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際帝國歷378年,帝國二皇子凱爾·索拉恩站在皇室法庭的被告席上,
面無表情地聽著大法官宣讀判決。他那雙曾經(jīng)令無數(shù)貴族雌蟲傾心的紫羅蘭色眼眸,
此刻冷若冰霜?!敖?jīng)皇室法庭裁定,二皇子凱爾·索拉恩涉嫌叛國罪成立,
剝奪皇室繼承順位,降為平民,并判處...”法官停頓了一下,法庭內(nèi)靜得能聽到呼吸聲。
凱爾挺直脊背,做好了被流放至邊緣星系礦場的準(zhǔn)備?!?..判處與林恩·默克結(jié)為伴侶,
即日完成雌君契約?!狈ㄍニ查g嘩然。凱爾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林恩·默克?
那個幾乎從不在公眾場合露面的默克家族雄蟲?
那個據(jù)說連基本對話都困難的極度自閉癥患者?這比流放更令人羞辱?!鞍察o!
”法官敲擊法槌,“鑒于林恩·默克閣下為帝國做出的特殊貢獻,
皇室同意以其雌君之位換取赦免。此判決為最終裁定,不得上訴。”凱爾攥緊了拳頭,
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特殊貢獻?
不過是因為默克家族富可敵國且擁有帝國最先進的生物科技專利,皇室需要他們的支持罷了。
兩小時后,凱爾的所有個人物品被裝入一個簡單的行李箱,
他被帶往皇宮偏廳完成雌君契約簽訂儀式。沒有盛大的婚禮,沒有親友祝福,
只有一名法官、兩名證蟲和一份冰冷的契約。當(dāng)他被送至默克莊園時,
迎接他的只有一位老態(tài)龍鐘的管家。“默克閣下在畫室。”管家面無表情地說,
“他吩咐不要打擾。您的房間在二樓東側(cè),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請記住,未經(jīng)允許,
不得進入閣下私人區(qū)域?!眲P爾冷笑一聲:“放心,我對他沒興趣。
”管家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晚餐七點開始。閣下通常獨自用餐,
但今天是你們結(jié)為伴侶的第一天,希望您能陪同。
”凱爾被帶到自己的房間——寬敞豪華但毫無溫度。
他從行李箱中取出唯一保留的皇室物品——母親留下的懷表,輕輕摩挲著表蓋上皇室徽章。
一夜之間,他從帝國最受追捧的雌蟲之一,淪為了一個“怪胎”的雌君。晚上七點,
凱爾步入餐廳。長桌盡頭坐著一位雄蟲,低垂著頭,銀白色長發(fā)遮住了大半張臉。
他纖細的手指緊張地攪在一起,身體微微前后搖晃。凱爾拉開他對面的椅子坐下,
故意弄出很大聲響。雄蟲受驚般顫抖了一下,但沒有抬頭?!八?,
你就是我‘偉大’的雄主?”凱爾嘲諷道。雄蟲沒有回應(yīng),只是更緊張地絞著手指。
管家上前一步:“默克閣下不習(xí)慣面對面用餐。請允許我為您更換位置?!眲P爾冷哼一聲,
但還是換到了長桌另一頭的位置。整頓飯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度過。食物很精致,
但凱爾食不知味。對面的雄蟲幾乎沒吃什么東西,只是小口啜飲了一些湯羹。飯后,
雄蟲迅速起身離開,始終沒有看凱爾一眼。“他總是這樣嗎?”凱爾問管家。
“閣下有嚴重的社交障礙。”管家平靜地回答,“他已經(jīng)為與您共進晚餐做了兩周心理準(zhǔn)備。
”凱爾嗤笑:“真是榮幸。”日子一天天過去,凱爾幾乎見不到他的“雄主”。
林恩·默克似乎生活在莊園的另一維度,整天待在畫室或?qū)嶒炇依铩?/p>
凱爾則被困在這座華麗的牢籠中,無法聯(lián)系舊友,不能離開莊園范圍,
甚至連星網(wǎng)訪問都受到限制。無聊至極的凱爾開始探索莊園。第三周的一天,
他無意中闖入了一個陽光花房。花房中央,林恩正背對著他,蹲在一叢藍色鳶尾花前,
輕聲哼著不成調(diào)的歌。他的聲音輕柔如羽毛拂過,凱爾莫名停住了腳步。
林恩小心翼翼地撫摸著花瓣,然后注意到了一片枯葉。他取出隨身攜帶的小剪刀,
極其輕柔地剪掉枯葉,仿佛那是什么珍貴易碎的寶物?!爸皇瞧~子而已。
”凱爾忍不住出聲。林恩像受驚的小動物般猛地轉(zhuǎn)身,跌坐在地上,
銀白色長發(fā)下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滿了恐慌。凱爾第一次看清他的臉——出乎意料的年輕,
可能比他還要小幾歲,蒼白的皮膚近乎透明,一雙紫晶色的眼眸因驚恐而睜大,美麗卻空洞。
“我只是...”凱爾不知為何感到一絲愧疚。林恩迅速爬起來,幾乎是逃跑般離開了花房。
那天晚上,凱爾房間門上貼了一張紙條,字跡工整得像是印刷體:“花房東側(cè)有入口。
如果您喜歡花,請隨意參觀。林恩?!眲P爾挑眉。這是他的雄主第一次與他“交流”。
出于好奇,凱爾開始每天去花房。他發(fā)現(xiàn)林恩總在下午三點到四點之間在那里照料植物。
凱爾會選擇遠遠地坐在角落,假裝閱讀電子書——實際上他只是在瀏覽帝國新聞,
尋找關(guān)于自己案件的任何后續(xù)報道,但一無所獲。他觀察到林恩對待植物的方式異常溫柔。
與對待植物的溫柔形成對比的是,林恩自己的手腕上布滿了各種傷痕——有些是舊疤,
有些還很新。凱爾認出那是自我傷害的痕跡,心中莫名一緊。一天下午,暴雨突如其來。
凱爾正準(zhǔn)備返回主宅,卻注意到林恩焦急地站在花房門口,望著遠處草叢中某處?!霸趺戳??
