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兩年，丈夫謝珩遞給我一份凈身出戶協(xié)議。他以為我還是那個任他拿捏的軟柿子，
我卻反手將一鍋滾燙的雞湯從他頭頂澆下，讓他當場毀容。他想讓我凈身出戶，
我偏要讓他身敗名裂！這場游戲，我要讓他用一輩子來償還！1拿到婚後財產協(xié)議的那天，
我正在給我那個名義上的丈夫謝珩端一碗剛燉好的花膠雞湯。白色的霧氣蒸騰，
就像我們這段為期兩年，看似美滿的婚姻，不堪一擊。謝珩，
這個平日裏溫文爾雅、眼裏只有我的男人，
此刻將那份薄薄的、卻重逾千斤的文件推到我面前，語氣輕得像一片羽毛，
砸下來卻能把人骨頭都碾碎。「瑤瑤，媽說了，趁著還沒要孩子，把這個簽了，大家都安心。
」我盯著「若女方無法為男方誕育健康子嗣，或因任何原因導致婚姻破裂，
女方自願放棄所有婚內財產」那行字，只覺得荒謬。他繼續(xù)溫言軟語，「不是不信你，
就是走個流程。我們謝家畢竟家大業(yè)大，這也是對長輩們有個交代?！?/p>
我捏著勺子的指節(jié)泛白，抬頭看著他，笑了。不是溫婉的笑，是牙酸的、淬著冰的冷笑。
我問他：「所以，我是你們謝家花錢買來的一個子宮，附帶兩年免費試用期，對嗎？」
他眉頭擰了起來，那張英俊的臉上寫滿了慣常的「你怎麼又這麼想」的不耐煩?！柑片?，
你能不能不要這麼極端？這只是……」「只是一個保障？」我接過他的話，點點頭，
「說得對，保障。」我端起那鍋滾燙的湯，在他猝不及備的眼神中，像是腳下突然絆了一下。
陶瓷鍋在空中劃出一個短暫的拋物線，然後，準確無誤地，
將所有沸騰的、油膩的、滾燙的湯汁，從他的頭頂，淋了下去?！赴 ?！」
一聲不似人聲的慘叫，劃破了這棟昂貴別墅裏虛偽的平靜。謝珩在地上翻滾，
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起泡。他身上的名牌襯衫黏在了爛開的皮肉上，
像一張被拙劣手段嫁接的、怪異的獸皮。我的心裏，沒有半點波瀾。只是冷漠地想，哦，
原來這就是保障。我的保障。2我婆婆，謝夫人劉婉華第一個趕到。
她保養(yǎng)得宜的臉上第一次出現(xiàn)了龜裂的痕跡，看到在地上抽搐的兒子，
她發(fā)出一聲尖銳的驚叫，隨即撲了過去。緊接著，我媽榮沁也到了。
她總是有辦法在我最「需要」她的時候，精準地出現(xiàn)。兩個母親，一個哭天搶地，
一個臉色煞白地站在我身邊，輕輕握住我的胳膊，顫聲問：「瑤瑤，這……這是怎麼回事？
是不是謝珩又欺負你了？」看，多會演。她永遠是那個第一時間保護我的母親。
劉婉華尖利的指甲幾乎要戳穿我的額頭：「唐瑤！你這個毒婦！是你！一定是你！」
我面無表情地看著這齣鬧劇。警察和救護車的聲音由遠及近，混亂中，
我媽榮沁突然死死抓住了我的手腕，湊在我耳邊，
用只有我們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什麼都別說，媽來處理?！顾D身，
在警察踏入家門的那一刻，「噗通」一聲跪了下去。「警察同志，是我！
都是我這個當媽的教唆的！」她聲淚俱下，將所有的目光都吸引到自己身上。
「我可憐的女兒??！你們看看她！」她不由分說，強行拽起我的衣袖，露出一截手臂，
然後又粗暴地撕開了我後背的襯衫！人群裏響起一片倒抽冷氣的聲音。我的後背，
靠近腰窩的地方，有一道猙獰的、長長的疤痕。那是醫(yī)學的奇跡，也是我永恆的烙印。
「你們看見了嗎？」榮沁像個控訴者，指著那道疤，「這道疤是為了誰留的！
她為了救她那個不爭氣的哥哥，把自己的……都捐了！身體一直沒好利索！可這謝家呢，
根本不把她當人看！天天逼她喝各種補藥，說什麼生不出兒子就是廢物！還動手打她！
我可憐的女兒活不下去了??！」她說得義憤填膺，周圍的鄰居眼中開始浮現(xiàn)同情。突然，
她指向窗邊還在震驚中沒回神的婆婆劉婉華，厲聲道：「就是她！這個老巫婆，
她天天罵我女兒是個生不出蛋的雞，還說要讓謝珩換個老婆！我女兒就是被她逼瘋的！」
