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睜開眼睛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個陌生的房間里。天花板低得幾乎能碰到我的鼻尖，
整個空間在輕微搖晃。我花了兩秒鐘才反應(yīng)過來——我在一艘船上。"醒了？
"希然的聲音從旁邊傳來，帶著一絲狡黠。我轉(zhuǎn)過頭，看到她正坐在床邊，
手里捧著一杯冒著熱氣的咖啡。她今天化了精致的妝，睫毛長得能放下一根火柴，
嘴唇是那種誘人的櫻桃紅。她穿著白色高領(lǐng)毛衣，襯得皮膚像雪一樣白。"這是哪兒？
"我揉著太陽穴問道。昨晚的記憶斷片了，只記得和希然在一家酒吧喝酒，
她不停地給我倒酒，而我則滔滔不絕地講著那些老掉牙的段子。"南極。"她輕描淡寫地說，
眼睛卻亮得嚇人。"什么？"我猛地坐起來，腦袋差點撞到天花板，"南極？
那個全是冰和企鵝的地方？""對，就是那個南極。"她啜了一口咖啡，
"我報了南極半月游，今天已經(jīng)是第三天了。前兩天你一直醉醺醺的，現(xiàn)在終于清醒了。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穿著厚厚的保暖內(nèi)衣，床頭掛著防風外套和防水褲。
白色的冰山緩緩掠過，陽光在冰面上折射出刺眼的光芒。"等等，
我沒記得我同意過這個旅行。"我皺起眉頭。希然放下咖啡杯，湊近我，
近到我能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你當然同意了，"她微笑著說，"就在上個月，
你說'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去哪兒都行'。""那是在床上說的！"我抗議道。
"說話要算數(shù)哦，錚哥。"她用手指點了點我的胸口，力道卻重得讓我覺得有點疼。
我嘆了口氣，知道自己又掉進了希然的陷阱。這個女人總是這樣，把我的每句話都當真，
特別是那些隨口說的甜言蜜語。"我的簽證呢？"我突然想到這個問題。"我?guī)湍戕k的。
"她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用你的身份證復印件。你不知道我模仿你簽名有多像。
"我目瞪口呆。這個女人不僅把我灌醉帶到南極，還偽造了我的簽名。
這已經(jīng)超出普通女友的范疇，直接進入犯罪領(lǐng)域了。"希然，這是違法的。"我嚴肅地說。
她歪著頭看我，表情突然變得危險。"那你現(xiàn)在要報警嗎？"她輕聲問，
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咖啡杯邊緣，"告訴警察，你女朋友太愛你了，所以帶你來南極看企鵝？
"我咽了口唾沫。希然的這種表情我很熟悉——表面平靜，底下卻暗流涌動。
這時候如果我說錯話，后果不堪設(shè)想。"當然不是，"我立刻換上笑臉，
"我只是擔心你太辛苦了。準備這么多東西一定很累吧？"她的表情立刻柔和下來，
眼睛彎成月牙。"為了錚哥，再累也值得。"她靠過來，在我臉上親了一下，"現(xiàn)在起床吧，
我們馬上要到第一個登陸點了。"我穿好衣服走出船艙，迎面撞上刺骨的寒風。
甲板上已經(jīng)聚集了不少游客，都裹得像粽子一樣。希然挽著我的胳膊，興奮地指著遠處。
"看！企鵝！"我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
遠處的冰面上確實有一群黑白相間的小東西在搖搖晃晃地走動。說實話，
它們看起來和動物園里的沒什么兩樣，但希然的眼睛卻亮得像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好可愛！
