詞條：
#逆流者全員響應(yīng)集結(jié)令#
熱度沖到3.2萬，系統(tǒng)提示音第一次帶了電流雜音：
【檢測到群體意志共鳴，解鎖功能：命運共改（1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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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東廢棄影院3號廳，銀幕裂了道口子。
姜晚坐在第一排，手里捧著杯芋泥波波，蓋子沒開。
“你說我來就來？我還以為是釣魚貼?！彼ь^，吸管戳著杯底，“上次被人騙進群聊，結(jié)果全網(wǎng)直播我哭臉?！?/p>
許知意把信拍在前排座椅上：“信不信由你，但你黃謠解封那天，熱搜是你自己點的贊?！?/p>
姜晚手一抖。
程渺從后排走下來，手機舉在半空：“我已經(jīng)錄了，要是你們搞什么精神控制，我就發(fā)出去。”
“那你得先活到能發(fā)布的時候?！?/p>
陸九禾從消防通道進來，左腕繃帶松了半截，露出底下暗紅印記，像燒進去的符文。
他沒看別人，只對許知意說：“他們知道你要集結(jié)?！?/p>
“所以呢？”
“上七次，我們都是被逐個清除的?！彼曇魤褐穑白詈笠淮?，我看著你死在熱搜榜首，熱度兩億，沒人救你?！?/p>
全場靜了三秒。
姜晚突然笑出聲：“所以現(xiàn)在是第八次重啟？我是不是該說句‘這把穩(wěn)了’？”
程渺冷笑：“穩(wěn)個屁。你們真以為神不會插手線下？”
話音剛落，白硯舟推門進來。
他西裝筆挺，領(lǐng)帶一絲不亂，像剛從發(fā)布會現(xiàn)場趕來。
“你們在做自殺式集結(jié)?！彼⒅S知意，“我剛收到內(nèi)部預(yù)警，數(shù)據(jù)中心監(jiān)測到異常意志波動，他們準備啟動‘清道夫協(xié)議’?！?/p>
“那你來干嘛？”姜晚瞇眼。
“因為我也想看看。”他摘下眼鏡，“到底是誰，敢把我的名字掛上熱搜?！?/p>
許知意打開手機，播放沈不言病房錄音片段：“十二神是情緒聚合體，逆流者是系統(tǒng)漏洞?！?/p>
錄音里那句“你是變量”剛落下，陸九禾突然抬手，把繃帶徹底扯開。
暗紅印記在昏暗廳內(nèi)泛著光，像活的一樣。
“我不是第一次站在這里?！彼⒅壮幹?，“第七次，你也是最后一個到的。三分鐘后，清道夫破門?！?/p>
白硯舟瞳孔一縮。
許知意打開系統(tǒng)界面，點出【命運共改】按鈕：“現(xiàn)在，我們五個人，掌心疊在一起，把這次改寫點存進去。”
“萬一這是陷阱？”程渺后退半步。
“那就一起塌?！彼湫?，“反正熱搜塌了，大不了再重來一次?！?/p>
五人圍成一圈。
掌心貼掌心。
系統(tǒng)提示浮現(xiàn)：
【命運共改已綁定，意志同步率87%】
就在這時，白硯舟手機震動。
他低頭一看，臉色驟變。
許知意瞥見屏幕——熱搜榜首突然爆了詞條：
#白硯舟童年虐待妹妹#
視頻封面是他十歲時的照片，配文：“親妹因他被鎖地下室三天，精神失常?！?/p>
她立刻切號發(fā)布：
#白硯舟被神嫁禍#
熱度剛起，瞬間被壓到十萬名開外。
程渺盯著那條爆紅的黑料，忽然笑出聲：“有意思?！?/p>
“什么有意思？”
“裴硯動手了。”他抬眼，鏡片反著冷光，“他等不及清場，開始撕自己人了。”
白硯舟攥緊手機，指節(jié)發(fā)白：“這不是嫁禍。”
所有人一愣。
“我妹妹……確實瘋了?！彼曇魡×?，“但不是我鎖的。是系統(tǒng)。”
許知意盯著他：“所以你早就知道？”
“我知道他們用親緣關(guān)系做情緒錨點?！彼ь^，“誰最恨你，誰就能操控你的熱搜?！?/p>
陸九禾突然開口：“你妹妹現(xiàn)在在哪？”
白硯舟沒回答。
手機又震。
新消息彈出：
“哥，你終于上熱搜了。這次，換我燒你?！?/p>
許知意還沒看清發(fā)信人，銀幕突然閃出一行字：
【檢測到高危背叛值，命運共改點即將凍結(jié)】
她猛地抬頭。
程渺的手機屏幕正對著她，鏡頭亮著。
直播已開啟。
標題寫著：
“帶你們看看，逆流者是怎么死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