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這調跑的,要命??!“哎喲我去!趙老六,求你別彈了!你這哪是《月光奏鳴曲》,
你這是‘月光殺人曲’啊!我腦仁疼!” 酒吧老板捂著耳朵,
一臉痛苦地從吧臺后面探出頭,沖著角落里的小舞臺嚷嚷。舞臺上的男人,趙弦,
訕訕地停下了在古琴上胡亂撥弄的手指。他面前擺著個破琴盒,
里面零星躺著幾張毛票和幾個鋼镚?!巴趵习澹俳o次機會,下一首,
下一首我肯定……” 趙弦試圖爭取一下。“機會?再給你機會,
我這店的玻璃都快被你嚎炸了!” 王老板氣得直拍桌子,“趕緊收拾東西走人!工錢沒有!
沒讓你賠我客人精神損失費就不錯了!”周圍的零星幾個客人發(fā)出如釋重負的嘆息,
甚至有人鼓起了掌——慶祝這折磨終于結束了。趙弦灰頭土臉地抱著他那張祖?zhèn)鞯钠婆f古琴,
被“請”出了酒吧后門,回到了臟亂的小巷里。深秋的冷風一吹,他打了個寒顫,
肚子餓得咕咕叫。“跑調怎么了?老祖宗傳下來的東西,能響就不錯了……” 他嘟囔著,
心疼地摸了摸琴身,“老伙計,又對不住你了,咱倆今晚得喝西北風了。”就在這時,
巷子口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和粗重的喘息。一個穿著黑色風衣,
渾身是血的男人踉蹌著沖了進來,差點撞到趙弦。男人抬頭,露出一張蒼白但棱角分明的臉,
眼神銳利如鷹,手里緊緊抓著一個銀色的小箱子?!拔?!你沒事吧?”趙弦嚇了一跳。
男人沒回答,只是猛地將他往后一推,自己則靠墻喘息,警惕地盯著巷口。緊接著,
三個彪形大漢堵住了巷口,手里拎著棍棒,眼神兇狠?!芭馨??怎么不跑了?
”為首的光頭獰笑著,“把東西交出來,給你留個全尸?!憋L衣男人咬緊牙關,似乎想拼命。
趙弦哪里見過這陣仗,腿都軟了,抱著琴縮在墻角,試圖降低存在感:“各、各位大哥,
你們忙,我、我就是個路過的,我這就走……”“走?”光頭斜了他一眼,“看見了好事,
還想走?一起留下吧!”完蛋!無妄之災!趙弦心里咯噔一下,絕望地閉上了眼。
他下意識地抱緊了懷里的古琴,手指無意識地按在了琴弦上,因為極度恐懼,
身體不受控制地發(fā)抖,手指也跟著胡亂一刮——“錚——嗡——?。?!
”一聲極其刺耳、難聽、完全不協(xié)和的噪音猛地炸開,像是用指甲刮擦生銹的鐵板,
又像是無數(shù)玻璃碎片被強行摩擦。“呃?。 ?“什么聲音?!” “我的頭!
”預想中的毆打沒有到來,反而傳來了那幾個大漢痛苦的悶哼和驚呼。趙弦驚訝地睜開眼,
只見那三個兇神惡煞的打手,此刻正痛苦地捂住耳朵,臉皺成一團,腳步虛浮,
仿佛喝醉了一樣。連那個風衣男人也露出了詫異的神情,但受影響似乎小很多。
巷子兩邊居民樓的窗戶,傳來“噼里啪啦”的碎裂聲——好幾戶人家的玻璃窗,
竟然在這刺耳的琴音下瞬間布滿了裂紋,甚至直接炸開了!
“我……我的天……”趙弦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己懷里的古琴,又看看自己的手指。
剛才那是……我弄出來的?光頭甩了甩頭,最先恢復過來,雖然眼神還有些恍惚,
但兇性不減:“媽的!邪門!先廢了這小子!”他掄起棍子就朝趙弦沖來。
趙弦嚇得魂飛魄散,求生的本能讓他再次瘋狂地用手在琴弦上一通亂掃!“錚錚錚!
