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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鬼前夫總想我原諒他 浪逸塵 18566 字 2025-08-27 17:18: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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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禮為救小三死在震區(qū),我笑著把他骨灰倒進花壇施肥。>葬禮上,小三挺著假孕肚逼宮,

婆婆罵我女兒是野種。>可她們不知道——陳禮的魂魄正跪著求我原諒。>“寧寧,我錯了,

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捏著新買的鐘馗像冷笑:“遲了,這次骨灰盒都省了。

”---### 1陳禮被砸成肉餅那天,我正給女兒囡囡烤她最喜歡的蔓越莓餅干。

烤箱嗡嗡響,甜香彌漫廚房。手機炸了。陌生號碼,鍥而不舍地打。接起來,

那邊是公式化的男聲,帶著點小心翼翼的試探:“請問是陳禮先生的家屬嗎?

”“我是他法律意義上的妻子。”我擦掉手上的面粉,語氣平靜得像在討論天氣,“他死了?

”對面噎了一下,顯然沒料到這種開場白?!笆恰愊壬诘卣鹬胁恍矣鲭y。

遺體已經找到,需要您來認領?!薄暗刂钒l(fā)我?!睊炝穗娫?,烤箱“叮”一聲。

金黃的餅干出爐,香氣撲鼻。囡囡像只小蝴蝶撲進來,眼睛亮晶晶:“媽媽!好香!

”我掰了一小塊吹涼塞進她嘴里,揉了揉她細軟的頭發(fā):“乖,媛媛阿姨一會兒來接你,

媽媽要出趟門?!薄叭フ野职謫??”她含著餅干,含糊地問。我動作頓了一瞬,

笑容沒變:“嗯,處理點事。很快回來?!闭饏^(qū)一片狼藉??諝饫锔≈覊m和消毒水的味道,

混著一種若有似無的、屬于死亡的鐵銹腥氣。停尸間陰冷,白熾燈管滋滋響,

照著白布下那具不成人形的軀體。工作人員掀開白布一角,露出那張勉強能辨認的臉。

顴骨塌陷,下巴歪斜,糊滿了干涸的血和泥。死得真難看?!瓣愄?,節(jié)哀。

”旁邊一個年輕救援隊員紅著眼眶,聲音哽咽,“陳先生……是個真漢子!

我們發(fā)現(xiàn)他的時候,他用身體死死護著下面的人,自己整個后背都……都砸爛了!

我們費了好大勁才把他們分開……”他指著旁邊一張移動床,上面躺著個年輕女人,

裹著毯子,露出的半張臉蒼白脆弱,昏迷著。“方小姐是陳先生用命護下來的。

這感情……太感人了!”小伙子抹了把眼睛。感人?我扯了扯嘴角。

目光掃過那具殘破的軀體,又落到旁邊空蕩蕩的角落——那里,一個半透明的影子正飄著,

是陳禮。他死死盯著昏迷的方雨,眼神癡纏得能拉絲,

完全沒分半點余光給我這個剛到的“未亡人”?!靶辛耍蔽掖驍嗑仍爢T的抒情,

“手續(xù)在哪辦?趕緊的,我趕時間?!被鹪釄鲂屎芨摺:炞?,繳費,推進爐子。第一次燒,

沒燒透,骨頭渣子還支棱著。工作人員一臉為難:“陳太太,您看這……得再燒一次?

”我擺擺手:“不用,浪費錢?!边x了最便宜的骨灰盒,薄薄一層塑料,輕飄飄的。

工作人員眼神復雜,欲言又止。我無所謂,抱著盒子往外走。

陳禮的鬼魂終于舍得把目光從方雨那邊挪開,飄在我旁邊,臉氣得扭曲變形,

指著我破口大罵:“柯寧!你個毒婦!賤人!你就這么對我?連個像樣的盒子都舍不得?

