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辦公室的門剛一關(guān)上，姜雨晴就甩開了程景深的手。
"程總，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壓低聲音，每個字都像從牙縫里擠出來的，"為什么全公司都認為我是你的妻子？"
程景深不緊不慢地走向辦公桌，修長的手指解開西裝扣子，姿態(tài)優(yōu)雅得像是在準備一場演講。陽光透過落地窗灑在他輪廓分明的側(cè)臉上，勾勒出一道近乎完美的金邊。
"坐。"他指了指會客區(qū)的沙發(fā)。
"我不需要坐！"姜雨晴的聲音提高了八度，"我需要一個解釋！"
程景深抬眼看她，那雙總是冷靜得近乎冷漠的眼睛里閃過一絲她讀不懂的情緒。他拿起桌上的平板電腦，劃了幾下，然后遞給她。
"上周五的年會上，有人問了我一個關(guān)于婚姻狀況的問題。"他的聲音平靜得像在討論天氣，"我回答說'已經(jīng)結(jié)婚了，妻子就在公司'。"
姜雨晴盯著屏幕上顯示的股價走勢圖，程氏集團的股票在過去三個交易日里暴漲15%。
"你利用我。"她猛地抬頭，手指攥緊了平板邊緣，"你憑什么——"
"公司正在籌備上市，"程景深打斷她，從抽屜里取出一份文件，"過去半年，因為我的'單身狀態(tài)'，投資者一直擔心股權(quán)結(jié)構(gòu)不穩(wěn)定?，F(xiàn)在，他們放心了。"
他將文件推到她面前。姜雨晴掃了一眼，是一份雇傭合同，職位是"總裁特別助理"，薪資欄的數(shù)字讓她眼皮一跳——比她現(xiàn)在的工資高出三倍不止。
"簽了它，"程景深說，"配合我演好這場戲，半年后，你可以拿著雙倍補償金離開。"
姜雨晴冷笑一聲："你以為錢能解決一切？"
"不能。"程景深突然靠近一步，他身上淡淡的木質(zhì)香氣瞬間包圍了她，"但它能解決你的問題。你父親的債務(wù)，你母親的醫(yī)藥費，還有你弟弟的學費。"
姜雨晴呼吸一滯。他怎么知道這些？
"你調(diào)查我？"
"當然。"程景深嘴角勾起一個沒有溫度的微笑，"我不會和一個一無所知的人合作。"
辦公室里的空氣仿佛凝固了。姜雨晴死死盯著眼前這個男人，他就像一座精心雕琢的冰雕，美麗而冰冷。她應(yīng)該把合同摔在他臉上，應(yīng)該立刻辭職走人，應(yīng)該——
"程總，林小姐到了。"內(nèi)線電話里傳來秘書的聲音。
程景深眉頭微皺："讓她等十分鐘。"
"林小姐說，是關(guān)于明遠項目的緊急情況。"
程景深看了姜雨晴一眼："考慮一下我的提議?，F(xiàn)在，請你先到隔壁休息室等我。"
姜雨晴剛走出辦公室，就看見一位穿著米色高定套裝的女子站在秘書臺前。女子約莫二十七八歲，栗色長發(fā)垂至腰間，五官精致得像個瓷娃娃。她看到姜雨晴從程景深辦公室出來，瞳孔猛地收縮了一下。
"你是？"女子上下打量著姜雨晴，目光最終停在她胸前的工牌上，"市場部的？"
姜雨晴還未來得及回答，秘書就急忙插話："林小姐，這是姜雨晴小姐，程總的——"
"我知道她是誰。"林雅打斷秘書，紅唇勾起一抹冷笑，"沒想到景深喜歡這種類型的。"
姜雨晴突然明白了什么——這位大概就是傳聞中程景深的前女友，林氏集團的千金林雅。
"林小姐誤會了，"姜雨晴后退半步，"我只是來送文件的。"
林雅的目光像刀子一樣刮過姜雨晴的臉："是嗎？那你知道程景深最討厭別人撒謊嗎？"
就在這時，程景深辦公室的門開了。
"林雅，"他站在門口，表情冷淡，"進來吧。"
林雅經(jīng)過姜雨晴身邊時，用只有她們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別以為能飛上枝頭變鳳凰，贗品終究是贗品。"
姜雨晴站在原地，感覺一陣寒意從腳底竄上脊背。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電梯口的，直到有人按住了電梯按鈕。
"姜小姐，"技術(shù)部的周明輝站在她身旁，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鏡，"方便聊兩句嗎？"
十分鐘后，公司咖啡廳的角落里，周明輝將一部手機推到姜雨晴面前。屏幕上顯示著一份內(nèi)部郵件，是程景深發(fā)給董事會的，內(nèi)容是關(guān)于"穩(wěn)定核心團隊計劃"。
"上周開始，公司高層突然大換血，"周明輝壓低聲音，"三位副總被架空，董事會塞進來兩個新董事。程總這時候突然'結(jié)婚'，你不覺得太巧了嗎？"
姜雨晴皺眉："你到底想說什么？"
"我只是個技術(shù)宅，"周明輝收回手機，鏡片后的眼睛閃爍著警惕的光芒，"但我知道，當大象打架時，腳下的螞蟻最容易遭殃。你突然被推到聚光燈下，最好搞清楚自己是不是別人棋盤上的卒子。"
姜雨晴正想追問，手機突然震動起來。人事部的郵件——她被正式調(diào)任為總裁特別助理，即日生效。
"看來你已經(jīng)做出選擇了。"周明輝站起身，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祝你好運，夫人。"
回到市場部收拾個人物品時，整個部門的同事都圍了過來。有人羨慕，有人嫉妒，還有人突然開始回憶自己曾經(jīng)對姜雨晴多么"照顧"。
"雨晴，不，姜助理，"李總監(jiān)搓著手，"之前那些不愉快，你可千萬別放在心上..."
