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dǎo)語我的女兒遭到了惡性校園霸凌事件,霸凌者因未滿14周歲,
未達到刑責(zé)年齡免于行政處罰,僅被責(zé)令其家長加以管教,既然法律不能給我一個公道,
我便自己來??!直到霸凌女兒的人,接二連三發(fā)生意外而亡,
我也被警官列為連環(huán)兇殺案的頭號嫌疑人!他們卻不知,
其實兇手另有其人……01H市警局突然接到報案,某農(nóng)村水庫里發(fā)現(xiàn)一個溺水少女的尸體,
沒多久,水庫邊拉起了黃色的警戒線,里三層外三層圍滿了看熱鬧的人。
水里撈上來一個女孩,臉色慘白,“天吶,這不是老王家的閨女嗎?聽說水性好得很,
怎么會淹死?”“誰知道呢,平時在學(xué)校橫行霸道的,”“我可聽說了,
她之前把人家林嵐的女兒欺負得都得抑郁癥了……”H市警局,審訊室,“林嵐女士?
我是市刑偵支隊的張弛?!薄皬埦?,叫我來有什么事嗎?”“昨天,李婷溺水身亡了,
你知道嗎?”我抬起眼,直視他探究的目光。“哪個李婷?”“用剪刀剪掉你女兒頭發(fā),
還用煙頭燙傷你女兒手臂的那個李婷?!薄芭?,她啊?!蔽一腥淮笪?,隨即捂住嘴,
遮住微翹的嘴角。他點點頭,眼睛死死鎖著我,“對!她死了?!薄笆菃幔?/p>
那真是……太遺憾了?!薄霸卩l(xiāng)下老家的水庫里淹死的?!薄爸x謝張警官告訴我這個好消息!
不過,這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我反問道:張警官忽然往前微微前傾,壓迫感撲面而來,
“巧的是,林女士,你老家也在那個鎮(zhèn)上。我們查到,你上個周末,正好回去了?!薄皼]錯,
我回去看我爸媽?!蔽覐陌锬贸鲆粡堎徫锇l(fā)票,推到他面前,“周六上午買的保健品,
地址是鎮(zhèn)上的藥店。我爸媽住的小區(qū),門口有監(jiān)控,我的車從周五晚上到周日中午,
沒動過分號。車牌號,需要嗎?警官?”張警官的目光在發(fā)票和我的臉上來回掃視,
我迎上他的視線,身體也微微前傾,輕聲道:“張警官,”“法律保得了她一時,
可保不了她一世!”“我女兒出事的時候,您知道我最常聽到的一句話是什么嗎?
——‘她還只是個孩子’。是啊,法律保護孩子,所以李婷可以安然無恙??晌业呐畠耗??
誰來保護她?現(xiàn)在李婷出了意外,或許……是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吧?!薄澳闶裁匆馑??
”他的臉徹底冷了下來?!耙馑季褪牵蔽倚α艘幌?,指了指墻上的標語,
“《未成年人保護法》,對某些孩子來說,是保護傘,也是免死金牌,
又是他們傷害別人時最堅固的盾牌?!薄八麄冇盟鼡踝×朔桑瑓s擋不住報應(yīng),不是嗎?
”張警官猛地站起身,椅子摩擦地面發(fā)出刺耳的聲音。他死死地盯著我,幾秒后,
又無力地坐下。“林嵐,我們會查清楚的。”“請便?!弊叱鼍郑?/p>
我抬手遮住臉上刺眼的太陽光。我沒有回家,而是去了附近的咖啡館。打開筆記本電腦,
本地新聞網(wǎng)站上,李婷溺亡的報道占據(jù)了一個小小的角落。評論區(qū)幾百條評論,
不是“一路走好”、就是“愿天堂沒有痛苦”。我冷笑一聲,登錄第一個匿名賬號,
在一條“為逝者祈?!钡脑u論下回復(fù)。“祈福?你們知道她是誰嗎?一年前,
她帶頭霸凌同學(xué),把人逼到抑郁跳樓,因為未滿十四歲,連案底都沒有?,F(xiàn)在她死了,
你們倒可憐起她了?”拋出魚餌后,我換上第二個賬號“臥槽?真的假的?求深扒!”接著,
我用第三個賬號,裝作知情人,“好像是H市第一重點中學(xué)的學(xué)生,
那個被逼得跳樓的學(xué)生太慘了!”輿論開始發(fā)酵,但我知道,這還不夠。我繼續(xù)翻動頁面,
終于,在第237條,我找到了想要的東西。一個本地IP的用戶評論:“奇怪!
