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京圈人人稱羨的豪門太子妃,也是個合格的童養(yǎng)媳。
我陪著傅司硯從一無所有到權(quán)勢滔天,然后,他的白月光回來了。他第一次對我說了「滾」
字。我滾了,滾得干干凈凈,還順便出了個車禍。當(dāng)我再醒來,
指著電視里正接受財經(jīng)訪談的傅司硯,好奇地問:「哥哥,這個男人是誰?
長得好像我家以前養(yǎng)的那條狗啊?!棺谖掖策叺木┤φ嫣?,我的親哥哥,
寵溺地摸了摸我的頭:「歲歲乖,那種貨色,不配和我們家的狗比。」1我醒來時,頭很痛。
像是有無數(shù)根鋼針在太陽穴里攪動。純白的天花板,消毒水的氣味,以及手背上冰涼的針頭,
都在告訴我,我在醫(yī)院。床邊坐著一個男人,眉眼深邃,氣質(zhì)矜貴,正專注地為我削著蘋果。
他的動作很慢,果皮連成一條不斷的線。見我睜眼,他立刻放下水果刀,
眼底是毫不掩飾的驚喜和疼惜?!笟q歲,你醒了?有沒有哪里不舒服?」我看著他,
腦子里一片空白?!改恪??」男人的動作一僵,眼里的光瞬間黯淡下去。他苦笑了一下,
聲音沙?。骸肝沂悄愀绺?,沈聿?!垢绺??我努力在記憶里搜尋這個名字,卻什么也找不到。
沈聿似乎看穿了我的迷茫,他伸手,溫柔地摸了摸我的頭。「沒關(guān)系,想不起來就不想了。
醫(yī)生說你腦部受到撞擊,可能會有暫時性的失憶。」他頓了頓,補充道:「你叫沈歲歲,
是沈家的女兒,我的親妹妹?!股驓q歲。我在心里默念著這個名字,陌生又好像有點熟悉。
病房里的電視正播放著財經(jīng)新聞。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正對著鏡頭侃侃而談,他英俊,沉穩(wěn),
渾身散發(fā)著成功人士的魅力。我盯著他的臉,覺得異常眼熟。記憶的碎片忽然閃現(xiàn)。
破敗的小院,一條淋了雨的黑色大狗,瑟瑟發(fā)抖地躲在屋檐下,用濕漉漉的眼睛看著我。
我指著電視里的男人,扭頭問沈聿:「哥哥,這個男人是誰?」沈聿順著我的手指看過去,
眼神瞬間冷了下來。我沒注意到他的變化,
自顧自地說下去:「他長得好像我家……以前養(yǎng)的那條狗啊。」話音剛落,沈聿「噗嗤」
一聲笑了出來。他眼里的冰霜瞬間融化,取而代之的是濃得化不開的寵溺。
他揉了揉我的頭發(fā),語氣縱容又帶著幾分戲謔:「歲歲乖,那種貨色,不配和我們家的狗比。
」我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原來不是狗啊。那他叫什么?我正想問,病房的門被「砰」
的一聲推開。電視里的那個男人,此刻正站在門口。他喘著氣,額發(fā)被汗水浸濕,
一向一絲不茍的昂貴西裝也起了褶皺。他的目光死死地鎖著我,復(fù)雜得讓我看不懂。
「沈歲歲,你又在玩什么把戲?」2我被他吼得一愣。下意識地往沈聿身后縮了縮。
沈聿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將我完全擋住,他整了整衣袖,語氣疏離又冷漠:「傅總,
我妹妹正在休息,請你出去?!垢悼??我從沈聿身后探出半個腦袋,
好奇地打量著這個叫傅總的男人。他叫傅司硯。這個名字像是憑空出現(xiàn)在我腦海里的。
傅司硯沒有理會沈聿,他的眼睛依舊盯著我,像是要在我身上灼出兩個洞?!甘洠可驓q歲,
你為了逼我回來,連這種謊話都編得出來?」他一步步走近,強大的壓迫感撲面而來。
「你以為這樣我就會心軟?我告訴你,不可能。晚晚還在等我,我沒時間陪你耗。」晚晚?