姜雨晴勉強扯出一個微笑，機械地應(yīng)付著各種恭維。她的目光不自覺地飄向窗外——總裁辦公室的百葉窗拉著，不知道程景深和林雅在談些什么。
"姜雨晴。"一個冷冽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所有人同時回頭，程景深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那里，身后跟著表情陰郁的林雅。
"你的新辦公室準備好了。"程景深說，目光掃過市場部眾人，最后落在姜雨晴身上，"現(xiàn)在過來。"
在幾十雙眼睛的注視下，姜雨晴抱起紙箱，走向程景深。擦肩而過時，林雅突然伸手幫她整理了一下衣領(lǐng)，動作親昵得令人毛骨悚然。
"歡迎加入游戲，小助理。"林雅在她耳邊輕聲說，"希望你能堅持到最后一關(guān)。"
程景深皺了皺眉，伸手接過姜雨晴懷里的箱子："走吧，夫人。"
電梯門關(guān)上的瞬間，姜雨晴終于爆發(fā)了："你到底想干什么？那個林雅是怎么回事？為什么人事調(diào)動不經(jīng)過我同意？"
程景深按下頂樓按鈕："林雅是明遠項目的合作方代表。至于你的調(diào)職，"他側(cè)頭看她，眼神銳利，"在你說需要解釋的時候，就已經(jīng)做出了選擇。"
"我沒有——"
"你留下來了，"程景深打斷她，"這就是選擇。"
電梯到達頂層，門一打開，姜雨晴就看見一個寬敞明亮的獨立辦公室，落地窗外是整個城市的風景。她的名牌已經(jīng)掛在了門上——「總裁特別助理 姜雨晴」。
"從今天開始，你和我一起上下班，出席所有重要會議和社交活動。"程景深將她的紙箱放在桌上，"晚上七點，司機接你去試禮服，明天有個慈善晚宴需要你出席。"
姜雨晴攥緊拳頭："我不是你的提線木偶！"
程景深突然轉(zhuǎn)身，兩步逼近她，近到她能數(shù)清他濃密的睫毛。他身上那股冷冽的木質(zhì)香氣再次包圍了她，混合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威士忌味道。
"不，"他輕聲說，溫熱的氣息拂過她的臉頰，"你是我的妻子，記得嗎？全公司都這么認為。"
姜雨晴抬頭瞪他，卻意外捕捉到他眼中一閃而過的笑意。那一刻，她恍惚覺得，這個冷漠的男人面具下，或許藏著什么她還沒看透的東西。
"半年，"程景深后退一步，恢復(fù)了公事公辦的語氣，"配合我演好這場戲，你會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他轉(zhuǎn)身走向門口，又停下腳步："對了，晚上試完禮服，記得選一對婚戒。賬單記在我名下。"
門關(guān)上的瞬間，姜雨晴跌坐在真皮椅上，感覺像掉進了一個荒誕的夢境。窗外的陽光依舊燦爛，城市的喧囂依舊如常，但她的生活，已經(jīng)天翻地覆。
桌上的內(nèi)線電話突然響起，她機械地按下接聽鍵。
"夫人，"秘書甜美的聲音傳來，"程總讓我提醒您，今晚七點，不要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