老子掙的錢都喂狗了?!”詞匯貧瘠得可憐。我掏掏耳朵,當蒼蠅嗡嗡。走到花壇邊,

我停下腳步。午后的陽光有點刺眼。我低頭看著手里廉價的塑料盒,忽然覺得還是太貴了。

“陳禮啊陳禮,”我對著空氣,聲音不大,剛好夠旁邊那個暴跳如雷的鬼魂聽見,

“你說你造了多少孽?方雨今早醒了,你猜怎么著?挽著個一米九的壯漢,頭也不回就走了。

恐怕連你這救命恩人的停尸房在哪個方向,都沒興趣知道吧?”陳禮的咆哮戛然而止。

他猛地扭頭,死死瞪著我,眼珠子都快凸出來:“你放屁!柯寧!你他媽少在這污蔑小雨!

她那么善良,那么愛我!不像你!滿口謊言的毒婦!”他表情猙獰,

魂體都因為憤怒在微微波動。哦豁??磥矸接暾鏇]去看他。我笑了,明媚得晃眼。

這笑徹底激怒了他,污言穢語又跟噴糞似的涌出來,吵得我腦仁疼。路邊小飯店飄出飯菜香。

我走進去,花一塊錢買了個裝炒飯的白色泡沫外賣盒。盒子有點小。

我掂量著手里沉甸甸的骨灰,又看看花壇里蔫頭耷腦的月季。行吧,廢物利用,

最后發(fā)光發(fā)熱一次。我擰開那廉價骨灰盒的蓋子,手腕一傾。

嘩啦——灰白色的粉末混著沒燒透的碎骨,簌簌落在花壇的泥土上。風一吹,

揚起一小片塵埃。“你干什么?!柯寧!住手!那是我的骨灰!我的!

”陳禮瘋了似的撲過來,雙手徒勞地穿過那些粉末,發(fā)出凄厲的尖叫。

我把空了的塑料盒和泡沫外賣盒一起扔進后備箱,發(fā)動車子。囡囡還在家等著。

陳禮被迫跟著車飄,像條被拴住的瘋狗,蜷縮在后座,離我遠遠的,眼神怨毒得像淬了冰。

“傻逼?!蔽覍χ笠曠R罵了一句。車開進小區(qū),保安恭敬放行。這里是本市頂尖的富人區(qū),

安保森嚴。我剛停好車,就看到單元樓門口,一個穿著白裙子的身影在徘徊。披肩長發(fā),

身形纖細,正是方雨。她怎么進來的?我下意識瞥向后座。陳禮的鬼魂瞬間坐直,

癡癡地望著那個方向,喃喃自語,

聲音帶著一種令人作嘔的柔情:“小雨……你是來找我的嗎?

我就知道……你不會丟下我……”胃里一陣翻攪,像被人硬塞了只綠頭蒼蠅。

我盯著小區(qū)綠化帶里那幾株營養(yǎng)不良的冬青,琢磨著是不是該施點肥了。我甩上車門,

高跟鞋敲在光潔的地磚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響?!澳阍谶@干什么?”聲音不高,冷得像冰。

方雨猛地轉身,被我嚇了一跳,臉上閃過一絲慌亂,

隨即擠出泫然欲泣的表情:“柯……柯小姐,我,我是來找禮哥的。

”我晃了晃手里那個空癟的塑料袋——里面只剩一點沒倒干凈的骨灰渣子?!罢宜?/p>

”我挑眉,語氣嘲諷,“你是說這個?”方雨的目光落在我手上,瞳孔驟縮,

淚水瞬間盈滿眼眶,演技浮夸得能拿金酸梅獎:“這……這是禮哥嗎?

怎么會……我醒來沒見到他,我還以為……以為他不要我了……”她捂著心口,搖搖欲墜。

后座的陳禮心疼得魂體都在抖,拼命想沖過去扶她:“小雨!別哭!是我不好!

我不該懷疑你!都是這個毒婦挑撥離間!都是她的錯!”好一幕人鬼情未了。一個演得投入,

一個信得虔誠?!皼]見到人,你不會找?。俊蔽亦托σ宦?,毫不掩飾鄙夷,“沒長腳,

還是沒長嘴?需不需要我?guī)湍戕k個殘疾證?哦,不好意思,心里話說出來了。

”方雨的哭聲卡在喉嚨里,表情僵住。她抬起頭,淚眼婆娑地看著我,

瞬間切換成一副“我理解你”的圣母臉:“柯小姐,我知道你心里有氣,

才說出這種傷人的話,我不怨你。我知道你不愛禮哥,

禮哥和你在一起也只會痛苦……請把他的骨灰給我吧?!蔽也铧c氣笑。這邏輯,感人肺腑。

“方雨,”我逼近一步,盯著她閃爍的眼睛,“請你搞清楚,陳禮是誰的丈夫?,F(xiàn)在,立刻,

離開我家門口。我要回家。”方雨急了,伸手就來抓我胳膊:“不行!你把禮哥還給我!