那天下午我好像看到一個穿灰色舊外套的女人在水庫邊站了很久,看著不像我們村的。
”灰色舊外套。我迅速將這條評論截圖,用另一個匿名小號,
發(fā)進了本市最活躍的一個八卦群。配文只有一句話?!凹毸紭O恐,這個霸凌者,
不會是被尋仇了吧?”群里瞬間爆炸。在信息時代,真相是什么不重要,人們愿意相信什么,
什么就是真相。關(guān)掉聊天窗口,我打開一個加密文件夾。
里面是H市一中近三年來所有霸凌事件的受害者名單,是我花了半年時間,
從各種渠道搜集整理的。我的手指在名單上劃過,最終停在了一個名字上——孟夢。
學(xué)校的官方說法是,孟夢因重度抑郁,轉(zhuǎn)學(xué)休養(yǎng)。而我,卻知道真相。某個清晨,
孟夢從自家十六樓的陽臺,一躍而下,連一具完整的尸體都沒能留給她的母親。陳靜一家,
在拿到一筆微不足道的賠償后,悄無聲息地搬離了H市。我點開孟夢母親——陳靜的資料。
我曾嘗試聯(lián)系她,但所有聯(lián)系方式都已失效。我不信她會就此罷休。我記得調(diào)解室里,
她那雙空洞的、盛滿絕望的眼睛。我打開一個塵封已久的育兒論壇,
搜索“霸凌”、“求助”等關(guān)鍵詞。一個一年前的帖子跳了出來。“他們毀了我的女兒,
可他們未成年,法律是他們的幫兇,我們到底該怎么辦?”字里行間泣血的絕望,
下面的回復(fù)寥寥無幾,都是些蒼白無力的安慰。直到最后一條。
“那就成為比惡魔更強大的存在?!蹦鞘俏耶斈炅粝碌?,是在我的女兒舒顏出事之前,
我偶然看到這個帖子,一時激憤敲下的。我早就忘了??申愳o,她似乎沒有忘……她在哪?
我必須找到她。我回到家,女兒舒顏像往常一樣,把自己蜷縮在房間的角落,對著墻壁發(fā)呆。
聽到開門的聲音,她甚至沒有動一下?!邦侇?,”我走過去,挨著她坐下,聲音放得極柔,
“媽媽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彼龥]有反應(yīng)?!袄铈盟懒恕!蔽仪逦乜吹剑?/p>
她的肩膀猛地一顫,緊緊攥住的拳頭,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泛白。
眼淚無聲地從她空洞的眼眶里滑落,一滴,一滴,砸在地板上。她依舊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
自從那天之后,她就再也沒能說出話來。我輕輕撫摸著她被剪得參差不齊的頭發(fā),
心中那塊名為理智的冰山,正在一寸寸地崩塌。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響了。
屏幕上跳動的名字,是張警官。我走到陽臺,接起電話?!傲峙?。”電話那頭的聲音,
冷漠異常?!皬埦?,這次是又有新線索了?”“是的,”他頓了頓,一字一句,
清晰無比的說:“我們追蹤了在網(wǎng)上大肆傳播‘灰色外套’言論的匿名IP,是你吧!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傲硗猓驮谝恍r前,我們接到報案?!薄暗诙€霸凌者,
王倩一家,失蹤了……”02大門被敲響時,我正在給舒顏削蘋果。門外是張弛,
身后跟著兩個穿警服的,手里捏著一張搜查令。“林女士,打擾了。
”他的人已經(jīng)戴上白手套,越過他,開始在我家里翻找起來。我抱臂靠在客廳的門框上,
“張警官,這次又是誰死了?”張警官的目光從我臉上刮過,“王倩,還有她的父母,
一家三口?!彼⒅?,一字一頓地說:“昨晚,剎車失靈,連人帶車沖進了江里,
無人生還?!蔽沂掷锏乃丁爱斷ァ币宦暤粼诘厣?。蘋果滾到了他的腳邊。我慢慢蹲下,
捂住了嘴,肩膀開始抽動?!啊娴膯??”他沒理會我的幸災(zāi)樂禍,視線越過我,
投向客廳?!巴踬坏母赣H,名下有家汽修廠,修了二十年的車?!薄八能?,
每個月保養(yǎng)一次?!彼蚯耙徊?,皮鞋踩住了那個滾動的蘋果?!澳阏f,好端端的,
剎車怎么會失靈呢?”我垂下眼,撿起刀,沒接話。一個年輕警員走到他身邊,
遞給他一本書,低聲說了句什么?!镀嚱Y(jié)構(gòu)與維修圖解》。封面上的幾個大字,
在客廳的燈光下,分外清晰。他舉起那本書,“林女士,能解釋一下嗎?”我抬起頭,
迎上他的視線,“張警官,我是個寫稿子的,寫懸疑故事。為了情節(jié)真實,
我需要查很多資料,這不是很正常嗎?