"她緊緊抓著我的手臂，指甲幾乎要掐進我的肉里，"錚哥，我們過去拍照吧！""等等，
不是要坐橡皮艇登陸嗎？"我疑惑地問。"已經(jīng)安排好了，"她神秘地眨眨眼，
"我花錢買了私人登陸服務(wù)，只有我們兩個人。"我再次震驚于希然的行動力。
這個女人到底背著我計劃了多久？我們才交往半年，
她就已經(jīng)能熟練地偽造我的簽名、安排國際旅行，現(xiàn)在還能搞到南極的特殊服務(wù)。
橡皮艇很快準備好了，一個滿臉胡茬的探險隊員帶我們下船。海水冰冷刺骨，
濺到臉上像刀割一樣。希然卻似乎感覺不到冷，一直舉著手機錄像，時不時發(fā)出興奮的尖叫。
"錚哥，快看那只！它在跳水！"她拽著我的袖子，差點把我拉下橡皮艇。"小心點，
"我無奈地說，"掉下去會凍死的。"她突然安靜下來，
盯著我的眼睛說："如果你掉下去了，我也會跳下去。"這句話她說得輕描淡寫，
但我卻感到一陣寒意從脊背爬上來。希然的眼神告訴我，她不是在開玩笑。登陸后，
我們被要求與企鵝保持五米以上的距離。希然像個孩子一樣興奮，不停地拍照，
還試圖模仿企鵝走路的姿勢?？粗龘u搖晃晃的樣子，我忍不住笑出聲。"笑什么？
"她撅起嘴，"我學得不像嗎？""像，特別像，"我笑著說，"尤其是那個圓滾滾的肚子。
"她立刻撲過來捶我，拳頭卻輕得像羽毛。"你才圓滾滾！我這叫豐滿！
"我們打鬧了一會兒，直到探險隊員提醒我們時間到了?；爻痰南鹌ね希Ｈ豢吭谖壹缟?，
小聲說："錚哥，我好開心。"我低頭看她，發(fā)現(xiàn)她的睫毛上結(jié)了細小的冰晶，
鼻尖凍得通紅。不知怎么的，我突然覺得這樣的希然特別可愛。"開心就好。
"我揉了揉她的頭發(fā)。"以后我們每年都來好不好？"她仰起臉，眼睛里閃爍著期待的光芒。
"這個......"我猶豫了。南極旅游可不便宜，
而且我實在不確定自己能否承受希然這種高強度的愛。見我遲疑，她的表情立刻變了，
眼神暗了下來。"你不愿意？"聲音冷得像周圍的冰山。"不是不愿意，"我趕緊解釋，
"只是要考慮時間和經(jīng)濟問題......""錢不是問題，"她打斷我，"我可以賺。
時間也是，我可以等。只要你答應(yīng)我。"這種時候的希然總是讓我感到一絲恐懼。
她的愛太強烈，太絕對，像南極的冰川一樣不容拒絕。"好吧，"我妥協(xié)了，
"如果條件允許的話。"她立刻笑逐顏開，在我臉上響亮地親了一口。"錚哥最好了！
"回到船上，我們參加了船長舉辦的歡迎酒會。希然換上了一件貼身的黑色晚禮服，
美得讓所有男人側(cè)目。她挽著我的手，像女王巡視領(lǐng)地一樣在人群中穿梭。"希然，
你不用這么緊張，"我小聲說，"沒人會把我搶走。""誰知道呢，"她哼了一聲，
"船上這么多女人，個個都盯著你看。"我哭笑不得。雖然我自認長得還行，
但還沒到人見人愛的地步。希然的占有欲總是這么夸張。酒會進行到一半，我去洗手間，
回來時看到希然正和一個女游客說話。那女人背對著我，身材高挑，一頭栗色長發(fā)。
當我走近時，她轉(zhuǎn)過身來，我差點驚叫出聲——是林悅，我的前女友。"錚哥，
"希然的聲音甜得發(fā)膩，"這位小姐說認識你呢。"林悅尷尬地笑了笑："好久不見，王錚。
沒想到在這里遇到你。"我頭皮發(fā)麻。這簡直是世界上最糟糕的巧合。
我和林悅分手并不愉快，而且希然知道我們之間所有的細節(jié)——當然，是我被迫交代的。
"真巧啊，"我干巴巴地說，"你也來旅游？""公司組織的獎勵旅行，"林悅解釋道，
眼睛卻不敢看我，"我該回去了，同事在等我。"她匆匆離開后，希然的表情立刻變了。
她拽著我的領(lǐng)帶，把我拉到一個無人的角落。"解釋。"她簡短地說，聲音冷得像冰。
"沒什么好解釋的，"我試圖保持鎮(zhèn)定，"就是偶遇前女友而已。""你知道我最討厭什么，
"她貼近我，呼吸噴在我臉上，"謊言和隱瞞。"我嘆了口氣："好吧，我承認，
看到林悅我很驚訝。但我發(fā)誓，我不知道她會在這艘船上。"希然盯著我的眼睛，
