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月光桔梗晚宴的水晶燈懸在半空,折射出的光落在香檳塔上,晃得人眼暈。
池淺柔蹲在花藝區(qū)角落,正給那盆剛擺好的月光白桔梗調(diào)整襯葉,指尖沾了點新鮮的露水,
涼絲絲的。“麻煩讓讓?!鄙砗髠鱽矸?wù)生的聲音,她往旁邊挪了挪,膝蓋蹭到花架腿,
疼得輕嘶了聲。剛直起身想揉一揉,就見一道影子罩了過來——不是服務(wù)生的,
是帶著冷意的、很高的影子。她轉(zhuǎn)頭,撞進(jìn)雙沉得像深潭的眼睛里。男人穿深灰西裝,
領(lǐng)帶系得一絲不茍,袖口露出的腕表邊緣泛著冷光。他沒看她,
視線落在她剛擺弄好的桔梗上,眉峰微蹙,像是在看什么難解的東西。池淺柔愣了愣。
這場晚宴的花藝是她工作室接的,來了不少商界大佬,她沒心思記臉,
但這人身上的氣場太扎眼——像剛從冰窖里撈出來,連周圍的空氣都冷了幾分。
可他盯著桔梗的樣子,又透著點莫名的怔忡,不像那些只會談?wù)摵贤目腿恕?/p>
她鬼使神差地掐下一小枝開得最盛的桔梗,遞過去:“這個是月光白桔梗,晚上看更顯白,
您要是喜歡……”話沒說完,指尖擦過他的手背。不是光滑的,帶著層薄繭,
像常年握什么硬東西磨出來的。男人猛地回神,眼神瞬間利起來,像淬了冰的刀,
直直射過來。池淺柔下意識縮回手,心跟著跳了跳——這眼神,
比她上次給帶刺的玫瑰修枝時,被扎到還疼。他卻沒推開那枝桔梗,指尖懸在半空中,
頓了頓,才低聲問:“花名?”“?。俊彼龥]反應(yīng)過來?!澳銊傉f的,”他抬了抬下巴,
視線落回她手里的花枝,“這花叫什么?!薄霸?、月光白桔梗?!彼s緊答,又補(bǔ)充了句,
“也叫‘無望的愛’,不過寓意這東西隨心,我覺得它更像……”“不必了?!彼驍嗨?,
聲音沒什么起伏,像是剛才那片刻的怔忡只是錯覺。他收回視線,轉(zhuǎn)身就走,背影挺得筆直,
融進(jìn)遠(yuǎn)處衣香鬢影的人群里,沒再回頭。池淺柔捏著那枝桔梗站在原地,
花瓣上的露水掉在地上,洇出個小濕痕。旁邊的助手湊過來:“阿柔姐,
那是沈氏的沈知嶼吧?剛聽人說他就是主辦方,聽說前幾天剛把合作方給踹了,
手段狠得很呢?!鄙蛑獛Z。這名字她聽過,蘇晚跟她吐槽過,說這人是商界孤狼,
別說是遞花,就是遞合同都得掂量著來。她后知后覺地攥緊了花枝,
指尖被梗上的小刺扎了下,才后知后覺地冒了層冷汗——她居然敢給沈知嶼遞花?
晚宴結(jié)束時快半夜了。池淺柔蹲在地上收工具,手機(jī)震了震,是蘇晚的視頻電話。她接起來,
把手機(jī)架在花桶上,一邊疊包裝紙一邊說:“剛收工,累死了?!薄袄鬯酪驳寐犖伊R你!
”蘇晚的臉占了大半個屏幕,眼線都快瞪飛了,“我剛從朋友那聽說,
你今晚跟沈知嶼說話了?還遞花了?池淺柔你膽肥了是不是!”“就遞了枝桔梗,
他問花名而已。”池淺柔小聲辯解,“他也沒怎么樣啊?!薄皼]怎么樣?那是他沒反應(yīng)過來!
