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時發(fā)現自己躺在醫(yī)院，林東坐在床邊削蘋果。?
“醫(yī)生說你有點輕微腦震蕩，”他把蘋果遞過來，“以后別再氣我了，好嗎？”?
林東語氣帶著不耐煩："警察上午來了，問你怎么總受傷，我說你自己不小心摔的，他們才沒多問。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故意氣我，讓我能多打你生錢，可你想過沒，現在不僅沒幫到我，還給我添一堆麻煩?！?/p>
我接過蘋果，低著頭“嗯”了一聲：“知道了?！?/p>
他沒察覺我聲音里的平靜，還在絮叨：“你乖乖的，大家都省心?！?/p>
話音剛落，病房門被撞開。
那個業(yè)主群里見過的年輕女人站在門口，眼圈發(fā)紅，
看見林東就沖過來：“林東！你給我錢！我兒子住院了，等著做手術！”
林東臉色驟變，猛地站起來擋在我面前：“你怎么來了？”
“我不來錢從天上掉？”女人嗓門拔高，“你答應昨天打錢的，現在醫(yī)院催著繳費，你想讓我兒子死？”
我捏著蘋果的手緊了緊，抬頭時臉上已帶上恰到好處的茫然：“這位是？”
林東慌忙回頭瞪我，又拽著女人往外拉：“有話出去說！”
女人卻甩開他，眼神直勾勾盯著我，像是認定了我是絆腳石，突然揚手就朝我臉上扇來：“都是你這個賤人礙事！”
我沒躲，甚至沒眨眼。
預想中的疼痛沒落在臉上，反倒是旁邊的林東突然發(fā)出一聲慘叫，整個人踉蹌著后退幾步，捂著自己的臉，指縫里滲出血來。
“你打我干什么？”林東又驚又怒地吼向女人。
女人也是一臉懵：“我沒打你?。∥掖虻氖撬?！”
她看著自己空空的手，又看看林東紅腫流血的臉，突然慌了神。
我垂下眼，看著手里的蘋果，嘴角悄悄勾起一點弧度。
反噬，已經開始了。
林東拉著女人出去時，走廊里傳來斷斷續(xù)續(xù)的爭吵聲，沒一會兒就遠了。
我坐在病床上，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被子上的紋路，系統界面在腦海里閃了閃，剛才那一下，顯示到賬10000元。沒想到，不光疼痛能加倍，金錢返還也是加倍的。
大概半個多小時，林東回來了。
他頭發(fā)有點亂，右手手腕紅了一片，進門時眼神躲躲閃閃的，沒敢看我。
“她……走了？”我輕聲問，語氣放得很柔，像以前每次他打完我后那樣。
林東“嗯”了一聲，走到床邊，手在口袋里摸了摸，又拿出來，顯得格外不自在：“剛才……
這女人是……”
“你公司的員工嗎？”我主動給他找臺階下，“是不是有什么難處？看她急成那樣，是不是家里真有急事？要是需要幫忙……”
話沒說完，林東猛地抬頭看我，眼里閃過一絲驚訝，隨即變成松快。
他大概沒想到，我不僅沒追問那個女人的身份，還反過來替他著想。
“是……就是公司員工，家里孩子病了，一時周轉不開，”他順著我的話往下編，聲音都穩(wěn)了些，“剛才她也是急糊涂了，說話沒輕沒重的，你別往心里去?！?/p>
“怎么會呢，”我笑了笑，刻意讓嘴角彎得自然，“誰都有難的時候。你也是，別太為難自己了?！?/p>
林東看著我，眼神里慢慢浮起些復雜的東西，有愧疚，更多的是一種“她果然還是懂事”的釋然。他在床邊坐下，嘆了口氣：“還是你最懂我?！?/p>
我笑笑沒接他的話，心里卻在算著，還差多少，才能離開這個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