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推開家門的瞬間，整個人都石化了?？蛷d里坐著兩個老人，正悠閑地看著電視，
茶幾上擺滿了各種補品和藥盒。婆婆穿著我新買的絲綢睡衣，
公公腳上蹬著我剛買的按摩拖鞋。"媽，爸，佳佳回來了。"林浩從廚房端著湯走出來，
臉上掛著我三年婚姻里從未見過的殷勤笑容。我放下公文包，
努力保持鎮(zhèn)定："你們什么時候來的？"婆婆頭也不回："昨天就到了，
浩兒說讓我們過來住一段時間。""住一段時間？"我看向林浩，"你之前怎么沒跟我商量？
"林浩端著湯坐下，理所當然地說："都是一家人，還用商量什么？"我深吸一口氣。
三個月前，這個男人還在跟我算賬，說我用了他的洗發(fā)水要給錢，因為我們是AA制，
一切都要分清楚。現在卻把父母接來，連招呼都不打一聲。"林浩，我需要跟你單獨談談。
""有什么話不能當著爸媽的面說？"林浩夾了塊肉給婆婆，"媽，
這是佳佳最愛吃的紅燒肉，你嘗嘗。"婆婆笑瞇瞇地接過："還是兒子貼心，
知道媽愛吃什么。"我站在原地，感覺像個外人。這是我的家，我每月承擔一半房貸，
一半水電費，一半物業(yè)費。按照林浩的AA制理論，我有絕對的知情權和決定權。可現在，
我連在自己家里說話的資格都沒有了。公公咳嗽了兩聲："佳佳啊，爸爸年紀大了，
有點老慢支，醫(yī)生說需要長期調養(yǎng)。我們在老家也沒人照顧，就想著來你們這里住住。
""是啊，"婆婆接話，"我們也不麻煩你們，就是住住而已。"住住而已？
我掃了一眼客廳，沙發(fā)上放著他們的行李箱，足足四個大箱子。
茶幾上的藥品少說也有十幾盒，看包裝都是最貴的那種。"那生活費怎么算？"我開口問道。
客廳突然安靜下來。林浩放下筷子，皺著眉看我："佳佳，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AA制啊，"我笑了笑，"你不是說過，夫妻之間也要算清楚賬目嗎？現在多了兩個人，
水電費、伙食費、生活用品費用都會增加，按照AA制原則，這些費用怎么分攤？
"婆婆的臉色瞬間拉了下來："佳佳，你這孩子怎么說話的？我們是你公婆，不是外人。
""可是林浩說了，親兄弟都要明算賬，何況是其他關系。"我看向林浩，"你說對不對？
"林浩臉色越來越難看："佳佳，你別無理取鬧。"無理取鬧？我想起三個月前的那個晚上。
我因為工作加班到很晚，回家后隨手用了他的面膜。第二天一早，
林浩就拿著計算器坐在餐桌前等我。"佳佳，你昨晚用了我的面膜，一片28塊，
麻煩轉給我。"當時我以為他在開玩笑，結果他一臉嚴肅："我們說好了AA制，
各人的東西各人用，這樣才公平。"為了這28塊錢，我們冷戰(zhàn)了三天?，F在他父母來了，
住在我承擔一半費用的房子里，用我買的生活用品，吃我承擔一半費用的食物，
他卻說我無理取鬧？"林浩，你還記得你跟我說過什么嗎？"我掏出手機，翻開備忘錄，
"'AA制是現代婚姻最公平的相處模式，各自承擔各自的責任，不會有人吃虧。
'這是你的原話。"林浩臉色青白交替："佳佳，那不一樣...""哪里不一樣？
"我打斷他，"還是說，AA制只適用于我，不適用于你？"公公重重咳嗽了幾聲，
婆婆趕緊給他拍背："看看，都把你爸氣的。佳佳，我們辛辛苦苦把浩兒養(yǎng)大，
現在老了需要照顧，這是天經地義的事。"天經地義。我笑了。當初我媽生病住院，
我想用家里的錢付醫(yī)藥費，林浩說這是我的家事，應該我自己承擔。我哭著求他借錢給我，
他說夫妻之間借錢要寫借條，還要按銀行利息計算?，F在輪到他父母了，就變成天經地義了。
我看著林浩，突然覺得很陌生。這個男人，我和他同床共枕三年，以為了解他的一切，
