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云州眼底明顯帶著怒意:“沈悅,你離開我能干什么?你吃我的住我的用我的……”
沈悅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顧云州似乎也知道自己說的過了,便伸出大手,在沈悅的腦袋上按了按:“又在胡思亂想了是不是?我都說了,誰也替代不了你,我只喜歡你一個人?!?/p>
沈悅的眼神閃爍,她無法想象,她明明什么都沒說,他就已經(jīng)開始說謊了。
沈悅沒有戳穿他,順著他的意思說下去。
“你從來都沒有說過愛我?!?/p>
“愛你是你一種責任,等我們結(jié)了婚,我就從那一天開始說愛你?!?/p>
男人的謊話說來就來,那般溫柔的眼神里,很容易讓沈悅認為,他對她是真的,從來就沒有做過那些事。
但也正是因為這些話,讓沈悅徹底明白了,她對他估計還有一點點的利用價值。
不管是什么,她都已經(jīng)不想知道了。
關(guān)上了車門,車子行駛起來。
沈悅坐在后面,一言不發(fā),目光靜靜地看著外面。
她最開始并不知道顧云州和蕭沁兒的關(guān)系,以為他們只是好朋友。
直到那天她撞破了兩個人在親吻,蕭沁兒還害羞地跟他說,他們終于要結(jié)婚了,她才慌神地跑到外面,又被車撞到。
沈悅醒過來還是在醫(yī)院,但不同于之前那一次,她已經(jīng)完全想起來了。
她記得自己叫什么名字,自己是誰。
別說六國語言,就是十六國語言,她都會說。
這幾天她也一直都在猶豫,要不要跟爸爸媽媽聯(lián)系,知道他們已經(jīng)找了自己很長時間,她就做了決定,給他們打電話。
他們也知道她跟顧云州的事,不太贊同他們在一起,說是只要她回去,馬上就安排她繼承家產(chǎn),她還有一個未婚夫。
那會兒她還沒有完全做決定,在心里,沈悅對顧云州還是抱有希望,可是到宴會廳沒多久,她就聽說顧云州連婚都已經(jīng)求完了,送給蕭沁兒一顆鴿子蛋大的鉆戒。
她才知道,原來五年的時間里,顧云州從來就沒有愛過她。
車子突然停下,沈悅沒有想到,身子由于慣性,頭撞到了前面的座椅上。
等她坐穩(wěn)的時候,車門已經(jīng)被打開,一個男人裹挾著血腥氣進入后座,槍口抵在了前面司機的腦袋上,另外一只帶著血的手直接掐住了沈悅的脖子。
“開車,按照我說的地址走。”
低啞的嗓音混著喘息,像被砂礫磨過。
司機僵在駕駛座,但到底是顧云州的人,很快就鎮(zhèn)定下來,透過后視鏡看了一眼沈悅。
“沈小姐,你沒事吧?!?/p>
沈悅一開始是被嚇到的,男人蒼白的臉,腹部的血已經(jīng)沾染了他的白襯衫,就連西裝都被浸透成暗色。
跟他對視,那雙眼睛如狼一般的駭人。
但見他雖然有危險性,但是情況緊急,就沒那么害怕了。
“我沒事?!?/p>
“開車!”
男人的左手再一次用力地抵著司機。
司機在等沈悅發(fā)話。
沈悅看向男人:“你受傷了,該去醫(yī)院……”
男人那帶血的手死死地捏住了她的脖子:“再說,我就讓你的腦袋搬家?!?/p>
沈悅看著他許久,車子里并沒有開燈,外面的路燈也沒那么足,她并不能完全看清男人的長相,但莫名的覺得他有些熟悉。
沈悅對司機說道:“開車?!?/p>
司機開車的時候,嘗試著打電話,卻被男人給發(fā)現(xiàn)了。
男人扣下了扳機,沈悅趕緊開口:“你放心,我可以向你保證,我的人絕對不會報警,也不會求救?!?/p>
沈悅看向司機:“小王,老實開車。”
“是。”
小王規(guī)規(guī)矩矩地開車。
一路上,三個人都沒有說話。
沈悅的目光時不時地落在了他腹部的位置,那里的血并沒有止住,而是不停地流。
她動了一下,男人的力道更大了一些。
“你要做什么?”
沈悅將旁邊的紙抽拿過來:“我看你的血沒有止住,我可以幫你。”
見男人沒有拒絕,沈悅就將好多張紙抽出來,先是打開了他的西服,然后打開了他的襯衫。
沈悅和顧云州住在一起三年,但都是分別在兩個房間,顧云州在家穿衣服也很注意,所以,沈悅印象中還是第一次看到男人的腹部。
雖然那附近都是血,但是也能感覺到男人的身材很好。
沈悅趕緊用紙給按住。
她能明顯感覺到男人正在吊著一口氣,剛剛她提過的,想讓他去醫(yī)院,不過被他給拒絕了。
沈悅也多少能猜出,這男人并非一般人。
可能遭遇仇家追殺,去醫(yī)院不方便。
她就沒再多嘴。
到了他說的地址,男人還警告地看著兩個人:“我已經(jīng)記住了你們的長相,如果今天晚上的事敢說出去,我不介意把你們抓過來給我做標本?!?/p>
沈悅的脊背爬上了一股涼意,很快就在四肢百骸散開。
回去的時候,小王透過后視鏡看著沈悅。
“沈小姐,我會如實稟告少爺?shù)摹!?/p>
“不要。”
沈悅的第一反應,連她自己都沒有想到。
小王詫異地看著她。
“小王,你聽我說,那人能住在那個地方,只怕身份地位并不比顧云州差,回去之后,你趕緊找個地方將車子清理干凈,今天晚上的事就當什么都沒發(fā)生,你不要告訴任何人?!?/p>
“可是……”
“沒事,聽我的?!?/p>
沈悅直視著他的目光。
小王有些奇怪,平日里都是他帶著沈悅進出任何地方,在他的印象里,沈悅一直都是一個柔柔弱弱的女子。
按理說,今天遇到這樣的事,估計她都會嚇得昏過去。
不但沒有,反而還冷靜地處理了。
還有她的眼神,堅毅,有力量,感覺就像是換了一個人。
……
沈悅回到家的時候,已經(jīng)是十一點多了,顧云州沒有回來,也不知道他什么時候回來。
以往沈悅都會等他的,但是今天她不想等了。
一個心從來都沒放在她這里的男人,她等了他又能如何?
她回到房間里,先是洗了澡,然后就去睡了。
次日,沈悅醒過來時,就將房間里那些顧云州給她的東西都收拾出來,放在了一個紙盒箱子里,準備等下出去的時候,找個地方扔了。
才剛出來,就看到了顧云州。
顧云州看到她箱子里的東西,問了一句:“這些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