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王德福,一個平平無奇的名字,配上了一個平平無奇的人生,和一個慘不忍睹的死法。
他們把我從天臺推下來的時候,我以為故事就該結(jié)束了。可我沒想到,故事才剛剛開始。
我的尸體,被拉去當(dāng)了大體老師,而我的仇人們,竟然成了我的第一批學(xué)生。那么,
各位同學(xué),請翻開你們的課本,這節(jié)課,我們來學(xué)習(xí)一下,什么叫他媽的驚喜。
【1】我死了。靈魂出竅的那一刻,我正以一個極其不雅的姿勢,臉朝下,
趴在學(xué)校冰冷的混凝土地上。世界在我眼前碎裂成萬花筒,最后一片落下的,
是教學(xué)樓天臺上,那三張帶著譏笑和驚慌的臉。為首的叫李浩,校董的兒子,
一個用金錢和拳頭堆砌起來的校園皇帝。他旁邊的是張偉和趙萌,他最忠實的左膀右臂,
一個負(fù)責(zé)動手,一個負(fù)責(zé)起哄。「廢物,這下老實了?」李浩輕蔑地朝我這個方向啐了一口,
然后摟著嚇得臉色發(fā)白的趙萌,轉(zhuǎn)身消失在天臺門口。我飄在半空中,像一個斷了線的氣球,
無能為力地看著自己的「遺體」。我想沖上去撕爛他們的臉,想放聲尖叫,
可我只是一團稀薄的空氣,連風(fēng)都吹不散。警察來了,拉起了警戒線。老師來了,
假惺惺地抹著眼淚。我爸媽來了,我媽哭得當(dāng)場昏厥,我爸一夜之間白了頭,那佝僂的背影,
像一把被壓垮的舊傘。我的心,比我那摔爛的身體還要疼。李浩他們對著警察,
面不改色地撒著謊?!肝覀儎襁^他的,王德福他……他最近精神狀態(tài)一直不好,
總說活著沒意思。」張偉低著頭,聲音里帶著恰到好處的「悲傷」?!甘前∈前?,警察叔叔,
我們還想拉住他,沒來得及……」趙萌的眼淚說來就來,演技足以媲美影后。
我氣得魂魄都在發(fā)抖。這群人渣!顛倒黑白,指鹿為馬!可誰會相信一個死人呢?最終,
我的死被定性為「因抑郁導(dǎo)致的自主性墜樓事件」。一個多么文雅的詞,
用來掩蓋一場赤裸裸的謀殺。我的葬禮辦得很簡單,來的人不多。
李浩他們甚至還送來了花圈,上面寫著「德福同學(xué),一路走好」。我飄在靈堂上空,
看著他們那一張張?zhí)搨蔚哪?,恨意幾乎要將我這稀薄的靈魂燒成灰燼。我以為,
我的故事就到此為止了。無非是含恨而終,看著仇人逍遙法外,然后在某個角落里慢慢消散。
然而,命運似乎跟我開了一個天大的、黑色幽默般的玩笑。因為家里窮,
也因為我爸媽想為醫(yī)學(xué)做點貢獻,他們簽署了遺體捐贈協(xié)議。于是,
我的尸體在經(jīng)過一系列復(fù)雜的程序后,被裝進一個冷冰冰的鐵皮箱子,
運往了一所我從未聽說過的大學(xué)。我的靈魂,像被一根無形的線牽引著,
無法離開我的身體超過十米。我就這樣,以一個詭異的「第一視角」,跟著我的尸體,
到了一所坐落在遠郊、風(fēng)格詭異得像哥特式古堡的學(xué)校——南霧山生命與死亡職業(yè)技術(shù)學(xué)院。
校門口的牌子在陰天里泛著陳舊的金屬光澤。我,王德福,以一種最離奇的方式,
開啟了我的「大學(xué)」生活。我的新身份是——大體老師。一個供學(xué)生們學(xué)習(xí)解剖用的,
不會說話,不會反抗的……標(biāo)本?!?】福爾馬林的氣味,是我「重生」
后聞到的第一種味道。刺鼻,冰冷,帶著防腐劑特有的甜膩,像是死亡本身的味道。
我躺在一張不銹鋼解剖臺上,赤身裸體,身上蓋著一塊白布。我的靈魂飄在天花板上,
像個監(jiān)控攝像頭,俯瞰著這間巨大的、空曠的、能讓活人 SAN 值狂掉的解剖實驗室。
一排排的不銹鋼臺面,墻壁上掛著各種人體結(jié)構(gòu)圖,角落里泡著器官的玻璃罐,
空氣中彌漫著消毒水和福爾馬林混合的詭異氣息。這里就是我的新「宿舍」,