嗡——咔嚓——!!”比剛才更加尖銳、更具破壞力的音浪澎湃而出,如同無形的重錘,
狠狠砸向前方。沖過來的光頭壯漢首當其沖,慘叫一聲,像是被高速行駛的汽車撞到,
整個人倒飛出去,重重砸在墻上,昏死過去。他手里的棍子更是“咔嚓”一聲斷成兩截。
另外兩個打手更慘,耳鼻中都滲出了鮮血,抱著頭在地上打滾,發(fā)出痛苦的哀嚎。
而趙弦身后的墻壁,赫然出現(xiàn)了一片蛛網狀的裂紋!風衣男人徹底震驚了,
他看著抱著古琴、嚇得臉色慘白如同見鬼一樣的趙弦,眼中爆發(fā)出難以置信的精光。
趙弦自己也傻了,看著眼前一片狼藉,又看看自己的手和琴,
語無倫次:“我……這……我不是故意的……是它自己……”風衣男人強撐著站起來,
快速走到那個銀色箱子旁撿起,然后一把抓住趙弦的胳膊:“別廢話!跟我走!
”“去、去哪?”“去一個能讓你這‘跑調’發(fā)揮真正作用的地方。”男人語氣急促,
卻帶著一種發(fā)現(xiàn)寶藏的興奮,“你不想知道你這‘噪音’到底有多大威力嗎?
”趙弦看著巷子里昏倒和哀嚎的打手,以及碎了一地的玻璃,下意識地抱緊了古琴。
他似乎……攤上大事了?2 國安局的新“樂器”趙弦?guī)缀跏倾轮荒莻€風衣男人,
拽進一輛停在巷口、毫不起眼的黑色轎車里。車子引擎低沉地轟鳴一聲,迅速匯入車流,
將那條混亂的小巷遠遠甩在身后?!澳恪愕降资钦l?那些是什么人?”趙弦抱著琴,
縮在后座,驚魂未定地看著旁邊正在用濕紙巾擦拭臉上血跡的男人。男人擦干凈臉,
露出一張冷峻但十分英俊的面孔,大約三十五六歲,眼神銳利而沉穩(wěn)。
他透過后視鏡瞥了趙弦一眼:“我叫高鋒。國家安全局特勤處行動隊隊長。
剛才那些是境外某組織的雇傭兵,專門干臟活的。”國安局?特勤隊?雇傭兵?
趙弦感覺像在聽天書,這些詞離他一個跑調琴師的世界太遙遠了。 “那……那個箱子?
” “重要科研樣本,涉及國家安全。”高鋒言簡意賅,顯然不打算多說,“倒是你,
叫什么?練的什么功夫?音波功?”“我?
我叫趙弦……我就是個彈琴的……”趙弦哭喪著臉,“我哪會什么功夫啊,
我彈琴跑調十里八鄉(xiāng)都知道……剛才,剛才那是意外!真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跑調?”高鋒挑眉,似乎想到了什么,嘴角勾起一絲感興趣的弧度,“有意思。
你那種‘跑調’,可不是一般的跑調。能震裂玻璃,震暈經過專業(yè)抗干擾訓練的職業(yè)傭兵,
這已經不是技術問題,是天賦,或者說……變異。”車子駛入一個看似普通的工業(yè)園區(qū),
最終開進一個倉庫里。倉庫門在車后緩緩關閉,內部卻別有洞天,燈光亮起,
是一個充滿科技感的秘密基地。幾個穿著作戰(zhàn)服或白大褂的人迎了上來。 “頭兒,沒事吧?
”一個短發(fā)干練的女隊員看向高鋒,又好奇地打量抱著古琴、顯得格格不入的趙弦。
“小傷。樣本安全?!备咪h把銀色箱子遞給她,“林博士,給他做個全面檢測,
重點是他的聲帶、聽覺神經系統(tǒng)和那件‘樂器’。
”一個戴著金絲眼鏡、氣質溫和的中年男人走上前,
好奇地看著趙弦和他的琴:“就是這位年輕人制造了那種異常聲波?