現在才發(fā)現，我從來沒有真正認識過他。"我知道了。"我點點頭，"你們先休息，
我去趟超市。"說完，我拿起包就往外走。林浩追到門口："佳佳，你去哪？""買菜啊，
"我回頭看他，"既然要盡孝心，總得讓爸媽吃好點不是？"我看見他眼中閃過一絲慌亂，
但很快又恢復了理所當然的表情："那就好，我就知道你是善良的。"善良。我下樓的時候，
忍不住苦笑。善良的人總是被人欺負，這話果然不假。但是林浩，
你以為我真的只是去買菜嗎？我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喂，張律師嗎？
我想咨詢一下離婚的事情..."2從超市回來，我提著兩大袋菜進門。
婆婆正在客廳看電視，看見我進來，連頭都沒抬："佳佳啊，買了什么好菜？
我和你爸都老了，消化不好，要吃清淡點。"我點點頭："知道了媽。"公公從臥室出來，
手里拿著我的平板電腦："這個游戲怎么玩？我試了半天都不會。
"那是我花了五千多買的平板，他連問都沒問就拿去用了。"爸，我教您。"我放下菜袋，
走過去耐心地教他操作。林浩從廚房探出頭："佳佳你回來了？正好，我剛給爸媽燉了湯，
你去看看火候。"我走進廚房，看見灶臺上燉著一鍋烏雞湯，旁邊放著幾盒燕窩和蟲草。
"這些補品哪來的？"我問。林浩一邊洗菜一邊說："我今天下午買的，給爸媽補補身子。
"我看了看價格標簽，燕窩一盒358，蟲草一盒680，加起來快兩千了。"花了多少錢？
""不多，就一千多。"林浩頭也不抬，"爸媽身體不好，花點錢是應該的。
"我想起兩個月前，我想給自己買個按摩儀緩解頸椎病，價格是599。
林浩看見購物車里的商品，立刻皺眉："這么貴？有必要嗎？你可以去按摩店啊，
一次才幾十塊。"最后我沒買，每天晚上疼得睡不著覺。
現在他一下午就花了一千多給父母買補品，還說花點錢是應該的。"林浩，"我放下湯勺，
"這些錢從哪里出？""什么從哪里出？"林浩終于抬頭看我，
"當然是從我們的生活費里出。"我們的生活費？按照林浩制定的AA制度，
每月初我們各自往一張銀行卡里存3000塊，作為家庭共同支出。
房租、水電、買菜、日用品都從這里支出，月底結算，多退少補。
"可是這不是日常生活用品，"我說，"這是給爸媽的補品，應該從你的個人賬戶支出。
"林浩放下菜刀，轉身看著我："佳佳，你怎么變得這么計較？"計較？我想起半個月前，
我用了他價值15塊錢的面膜，他追著我要了三天賬。我想起一個月前，
我買了一瓶200塊的洗發(fā)水，他說這是奢侈品，不能從共同賬戶支出，要我自己承擔。
現在我要求分清賬目，就變成計較了？"林浩，我只是按照你制定的規(guī)則在執(zhí)行。
"我保持著冷靜的語調，"你說過，AA制的核心就是公平，各自承擔各自的責任。
給父母買補品是你的孝心，應該你來承擔。"客廳里傳來婆婆的聲音："浩兒，
佳佳在廚房說什么呢？聲音這么大。"林浩臉色難看地看著我，壓低聲音說："佳佳，
你別在這個時候鬧。爸媽好不容易來一次，你給我個面子行不行？"面子。我突然想笑。
結婚三年，他從來沒有給過我面子。我媽來的時候，他躲在臥室里玩游戲，
連飯都懶得一起吃。我朋友聚會的時候，他說花錢請客是我的個人行為，費用我自己承擔。
現在他要面子了。"好，"我點點頭，"我給你面子。但是有個前提，從明天開始，
爸媽的所有費用，包括伙食費、醫(yī)藥費、生活用品費，全部從你的個人賬戶支出。
我只承擔我自己的那一份。"林浩皺眉："佳佳，你這樣...""這樣怎么了？
"我打斷他，"這不正是你一直推崇的AA制嗎？公平，透明，各自承擔各自的責任。
"他張嘴想要反駁，但又找不到理由。因為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他曾經對我說過的。最終，