”蘇晚恨鐵不成鋼,“你忘了我跟你說的?沈知嶼當(dāng)年被沈家趕出來的時候,
兜里比臉都干凈,現(xiàn)在沈氏是他拿命拼的,這種人心里就沒軟地方,你少跟他沾邊!
”池淺柔應(yīng)著“知道了”,掛了電話卻忍不住想起那雙眼睛。冷是真的冷,
但剛才他盯著桔梗時,睫毛垂下來的弧度,好像也沒那么嚇人。她搖搖頭,
把這點莫名的念頭晃出去——蘇晚說得對,這種人,離遠(yuǎn)點好。可命運好像就愛開玩笑。
三天后,池淺柔剛把工作室的新樣品擺好,助理就捧著合同跑進(jìn)來,臉都紅了:“阿柔姐!
沈氏!沈氏集團(tuán)要跟我們簽長期合同!說是要包下總部所有的花藝布置!
”池淺柔手里的噴水壺“哐當(dāng)”掉在桌上,水灑了一地。她看著合同上“沈氏集團(tuán)”的章,
又想起那天晚宴上沈知嶼的背影,心里咯噔一下——該來的,好像躲不掉。
簽合同那天是在沈氏總部。大廈高得能戳進(jìn)云里,前臺小姐笑得標(biāo)準(zhǔn)又疏離,
領(lǐng)著她往電梯走時,低聲說:“沈總在頂樓等您?!背販\柔捏著包帶的手指都在冒汗。
電梯數(shù)字一路往上跳,她在心里把要說的話過了八遍,直到“?!钡囊宦暎娞蓍T開了。
走廊鋪著深灰地毯,吸走了所有聲音。盡頭的辦公室門沒關(guān)嚴(yán),
能看到里面的人正站在落地窗前,背對著她。還是那天的西裝,只是沒系領(lǐng)帶,
領(lǐng)口松了兩顆扣子,側(cè)臉的線條冷硬得像雕塑?!吧蚩?,池小姐到了?!泵貢p聲說。
他轉(zhuǎn)過身,視線落在她身上,沒什么情緒:“合同帶來了?”“帶、帶來了。
”池淺柔趕緊把合同遞過去,手指都快抖了。他接過去,掃了兩眼,拿起筆簽字。
筆尖劃過紙頁的聲音在安靜的辦公室里格外清晰,
她盯著他握筆的手——就是那天被她碰到的手,骨節(jié)分明,指腹果然有繭。“沒問題。
”他把簽好的合同推回來,“下周一開始供貨,具體要求讓秘書跟你對接?!薄昂玫?,
謝謝沈總?!彼闪丝跉?,拿起合同想走,又想起助理叮囑的,小聲問,“沈總,
關(guān)于花藝的風(fēng)格,您有沒有什么偏好?比如……”他打斷她:“沒有?!鳖D了頓,
又補(bǔ)充了句,“別用太艷的?!彼读算?,“哦”了一聲,轉(zhuǎn)身往外走。剛走到門口,
就聽見他在后面說:“那天的花?!彼仡^。“月光白桔梗,”他看著窗外,沒看她,
“以后總部的花藝,偶爾可以用?!标柟鈴穆涞卮罢者M(jìn)來,落在他身上,卻沒暖透那身冷意。
池淺柔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突然覺得——這朵“孤狼”,好像也不是完全沒縫隙。
至少,他還記得那枝桔梗。第二章 忽冷忽熱沈氏總部的花藝布置比池淺柔想的要麻煩。
不是要求多,是沈知嶼總“恰好”出現(xiàn)在她干活的時候。
第一次是她踩著梯子換大堂的吊燈花藝。梯子有點晃,她一手抓著花泥,一手往燈架上固定,
腿都在抖。正緊張著,忽聽下面?zhèn)鱽怼斑恕钡囊宦暋撬旁诘厣系墓ぞ甙袅恕?/p>
她嚇了一跳,手一松,花泥差點掉下去,還好及時抓住了燈架?!靶⌒??!彼皖^,