”“我的書架上還有《法醫(yī)人類學(xué)》和《犯罪心理學(xué)側(cè)寫》,需要我?guī)湍隳孟聛韱幔?/p>
”張警官的嘴角扯出一個沒有溫度的弧度?!傲峙?,你的生活,比任何小說都懸疑。
”他身子前傾,聲音低沉,“王倩父親的車,剎車油管是被人為剪斷的。你說,
一個只想寫稿的單親媽媽,需要把汽車結(jié)構(gòu)了解得這么透徹嗎?
透徹到……知道從哪個位置下手最干凈利落。”我心頭一緊,但臉上依舊波瀾不驚。
“張警官,什么意思?王倩一家三口死于非命與我何干?”我的聲音陡然拔高,
帶著一絲顫抖和憤怒?!皬埦?,你是在懷疑我?”“不是懷疑。”張警官直起身子,
目光鎖死我,“是調(diào)查?!彼A艘幌?。拋出真正的炸彈?!败嚨溓疤焱砩?,
監(jiān)控上拍到一個女人,在他家車庫附近徘徊了很久?!薄澳莻€人穿著風(fēng)衣,戴著帽子和口罩。
”“身形……跟你很像?!蔽叶⒅?,他也一直看著我。空氣仿佛都凝固了,我緩緩轉(zhuǎn)身,
從玄關(guān)的包里,拿出了幾樣?xùn)|西。一張打印精美的邀請函。兩張高鐵票。一張酒店的房卡單。
還有一張……照片。我把它們一樣樣放在茶幾上,“張警官,您說的是前天晚上?
”“真不巧,前天晚上,我應(yīng)該在三百公里外的省城?!薄斑@是一個作家筆會的邀請函,
為期兩天?!蔽业闹讣鈩澾^高鐵票?!斑@是我往返的高鐵票,時間、車次、座位號,
上面清清楚楚,你們可以去查。”“這是我入住酒店的記錄,精確到幾點幾分辦的入住,
幾點幾分退的房?!弊詈螅野涯菑堈掌频剿媲?。照片上,
我與一位知名懸疑作家并肩而立,背景是筆會的簽名墻,日期清晰。背景是筆會的簽名墻,
上面的日期清晰可見?!斑@張合影,是我拜托工作人員拍的,我手機里還有原圖,
拍攝時間精確到秒?!蔽姨а郏币晱埦俚难劬?,“張警官,現(xiàn)代社會,GPS無處不在,
歡迎檢查?!八韨?cè)的拳頭,骨節(jié)捏的發(fā)白。搜查無功而返,我的不在場證明完美無瑕。
但我還是被“請”回了警局,“協(xié)助調(diào)查”。審訊室,還是那個位置,張警官坐在我對面,
雙手交叉,死死地盯著我,“林嵐,你到底想干什么?”他不再叫我“林女士”,
而是直呼其名。我捧著溫?zé)岬募埍?,輕輕吹了口氣,沒有回答?!皬埦伲銈兙燹k案,
主要看證據(jù)的把!”“我的證據(jù)鏈,還不夠清晰嗎?”“還是說,你覺得我可以飛天遁地,
或者有個雙胞胎姐妹替我去了省城?”他被我堵得說不出話,臉色鐵青。我放下紙杯,
杯底與桌面碰撞出輕微的聲響?!皬埦伲抑皇且粋€想保護女兒的母親,我什么都沒做。
”我像是自言自語,視線飄向?qū)徲嵤业膯蚊娌AА!翱墒恰瓰槭裁此齻円粋€個都出事了?
”“難道真的是報應(yīng)嗎?”我抬起頭,眼眶微微泛紅,“張警官,其實我一直在想一件事。
”“被她們欺負的,可不止我女兒一個啊!”張警官的眉毛猛地一挑,我沒給他追問的機會,
自顧自地說了下去,語氣里充滿了對另一個受害者的同情?!澳氵€記得嗎?曾經(jīng)在調(diào)解室里,
除了我們,還有一位母親?!薄八涂s在角落里,抱著一個洗得發(fā)白的布包,
哭得都快斷氣了?!薄八呐畠骸任壹沂骖佭€慘。”說到這,
我端著水杯的手指下意識收緊,我仿佛又看到了舒顏躲在被子里,渾身發(fā)抖,
露出胳膊上那個被煙頭燙出的疤……“我聽說,她的女兒,后來……沒了。
”“從自己家陽臺上跳下去的?!蔽铱粗鴱埦俚难劬Γ逦夭蹲降剿椎膭×沂湛s。
“你說,一個母親,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女兒就這么沒了,她該有多絕望?”“她會不會覺得,
是李婷、王倩這些人,親手把她女兒推下去的?”張警官猛地站起身,
在狹小的空間里來回踱步。最后,他停在我面前,一字一句地問:“那個母親,叫什么?