似乎在判斷我是否在說謊。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稍微放松了一點。
"如果你敢騙我......"她沒有說完，但我知道后半句是什么。
希然的威脅從來不需要說完。"我怎么會騙你呢，"我擠出一個笑容，
"你可是把我的人生安排得明明白白。"這句話似乎取悅了她，她松開我的領(lǐng)帶，
輕輕拍了拍我的胸口。"記住，錚哥，你是我一個人的。從頭發(fā)絲到腳趾甲，都是我的。
""連腳氣也是？"我試圖用玩笑緩解氣氛。她果然笑了，但眼神依然危險。"尤其是腳氣。
誰敢碰，我就剁了誰的手。"酒會結(jié)束后，我們回到船艙。希然似乎已經(jīng)忘記了林悅的事，
興奮地討論著明天的行程。我松了口氣，以為危機已經(jīng)解除。直到半夜，
我被一陣輕微的響動驚醒。睜開眼，看到希然正坐在床邊，手里拿著我的手機。
"你在干什么？"我迷迷糊糊地問。她慢慢轉(zhuǎn)過頭，月光下，她的眼睛亮得可怕。
"檢查你的通話記錄，"她平靜地說，
"還有短信、微信、郵件......"我瞬間清醒了。"希然，這是侵犯隱私。""隱私？
"她冷笑一聲，"錚哥，你和我之間不該有隱私。如果你心里沒鬼，為什么怕我看？
"我無言以對。希然的邏輯總是這樣，自成一派，無懈可擊。"找到什么了嗎？
"我無奈地問。"暫時沒有，"她把手機放回床頭，"但我會繼續(xù)檢查的。每天。"說完，
她鉆回被窩，像只貓一樣蜷縮在我身邊。不一會兒，她的呼吸變得平穩(wěn)，似乎睡著了。
我望著天花板，心緒復雜。南極的夜空透過小窗戶映入眼簾，星星多得嚇人。
在這個與世隔絕的地方，我似乎真的成了希然一個人的所有物。
2早晨被一陣劇烈的顛簸驚醒，整艘船像被巨人攥在手里搖晃。希然已經(jīng)不在床上，
枕頭上放著一張字條："去聽安全講座，愛你。"后面畫了個愛心，
筆跡用力到幾乎戳破紙面。我揉著太陽穴起床，昨晚希然檢查手機的行為讓我做了整夜噩夢。
夢里我被關(guān)在一個冰做的籠子里，希然拿著我的手機，一條條刪除所有女性聯(lián)系人的信息。
船艙外傳來廣播聲："各位乘客請注意，我們即將穿越德雷克海峽，
請系好安全帶..."話音未落，船身突然傾斜，我踉蹌著撞到墻上。
門外傳來尖叫聲和東西摔碎的聲音。我套上防風外套沖出去，走廊里一片混亂，
幾個乘客摔成一團，行李四處滑動。"錚哥！"希然的聲音從餐廳方向傳來。
我跌跌撞撞地走過去，看見她正死死抓著桌角，頭發(fā)散亂，臉色蒼白得像外面的冰山。
"過來！"她伸出手，指甲涂著鮮紅的指甲油，在昏暗的燈光下像十滴血。我剛抓住她的手，
船又是一個劇烈顛簸。我們同時摔在地上，我下意識護住她的頭。
她的發(fā)絲間有淡淡的洗發(fā)水香味，混合著南極特有的冰冷氣息。"你身上有香水味，
"她突然說，鼻子皺起，"不是我的。"我心里一緊。
昨晚確實在酒會上和幾個女乘客擦肩而過，但沒想到希然連這都能察覺。
"可能是服務(wù)員...""撒謊。"她掐我的腰，力道剛好介于調(diào)情和懲罰之間，
"是林悅的，那個綠茶婊用的就是這種廉價香水。"我無言以對。希然的嗅覺簡直像警犬，
而且她對林悅的了解遠超我的想象——我都不記得林悅用什么香水。船終于平穩(wěn)了些，
希然拉著我去聽安全講座。探險隊員正在演示如何穿救生衣，他的胡子結(jié)了一層冰碴，
說話時噴出白氣。"在南極，落水后你只有三分鐘存活時間，"他嚴肅地說，
"所以永遠不要單獨行動。"希然立刻抓緊我的手臂："聽見了嗎？不準離開我超過三分鐘。
"講座結(jié)束后是午餐時間。餐廳里人不多，大部分乘客都暈船躺下了。我拿了一盤海鮮意面，
剛坐下就看見林悅獨自走進來。"別看。"希然用叉子敲我的盤子，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再看我就把她的眼睛挖出來。"我低頭吃面，但余光還是看到林悅朝我們走來。