儀器遠程捕捉到的數(shù)據(jù)非常驚人,能量峰值遠超常規(guī)武器,且?guī)в歇毺氐木窀蓴_頻率。
”趙弦像個珍稀動物一樣被帶進各種檢測儀器中間。一通檢查下來,他頭暈眼花。最后,
林博士拿著報告,眼神發(fā)亮:“不可思議!高隊,他的聲帶結構和常人無異,
但他的聽覺神經異常發(fā)達且敏感,能接收到并反饋常人無法感知的復雜聲波頻率。
更重要的是,他似乎能在無意識狀態(tài)下,
將自身情緒能量通過發(fā)聲器官——尤其是通過那件古琴的共振——極度放大并釋放出來!
”高鋒抱著手臂:“說人話。” 林博士推了推眼鏡:“簡單說,他彈琴跑調,
不是因為技術差,而是因為他發(fā)出的聲音里,摻雜了普通人發(fā)不出也聽不到的‘異常頻段’。
這種頻段能量極高,破壞力極強,尤其當他情緒劇烈波動時,威力呈幾何級數(shù)增長。
那古琴也不是凡品,材質特殊,能完美承載和放大這種能量。
”趙弦聽得一愣一愣的:“所……所以呢?” 高鋒轉過身,目光灼灼地盯著他:“所以,
趙弦,你想不想把你這跑調的毛病,變成真正的大殺器?為國家工作,總比你餓死街頭強。
”趙弦咽了口唾沫:“為國家工作?我……我能干什么?給你們表演跑調助興?” “不。
”高鋒露出一絲近乎殘忍的微笑,“去戰(zhàn)場上,給我們的敵人‘助興’。用你的琴聲,
震碎他們的裝備,撕裂他們的耳膜,攪亂他們的大腦!你就是我們一直在尋找的,
人形自走聲波炮!”趙弦看著周圍那些特工和科學家們熱切的眼神,
又看看自己懷里斑駁的古琴。 一夜之間,他從一個差點餓死的流浪琴師,
變成了國家秘密武器? 這世界,太瘋狂了!3 第一次“調音”任務幾天后,
過一系列短暫且強化的適應性訓練(主要是學習如何控制情緒并主動引導那種破壞性音波),
趙弦穿著特制的作戰(zhàn)服,再次抱緊了他的古琴,坐在一輛改裝過的指揮車里,手心全是汗。
他旁邊是隊長高鋒和技術員小劉。 “放輕松,趙弦,就當是第一次登臺演出。
”高鋒語氣平淡,仿佛只是去郊游。 “登臺演出可不會嚇尿褲子……”趙弦小聲嘀咕,
看著屏幕上由無人機傳回的實時畫面——一個郊區(qū)的廢棄化工廠。“目標地點。
一伙跨國武器販子正在里面進行交易,對方有重火力,人數(shù)約十五人?!备咪h指著屏幕,
“我們的任務是外圍策應,阻止任何可能逃離的車輛,并制造混亂,協(xié)助主攻小隊突入。
” “我……我怎么阻止?” “用你的琴。”高鋒拍拍他那張古琴,
“看到那幾輛越野車了嗎?瞄準它們的前擋風玻璃。不用完全震碎,讓它們布滿裂紋,
失去視野就行。必要時,給里面的人來點‘眩暈套餐’。”行動開始。
主攻小隊無聲無息地潛入。 很快,工廠內傳來激烈的交火聲。 “目標要跑!”小劉喊道。
只見三輛越野車轟鳴著從工廠另一個門沖出,試圖強行突破外圍封鎖?!摆w弦!”高鋒喝道。
趙弦深吸一口氣,努力回想訓練時的要點——將注意力集中在情緒和琴弦上。
他想象著這些人是那天巷子里想殺他的混混,恐懼和憤怒交織的情緒涌上心頭。
他手指猛地撥動琴弦! “嗡——鏗——!
” 一道扭曲的、肉眼可見的空氣波紋以指揮車為中心,猛地擴散開去!