”我下意識一甩手。啪嗒!那個裝著最后一點骨灰渣子的塑料袋掉在地上。好消息是,

袋子沒破。另一個好消息是,里面那點可憐的灰,全撒在了光可鑒人的地磚上。風一吹,

了無痕跡。“??!”方雨短促地驚叫一聲。我面無表情地掏出手機,直接撥號:“喂,

110嗎?我要報警。有人在我家門口攔路搶劫?!?## 2警局里燈光慘白。

一個年輕的女警員正溫聲細語地安慰著哭得梨花帶雨的方雨,遞紙巾,拍肩膀。

旁邊一個年紀稍長的男警官皺著眉,一臉不耐地轉向我?!罢f說吧,怎么回事?

”我指著還在抽噎的方雨,學著她剛才的樣子,用力眨了眨眼,硬擠出兩滴生理性淚水,

聲音瞬間帶上哭腔:“警察叔叔!這女人是我丈夫的小三!我丈夫為了救她命都搭進去了!

她倒好,轉頭就勾搭上別的男人跑了!現(xiàn)在又跑來我家門口堵我,還想搶我丈夫的骨灰!

您說她是不是喪良心啊?是不是欺負我們孤兒寡母?。俊蔽摇翱蕖钡们檎嬉馇?。

那女警員拍著方雨肩膀的手,瞬間僵在半空,看向方雨的眼神立刻帶上了毫不掩飾的鄙夷。

站在我身后的陳禮急得團團轉,魂體忽明忽暗,對著我咆哮:“柯寧!你閉嘴!

你怎么能這么污蔑小雨!她身體不好!受不得刺激!你就不能大度一點嗎?非要這么惡毒?

”身體不好?一個在廢墟底下壓了幾天,沒留下心理創(chuàng)傷,

還能馬不停蹄跑來找原配麻煩的女人,身體不好?騙鬼呢。哦,確實在騙鬼。

男警官顯然沒女警那么有耐心,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杯蓋都跳了一下:“行了!別哭了!

你!方雨是吧?你說!到底怎么回事?”方雨被嚇得一哆嗦,抽抽搭搭地抬起頭,淚眼朦朧,

語出驚人:“我……我和禮哥是真心相愛的!你們難道不知道,和一個不愛的人綁在一起,

有多痛苦嗎?那簡直是地獄!”這發(fā)言,石破天驚。整個調解室瞬間安靜了。女警員張著嘴,

男警官擰著眉,連做記錄的輔警都停下了筆,一臉“我聽到了什么鬼”的表情。

只有陳禮的鬼魂,在一旁感動得稀里嘩啦,

深情呼喚:“小雨……你真好……只有你懂我……”我胃里一陣翻江倒海,差點當場吐出來。

最終的處理結果毫無懸念。方雨被嚴厲批評教育,

勒令當場寫了份聲情并茂(實則避重就輕)的檢討書,向我這個“受害者”道了歉,

并保證以后絕不再騷擾我。然后,我們倆被“請”出了警局。站在警局門口,

午后的陽光有些刺眼。方雨臉上的柔弱可憐瞬間褪得干干凈凈,她盯著我,眼神淬毒,

聲音壓得極低,帶著一股狠勁:“柯寧,你別得意。今天的事,我記下了。

我會讓你付出代價的?!蔽覔哿藫垡滦渖喜⒉淮嬖诘幕覊m,

回她一個輕飄飄的笑:“那你加油。順便提醒你一句,”我故意頓了頓,

欣賞著她瞬間繃緊的臉,“骨灰,是做不了親子鑒定的。

”方雨的臉色“唰”地一下變得慘白如紙,嘴唇哆嗦著,眼神里是貨真價實的震驚和慌亂。

“你……你說什么?”她聲音發(fā)顫。后方的陳禮鬼魂猛地一震,失聲尖叫:“小雨!