希然的手指在桌下掐進我的大腿。"好巧啊，"林悅站在我們桌邊，聲音有些尷尬，
"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不巧，"希然打斷她，"是我選的這艘船。
"林悅愣住了："什么意思？
"希然慢條斯理地卷著意面："我知道你會參加這個公司的獎勵旅行，
所以特意選了同一艘船。"她抬頭微笑，"我想讓你看看，錚哥現(xiàn)在過得有多幸福。
"我嘴里的面條突然難以下咽。希然早就計劃好這一切，她甚至調(diào)查了林悅的行程。
這種程度的掌控欲已經(jīng)超出了普通情侶的范疇，
但我竟然有一絲詭異的感動——她為我花了這么多心思悅臉色變了："你跟蹤我？
""只是做了些調(diào)查，"希著頭，"比如知道你去年離婚了，現(xiàn)在一個人住朝陽區(qū)，
養(yǎng)了只布偶貓叫...""夠了！"林悅打斷她，轉(zhuǎn)向我，"王錚，
你知道你女朋友是個瘋子嗎？"我還沒開口，希然已經(jīng)站起來，
手里的餐刀在燈光下閃著寒光："再說一遍？"餐廳瞬間安靜，所有人都看向我們。
探險隊員快步走來："女士們，請冷靜..."林悅后退兩步，匆匆離開。希然坐下，
繼續(xù)吃面，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生。但她的手指在微微發(fā)抖，暴露出內(nèi)心的不平靜。
下午的登陸活動因為天氣惡化取消了。船上的娛樂室組織了電影放映，
放的居然是《南極之戀》。希然拉著我去看，全程緊緊握著我的手。
當電影里男主角掉進冰縫時，她突然小聲說："如果你敢掉下去，我就跳下去找你。
"我轉(zhuǎn)頭看她，銀幕的藍光映在她臉上，眼睛里閃著偏執(zhí)的光芒。這一刻我確信，
她說的是真的。電影結(jié)束后是晚餐時間，船長宣布明天可以登陸欺騙島。
希然興奮地計劃著要拍多少照片，但我注意到林悅一直沒出現(xiàn)?；嘏撀飞?，
希然突然說："錚哥，我們?nèi)ゴ部葱切前伞?南極的夜空像被鉆石劃破的黑絲絨，
星星多得不像話。極光在天際流動，像被風吹散的綠色薄紗。"許個愿吧。"希然雙手合十。
我隨口說："希望旅途平安。"她搖頭："不行，要許關(guān)于我的。""好吧，
希望希然永遠開心。"她笑了，踮腳親我："這還差不多。"就在這時，
我聽到一聲微弱的呼救。船尾暗處，林悅正艱難地爬行，她的腿似乎受了傷。
"幫...幫我..."她看到我們，伸出手。我剛要上前，希然拉住我："別管她。
""她受傷了！""那是裝的，"希然冷笑，"剛才在餐廳她就想勾引你，
現(xiàn)在又玩這種把戲。"林悅的呻吟聲越來越弱。我掙脫希然的手跑過去，發(fā)現(xiàn)林悅臉色慘白，
額頭滾燙。"她發(fā)燒了！"我轉(zhuǎn)頭喊，"希然，快來幫忙！"希然站在原地不動，
月光下她的表情冷得像南極的冰："你選她還是選我？""這不是選擇題！她會死的！
""那就讓她死。"希然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這樣你就永遠是我的了。
"我抱起林悅沖向醫(yī)務(wù)室，身后傳來希然撕心裂肺的尖叫："王錚！你會后悔的！
"醫(yī)務(wù)室里，醫(yī)生診斷林悅是嚴重暈船加脫水。我守到半夜，直到她情況穩(wěn)定。回艙路上，
我的心沉到谷底——不知道該怎么面對希然。艙門虛掩著，里面沒開燈。我推門進去，
聞到一股刺鼻的味道。打開燈，眼前的景象讓我血液凝固——我的所有衣物被剪成碎片，
散落一地。床上用口紅寫著大大的"騙子"，旁邊是我的手機，屏幕被砸得粉碎。
最可怕的是墻上用我的剃須刀刻出的字："你永遠是我的"。希然不見了。
3船上的廣播刺耳地響起："請所有乘客立即返回船艙！氣象部門監(jiān)測到暴風雪即將來臨！