第一輛越野車的防彈前擋風玻璃,瞬間炸開無數(shù)裂紋,如同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磨砂膜。
司機嚇得猛地踩下剎車,車內的人被晃得東倒西歪。 “什么情況?!” “狙擊手?!
” “玻璃花了!看不見了!”第二輛車試圖繞行。 趙弦再次撥弦,
這次帶著更強烈的焦躁情緒。 “錚??!” 第二輛車的輪胎在這詭異音波的沖擊下,
竟然直接爆胎!車輛失控,撞向了旁邊的護欄。第三輛車見勢不妙,試圖加速沖卡。
“攔住他!”高鋒命令。 趙弦一咬牙,雙手在琴弦上狠狠一劃!強烈的破壞欲注入琴聲!
“哐啷——!!” 第三輛車的前擋風玻璃這次不是裂紋,而是徹底崩碎!
玻璃渣子濺了車內人員一身。更可怕的是,音波穿透進去,車內的人頓時感到頭痛欲裂,
惡心干嘔,完全失去了抵抗能力。工廠內的戰(zhàn)斗也接近尾聲。
突如其來的音波攻擊不僅阻止了逃敵,也嚴重干擾了工廠內匪徒的作戰(zhàn)節(jié)奏,
他們完全搞不清外面發(fā)生了什么新型武器。 “報告隊長,目標全部控制!我方無人重傷!
”耳機里傳來主攻小隊隊長興奮的聲音,“剛才那是什么?新型聲波炮?太給力了!
”高鋒看著還在微微喘氣的趙弦,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沒錯,是新裝備。代號‘琴師’。
” 趙弦看著自己的手,又看看窗外一片狼藉的逃逸車輛,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涌上心頭。
原來,跑調……也能這么帥?4 幻音困敵任務匯報會上,趙弦受到了表彰。
但他也提出了問題:“高隊,我的音波破壞力雖然強,但似乎敵我不分,
而且覆蓋范圍不好控制。萬一傷到自己人怎么辦?”林博士推了推眼鏡:“問得好。
根據(jù)數(shù)據(jù),你的聲波攻擊基于情緒??謶趾蛻嵟呱茐挠?,形成物理沖擊。
但人類的情感復雜得多。比如,迷惑、催眠、暗示……你是否嘗試過注入其他情緒?
”趙弦一愣:“其他情緒?” “比如,制造幻覺。”高鋒接口道,“我們抓了個舌頭,
是上次工廠漏網的小頭目,嘴很硬。常規(guī)審訊效果不好。趙弦,你去試試,用你的琴聲,
‘問問’他?!睂徲嵤依?,那個匪徒囂張地叫囂:“省省吧!我什么都不會說!
” 趙弦抱著琴,有些猶豫地坐在他對面。高鋒和林博士在單向玻璃后觀察?!伴_始。
”耳機里傳來高鋒的命令。 趙弦深吸一口氣。這次不能是憤怒和恐懼。
他需要的是……迷惑。他閉上眼睛,回想小時候聽過的那些光怪陸離的民間志怪故事,
試圖將那種詭異、迷離的情緒融入琴聲。他輕輕撥動琴弦。 這一次,聲音不再尖銳刺耳,
反而變得扭曲、怪異、綿延不絕,如同鬼魅的低語,鉆入人的腦海。匪徒起初還不以為然,
但很快,他的眼神開始渙散。 在他的視野里,審訊室的墻壁開始蠕動、融化,
變成粘稠的、血紅色的肉壁。眼前的趙弦,身形扭曲拉長,
變成了一個青面獠牙、拿著銹蝕鐵鉤的惡鬼!周圍仿佛有無數(shù)冤魂在哀嚎,
冰冷的觸手纏繞上他的身體……“啊?。?!別過來!滾開??!”匪徒突然崩潰地尖叫起來,
瘋狂地揮舞手臂,試圖驅趕根本不存在的恐怖景象,“我說!我什么都說!是‘禿鷲’!
是‘禿鷲’讓我們干的!交易地點在碼頭7號倉庫!放過我!求求你!”琴聲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