”凱爾問道。林恩嚇了一跳,沒有看凱爾,
但小聲回答:“有只小鳥...剛學(xué)會飛...躲雨...”凱爾順著他的目光看去,
果然發(fā)現(xiàn)一只幼鳥瑟縮在草叢中。還沒等凱爾反應(yīng),林恩已經(jīng)沖入雨中,輕柔地捧起小鳥,
用身體為它擋雨跑回花房。他全身濕透,卻小心翼翼地為小鳥擦干羽毛,
然后把它放在一個臨時搭建的小窩里?!澳銜忻暗?。”凱爾皺眉道。
林恩似乎才意識到凱爾還在,身體僵硬了一下,但沒有逃跑。他低頭看著小鳥,
輕聲說:“它更脆弱?!蹦且豢蹋瑒P爾心中某種冰冷的東西開始融化。第二天,
凱爾感冒了——顯然他的體質(zhì)不如那只小鳥。他高燒不退,躺在床上昏沉難受。朦朧中,
他感覺到一只冰涼的手輕撫他的額頭,聽到有人低聲哼著那不成調(diào)卻令人安心的旋律。
一雙擔(dān)憂的紫晶色眼眸在他夢中出現(xiàn)。當(dāng)凱爾醒來時,高燒已退。床頭放著一杯水和退燒藥,
還有一張紙條:“抱歉。藥請服用。林恩?!眲P爾坐起身,
發(fā)現(xiàn)水杯旁還有一個手工雕刻的小木鳥——與那天雨中的小鳥驚人相似。病愈后,
凱爾對林恩的態(tài)度開始改變。他向管家詢問了林恩的喜好和習(xí)慣,
了解到這位雄蟲雖然極度自閉,卻是個天才科學(xué)家,擁有多項重要專利,只是無法正常社交。
“閣下小時候經(jīng)歷過創(chuàng)傷?!惫芗液币姷囟嗾f了幾句,“他的第一只雌君死于意外事故。
從那以后,他更加封閉自己?!眲P爾感到一陣莫名的不適:“他之前有過雌君?”“是的,
一位軍方雌蟲?!惫芗艺Z氣平靜,“那場事故后,默克家族捐了大量財富才避免調(diào)查深入。
皇室這次安排您作為閣下雌君,也是基于...過去的交易?!眲P爾心中警鈴大作。
難道他那“叛國罪”與默克家族有關(guān)?他們是故意要讓他成為林恩的雌君?當(dāng)晚,
凱爾直面林恩。雄蟲正坐在實驗室里盯著顯微鏡,銀白色長發(fā)隨意束在腦后。
“你知道我的事情,對嗎?”凱爾直接問道。林恩顫抖了一下,沒有抬頭。
“我的‘叛國罪’,和你家有關(guān)嗎?你們是不是策劃了這一切?”林恩猛地搖頭,
雙手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凱爾逼近一步:“告訴我真相!
”“不...不是...”林恩的聲音幾乎聽不見,
“我請求...不要傷害...他們答應(yīng)...”“他們答應(yīng)什么?”凱爾追問。
“父親...說保護你...”林恩語無倫次,
“危險...皇宮里...所以...”凱爾愣住了。難道這場婚姻是為了保護他?
可是為什么?就在這時,莊園警報突然響起。管家匆忙進來:“閣下,有入侵者。
請立即前往安全室?!绷侄魍蝗徽酒饋恚プP爾的手腕:“跟我來。
”他的觸碰輕得像蝴蝶停留,卻堅定無比。這是林恩第一次主動接觸他。安全室內(nèi),
監(jiān)控顯示一隊武裝雌蟲正在突破莊園防御?!盎适揖l(wèi)?!眲P爾認出了裝備,
“他們是來抓我的?!绷侄鲹u頭,快速在控制面板上操作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