你……你懷孕了?!是我的孩子?!”巨大的狂喜和隨之而來的焦慮讓他魂體劇烈波動,

他想沖過去抱住方雨,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狠狠拽回我身邊,像個被拴住的提線木偶,

狼狽不堪。方雨沒再說話,狠狠剜了我一眼,轉身踉蹌著跑開,很快消失在街角。

陳禮徒勞地伸著手,對著她消失的方向,發(fā)出痛苦又憤怒的嘶吼。回到家,我反鎖上門,

把那個空癟的塑料袋扔進垃圾桶。屋里還殘留著陳禮的氣息,令人作嘔。我拉開衣柜,

開始收拾他的東西。西裝、襯衫、領帶……一件件,都價格不菲。曾幾何時,

我們擠在十平米不到的出租屋里,他穿著洗得發(fā)白的T恤,抱著我說:“寧寧,等我賺了錢,

給你買大房子,買好多漂亮衣服!”那時他的眼睛很亮,映著窗外的星光,

也映著我傻乎乎的笑臉。兩個被世界拋棄的孤兒,像寒冬里互相舔舐傷口的小獸。他爸出軌,

跟情人私奔時掉臭水溝淹死了,他媽在他襁褓時就卷了家里最后一點錢消失無蹤。

他靠撿垃圾、打零工,硬是考上了大學。而我,一場車禍帶走了父母,

只留下一點賠償金和一套老破小的房子。我相信了他“一輩子對你好”的誓言,

賣掉了那套承載著童年記憶的老房子,把一百二十萬,連同自己的未來,一股腦塞到他手里。

“禮哥,拿去創(chuàng)業(yè)!我相信你!”他抱著我轉圈,說我是他的幸運女神。后來,

小陳變成了陳總。出租屋換成了大別墅。別人看我的眼神,

從“這姑娘真傻”變成了“嫁給陳禮是她八輩子修來的福氣”。福氣?

陳禮第一次帶我去參加他所謂的“上流”酒會。我穿著咬牙買下的昂貴禮服,

卻像個誤入天鵝群的丑小鴨。那些妝容精致的女人掩著嘴輕笑,目光像針一樣扎在我身上。

“陳太太?哦,就是那個賣房供老公創(chuàng)業(yè)的?嘖,運氣真好。”“聽說連大學都沒讀完?

難怪……”陳禮端著香檳,游刃有余地周旋在人群中,偶爾瞥向我,

眼神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嫌棄?他很快被一群鶯鶯燕燕圍住,笑聲刺耳。那晚回家,

我吐了。胃里空蕩蕩的,只有翻涌的酸水。他醉醺醺地回來,帶著陌生的香水味,

不耐煩地推開我遞過去的醒酒湯。“別煩我!”第一次捉奸在床,

是在我們主臥那張價值不菲的歐式大床上。對象是他公司新捧的一個小演員,年輕,妖嬈。

陳禮赤著上身,臉上沒有半分愧疚,只有被打擾的不悅?!翱聦?,你鬧什么?

”他點起一支煙,煙霧后的眼神冰冷,“你看看你現(xiàn)在,除了會疑神疑鬼,還會什么?