未來很長一段時間,我都將在這里「安睡」。我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絕望和壓抑。死了,
都不得安生。還要被人當(dāng)成豬肉一樣,一塊塊地切開研究。我那摔得七零八落的骨頭,
內(nèi)出血的器官,都將被一一展示在陌生人面前。這比永不超生還要殘忍。我試著掙扎,
試著離開這具已經(jīng)不屬于我的軀殼,但那根無形的線牢牢地捆著我。
我像是被判了無期徒刑的囚犯,而我的尸體,就是我的牢籠。日子一天天過去,
我在無盡的黑暗和孤獨中煎熬。直到那天,實驗室的門被推開,
一群穿著白大褂的學(xué)生嘻嘻哈哈地走了進來。他們的朝氣蓬勃,與這里的死氣沉沉格格不入。
我百無聊賴地飄著,像看一場無聲的電影。直到,我看到了三張熟悉得讓我恨之入骨的臉。
李浩,張偉,趙萌。他們也穿著白大褂,混在人群里。李浩臉上還是那副不可一世的表情,
仿佛穿上這身衣服不是為了學(xué)習(xí),而是為了玩一場新奇的角色扮演。張偉跟在他身后,
像個永遠長不大的跟班。趙萌則挽著李浩的胳膊,好奇又嫌惡地打量著周圍的一切。為什么?
他們?yōu)槭裁磿谶@里?!我的靈魂在一瞬間掀起了滔天巨浪。我瘋狂地沖撞著那無形的束縛,
卻只能徒勞地穿過他們的身體。后來,我從他們的閑聊中,拼湊出了事情的原委。我死后,
事情雖然被壓了下來,但在學(xué)校里還是造成了極壞的影響。校董為了避風(fēng)頭,也為了「懲罰」
一下李浩,就把他從重點高中里弄了出來,花錢塞進了這所偏僻冷門,但據(jù)說畢業(yè)后「錢景」
無限的殯葬學(xué)院。而張偉和趙萌,作為忠實的走狗,自然也夫唱婦隨地跟了過來。
他們以為這是個暫避風(fēng)頭的度假村,卻不知道,這里是為他們量身定做的地獄。而我,
王德福,就是地獄的看門人。一位戴著金絲眼鏡,
氣質(zhì)清冷得像手術(shù)刀一樣的女教授走了進來。她叫冷月,是這門《人體解剖學(xué)》的老師。
「各位同學(xué),歡迎來到知識的殿堂,也是你們未來職業(yè)的起點?!顾穆曇魶]有一絲波瀾,
「在這里,你們將直面生命最終的形態(tài)。你們面前的,是為醫(yī)學(xué)獻身的『大體老師』,
他們是無言的導(dǎo)師,請務(wù)必保持尊敬。」她頓了頓,目光掃過全場,像兩道 X 光。
「現(xiàn)在,四人一組,自由分組,選擇你們的『老師』。」
我看到李浩他們和另一個男生湊成了一組。他們嬉笑著,打鬧著,像在菜市場挑揀白菜一樣,
在各個解剖臺之間穿行。然后,李浩停在了我的面前。他伸手,一把掀開了我身上的白布。
「臥槽,這個瘦得跟猴兒似的?!顾χ鴮ε赃叺膹垈フf,「就他了,骨頭架子清晰,
好下刀?!冠w萌發(fā)出一聲夸張的尖叫,躲到李浩身后:「你好惡心啊,快蓋上!」
張偉則湊過來,用手指戳了戳我冰冷的胸膛,笑道:「浩哥,你看他這肋骨,一根根的,
跟搓衣板似的?!骨瑁瑧嵟?,
怨毒……所有的負(fù)面情緒像高壓電流一樣瞬間貫穿了我的靈魂。
我眼睜睜地看著這群殺人兇手,對著我的尸體評頭論足,開著最惡毒的玩笑。而我,
什么都做不了。我只能看著,聽著,感受著那股幾乎要將我撕裂的恨意,
在這間冰冷的實驗室里,無聲地咆哮?!?】時間在福爾馬林的氣味中變得粘稠而漫長。
自從李浩他們組「認(rèn)領(lǐng)」了我之后,我的「尸生」就充滿了無盡的折磨和羞辱。
他們是我見過的最糟糕的學(xué)生。上課遲到,交頭接耳,把冰冷的器械隨手扔在我的胸口,
甚至在實驗間隙,拿我的胳膊比劃電影里學(xué)的格斗技巧。冷月教授雖然嚴(yán)厲,
但她不可能時時刻刻都盯著他們。而這群人渣,總能找到機會,
來宣泄他們那無處安放的惡意。「哎,你們說,這家伙生前是干嘛的?」一次課間,
張偉一邊用鑷子夾著我的一縷頭發(fā),一邊問道。「看他這瘦弱的樣子,八成是個書呆子,
天天被人欺負(fù)的那種?!估詈瓶吭诮馄逝_邊,漫不經(jīng)心地說。他說這話的時候,