又是誰?我皺起眉,看向沈聿,眼神里全是詢問。沈聿給了我一個安撫的眼神,
然后轉(zhuǎn)向傅司硯,嘴角的笑意冰冷刺骨?!父邓境?,我最后說一遍,滾出去?!?/p>
「你算什么東西?敢這么跟我說話!」傅司硯的怒火似乎被點燃了,「我和我太太說話,
輪得到你一個外人插嘴?」太太?他說的是我嗎?我更茫然了。沈聿臉上的笑容徹底消失,
他猛地出手,一把揪住傅司硯的衣領(lǐng),將他狠狠地摜在墻上。「外人?」沈聿的聲音淬著冰,
「傅司硯,你搞清楚,現(xiàn)在賴在這里不走的才是外人?!埂改愫臀颐妹靡呀?jīng)離婚了。
在她出車禍那天,離婚協(xié)議就已經(jīng)生效了?!垢邓境庛蹲×恕K樕系氖⑴?,
轉(zhuǎn)為不可置信?!改阏f什么?」「我說,你,和歲歲,已經(jīng)離婚了?!股蝽惨蛔忠活D,
像是在宣判,「從法律上講,你們現(xiàn)在毫無關(guān)系?!垢邓境幍哪抗廪D(zhuǎn)向我,帶著一絲探尋。
我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小聲對沈聿說:「哥哥,我不想看見他?!刮业穆曇舨淮螅?/p>
但在安靜的病房里足夠清晰。傅司硯的身體明顯震了一下。沈聿松開他,拍了拍手,
像是沾了什么臟東西。「聽見了嗎?我妹妹不想看見你?!顾_病房門,做了個「請」
的手勢,「傅總,請吧?!垢邓境幷驹谠?,臉色變幻莫測。最終,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復(fù)雜到我完全無法解讀,然后轉(zhuǎn)身離開了。病房里終于恢復(fù)了安靜。我松了口氣,
拉了拉沈聿的衣袖?!父绺?,我真的是他太太嗎?」「是前妻?!股蝽布m正道,
語氣里滿是嫌惡,「一個眼瞎心盲的蠢貨,配不上我的歲歲?!顾匦伦卮策?,
拿起剛才沒削完的蘋果。「歲歲,忘了他,是好事?!刮尹c點頭。雖然不記得,
但剛才那個男人給我的感覺很不好。兇巴巴的,像要吃人。還是哥哥好,又溫柔,
又會保護我。3我在醫(yī)院住了半個月。期間,傅司硯再也沒來過。
倒是有一個自稱林晚晚的女人,捧著一束百合花來看我。她長得很漂亮,楚楚可憐的模樣,
說話也溫聲細語。「歲歲姐,你還記得我嗎?我是晚晚?!刮覔u頭。她眼圈一紅,
泫然欲泣:「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回來,你和司硯哥就不會吵架,你就不會出事……」
她一邊說,一邊小心翼翼地觀察我的反應(yīng)。我看著她,忽然覺得有些好笑?!改闶窃谡f,
我出車禍,是你的錯?」林晚晚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我會這么問。
她囁嚅著:「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覺得很內(nèi)疚……」「哦?!刮尹c點頭,
很認真地對她說,「那你應(yīng)該去警察局自首,而不是來這里跟我道歉。」林晚晚的臉,
瞬間白了。她張了張嘴,半天說不出一個字。我繼續(xù)說:「而且,我不喜歡百合花,
我聞著頭暈?!拐f完,我打了個大大的噴嚏。站在一旁的沈聿立刻上前,拿走她手里的花,
直接扔進了門外的垃圾桶。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林晚晚,眼神冰冷。「林小姐,
我妹妹對花粉過敏,這個常識,傅司硯沒告訴過你嗎?」林晚晚的臉色由白轉(zhuǎn)青,
難堪地咬著嘴唇?!肝摇也恢馈瓕Σ黄稹埂敢痪鋵Σ黄鹁屯炅耍俊股蝽怖湫?,
「如果我妹妹出了什么事,你擔(dān)待得起嗎?」林晚晚被他嚇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我看著她那副快要暈倒的樣子,忽然覺得有點煩?!父绺?,我累了,想睡覺?!?/p>