現(xiàn)在在哪兒?”我搖了搖頭,一臉茫然。“好像……姓陳吧?我記不清了。
她們一家早就搬走了,沒人知道去了哪里?!彼钌畹乜戳宋乙谎?,眼神復(fù)雜。然后,
他轉(zhuǎn)身,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從警局出來,外面的天已經(jīng)黑了。我剛坐在車里,
手機就瘋狂震動起來,一條本地新聞推送的標題映入眼中。#悲劇再現(xiàn)?
警方介入“富家女之死”,疑點重重!#這個詞條,已經(jīng)沖上了本地?zé)崴训谝?。我點開新聞,
評論區(qū)已經(jīng)淪陷。謾罵和支持撕咬在一起。我沒興趣看這些,而是打開一個加密的備忘錄。
里面是一篇早已寫好的文章。我掃了一眼熱搜下的高贊評論,
復(fù)制了其中一句“如果法律保護的是惡魔,誰來保護我們的孩子?”,
將其改為我的文章標題。然后,我登錄上那個“自由撰稿人”的馬甲,按下了發(fā)送鍵。
不到一小時,手機震動。一條新的推送彈了出來,來自本地最大的新聞客戶端。標題,
就是我剛剛改過的?!度绻杀Wo的是惡魔,誰來保護我們的孩子?》文章里,
我沒有提案件的任何一個字。我只寫了一個母親的絕望。寫她如何看著自己的孩子被欺凌,
一步步走向深淵。寫她在調(diào)解室里,如何被加害者的傲慢和法律的蒼白,
剝奪掉最后一絲希望。寫她夜深人靜時,抱著孩子被剪掉的頭發(fā),無聲痛哭。
我把我所有的痛苦、憤怒、無助,全都傾注在了這篇文字里。關(guān)掉手機,
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F(xiàn)在,萬事俱備。只剩下最后一個。趙曉菲。那個在視頻里,
笑著在我女兒胳膊上點煙頭的女孩。接下來的幾天,我照常送舒顏看心理醫(yī)生,買菜,做飯。
我知道,我家周圍多了很多雙眼睛。便衣警察,24小時監(jiān)視著我。張警官以為,
只要看住我,就能避免繼續(xù)發(fā)生兇殺案。他錯了。我就是要他看著。要所有人都看著我!
這天下午,我拉開客廳的窗簾,坐在能被街對面清晰看到的位置,
然后拿著一把梳子給舒顏梳頭,一下,又一下,動作輕柔,
可我的眼神卻直勾勾地盯著外面的馬路,仿佛那上面有什么吸引人的東西,
連舒顏偶爾偏頭的動作,都沒能讓我的目光有絲毫移動。。我知道,在不遠處的車里,
有人正用高倍望遠鏡觀察著我。目標情緒看著還算穩(wěn)定,” 一個聲音大概帶著點不確定,
“但狀態(tài)有點反常,你看她梳頭,怎么看著有點詭異……”“是啊,” 另一個聲音接話,
“眼神直勾勾的,好像魂兒都不在這兒。”舒顏仰起小臉,用小手輕輕拍了拍我的臉頰,
我才對著她扯出一個有些僵硬的笑容。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響了。一個陌生的號碼。
我按下接聽鍵,放在耳邊。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林嵐。”“還有最后一個。
”03沒多久,家里的門鈴響了,張警官帶著人站在門外,,“林嵐!你看這是什么?
”他手里捏著一個透明的證物袋。袋子里,是一顆灰色的紐扣。很普通,甚至有點舊了。
“眼熟嗎?”他把證物袋舉到我面前,眼睛里布滿了紅血絲。我瞥了一眼,點點頭,
“好像我外套上的,怎么了?它什么時候掉的我都不知道?!薄暗袅??”張弛冷笑一聲,
“掉得可真巧??!”“王倩家車庫后面的垃圾桶里找到的!”他幾乎是吼出來的?!傲峙?,
你不是說你去了省城開筆會嗎?你的紐扣怎么會跑到三百公里外的案發(fā)現(xiàn)場?
”他身后的警員們個個如臨大敵,手已經(jīng)按在了腰上。我看著他,忽然笑了。“張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