看見沈知嶼站在梯子下面。他剛從外面回來,西裝外套搭在臂彎里,手里還拿著文件,
卻站在梯子正下方,抬頭看著她,眉頭皺著。“沈總?”她懵了,“您怎么在這?”“路過。
”他言簡意賅,視線掃過她抓著燈架的手,“抓緊了?!彼s緊應(yīng)著,
可心里更慌了——這位大佬站在下面,她要是摔下去,豈不是直接砸他身上?她加快速度,
手忙腳亂地固定好最后一朵花,剛想往下爬,梯子突然晃了晃。她驚呼一聲,下意識閉眼,
卻沒等來預(yù)想中的疼痛——腰被人托了一把,不重,卻穩(wěn)當(dāng)?shù)煤??!跋聛碓僮呱瘛?/p>
”沈知嶼的聲音在耳邊,帶著點低低的斥意。她睜開眼,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被他扶著站在了地上。
他的手還搭在她腰上,隔著薄薄的襯衫,能感覺到溫度。她臉一熱,
趕緊往后退了步:“謝謝沈總。”他收回手,沒說話,轉(zhuǎn)身就走,外套的下擺掃過她的褲腳,
帶了點風(fēng)。她看著他的背影,摸了摸腰——剛才被他碰到的地方,好像還燙著。
可沒等她焐熱這點“溫柔”,沈知嶼就又冷了回去。那天她跟助理在茶水間旁邊擺小型花藝,
正好碰到陸星辭來送東西。陸星辭是她發(fā)小,在附近的醫(yī)院當(dāng)醫(yī)生,
順道給她帶了她愛吃的紅豆糕。兩人站在走廊上說話,
陸星辭笑著幫她拂掉肩上的花瓣:“剛忙完?看你頭發(fā)上都是草?!薄澳挠心敲纯鋸垺?/p>
”她拍開他的手,把紅豆糕往他手里塞了塊,“你也吃。”正笑著,
就見沈知嶼從辦公室里出來。他臉色不太好,眼神掃過陸星辭放在她肩上的手,
又落回她手里的紅豆糕上,眉頭擰得更緊了?!俺匦〗??!彼_口,聲音比平時冷了三分,
“大堂的花藝,風(fēng)格不對?!背販\柔愣了:“不對?昨天您秘書說沒問題的啊。
”“我說不對。”他看著她,眼神銳利,“太素了,不符合沈氏的格調(diào),下午之前重新?lián)Q。
”“可是……”她想說重新?lián)Q要來不及,而且早上剛擺好?!坝袉栴}?”他挑眉,
語氣里帶著點不容置疑的硬。陸星辭拉了拉她的胳膊,輕聲說:“別爭了,我?guī)湍恪?/p>
”沈知嶼的視線落在陸星辭拉著她的手上,臉色更沉了。他沒再說什么,轉(zhuǎn)身進(jìn)了電梯,
電梯門關(guān)上的瞬間,池淺柔好像看到他攥緊了拳?!八遣皇枪室獾??”陸星辭低聲問。
池淺柔咬了咬唇,沒說話。她也覺得奇怪,可沈知嶼是甲方,他說換,她只能換。
那天下午她忙得腳不沾地,陸星辭幫她跑前跑后搬花,直到天黑才把大堂的花藝全換了。
她累得癱在花桶上,陸星辭遞給她瓶水:“下次他再刁難你,別硬扛?!薄八膊凰愕箅y吧,
可能真的覺得不好看。”她喝了口水,心里有點堵。正說著,沈知嶼的助理來了,
手里拎著個大盒子?!俺匦〗悖@是沈總讓給您的?!彼蜷_一看,
愣住了——滿滿一盒紅豆糕,還是她小時候常去的那家老店的,早就不對外零售了。
“沈總說,”助理公事公辦地說,“公司給合作方的福利,感謝您今天辛苦調(diào)整花藝。
”池淺柔捏著盒子,心里更亂了。這算什么?早上故意刁難她,現(xiàn)在又送紅豆糕?