他只能點點頭："行，就按你說的辦。"我笑了笑，轉身繼續(xù)燉湯。林浩，
你以為我真的只是要跟你算賬嗎？我是在收集證據。離婚的時候，我要讓法官看看，
這三年來我到底承擔了多少本不該承擔的費用。晚飯時，
婆婆一邊喝湯一邊夸："這湯燉得真好，浩兒真孝順，知道給媽媽補身子。
"公公也點頭："還是兒子貼心，買的都是好東西。"我默默吃著飯，聽著他們的夸贊。
沒有人知道，這頓飯的食材，一半是我的錢買的。這鍋湯，是我燉的。就連他們坐的椅子，
睡的床，用的空調，都有我一半的錢。但在他們眼中，功勞全是林浩的。我就像一個透明人，
默默承擔著一切，卻得不到任何承認。飯后，婆婆把我叫到廚房。"佳佳啊，媽跟你說件事。
"她壓低聲音，"我和你爸商量了，打算在這里長住。你看，要不要把客廳改成一個房間？
我們老兩口擠一張沙發(fā)床也不是長久之計。"長??？改房間？我握緊了手中的抹布："媽，
這需要花不少錢，而且...""錢的事你不用擔心，"婆婆擺擺手，"浩兒說了，
家里的錢隨便用。"隨便用？我想起昨天晚上，林浩還在為我買的一瓶護膚品斤斤計較，
說我應該用便宜的國產貨，進口的太奢侈?，F在改裝房間，至少需要兩三萬，他說隨便用？
"媽，這件事我需要和林浩商量一下。"婆婆臉色一沉："有什么好商量的？
這是我們家的事，你一個外人摻和什么？"外人。她說我是外人。
在這個我承擔一半費用的家里，我是外人。我深吸一口氣，努力保持平靜："媽，
我是林浩的妻子，這個家的所有決定我都有參與權。""參與權？"婆婆冷笑一聲，"佳佳，
你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你是嫁進我們林家的媳婦，不是這個家的主人。主人是我兒子，
你只是個幫手。"幫手。原來在他們眼中，我只是個幫手。幫忙賺錢的幫手，
幫忙做家務的幫手，幫忙承擔費用的幫手。但不是這個家的主人。我放下抹布，
看著婆婆："媽，如果我只是幫手，那為什么要承擔主人的責任？"婆婆愣了一下，
然后惱羞成怒："你這是什么意思？""沒什么意思，"我笑了笑，"我只是覺得，
既然身份已經分清楚了，那責任也應該分清楚。"說完，我轉身走出廚房。
林浩正在客廳陪父母看電視，看見我出來，問道："和媽聊什么呢？""沒什么，
"我拿起包，"我出去一下。""這么晚了你去哪？""見個朋友。"我確實要見個朋友，
一個很重要的朋友——我的離婚律師。3律師事務所里，張律師仔細翻看著我?guī)淼馁Y料。
銀行流水、轉賬記錄、聊天截圖、錄音文件——這三年來，我悄悄保存下的所有證據。
"林太太，"張律師摘下眼鏡，"從這些證據來看，
您在婚姻期間確實承擔了超出應有份額的經濟責任。特別是這份財務明細，差額很大。
"我點點頭。三年來，雖然表面上是AA制，但實際上我承擔的費用遠超一半。
林浩的邏輯很簡單：貴的東西算我的個人消費，我自己承擔；便宜的東西算共同消費，
我們分攤。比如我買的3000塊的化妝品，他說這是我的個人愛好，不能從共同賬戶支出。
但他買的5000塊游戲裝備，他說這是解壓需要，可以從共同賬戶支出。
我買的1000塊的衣服，他說太奢侈，我自己付錢。但他買的2000塊的運動鞋，
他說這是必需品，我們一起承擔。三年下來，我多支出了將近12萬。"這些錢，
離婚時可以要回來嗎？"我問。張律師點頭："可以的。不過林先生可能會反駁，
說這些都是您自愿的。""我有證據證明不是自愿的。"我拿出手機，播放一段錄音。
錄音里，林浩的聲音清晰可聞："佳佳，AA制就是要這樣，該你花的錢你花，
該我花的錢我花。你要是覺得不公平，那你就是不理解現代婚姻的精神。""還有這個。
"我翻出聊天記錄，"每次我質疑費用分攤的時候，他都會說我小氣、計較、不賢惠。