你覺得你還配得上我嗎?”歇斯底里的哭喊,

換來的只有他摔門而去的背影和一句“不可理喻”。多少個深夜,我抱著熟睡的女兒,

眼淚浸濕了她的頭發(fā)。小小的囡囡迷迷糊糊醒來,用軟軟的小手擦我的臉:“媽媽,

不哭……囡囡乖……”陳禮身邊的女人像走馬燈。他給她們資源,給她們買包買車買房子,

揮金如土。而我這個正牌陳太太,得到的只有旁人“忍忍吧,男人都這樣”的勸慰,

和“離了陳禮你什么都不是”的嘲諷。后來,我想開了。### 3這段婚姻唯一教會我的,

就是及時止損。為這種爛人消耗情緒?不值得。我不再想著替他省錢。

珠寶、高定、限量款包包,看上就買。反正刷的是他的副卡。我做珠寶設計,

“陳太太”的身份是塊不錯的敲門磚,能帶來不少優(yōu)質客戶??粗吭绿煳臄?shù)字般的賬單,

他臉色難看,但終究沒說什么。我知道他不敢。公司初創(chuàng)時,

我那一百二十萬換來了5%的股份。雖然不多,

但足夠讓那些虎視眈眈的董事們在他想動我的時候,投來意味深長的目光。

我全當自己死了丈夫,日子反而清凈不少。直到方雨出現(xiàn)。這女人段位比之前那些高得多。

囡囡六歲生日那天,陳禮依舊缺席。巨大的蛋糕,精致的禮物,只有我和囡囡,

還有閨蜜周媛。囡囡很乖,吹蠟燭時還許愿“希望爸爸下次能來”。晚上,哄睡囡囡,

我回到自己房間。手機屏幕亮著,一個陌生號碼發(fā)來了十幾條好友申請。頭像一片漆黑。

本來不想理,但對方執(zhí)著得可怕。我皺著眉,點了通過。幾乎是同時,

一個音頻文件就甩了過來。文件名:聽聽你老公的真面目。心臟猛地一沉。我插上耳機,

點開。陳禮粗重的喘息聲率先沖入耳膜,緊接著是一個女人嬌媚入骨的呻吟。

“禮哥……嗯……你到底什么時候……才給我一個名分?。俊甭曇麴つ?,帶著刻意的撒嬌。

“小雨,你知道的……離婚……對我現(xiàn)在很麻煩……”陳禮的聲音帶著情欲的沙啞,

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敷衍。“麻煩什么呀?你把股份要回來不就行了?

她不就是仗著那點股份拿捏你嗎?”方雨的聲音透著不滿?!鞍ァ挷荒苓@么說。

畢竟……我跟她這么多年了……而且當初,

她確實幫了我很多……”陳禮似乎還有那么一絲殘存的“良心”?!皫??”方雨嗤笑一聲,

帶著濃濃的不屑,“她這就是攜恩圖報!這么多年陳太太當下來,早就夠本了!禮哥,

你有今天,是你自己有本事!跟她有什么關系?你就是太善良,太念舊情了!

”“可是……”陳禮還在猶豫?!鞍パ?,可是什么呀!”方雨打斷他,聲音又軟又媚,

“你要是覺得愧疚,就把當初那一百二十萬還給她!兩不相欠,總行了吧?

這樣你心里也過得去,對不對?”耳機里沉默了幾秒,只有令人作嘔的喘息和黏膩的水聲。

然后,我聽到了陳禮仿佛卸下重擔的聲音:“小雨,你說得對?!蔽咐镆魂噭×业姆瓟?,

我猛地扯下耳機,沖進洗手間,對著馬桶吐得天昏地暗。膽汁的苦味彌漫在口腔里。

我顫抖著手,給那個漆黑的頭像發(fā)消息:“你是誰?”沒有回復。頭像一片死寂。這些年,

陳禮從不遮掩,他出軌的證據我存了滿滿一個硬盤。但我最想要的,始終是囡囡的撫養(yǎng)權。

那份錄音像一把懸在頭頂?shù)牡?。我辭掉了家里的保姆,怕有內鬼。

可陳禮那邊卻遲遲沒有動作。巨大的不安籠罩著我。我甚至開始考慮給囡囡轉學。

閨蜜周媛氣得跳腳:“寧寧!你別自己嚇自己!陳禮再不是東西,囡囡也是他親閨女!

他要是個人,就不會對孩子下手!”我搖搖頭,心里一片冰涼。媛媛不懂。陳禮不喜歡囡囡。

不,是厭惡。明明囡囡剛出生時,他會笨拙地抱著她,親她的小腳丫,叫她“我的小公主”。

可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他看囡囡的眼神就變了。冷漠,疏離,

甚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憎惡?有一次,他破天荒地回家早。囡囡怕他工作辛苦,

小心翼翼地端著一碗阿姨熬好的雞湯,想送給他喝。她推開書房門,

剛怯生生地喊了一聲“爸爸……”“滾出去!”陳禮猛地抬頭,厲聲呵斥,

眼神兇狠得像要吃人,“誰讓你進來的?沒規(guī)矩!”囡囡嚇得渾身一抖,

滾燙的雞湯潑灑出來,燙紅了她細嫩的小臂。碗“哐當”一聲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我聞聲沖上二樓時,看到的就是這一幕。囡囡紅著眼眶,小臉煞白,強忍著淚水不敢哭,

