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yī)院的走廊永遠比外面的世界慢半拍。林小滿坐在程母病房外的長椅上，
數(shù)著點滴瓶里落下的藥水。一滴，兩滴...已經(jīng)是程母手術后的第五天，
恢復情況比醫(yī)生預想的還要好。"小滿。"熟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她轉(zhuǎn)頭，
看到程晏端著兩杯咖啡走來。陽光從走廊盡頭的窗戶斜射進來，
給他挺拔的輪廓鍍上一層金邊。他眼下的青黑比前幾天淡了些，但眉宇間的疲憊依然可見。
"阿姨剛睡著。"林小滿接過咖啡，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
一陣微小的電流順著指尖竄上心頭，"醫(yī)生說再觀察兩天就可以出院了。
"程晏在她身邊坐下，長腿隨意地伸展著："這幾天辛苦你了。""不辛苦。
"林小滿搖搖頭，"工作室那邊張姐很理解，讓我專心照顧阿姨。"程晏啜了一口咖啡，
目光落在病房門上："母親今早問我...我們是什么關系。"林小滿的手指猛地收緊，
紙杯被捏得微微變形："你...怎么回答的？""我說..."程晏轉(zhuǎn)過頭，
眼神深邃如海，"這取決于你。"走廊突然安靜得只剩下兩人的呼吸聲。
林小滿盯著咖啡表面晃動的倒影，心跳快得幾乎要蹦出胸腔。這五天來，
他們一直默契地避開這個話題，全心照顧程母。但現(xiàn)在，這個問題終于無法回避了。
"我..."她剛開口，護士推著藥車從旁邊經(jīng)過，打斷了她的話。程晏站起身："跟我來。
"他帶著她穿過走廊，推開一扇標有"天臺"的門。五月的風迎面撲來，
帶著陽光和花草的香氣。從這里可以俯瞰整個S市，高樓大廈在腳下延展，
遠處的江面泛著粼粼波光。"這里說話方便。"程晏靠在欄桿上，陽光灑在他的睫毛上，
投下細碎的陰影，"小滿，這三年...我每天都在想，如果找到你，第一句話要說什么。
"林小滿握緊欄桿，金屬的冰涼透過掌心傳來："想好了嗎？""想了幾百種。
"他輕笑一聲，"但真的見到你那一刻，全都忘了。"一只麻雀落在不遠處的欄桿上，
歪著頭看著他們，又撲棱棱飛走了。林小滿看著它消失在天際，
突然說："我們...重新開始吧。"這句話像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面。程晏猛地轉(zhuǎn)頭，
眼中閃爍著難以置信的光芒："你說什么？""我說，"林小滿深吸一口氣，
鼓起勇氣直視他的眼睛，"我們重新開始。不再逃避，不再猜疑，
不再讓任何人、任何事分開我們。"程晏的表情凝固了一秒，隨即猛地將她拉入懷中。
他的手臂緊緊環(huán)住她的肩膀，力道大得幾乎讓她疼痛。林小滿閉上眼睛，
感受著他胸膛的起伏和心臟有力的跳動。他的下巴抵在她的發(fā)頂，呼吸拂過她的發(fā)絲。
"不會再分開了。"他的聲音低沉而堅定，"我保證。"陽光溫柔地籠罩著相擁的兩人，
仿佛時光在這一刻靜止。程母出院的那天，S市下了一場小雨。林小滿和程晏一起接她回家，
程宅的傭人們早已準備好了一切?？粗棠冈谒饺俗o士的照顧下安頓好，兩人才放心離開。
"想去個地方嗎？"回程的車上，程晏突然問。"哪里？""B市。"他輕聲說，
"我們...曾經(jīng)的城市。"林小滿的心跳漏了一拍。B市，
那里有他們所有的回憶——初遇的咖啡館，第一次牽手的公園，
共度周末的小公寓..."好。"她點點頭，"我想回去看看。"兩個小時的飛行后，
熟悉的城市景觀映入眼簾。走出機場，程晏沒有叫車，而是租了一輛普通的轎車。
"先去哪里？"他握著方向盤問。林小滿想了想："轉(zhuǎn)角咖啡館還在嗎？
"程晏的嘴角微微上揚："在。"轉(zhuǎn)角咖啡館是他們初遇的地方。三年前，
林小滿在那里當甜品師，程晏是?？汀．斳囎油Ｔ谀莻€熟悉的街角時，
林小滿的眼眶瞬間濕潤了——咖啡館的招牌還是老樣子，窗邊的位置甚至還是那張小圓桌。
"要進去嗎？"程晏輕聲問。林小滿點點頭。推開門的那一刻，鈴鐺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仿佛時光倒流。店內(nèi)的裝潢幾乎沒變，只是甜品柜里的品種更新了。"兩位嗎？
"服務生迎上來。"嗯。"程晏點頭，然后指了指窗邊的位置，"可以坐那里嗎？"坐下后，
林小滿忍不住環(huán)顧四周："你還記得嗎？那天你嘗了我做的提拉米蘇，
特意到柜臺找我...""記得。"程晏的目光溫柔地落在她臉上，
"你說配方是你外婆教的，加了特別的咖啡酒。""你居然記得這么清楚。
"林小滿驚訝地睜大眼睛。"關于你的一切，我都記得。
"這句話讓林小滿的心臟像被輕輕捏了一下。她低頭看著菜單，
掩飾自己發(fā)燙的臉頰："要嘗嘗現(xiàn)在的提拉米蘇嗎？""當然。"甜品上來后，
程晏嘗了一口，微微皺眉："味道不一樣了。""我嘗嘗。"林小滿挖了一勺，細細品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