"張律師看完所有資料，合上文件夾："林太太，您的證據很充分。不過我想確認一下，
您真的決定離婚了嗎？"我想起今晚婆婆說的話，想起林浩理所當然的表情，
想起這三年來無數次的委屈和憤怒。"確定。""那好，我們來制定一個方案。
"張律師拿出紙筆，"首先，關于財產分割..."從律師事務所出來，
已經快晚上十一點了。我開車回家，遠遠看見家里的燈還亮著。推開門，
婆婆正在客廳整理東西。"佳佳回來了？"她頭也不抬，"我在整理房間，
明天要讓工人來量尺寸。"我愣了一下："什么尺寸？""改裝房間的尺寸啊，
"婆婆理所當然地說，"我和浩兒都商量好了，把客廳隔出一個房間來，我們老兩口住。
"我和浩兒都商量好了。沒有人問過我的意見。林浩從臥室走出來，
手里拿著測量工具："佳佳，你看這樣改行不行？從這里隔出一面墻...""等等，
"我打斷他，"誰同意改裝的？"林浩皺眉："我同意的啊。""這個家是我們兩個人的，
"我強調，"重大決定需要我們共同商量。""這有什么好商量的？"婆婆不滿地說，
"我們是他的父母，住在兒子家里天經地義。"又是天經地義。
我看著林浩："改裝費用誰出？""當然是從家庭賬戶出。"林浩想都沒想就回答。"不行，
"我搖頭，"按照AA制原則，這筆費用應該你個人承擔。"林浩臉色一沉："佳佳，
你怎么變得這么不通情達理？"不通情達理？我想起兩個月前，我想把我媽接來住幾天，
林浩說什么？他說："你媽住在這里會增加水電費和伙食費，這些費用你要自己承擔。
而且我不習慣和外人住在一起。"現在輪到他父母了，我就變成不通情達理了？"林浩，
"我看著他的眼睛，"你還記得我媽上次來的時候，你說了什么嗎？
"林浩眼神閃躲了一下："那不一樣...""哪里不一樣？"我步步緊逼，"都是父母，
都是住在這個家里，為什么你的父母就可以，我的母親就不行？"婆婆聽不下去了，
拍桌子道："佳佳，你怎么跟長輩說話的？我是浩兒的媽，是這個家的長輩，你媽算什么？
"算什么？我媽算什么？我媽辛辛苦苦把我養(yǎng)大，供我讀書，教我做人，
到了這里就算什么都不是？我看著婆婆，突然笑了："對，您是長輩，您說得對。
"婆婆看我突然態(tài)度轉變，還有點不習慣："那就好，我就知道你是個懂事的孩子。
""既然是長輩，"我繼續(xù)說，"那贍養(yǎng)費也應該按長輩的標準給。
"婆婆愣了一下："什么贍養(yǎng)費？""按照法律規(guī)定，子女有贍養(yǎng)父母的義務。
既然爸媽要長期住在這里，那就不是簡單的居住問題，而是贍養(yǎng)問題了。"我掏出手機，
"我剛才查了，本市老人的贍養(yǎng)標準是每月每人1500元。兩位老人就是3000元。
"林浩臉色大變："佳佳，你這是干什么？""我按照法律辦事啊，"我攤攤手，
"既然要盡贍養(yǎng)義務，總得按標準來不是？當然，這3000塊應該從你的個人賬戶支出，
畢竟他們是你的父母。"婆婆臉都綠了："什么贍養(yǎng)費？我們住在兒子家里要什么贍養(yǎng)費？
""媽，您剛才說了，您是長輩，享受長輩待遇。長輩待遇就包括贍養(yǎng)費。"我笑著說，
"不過您要是覺得自己不是長輩，那也行，
那我們就按照AA制來算住宿費、伙食費、水電費..."婆婆張嘴想反駁，
但又說不出話來。她總不能一會兒說自己是長輩，一會兒又說自己不是長輩。林浩看著我，
眼中滿是不解："佳佳，你今天怎么了？為什么要這樣？"為什么要這樣？
我看著這個和我同床共枕三年的男人，突然覺得很陌生。他真的不知道為什么嗎？
還是他從來沒有想過，我也會有底線？"沒什么，"我收起手機，"我只是覺得，
既然要講規(guī)則，那就要一視同仁。你制定的AA制規(guī)則很好，我們就嚴格執(zhí)行。"說完，