還是她愛吃的那家?她抬頭看向沈知嶼辦公室的方向,燈還亮著。那扇緊閉的門后面,
那個忽冷忽熱的人,到底在想什么?晚上蘇晚來接她,聽她說了這事,
翻了個白眼:“什么公司福利?他就是故意的!肯定是看見你跟陸星辭說話,
吃醋了又拉不下臉,才搞這出!”“吃醋?”池淺柔不太信,“他怎么會……”“怎么不會?
”蘇晚戳她的頭,“男人都這樣,尤其是沈知嶼這種控制欲強(qiáng)的,看你跟別人好,
就想給你找點事,刷存在感!不過話說回來,陸星辭對你是真上心,
剛還發(fā)消息問我你忙完沒,讓我給你帶點吃的?!背販\柔看著手機(jī)里陸星辭發(fā)來的消息,
又看了看桌上那盒紅豆糕,心里像被什么東西攪了攪——酸的,甜的,還有點說不清的澀。
她好像,真的被卷進(jìn)什么麻煩里了。第三章 暗里的刺換花藝的事過后,
池淺柔總覺得沈知嶼看她的眼神更沉了些。有時她在茶水間洗花桶,
能透過玻璃門看見他站在辦公室門口,視線落在她身上,像覆了層薄冰,可等她轉(zhuǎn)頭看過去,
他又會若無其事地移開,要么翻手里的文件,要么跟秘書交代事情,
仿佛剛才那道目光是她的錯覺。倒是陸星辭來得勤了。有時是下班順路,拎著一保溫桶熱湯,
站在沈氏大堂的花藝區(qū)等她,白大褂還沒換,身上帶著淡淡的消毒水味,
卻笑得溫和:“猜你又沒吃晚飯,燉了點排骨玉米湯?!庇袝r是午休,拿著本舊書來,
說是醫(yī)院圖書館借的,正好她之前提過想看,“放你這兒,忙完了再看。
”他從不說沈知嶼的不是,也從不問她和沈知嶼有沒有再鬧別扭,
只在她偶爾對著被沈知嶼“挑刺”的設(shè)計圖嘆氣時,溫聲遞上杯溫水:“別往心里去,
他要實在不滿意,咱們再改就是,別急壞了身子?!背販\柔知道他是怕她受委屈,心里暖,
卻也有點發(fā)慌。她跟陸星辭說過好幾次“不用總跑過來”,他卻只笑:“反正午休也是待著,
過來看看你,順便看看阿柔老師的花藝,也算放松。”這話落在有心人眼里,就變了味。
那天池淺柔正對著沈氏頂樓休息室的花藝方案發(fā)呆,工作室的實習(xí)生小張端著咖啡進(jìn)來,
腳步踉蹌了下,“哎呀”一聲,手里的咖啡沒拿穩(wěn),大半杯都潑在了方案圖上。
深褐色的液體迅速暈開,把紙上的線條泡得發(fā)皺,好好一張設(shè)計圖,瞬間成了廢紙。
“對不起阿柔姐!我不是故意的!”小張嚇得臉都白了,手忙腳亂地拿紙巾擦,越擦越亂。
池淺柔也心疼,但看著小姑娘快哭了的樣子,只能壓下火氣:“沒事,我再畫一張就是,
你別嚇著?!闭f著,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了,沈知嶼的助理林舟站在門口,
手里拿著個文件夾:“池小姐,沈總讓我把這個給你。”他目光掃過桌上濕噠噠的設(shè)計圖,
頓了頓,又補(bǔ)充了句,“沈總說,頂樓休息室的方案不急,明天早上給他就行。
”池淺柔愣了下——她原本跟秘書定的是今天下午交。她抬頭看向林舟,
想問是不是沈知嶼知道了這邊的事,林舟卻已經(jīng)轉(zhuǎn)身往外走,只留了句“那我先下去了”。