重復，請立即返回——"我站在空蕩蕩的走廊里，希然的艙門大敞著，
床上散落著被剪碎的衣服和那個用口紅寫的"騙子"。窗外，天空已經(jīng)變成鉛灰色，
海浪拍打著船身，發(fā)出沉悶的撞擊聲。"希然！"我對著走廊大喊，聲音被風聲吞沒。
船醫(yī)室的護士探出頭："那位小姐剛才往甲板方向跑了，
情緒很激動..."我抓起一件救生衣沖出去，甲板上的風像刀子一樣刮在臉上。
幾個船員正在固定設(shè)備，其中一人指著船尾欄桿："有個女孩往那邊去了！"船尾空無一人，
只有一根紅色絲巾掛在欄桿上，在風中獵獵作響——那是希然今天圍的絲巾。欄桿下方，
海水漆黑如墨，翻滾著白色的泡沫。我的心臟停跳了一秒。"有人落水了！
"我對著船員嘶吼，聲音破碎在風里。船員們迅速啟動應(yīng)急預案，橡皮艇被放下，
探照燈掃過海面。我死死盯著波濤，直到眼睛酸痛。突然，
對講機里傳來駕駛艙的聲音："左舷冰面上發(fā)現(xiàn)人影！重復，左舷冰面發(fā)現(xiàn)人影！
"橡皮艇調(diào)轉(zhuǎn)方向，探照燈的光柱刺破黑暗，照在遠處一塊浮冰上。
一個小小的身影蜷縮在那里，紅色羽絨服在白色冰面上格外刺眼。"希然！
"我扒著欄桿大喊。橡皮艇艱難地靠近浮冰，我看到希然抬起頭，臉色慘白如冰，
嘴唇卻詭異地鮮紅——她涂了我的那支口紅。船員試圖拉她上艇，她卻猛地后退，
浮冰因為她的動作劇烈搖晃。"別過來！"她尖叫著，"我要等錚哥！他只屬于我！
"橡皮艇無法再靠近，浮冰邊緣已經(jīng)開始碎裂。我奪過船員手中的擴音器："希然！
我在這里！我們回去好不好？"她的眼神突然聚焦，
露出那種我熟悉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甜蜜笑容："錚哥終于來找我了..."下一秒，
浮冰裂開，希然落入冰海。我?guī)缀跻^欄桿跳下去，被船員死死按住。
橡皮艇上的人拋出救生圈，但希然沒有去抓，反而張開雙臂，像要擁抱什么似的緩緩下沉。
"她在自殺！"我掙脫船員，搶過一個救生圈跳進海里。南極的海水比想象中更冷，
像千萬根針同時刺入皮膚。我拼命游向希然下沉的位置，抓住她的衣領(lǐng)。她的眼睛已經(jīng)閉上，
嘴角卻帶著滿足的微笑。"呼吸！希然！呼吸！"我一邊踩水一邊拍打她的臉。橡皮艇趕到，
我們被拉上船。希然嘴唇發(fā)紫，沒有任何反應(yīng)。船員立刻開始心肺復蘇，我跪在旁邊，
看著她濕漉漉的睫毛，想起第一次見面時她也是這樣閉著眼睛，假裝醉酒靠在我肩上。
"咳——"希然突然吐出一口海水，劇烈咳嗽起來。她睜開眼睛，
看到我時瞳孔驟縮："錚哥...和我一起死好不好？
這樣我們就永遠不會分開了..."船員們交換了一個驚恐的眼神。我緊緊抱住希然，
感覺到她渾身發(fā)抖："我們先回去，回去再說..."回到船上，希然被送進醫(yī)務(wù)室。
醫(yī)生檢查后說她有輕度失溫癥，需要觀察。我坐在床邊，
看著她手腕上被繩索勒出的紅痕——她應(yīng)該是用救生艇的繩子綁住自己，故意落水的。
"為什么這么做？"我輕聲問。希然轉(zhuǎn)過頭，眼神清澈得可怕："因為錚哥背叛了我。
你和林悅說話，還抱她去醫(yī)務(wù)室。"她舉起手腕，"這些痕跡是我綁在浮冰上留下的，
我想看看錚哥會不會來救我。"我啞口無言。希然的邏輯自成體系，在她看來，
這一切都是對我的測試。"如果我沒來呢？""那我就沉下去，"她微笑著說，
"變成南極的海妖，每天晚上唱歌給你聽，直到你也跳下來陪我。"醫(yī)生進來送藥，
聽到這句話差點打翻托盤。希然乖巧地吃下藥片，然后拉著我的手："錚哥，
我們明天去欺騙島好不好？我想看企鵝寶寶。"她的情緒轉(zhuǎn)換快得讓人眩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