沈聿立刻會意,對林晚晚下了逐客令:「聽到了嗎?我妹妹要休息了?!沽滞硗磉陆?,
不甘心地看了我一眼,最終還是灰溜溜地走了。4出院那天,沈聿來接我。坐上車,
我才知道,回家是回沈家。一座我完全沒有印象的,宏偉得像是城堡的莊園。
車子在主樓前停下,管家?guī)е慌艂蛉斯Ь吹卣驹陂T口?!笟g迎小姐回家?!?/p>
我有些無措地被沈聿牽著手,走進了這個金碧輝煌的家??蛷d里,
一對雍容華貴的夫婦站起身,激動地看著我。「歲歲,我的女兒……」美婦人眼圈泛紅,
快步走過來將我擁入懷中。她的懷抱很溫暖,帶著淡淡的馨香?!笅?,你別嚇著歲歲。」
沈聿在一旁提醒。沈夫人連忙松開我,小心翼翼地擦著眼淚:「對對對,看我,太激動了。
歲歲,我是媽媽,這是爸爸?!刮铱粗麄?,努力地想,可腦子里還是一片空白?!赴郑瑡尅?/p>
」我輕聲喊道。雖然沒有記憶,但血緣的親近感是騙不了人的。沈先生是個不茍言笑的男人,
此刻眼眶也有些濕潤,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挂患胰俗?,
氣氛溫馨又帶著一絲小心翼翼。他們問了我很多關(guān)于身體恢復(fù)情況的問題,絕口不提過去,
更不提傅司硯。我樂得清靜。晚上,我躺在公主房柔軟的大床上,
看著天花板上璀璨的水晶燈,還是覺得有些不真實。我真的是沈家的千金?那過去那些年,
我都在哪里?為什么會嫁給那個叫傅司硯的男人?正想著,房門被敲響了。
沈聿端著一杯熱牛奶走進來。「睡不著?」我點點頭。他把牛奶遞給我,坐在我床邊。
「有心事?」「哥哥,」我猶豫了一下,還是問出了口,「我以前……是什么樣的人?」
沈聿沉默了片刻?!敢郧暗臍q歲,很乖,很懂事,也很……傻?!顾麌@了口氣,
眼神里滿是心疼。「你為了一個不值得的男人,付出了所有,委屈了自己?!埂脯F(xiàn)在這樣,
挺好的?!顾嗣业念^,「忘了那些不開心的人和事,重新開始。以后有哥哥在,
誰也別想再欺負你?!刮遗踔鴾?zé)岬呐D蹋睦锱??!膏?。?/p>
5沈家給我辦了一場盛大的回歸宴。整個京圈有頭有臉的人物都來了。我穿著高定禮服,
挽著沈聿的手臂,作為沈家失而復(fù)得的掌上明珠,被介紹給所有人。宴會廳里衣香鬢影,
觥籌交錯。我在一張張笑臉中,看到了傅司硯。他獨自一人站在角落,手里端著一杯酒,
目光沉沉地看著我。比起在醫(yī)院那次,他清瘦了許多,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
顯得有些頹唐。他身邊,不見那個叫林晚晚的女人。我們的目光在空中交匯。
我沖他禮貌性地笑了笑,然后自然地移開視線,仿佛在看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陌生人。
我能感覺到,他的目光像釘子一樣,一直跟隨著我。沈聿帶我認識了一圈人,我有些累了,
便借口去花園透透氣。晚風(fēng)微涼,吹散了身上的燥熱。我坐在秋千上,輕輕晃著。
身后傳來腳步聲。我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我們談?wù)?。」傅司硯的聲音沙啞。我沒理他,
繼續(xù)看天上的星星。他在我身邊站定,身上的酒氣混著冷冽的香水味,有些刺鼻?!笟q歲,
我知道你還在生我的氣?!顾诺土俗藨B(tài),「那天是我不好,我不該對你吼。
但是你不能用失憶這種事來懲罰我?!刮彝O虑锴?,轉(zhuǎn)頭看他?!父迪壬蚁肽愀沐e了?!?/p>
我認真地糾正他,「第一,我沒有生氣,因為我根本不記得你。第二,
醫(yī)生說我腦子里有血塊,壓迫神經(jīng),所以才會失憶。這是一種病,不是懲罰誰的手段。」
傅司硯的臉色很難看。「你一定要這樣跟我說話嗎?」「不然呢?」我反問,「我們很熟嗎?