我轉身回到臥室。身后傳來婆婆壓低的聲音："浩兒，你老婆是不是有毛??？
怎么變得這么斤斤計較？"然后是林浩的回答："媽，您別理她，她這幾天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我關上臥室門，靠在門后苦笑。三年了，他還是不明白。不是我心情不好，
是我看清楚了。看清楚了這段婚姻的真面目，看清楚了他的真面目，也看清楚了自己。
我拿出手機，給張律師發(fā)了條消息："張律師，明天就開始準備離婚手續(xù)吧。
"4第二天一早，我比平時早起了一個小時。不是為了準備早餐，而是為了避開林浩一家。
我匆匆洗漱完畢，準備出門上班。剛打開門，就看見婆婆坐在客廳沙發(fā)上，
手里拿著我昨天買的燕窩，正在研究怎么燉。看見我出來，她眼珠一轉："佳佳，
你會燉燕窩嗎？教教我。"我看了看時間："媽，我要上班了，沒時間。您可以看說明書，
或者問林浩。"婆婆臉色一沉："浩兒哪會這些？這是女人該干的事。"女人該干的事？
"媽，林浩是您兒子，您不會的話，可以教他。畢竟這是給您燉的，他學會了以后也方便。
"婆婆更不高興了："佳佳，你這是什么意思？我是長輩，你是晚輩，
照顧長輩不是應該的嗎？"我笑了笑："媽，您說得對，照顧長輩是應該的。
但是按照林浩的理論，照顧您的應該是他，不是我。我只是他的妻子，不是您的女兒。
"這話一出，婆婆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正好林浩從臥室出來，聽到我們的對話，
趕緊過來打圓場："佳佳，你別這樣說話。""我說錯什么了嗎？"我看著他，
"您不是一直說，各人的責任各人承擔嗎？照顧您父母是您的責任，
我只需要承擔我自己的那一份。"林浩張嘴想反駁，但又找不到理由。
因為這確實是他一直以來的邏輯。我看了看表："我上班去了，中午不回來吃飯。
""為什么不回來？"林浩問。"公司聚餐，費用AA制。"我特意強調了最后三個字，
然后拎著包出門了。其實哪有什么聚餐，我是要去銀行，把我們的共同賬戶里的錢轉出來。
既然要離婚，這些賬目必須算清楚。銀行里，工作人員幫我打印了三年來的所有流水。
看著密密麻麻的數字，我突然有種想哭的沖動。每一筆支出的背后，都是一次妥協(xié)，
一次委屈，一次自我說服。我告訴自己，這是為了家庭和諧。我告訴自己，
夫妻之間不要計較太多。我告訴自己，他雖然嘴硬，但心里還是愛我的?？涩F在看來，
我錯了。從一開始就錯了。林浩根本沒有把我當成平等的伴侶，在他眼中，
我只是一個分攤費用的室友，一個免費的保姆，一個必要的時候可以犧牲的工具人。"小姐，
您還需要其他服務嗎？"銀行工作人員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哦，不用了，謝謝。
"我收起材料，起身離開。下午上班的時候，我接到了林浩的電話。"佳佳，你在哪？
"他的聲音聽起來有點急。"在公司啊，怎么了？""你把共同賬戶里的錢轉走了？
"我笑了："是啊，轉到我的個人賬戶了。""你為什么要這么做？"林浩的語氣帶著憤怒。
"清賬啊，"我輕松地說，"既然要嚴格執(zhí)行AA制，那就要把賬目分清楚。我算了一下，
三年來我多支出了11萬8千塊，這些錢我先拿回來。"電話那邊沉默了幾秒，
然后林浩壓著怒火說："佳佳，你這樣做太過分了。"過分？
我想起他為了28塊錢的面膜跟我冷戰(zhàn)三天，想起他逼我為199塊的洗發(fā)水寫借條，
想起他數年如一日的斤斤計較。"過分嗎？"我反問，"我只是學你的做法而已。
""那不一樣！"林浩聲音更大了，"那些錢是我們的共同財產！"共同財產？"林浩，