委屈又恐懼地看著我,小聲喊:“媽媽……”那一刻,我腦子里那根名為理智的弦,

“啪”地斷了。我沖進書房,把能砸的東西全砸了。

我們爆發(fā)了結婚以來最激烈、最丑陋的爭吵。我把早就準備好的離婚協(xié)議書狠狠甩在他臉上。

“陳禮!簽字!這日子我一天也過不下去了!”陳禮的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

他盯著散落一地的紙張,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勺罱K,他咬著牙,

一字一句地說:“我、不、離?!睘槭裁??我歇斯底里地質問他:“陳禮!你告訴我為什么?

!你外面女人那么多!早點離了給她們騰地方不好嗎?!你非要這樣折磨我?!

”他背對著我,站在一片狼藉中,背影繃得像一塊冰冷的石頭。沉默了很久,

久到我以為他不會回答了,他才用一種近乎疲憊的聲音說:“因為……我答應過你,

要照顧你一輩子?!边@句曾經讓我心尖發(fā)燙的承諾,此刻聽來,只剩下無盡的諷刺和荒誕。

原來他的“照顧”,就是把我困在這座金絲籠里,看著他和別的女人尋歡作樂,

看著我的女兒被他厭棄?### 4我笑了。先是低低的笑,然后聲音越來越大,

笑得眼淚都飆了出來,笑得渾身發(fā)抖,笑得彎下了腰。

“哈哈……哈哈哈……陳禮……你他媽就是個笑話!天大的笑話!”我抹掉笑出來的眼淚,

眼神卻冷得像冰,帶著一種豁出去的狠絕,“你活該!活該你爸出軌掉臭水溝淹死!

活該你媽扔下你跑了!活該你這輩子都得不到真心!因為你他媽根本不配!

”我知道他的痛處在哪里。我們曾是最親密的人,我知道往哪里捅刀子,能讓他最痛。

陳禮猛地轉過身,眼睛赤紅,像一頭被激怒的困獸,揚起手——最終,那巴掌沒落下來。

他死死攥著拳,手背上青筋暴起,胸膛劇烈起伏,死死瞪著我,那眼神,

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剝。離婚的心從未如此迫切。但我知道,面對現(xiàn)在的陳禮,

必須有萬全之策。囡囡不想轉學,她喜歡現(xiàn)在的老師和同學。我只能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

我一遍遍叮囑囡囡:“寶貝,記住媽媽的話。除了媽媽和媛媛阿姨,任何人,記住,

是任何人來接你,你都不能跟他走!一定要告訴王老師,讓王老師立刻給媽媽打電話!

記住了嗎?”囡囡似懂非懂,但用力點頭:“記住了媽媽!囡囡只跟媽媽和媛媛阿姨走!

”我給班主任王老師送了些精心挑選的禮物,委婉又懇切地表達了擔憂。

王老師是個通情達理的中年女人,鄭重地答應會格外留意。那天下午,我早早等在校門外。

放學鈴響,孩子們像小鳥一樣涌出來。囡囡一眼就看到了我,小臉上瞬間綻開燦爛的笑容,

像顆小炮彈似的沖進我懷里?!皨寢?!”她獻寶似的舉起手里一個印著小熊的透明密封袋,

里面裝著幾塊烤得有點焦黃的小餅干,“你看!我在烘焙課上做的!王老師夸我做得好呢!

說讓我?guī)Щ丶液蛬寢尫窒恚 编镟锷系倪@所私立小學,標榜素質教育,

各種稀奇古怪的實踐課層出不窮,烘焙課算是比較正常的了。

我捏了捏她興奮得紅撲撲的小臉蛋,親了一口:“哇!我家寶貝真棒!

不過甜點要飯后才能吃哦,我們先回家做飯!”回到家,

囡囡小心翼翼地把餅干袋放在客廳茶幾上,自己跑去看動畫片。我系上圍裙,打開冰箱,

正糾結晚上是炒土豆絲還是胡蘿卜片?!皨寢?!媽媽!