所有人看向劉婉華，眼神都變了。在這一片混亂和指責中，我媽榮沁用一個極其隱晦的角度，
悄悄靠近了失魂落魄的劉婉華。她背對著眾人，只用身體的遮擋，做了一個輕輕的動作。
一個推的動作?！赴?！」劉婉華一聲短促的尖叫，整個人像一片破敗的葉子，
從十八樓的陽臺翻了出去。世界，瞬間靜止。幾秒後，樓下傳來重物落地的悶響，
伴隨著無數(shù)人的驚呼。我媽臉上濺到了幾滴血，她回過頭，看向呆滯的我，
眼底的瘋狂一閃而逝，隨即又被鋪天蓋地的悲傷所取代。她抱住我，
嚎啕大哭：「瑤瑤不怕……媽都解決了，媽幫你解決了……」看，多完美的劇本。
她不僅幫我「報了仇」，還親手解決了一個「目擊證人」?，F(xiàn)在，在所有人眼裏，
我都是一個被逼上絕路的可憐蟲，而她，是為女則剛的偉大母親。3警局的燈白得瘆人。
我一言不發(fā)，任由我媽榮沁在那裏顛倒黑白，將整件事塑造成一場正當防衛(wèi)過度的悲劇。
一個年輕的警察似乎被感動了，遞給她一杯熱水。就在這時，一個身影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
是我那十五歲的「侄子」，榮遠?！改棠?！」他哭著撲向我媽，「你怎麼樣了？姑姑呢？
姑姑你沒事吧？」他叫我媽奶奶，叫我姑姑。榮沁抱住他，拍著他的背，一臉慈愛，
嘴裏卻在對我說：「瑤瑤，你看遠遠都急壞了?！刮姨а郏淅涞乜粗@場祖孫情深的戲碼，
只覺得胃裏翻江倒海?！咐罴?！你一定要這麼做嗎？」原文的母親這樣問。我的母親榮沁，
卻用一種更高級的方式問我：「瑤瑤，你哥……他的配型又失敗了，醫(yī)生說，情況很危急。」
她看著我，眼中充滿了乞求和理所當然的壓榨。這句話，我從小聽到大。
為了我那個體弱多病的哥哥唐琛，我讓出過新衣服，讓出過唯一的讀書名額，十八歲那年，
讓出過我的一顆腎。現(xiàn)在，她還想讓我讓出什麼？我沒有說話，只是站起來，
緩緩走到一個正在削蘋果的警察旁邊。我拿起他桌上的水果刀。刀鋒在慘白的燈光下，
閃爍著冷酷的光。我媽的臉色變了，「瑤瑤，你想幹什麼？」我沒看她，而是盯著榮遠，
那個被她教養(yǎng)成一個標準白眼狼的「侄子」?！覆皇切枰湫蛦幔俊刮椅⑿χ鴨?，
「你不是最心疼你奶奶嗎？不如，用你的去配？」榮遠愣住了，隨後漲紅了臉，
憤怒地吼道：「你在胡說什麼！我怎麼可以！我是奶奶的孫子！
我爸……我爸還等著你救命呢！你是我爸的親妹妹啊！」「是啊，」我轉著手裏的刀，
慢悠悠地說，「是親妹妹，是天生的……移動器官庫，對嗎？」我突然走近，
在所有人反應過來之前，抓過我媽榮沁的手，狠狠地將那把水果刀，從她鬆弛的手背上，
釘穿了下去！「砰」的一聲，匕首穿透皮肉，深深紮進了冰冷的木質桌面?！赴?！」
榮沁的慘叫刺破了所有人的耳膜。鮮血，順著刀刃，一滴滴砸在地上?！改恪?/p>
她疼得渾身發(fā)抖，難以置信地看著我，「唐瑤，你瘋了！」我俯下身，貼著她慘白的臉，
用氣音說：「我早就瘋了。從你們?yōu)榱怂^的家族血脈，把我當成獻祭的祭品開始，
我就瘋了?！埂附裉欤揖褪且屗腥硕伎纯?，你這個偉大的母親，
是怎麼親手把自己的兒子，送上絕路的?！?榮遠像一頭被激怒的小獸，衝過來想推開我。
「你這個毒婦！你放開我奶奶！」我一腳踹在他的膝蓋上，他狼狽地跪倒在地。
看著他那張和我媽有七分相似的臉，我心底的厭惡幾乎要溢出來?！钢绬幔瑯s遠？」
我笑得愈發(fā)殘忍，「三年前，也是在這個地方，你跪著求我，求我把骨髓給你，讓你活下去。
」周圍的警察都震住了。榮遠的臉，瞬間由紅轉白?！脯F(xiàn)在病好了，」我的聲音又輕又柔，
像惡魔的低語，「腰桿硬了，能站出來指責我『冷血無情』了？」
「這就是你們榮家教出來的好子孫，忘恩負義，過河拆橋。學得真像啊?！?/p>
我媽榮沁強忍著劇痛，啞聲怒斥：「閉嘴！唐瑤！那是你親侄子！你……」「我親侄子？」
我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媽，這個謊言，你說了十五年，不累嗎？」
「都到這個地步了，你還在演？」我的聲音陡然拔高，