眼神里沒有絲毫的愧疚,仿佛之前被他推下樓的那個「王德?!梗皇且粋€無關(guān)緊要的幻影。
趙萌拿出小鏡子補著妝,嗲聲嗲氣地說:「真晦氣,天天對著一具尸體,
我新買的香水都蓋不住這股味兒了。」我飄在他們頭頂,聽著這些誅心之言,
靈魂的顏色似乎都變得更黑了一些。我恨,我恨我只是一團虛無的空氣。我無數(shù)次幻想,
能有一只手,哪怕只是一根手指,能動一下,掐住他們的脖子,讓他們也嘗嘗窒息的滋味。
這個念頭,像一顆種子,在我充滿怨恨的意識里瘋狂地生根發(fā)芽。每天,
當(dāng)實驗室空無一人的時候,我便不再是那個無助的旁觀者。我開始嘗試,用我全部的意念,
去溝通,去連接這具既熟悉又陌生的身體?!竸右幌隆竽懔?,就動一下……」
我對著我的左手小指,發(fā)出來自靈魂深處的祈禱和命令。那是一種極其詭異的感覺,
仿佛一個斷了網(wǎng)的程序員,試圖用意念去修改一段最底層的代碼。我的意識穿過虛無,
觸碰到那些早已死亡的神經(jīng)元,那些僵硬的肌肉纖維。一次,兩次,一千次,一萬次。
回應(yīng)我的,永遠是死一般的沉寂。就在我快要放棄的時候,奇跡發(fā)生了。那是一個深夜,
窗外的月光慘白得像骨灰。我像往常一樣,將所有的精神力都集中在我的小指上。那一瞬間,
我感覺到了一絲微弱得幾乎無法察覺的……反饋。不是幻覺!我欣喜若狂,再次集中精神。
我能「看」到,我靈魂的力量,像一縷微弱的電流,順著那條看不見的線,流進了我的尸體,
刺激到了那根早已沉寂的指神經(jīng)。然后,在空無一人的實驗室里,
那具躺在不銹鋼臺面上的尸體,左手小指,輕微地、痙攣般地……勾動了一下。
幅度小到幾乎看不見,如果有人在場,也只會以為是尸僵緩解后的正常現(xiàn)象。但我知道,
那是我干的!是我,王德福,一個死了快兩個月的鬼魂,第一次,對現(xiàn)實世界產(chǎn)生了干涉。
一股狂喜和復(fù)仇的希望,像火山一樣在我胸中爆發(fā)。李浩,張偉,趙萌……你們的噩夢,
就要開始了。這不再是一場單方面的羞辱。這是一場,我和我的尸體,
聯(lián)手對抗全世界的復(fù)仇之戰(zhàn)。游戲,現(xiàn)在才真正開始?!?】掌握了控制小指的能力后,
我像是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雖然每一次微小的動作都會耗費我大量的精神力,
讓我稀薄的靈魂變得更加透明,仿佛隨時會消散,但我毫不在乎。我像一個偏執(zhí)的科學(xué)家,
日以繼夜地進行著我的「復(fù)健訓(xùn)練」。從一根手指,到五根手指。從輕微的抽搐,
到可以做出「抓握」的動作。從一只手,到兩只手。這個過程比我想象的要艱難百倍。
我的尸體就像一臺生銹了幾十年的老舊機器,
每一個零件都需要我用靈魂的力量去打磨、去潤滑、去強行啟動。
而我的仇人們對此一無所知。他們依舊我行我素,把解剖課當(dāng)成一場笑話。機會很快就來了。
那是一堂實踐操作課,考核內(nèi)容是用手術(shù)刀在我胸前劃開一道標(biāo)準(zhǔn)的 Y 形切口。
這是解剖學(xué)最基礎(chǔ),也是最重要的一步。主刀的人是李浩。他顯然沒把這場考核當(dāng)回事,
吊兒郎當(dāng)?shù)啬闷鹗中g(shù)刀,甚至還對著旁邊的趙萌耍帥,比劃了一個自以為瀟灑的姿勢。
「看好了,讓你們見識一下,什么叫天才外科醫(yī)生。」他俯下身,冰冷鋒利的手術(shù)刀尖,
對準(zhǔn)了我冰冷的胸膛。就是現(xiàn)在!我飄在尸體的正上方,將這段時間積攢的所有力量,
凝聚成一股洪流,猛地灌入我尸體的胸腔和腹腔!「動!給我動起來!」我在靈魂深處咆哮。
就在李浩的刀尖即將觸碰到我皮膚的剎那——「呼?。。 刮夷窃酒教菇┯驳男靥?,
猛地、劇烈地向上挺起!整個上半身都因為這個突兀的動作而向上弓起了一個詭異的弧度!