」他被我噎得說不出話,胸口劇烈地起伏著。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從牙縫里擠出一句:「好,
就算你真的失憶了。那你告訴我,我們之間那么多年的感情,你就一點都感覺不到了嗎?」
「感情?」我偏著頭想了想,「抱歉,沒感覺到。我只感覺到,你很煩。」傅司硯的拳頭,
在身側(cè)攥得咯吱作響。他盯著我,眼睛里像是燃著兩簇火?!干驓q歲,你非要這么作踐自己,
作踐我們過去的一切嗎?」「作踐?」我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仰頭看著他?!父迪壬?,
到底是誰在作踐誰?」「我聽我哥說了,我陪你從無到有,給你當(dāng)牛做馬,為你洗衣做飯,
幫你應(yīng)酬擋酒。結(jié)果你功成名就,白月光一回來,就一腳把我踹開?!埂肝页鲕嚨溙稍卺t(yī)院,
你不管不問,跑去陪你的白月光。」「現(xiàn)在我失憶了,有家人疼了,
你又跑過來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刮覍W(xué)著他剛才的語氣,冷冷地問:「傅司硯,
你非要這么作踐你自己嗎?」他臉上的血色,一寸寸褪去。像是被人狠狠地抽了一耳光。
「不是那樣的……」他喃喃道,「我和晚晚……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不想知道你們是哪樣?!刮掖驍嗨?,「我對你們的故事不感興趣?!埂父邓境帲?/p>
我們已經(jīng)離婚了,請你以后不要再來打擾我。不然,我就讓我哥打斷你的腿?!拐f完,
我轉(zhuǎn)身就走。身后,傅司硯的聲音帶著一絲絕望的顫抖?!笟q歲,
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以前最是溫柔體貼,最是善解人意……」我停下腳步,沒有回頭。
「是嗎?」「那可能,是以前那個沈歲歲,已經(jīng)被你親手殺死了吧?!?宴會結(jié)束后,
傅司硯成了整個京圈的笑話。曾經(jīng)風(fēng)光無限的傅總,被沈家掃地出門的前女婿,
如今成了死纏爛打的下堂夫。而我,沈家名正言順的千金小姐,
身邊開始圍繞著各種青年才俊。沈聿似乎有意為我挑選未來的夫婿,
隔三差五就安排一些下午茶或者畫展之類的活動。今天陪我喝茶的,是顧家的二公子,
顧淮景。他是一名外科醫(yī)生,溫文爾雅,笑起來有兩個淺淺的梨渦。我們聊得很投機,
從藝術(shù)聊到醫(yī)學(xué),再到美食。顧淮景博學(xué)又風(fēng)趣,和他待在一起,很舒服。
「歲歲小姐似乎對神經(jīng)外科很感興趣?」他給我續(xù)上紅茶,好奇地問。「嗯,」我點點頭,
「因為我自己就是病人,所以想多了解一些?!埂改愕那闆r我聽沈聿說了一些?!?/p>
顧淮景的眼神很溫和,「別擔(dān)心,腦部的血塊,只要積極配合治療,是有可能完全吸收的。
記憶也可能會慢慢恢復(fù)?!埂富謴?fù)不了也沒關(guān)系?!刮倚α诵?,「我現(xiàn)在的生活很好,
想不起來過去,也挺好的?!诡櫥淳翱粗?,眼神里帶著一絲欣賞。「你很樂觀?!?/p>
我們正聊著,一道不和諧的身影出現(xiàn)在餐廳門口。傅司硯。他徑直朝著我們的座位走來,
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他走到桌前,二話不說,一把抓起我的手腕。「跟我走?!?/p>
他的力氣很大,捏得我手腕生疼。我皺起眉,用力想甩開他:「你干什么?放手!」
顧淮景也站了起來,伸手搭在傅司硯的手臂上,語氣沉穩(wěn)但帶著警告:「傅先生,
請你放開歲歲小姐?!垢邓境幙炊紱]看他一眼,只是死死地盯著我?!杆钦l?你的新歡?」
他的話,成功地讓整個餐廳的目光都聚焦到了我們身上。我氣得臉都紅了?!父邓境?,
你是不是有病!」「對,我是有??!」他自嘲地笑了,「從你把我忘得一干二凈那天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