你搞清楚，AA制的核心就是沒有共同財產。每個人的錢都是自己的，
包括我多支出的那11萬8千塊。""你、你這是強詞奪理！""我強詞奪理？
"我突然也有點生氣了，"林浩，你還記得去年我媽住院的時候嗎？我跟你借5萬塊救命錢，
你說什么？你說夫妻之間借錢要寫借條，還要按銀行利息算?，F在輪到你了，
你說我強詞奪理？"電話那邊又沉默了。良久，林浩的聲音傳來，
帶著從未有過的低沉："佳佳，我們好好談談，行嗎？""有什么好談的？
"我看著窗外的車流，"林浩，我們沒什么好談的了。""佳佳，我知道我有些做得不對，
但是你也不能這樣...""我這樣怎么了？"我打斷他，"我按照你制定的規(guī)則行事，
有什么問題嗎？""可是我們是夫妻啊！"林浩終于說出了重點。夫妻。
我苦笑了一聲："是啊，我們是夫妻?？墒沁@三年來，你有哪一刻把我當成夫妻了？
""我怎么沒有...""林浩，"我打斷他，"你知道嗎？我媽生病住院的那一個月，
我每天晚上都睡不著覺，擔心醫(yī)藥費不夠，擔心媽媽的病情。
你知道我那時候最希望的是什么嗎？"林浩沒有回答。"我希望你能抱抱我，告訴我'別怕，
我在'。哪怕不借錢給我，哪怕什么忙都不幫，就是簡單的一個擁抱，一句安慰。
"我的聲音有點哽咽，但我還是繼續(xù)說下去。"可是你沒有。你在我最絕望的時候，
冷冰冰地跟我算賬，逼我寫借條，還要收我利息。那一刻我就在想，我嫁的到底是丈夫，
還是銀行？"電話那邊傳來林浩重重的呼吸聲。"佳佳...""所以林浩，
當你的父母需要照顧的時候，別指望我有任何溫情。"我的聲音變得很平靜，
"我會按照你教我的方式，冷冰冰地跟你算每一筆賬，收每一分錢。"說完，我掛斷了電話。
同事小王從隔壁桌探頭過來："佳佳，你沒事吧？"我搖搖頭，強笑道："沒事，
家里有點事。"但其實我知道，我們的婚姻已經徹底完了。不是因為錢，而是因為心。
我的心，已經徹底涼透了。5晚上下班回家，我遠遠就聽見家里傳來爭吵聲。打開門，
看見婆婆正在客廳發(fā)脾氣，林浩坐在沙發(fā)上，一臉疲憊?？匆娢一貋?，
婆婆立刻找到了發(fā)泄口："佳佳，你可回來了！你看看你們這個家，連個像樣的晚飯都沒有！
"我看了看茶幾上的外賣盒子，是附近一家川菜館的："這不是有晚飯嗎？
""這算什么晚飯？"婆婆指著外賣盒子，"我和你爸都這么大年紀了，
吃不了這么辣的東西。我們需要清淡的湯湯水水，你們倒好，
買的都是什么辣子雞、水煮魚..."公公從臥室走出來，手里拿著藥盒："是啊，
我剛吃了一口就胃疼，這怎么吃？"我轉頭看向林浩："為什么不買適合爸媽口味的菜？
"林浩揉著太陽穴："我哪知道他們不能吃辣？""那你不會問嗎？
"林浩被我一句話堵得無話可說。婆婆見狀，更加理直氣壯："佳佳，
以后家里的飯菜你來負責吧。浩兒工作那么忙，哪有時間管這些瑣事？"又來了。
工作忙就可以不管家事？那我的工作就不是工作了？"媽，我的工作也很忙。"我淡淡地說。
"能有多忙？"婆婆不以為然，"女人的工作就是個消遣，哪能跟男人的事業(yè)比？"消遣？
我是公司的項目經理，年薪30萬，業(yè)績在部門排名第二。這叫消遣？"媽，
既然您覺得我的工作是消遣，那我的收入應該也不算什么。按照這個邏輯，
家庭開支應該全部由林浩承擔，我就不參與了。"婆婆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我會這么說。
林浩趕緊開口："佳佳，你別胡鬧。"胡鬧？"我沒有胡鬧，我只是按照媽媽的邏輯推理。
"我看著婆婆，"您說我的工作是消遣，那消遣得來的收入肯定也不重要。既然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