”囡囡帶著哭腔的尖叫突然從客廳傳來。我心里“咯噔”一下,

一股不祥的預感瞬間攫住心臟。我扔下菜刀沖出去。客廳里,囡囡跪在地毯上,小臉慘白,

渾身發(fā)抖。她面前,那只偶爾會來我家蹭吃蹭喝、被囡囡親昵地叫做“小白”的流浪狗,

正痛苦地抽搐著,口吐白沫,四肢僵直。地毯上,散落著半塊小熊形狀的餅干。

正是囡囡帶回來的那塊,被咬掉了一半。刺骨的寒意瞬間從腳底板竄上天靈蓋,

我渾身血液都像是凍住了。我想過陳禮會狗急跳墻。人死了,就一了百了。

股份、財產、撫養(yǎng)權……所有問題都迎刃而解。

我想過無數(shù)種可能:車禍、火災、意外綁架……但我萬萬沒想到,

他會用這種最陰毒、最殺人誅心的方式!他太了解我了。我怎么會對自己的女兒有戒心?

怎么會懷疑她帶回來的、老師夸獎過的餅干?這餅干,是專門為我和囡囡準備的!

如果今天囡囡嘴饞先吃了,或者我嘗了……周媛接到電話火速趕來時,眼睛都是紅的。

她沖進廚房,抄起那把閃著寒光的菜刀就要往外沖:“陳禮那個畜生!王八蛋!

老娘今天非剁了他不可!”我死死抱住她,用盡全身力氣才把她拖?。骸版骆?!冷靜!

現(xiàn)在不是沖動的時候!”我聲音發(fā)顫,帶著哭腔,“求你……帶囡囡去醫(yī)院!做個全面檢查!

快!”周媛看著我懷里嚇得瑟瑟發(fā)抖、小臉慘白的囡囡,手里的刀“哐當”一聲掉在地上。

她用力抹了把臉,抱起囡囡:“走!囡囡不怕,阿姨帶你去醫(yī)院!媽媽很快就來!