她重新畫方案時,小張蹲在旁邊幫她遞筆,小聲囁嚅:“阿柔姐,
剛才……剛才是沈總的助理先在門口撞了我一下,
我才沒拿穩(wěn)的……”池淺柔握著筆的手頓了頓。她沒接話,
只是看著紙上重新勾勒出的桔?;ㄓ埃睦锵癖患?xì)針輕輕扎了下,有點麻,又有點涼。
第二天把方案交給沈知嶼時,他正在看報表,指尖在鍵盤上敲得飛快。她把方案放在桌角,
輕聲說:“沈總,方案改好了?!彼麤]抬頭,“嗯”了一聲,
過了好一會兒才停下手里的動作,拿起方案翻。翻到最后一頁時,
他突然開口:“陸醫(yī)生昨天又來送湯了?”池淺柔沒想到他會問這個,愣了愣才點頭:“嗯,
他順路?!薄绊樎??”他抬眼看她,眼神里沒什么溫度,“從市中心醫(yī)院到沈氏,
繞大半個城,這叫順路?”“他……”池淺柔想解釋陸星辭是剛好來附近辦事,卻被他打斷。
“池小姐,”他把方案放在桌上,指尖敲了敲紙頁,“沈氏的合作方,
最好別總跟不相干的人走太近?!薄瓣懶寝o不是不相干的人,他是我發(fā)小?!背販\柔皺了眉,
有點不舒服,“沈總,我工作上的事會做好,
我的私事……”“我只關(guān)心會不會影響沈氏的格調(diào)?!彼驍嗨?,語氣硬邦邦的,
“陸醫(yī)生是救死扶傷的人,總往商業(yè)樓跑,不怕被人說閑話?”這話像根刺,
直接扎在了池淺柔心上。她看著沈知嶼冷硬的側(cè)臉,突然想起小張說的“被林舟撞了一下”,
一股火氣涌上來:“沈總是不是覺得,我跟誰走得近,都得經(jīng)過您同意?
還是說……”她頓了頓,目光直直看向他,“您故意讓林舟撞小張,
就是為了讓我改方案改到晚,好趕不上陸星辭的約?”沈知嶼的臉色瞬間沉了下去,
捏著方案的手指用力到泛白。他盯著她,眼神像要吃人,卻沒直接回答,
只是啞著嗓子問:“我讓你留在我身邊,就這么難?”這話問得沒頭沒尾,
卻讓池淺柔的心猛地一跳。她張了張嘴,想質(zhì)問,又想問清楚他這話是什么意思,
可他已經(jīng)別過臉,重新看向電腦屏幕,聲音冷得像冰:“方案放那吧,你出去。
”她沒再說話,轉(zhuǎn)身走出辦公室。關(guān)上門的瞬間,她好像聽見里面?zhèn)鱽怼斑恕钡囊宦暎?/p>
像是有什么東西被扔進(jìn)了垃圾桶。后來她才從蘇晚那知道,那天林舟回辦公室時,
手里拿著份文件,被沈知嶼隨手扔進(jìn)了垃圾桶——那是陸星辭的家庭背景調(diào)查。
第四章 仇家上門沈知嶼的“針對”沒持續(xù)多久,倒不是他轉(zhuǎn)了性,是沈氏突然又起了風(fēng)波。
池淺柔從助理們的竊竊私語里聽了幾句,
說是之前被沈知嶼踢出局的前合伙人聯(lián)合了幾個老對手,在暗中搞事,
沈氏的幾個項目都出了問題,他連著好幾天沒離開公司,辦公室的燈亮到后半夜。
她去送花藝時,總能看見他坐在辦公桌后,眉頭緊鎖地看文件,眼底有很重的青黑,
桌上放著冷掉的咖啡和沒動過的三明治。有次她忍不住,讓助理煮了碗熱粥,
放在他桌角:“沈總,多少吃點,胃會受不了的?!彼ь^看了她一眼,沒拒絕,也沒說話,