質問響徹了整個房間：「我哥唐琛需要換腎！需要移植骨髓！甚至需要輸血！為什麼每一次，
你們都跳過他唯一的兒子，來找我這個妹妹？！」「科學上，父子之間的匹配度，
不應該遠遠高於姑侄嗎？」「除非……」我死死盯著我媽驚慌失措的眼睛，
一字一頓地說：「除非，他根本不是我哥的兒子！」這句話像一顆炸雷，讓所有人都愣住了。
我媽的嘴唇哆嗦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我沒有給她喘息的機會，
而是繼續(xù)撕開這層血淋淋的偽裝?！杆悄愕膬鹤?，對不對？媽！」
「你為了給你那見不得光的情夫留下一個種，甚至不惜搭上自己親生兒子的性命，
讓我一遍遍地去救唐琛那個廢物，就是為了讓這個私生子能夠安安穩(wěn)穩(wěn)地頂替他的身份，
繼承榮家的香火！」「你讓我活著，不過是因為我的血，我的骨，我的一切，
都是你小兒子的備用零件庫！」我的嘶吼，讓空氣都凝固了。榮沁看著我，
眼神裏終於不再是偽裝的悲傷，而是被戳穿所有秘密後，那種最純粹的、深入骨髓的怨毒。
她突然爆發(fā)出驚人的力量，掙脫了桌上的匕首，帶出一蓬血花。她沒有後退，反而撲了過來，
從一個警察的腰間搶過了電擊棍，瘋了一樣朝我捅了過來！「你這個賤人！我今天就毀了你！
」5混亂中，電擊棍的藍色電弧在我眼前炸開。我早有預料，側身躲過，同時，
也徹底耗盡了所有力氣。失血，加上精神的緊繃，讓我的世界開始天旋地轉。我倒下的時候，
最後看到的，是榮沁那張徹底撕掉面具的、扭曲的臉。再度醒來時，鼻腔裏是消毒水的味道。
我在醫(yī)院。手腕上扎著針，冰冷的液體正緩緩流入我的身體。耳邊是醫(yī)護人員焦急的對話。
「不行，患者失血過多，而且她是罕見的Rh陰性O型血，加上特殊的HLA分型，
血庫告急！」「家屬呢！」一個醫(yī)生大喊，「有沒有直系家屬！再不輸血就危險了！」門外，
一片死寂。我那「偉大」的母親榮沁，只是胳膊受傷，包紮好了，正冷漠地站在一邊，
彷彿病床上躺著的不是她的女兒，而是一個陌生人。「像她這種殺夫弒母的惡毒女人，
哪還有什麼直系家屬！」人群裏，不知道是誰惡意地譏諷了一句。榮沁的眼神閃爍了一下。
救我，意味著要暴露更多。不救我，意味著她最完美、最匹配的「備用零件庫」
就要徹底報廢。她在權衡利弊。而我，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她，心如死灰。
就在醫(yī)生準備宣佈放棄的時候，榮沁突然像下定了決心，猛地拽過還在發(fā)愣的榮遠。「他！」
她指著榮遠，聲音尖利，「用他的血！他是病人的侄子，是直系親屬！」
醫(yī)生皺眉：「姑侄之間的匹配度通常很低，而且血型……」「測！現(xiàn)在就測！」
榮沁近乎歇斯底里地命令道，「我說了！他是直「係」親「屬」！他的血一定可以！」
所有人都被她這份過分的自信和急切震驚了。榮遠更是嚇得臉色蒼白，
結結巴巴地說：「奶…奶奶，我…我怕疼…」「閉嘴！」榮沁狠狠瞪了他一眼。
我閉上了眼睛，一滴冰冷的淚，從眼角滑落。我知道，我賭贏了。6檢測結果出來得很快。
年輕的護士拿著報告單，一臉不可思議地跑過來。「醫(yī)生！奇跡！簡直是醫(yī)學奇跡！」
她喊道，「這個叫榮遠的男孩，不僅血型和患者完全一致，
就連六個點位的HLA分型都……都完美匹配！這……這比雙胞胎之間的匹配度都高?。 ?/p>
整個走廊，落針可聞。那位經(jīng)驗豐富的主治醫(yī)生，接過報告單，仔細看了三遍。
他扶了扶眼鏡，鏡片後的目光犀利如刀，緩緩地，從榮沁的臉上，掃到了榮遠的臉上。
他沉默了許久，才用一種近乎探究的語氣，慢慢地說：「姑侄之間，
不可能出現(xiàn)這種程度的完美匹配。」他頓了頓，目光鎖定在榮沁那張血色盡褪的臉上，
擲地有聲?！冈谶z傳學上，只有一種可能?！埂赋?，他們根本不是姑侄，」
醫(yī)生的聲音不大，卻像重錘一樣，砸在每一個人的心上，「而是同父同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