”送走她們,我強撐著發(fā)軟的雙腿,戴上一次性手套,

小心翼翼地將地上那半塊致命的餅干、小白吐出的穢物,以及囡囡袋子里剩下的幾塊餅干,

分別用干凈的密封袋裝好。然后,我?guī)е@些“證據”,開車直奔警局。投毒,

目標還是兒童!警方高度重視。做完冗長而壓抑的筆錄,從警局出來時,天已經黑透了。

我坐在車里,渾身脫力,握著方向盤的手還在不受控制地發(fā)抖。鬼使神差地,

我點開了方雨的朋友圈——她從未屏蔽我,大概是為了方便“刺激”我。

最新一條動態(tài)是三天前發(fā)的:「守得云開見月明,馬上要得償所愿啦~ (心)」

配圖是兩只十指緊扣的手。特寫。男人手腕上戴著一塊熟悉的百達翡麗腕表。

那是我用人生第一筆設計獎金給他買的。三萬塊,當時幾乎掏空了我所有積蓄。他收到時,

抱著我轉了好幾圈,說會一直戴著,就像我一直在他身邊。這么多年,他確實一直戴著。

在無數(shù)個摟著不同女人的夜晚,在無數(shù)個對我說著刻薄話的時刻。

人人都夸他“陳總念舊情深”。我只覺得無比諷刺。一個虛偽濫情的男人,

一個微不足道的舉動,竟能為他贏得如此多的贊美。而我這個所謂的“舊”,

不過是他打造深情人設的墊腳石,是他虛名之下最刺眼的犧牲品。

手機屏幕的光映著我毫無血色的臉。胃里空空如也,卻惡心得想吐?;氐郊乙咽呛蟀胍埂?/p>

客廳亮著一盞昏黃的小燈。周媛蜷在沙發(fā)上,看到我,立刻站起身?!班镟锬兀?/p>

”我聲音嘶啞?!八恕!敝苕轮噶酥概P室,眼圈也是紅的,“嚇壞了,一直說夢話。

”我輕手輕腳推開臥室門。囡囡小小的身體蜷縮在被子里,眉頭緊鎖,

小臉上還掛著未干的淚痕,

識地囈語著:“小白……小白別死……媽媽……我怕……”心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

疼得無法呼吸。巨大的心疼和滅頂?shù)睦⒕嗡查g將我淹沒。我走過去,坐在床邊,

輕輕握住她冰涼的小手,另一只手溫柔地撫摸著她的額頭。

“囡囡不怕……媽媽在……媽媽在……”我一遍遍低聲安撫。

也許是感受到了熟悉的溫度和氣息,囡囡緊皺的眉頭漸漸舒展開,呼吸也變得平穩(wěn)悠長。

周媛跟了進來,壓低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我和囡囡……把小白埋了。

就在樓下花壇那棵最大的桂花樹下面。囡囡……一直問我,是不是她害死了小白……寧寧,

”她看著我,眼里滿是心疼和憤怒,“囡囡才六歲!這種事對她來說太殘忍了!

陳禮那個畜生!我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必須跟他徹底了斷!”我走到洗手間,擰開水龍頭,

掬起一捧冰涼刺骨的水,狠狠潑在臉上。冷水激得我一哆嗦,眼淚混著水流下來,

讓我看起來沒那么狼狽不堪。周媛走過來,從后面用力抱住我,像小時候我爸媽剛走時那樣,

輕輕拍著我的背。“寧寧,哭出來吧,別憋著?!卑謰屓ナ篮?,

這世上會這樣抱著我、安慰我的人,只剩她了。### 5“媛媛,”我靠在她的肩膀上,

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卻異常清晰堅定,“我要離婚。我一定要和陳禮離婚。

我要帶囡囡離開這里,離開這個鬼地方。”以前心里總憋著一股氣,

覺得自己憑什么要成全他和那些女人?憑什么要灰溜溜地退場?可現(xiàn)在,

和囡囡的安全、快樂相比,這段早已腐爛發(fā)臭的婚姻,連垃圾都不如。周媛用力點頭,

聲音帶著哽咽的喜悅:“好!好!離!早該離了!我們一起走!是陳禮那個王八蛋沒福氣!

我們囡囡值得更好的!”第二天,

我翻出那個躺在通訊錄最底層、大半年沒撥過的號碼——陳禮的私人手機號。

聽筒里傳來漫長的忙音,一遍,兩遍……始終無人接聽。發(fā)出去的微信消息,如同石沉大海。

這對“苦命鴛鴦”度假度得可真夠忘我。奇怪的是,方雨的電話也打不通了。

她那個恨不得一天發(fā)十條朋友圈炫耀的號,安靜得像死了一樣。

手機屏幕不斷彈出新聞APP的推送:「XX省XX市發(fā)生6.8級地震,震源深度……」

「震區(qū)房屋倒塌嚴重,救援正在進行中……」一個荒謬的念頭閃過腦海。不會吧?

陳禮的朋友圈早就把我屏蔽了。方雨的朋友圈倒是“僅我可見”,

但發(fā)的都是些酒店泳池、高檔餐廳、奢侈品購物袋,根本看不出具體位置。

我給陳禮的秘書打了電話。對方語氣恭敬,卻滴水不漏:“抱歉,陳太太,

陳總的行程屬于商業(yè)機密,我無權透露。”我說不上來自己是什么心情。憤怒?擔憂?

似乎都沒有。只有一種隱秘的、連自己都不愿深究的……期盼?周媛就直白多了。

她直接沖去喪葬用品店,買了一大摞紙錢元寶,還興致勃勃地問我:“寧寧,

你說我是在小區(qū)門口燒,還是去他公司樓下燒?哪個效果更喜慶?

”聽到陳禮確認死亡的消息時,我正在畫設計稿。鉛筆尖“啪”地一聲斷了。

電話是陳禮公司的副總打來的,語氣沉重而官方。

“……陳總不幸在地震中遇難……遺體已找到……請節(jié)哀……”我握著手機,

聽著那邊公式化的聲音,感覺像是在聽一個與己無關的故事。內心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

“知道了。后續(xù)事宜,聯(lián)系我的律師。”我報出律師的號碼,然后掛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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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8-27 17:18: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