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小臉弄得像只花貓，周馳在一旁舉著相機，笑得肩膀都在抖。那時的空氣里，

是草莓的甜香和一家三口的笑聲。而現(xiàn)在，甜香還在，笑聲卻像被埋進了厚厚的雪層里，

凍住了。晚飯時，朵朵只吃了兩口蛋糕，就放下了勺子。周馳耐心地哄著，

把草莓切成小塊遞到她嘴邊，她猶豫了一下，還是張開了嘴。林薇坐在對面，

看著丈夫笨拙又溫柔的樣子，突然覺得陌生——從前周馳是建筑設計界的精英，

連系領帶都要講究角度，如今卻能熟練地給孩子擦嘴角，

眼底的疲憊里藏著她從未見過的柔軟。“明天帶她去看看心理醫(yī)生，”周馳放下叉子，

聲音壓得很低，“醫(yī)生說越早干預，記憶恢復的可能越大。”林薇點頭，指尖劃過玻璃杯壁，

冰涼的觸感讓她稍微清醒了些：“我已經約好了，上午十點。”她頓了頓，又補充道，

“我還收拾了她以前的房間，玩具都擺好了，和她走的時候一樣?！币估?，林薇躺在床上，

聽著隔壁房間的動靜。周馳在給朵朵講睡前故事，聲音輕得像羽毛，

是朵朵以前最愛的《小兔子找媽媽》。她想起以前都是自己講，周馳總說他嘴笨，

講不出那么多可愛的語氣，可現(xiàn)在，他卻能把故事里的小兔子模仿得惟妙惟肖。

不知過了多久，隔壁的聲音停了。周馳輕手輕腳地走進來，坐在床邊，

身上帶著淡淡的、朵朵用的兒童沐浴露的香味?！八?，”他說，

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沒做噩夢?！绷洲鞭D過身，借著月光看著丈夫的側臉。

他瘦了好多，顴骨凸起，眼下的烏青像涂了墨，曾經打理得一絲不茍的頭發(fā)，

現(xiàn)在也有些凌亂。她伸手，想摸一摸他的臉，卻在快要碰到時停住了——這兩年，

他在外面奔波，她在家里煎熬，他們像兩條平行線，各自在尋找女兒的路上跋涉，

卻忘了彼此也需要支撐?！澳阋怖哿?，早點睡吧?！绷洲笔栈厥?，聲音有些澀。周馳沒動，

只是看著她，眼神里有愧疚，也有心疼：“對不起，薇薇，這兩年讓你一個人扛著。

”“不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