只是等她走出辦公室后,默默地把粥吃了。林舟后來偷偷跟她說:“池小姐,
您這碗粥比什么都管用,沈總這幾天就沒好好吃過東西。”池淺柔聽了,心里有點澀。
她總覺得沈知嶼像只把自己困在籠子里的狼,外面裹著冷硬的殼,
內(nèi)里卻藏著旁人看不到的疲憊??伤龥]機(jī)會再多想。
那天她去沈氏旗下的一個分公司送花藝樣品,剛把東西交給前臺,
就被兩個穿黑衣服的男人攔住了。其中一個高個男人扯了扯嘴角,
笑得陰惻惻的:“池淺柔小姐是吧?跟我們走一趟,有人想見你?!背販\柔心里咯噔一下,
往后退了步:“你們是誰?我不認(rèn)識你們?!薄罢J(rèn)識不認(rèn)識的,去了就知道了。
”另一個矮點的男人上前一步,伸手就要抓她的胳膊。她下意識躲開,掏出手機(jī)想報警,
手機(jī)卻被高個男人一把奪過去,扔在地上踩碎了。“別給我們找麻煩?!彼樕亮讼聛?,
“沈知嶼把我們兄弟逼得沒活路,他躲著不出來,就只能請池小姐替他跟我們聊聊了。
”是沖沈知嶼來的。池淺柔的心沉了下去。她知道沈知嶼樹敵多,
卻沒想到他們會把主意打到她身上。她被塞進(jìn)一輛黑色的面包車,眼睛被蒙住,手腳被綁著。
車子晃了很久才停下,她被拽下車,推進(jìn)一個陰冷的房間。眼罩被扯掉時,她瞇了瞇眼,
看清了坐在對面沙發(fā)上的男人——四十多歲,臉上有道疤,正叼著煙看她,眼神里滿是狠戾。
“你就是沈知嶼那個小相好?”疤臉男人吐了口煙圈,“長得倒是挺干凈,可惜啊,
跟錯了人?!薄拔腋蚩傊皇呛献麝P(guān)系?!背販\柔強(qiáng)壓著發(fā)抖的聲音,努力讓自己冷靜,
“你們找他有事,沖他去,抓我沒用。”“沒用?”疤臉男人笑了,“沈知嶼那硬骨頭,
油鹽不進(jìn),可我們查了,他對你上心得很,連沈氏總部的花藝都讓你包了。
只要把你攥在手里,還怕他不低頭?”他把一份文件扔到她面前,“你給沈知嶼打個電話,
讓他帶著股權(quán)轉(zhuǎn)讓書來西郊的廢棄倉庫,一個人來。
要是敢?;印彼牧伺呐赃叺蔫F棍,“你就等著給他收尸吧?!背販\柔看著那份文件,
手指冰涼。她知道沈知嶼把沈氏看得有多重要,那是他拿命拼出來的,可她更知道,
這些人做得出來撕票的事。就在她猶豫的時候,手機(jī)被遞了過來。疤臉男人按著她的手,
撥通了沈知嶼的電話。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起,沈知嶼的聲音帶著點沙啞,
還有點急:“阿柔?你在哪?我聯(lián)系不上你……”聽到他聲音的瞬間,
池淺柔的眼淚差點掉下來。她咬著唇,剛想開口說“別來”,就被疤臉男人捏住了下巴,
對著電話吼:“沈知嶼!你女人在我手里!想讓她活命,就帶股權(quán)轉(zhuǎn)讓書來西郊廢棄倉庫,
一個人!敢報警,你就等著收尸!”說完,他就掛了電話,把手機(jī)扔到一邊。
池淺柔的心徹底沉了下去。她知道,沈知嶼一定會來。第五章 刀與守護(hù)沈知嶼來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