這個動作幅度之大,完全超出了任何「尸體痙攣」的范疇?!赴?!」
李浩被這突如其來的一下嚇得魂飛魄散,手一抖,「當(dāng)啷」一聲,手術(shù)刀掉在了地上。
他整個人像被電擊了一樣,連連后退,一屁股摔倒在地。整個實驗室瞬間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驚呆了,幾十雙眼睛齊刷刷地盯著我這具「不甘寂寞」的尸體。
我的胸膛在完成那一下挺動后,又重重地落回了臺面,發(fā)出一聲沉悶的「砰」響,
仿佛只是完成了一次深呼吸。趙萌和張偉的臉白得像墻灰。他們看著我,
又看看摔在地上的李浩,嘴巴張得能塞下一個雞蛋。冷月教授快步走了過來,她推了推眼鏡,
鏡片后的目光銳利如刀。她沒有去看驚魂未定的李浩,而是死死地盯著我的尸體,眉頭緊鎖。
她伸出戴著手套的手,在我胸口上按了按,又檢查了一下我的脖頸和四肢,
表情變得愈發(fā)凝重和困惑。「肌肉異常張力反應(yīng)……有趣。」她低聲自語,
聲音小到只有我這個「貼身鬼魂」能聽見。李浩在張偉的攙扶下,狼狽地站了起來,指著我,
聲音都在發(fā)顫:「他……他他他……他動了!你們都看到了!他剛剛動了!」
冷月教授瞥了他一眼,聲音冰冷:「李浩同學(xué),考核失敗。因為你的操作不當(dāng),
引起了尸體殘存的神經(jīng)電反射。如果連這點意外情況都無法處理,
建議你重新考慮一下自己的職業(yè)規(guī)劃?!埂覆?!不是反射!他就是動了!他活了!」
李浩像瘋了一樣大叫?!笁蛄?!」冷月教授呵斥道,「不想上課就出去!」
李浩被噎得滿臉通紅,在全班同學(xué)看神經(jīng)病一樣的目光中,他最終還是閉上了嘴,
但那雙眼睛里的恐懼,卻怎么也掩蓋不住。我「躺」在解剖臺上,內(nèi)心一陣狂笑。
這是第一份「禮物」,李浩,喜歡嗎?我看到,冷月教授在轉(zhuǎn)身離開的時候,
又意味深長地看了我的尸體一眼。那眼神,不像是在看一具標(biāo)本,
更像是在看一個……有趣的謎題。而我,也第一次注意到,這位冷月教授的手腕上,
戴著一串不起眼的黑色珠串,上面刻著一些我看不懂的符文。這個學(xué)校,似乎比我想象的,
還要神秘?!?】那次「挺尸」事件后,李浩對我的恐懼達到了頂峰。他開始疑神疑鬼,
每次上課都離我的解剖臺遠遠的,非要張偉和趙萌擋在他前面才肯靠近。他看我的眼神,
充滿了驚懼和厭惡,仿佛我不是一具尸體,而是一個隨時會暴起傷人的活死人。
這正是我想要的效果。我開始了我那「無厘頭」式的復(fù)仇計劃。
我的目標(biāo)很簡單:先從精神上徹底擊垮他們。我的能力在緩慢但穩(wěn)定地增長著。
我已經(jīng)不滿足于簡單的肢體動作,我開始嘗試更精細(xì)的操作。比如,
在張偉湊近觀察我的面部結(jié)構(gòu)時,我控制著眼部肌肉,讓那雙早已失去神采的眼睛,
眼皮猛地跳動一下。張偉「嗷」的一聲就蹦了出去,指著我大叫:「他又動了!他眼睛動了!
」李浩嚇得一哆嗦,但這次他學(xué)乖了,沒敢聲張,只是臉色更白了三分。趙萌則花容失色,
躲得更遠了。又比如,
在趙萌小心翼翼地端著一盤剛分離出來的、泡在福爾馬林里的器官組織路過我臺邊時,
我算準(zhǔn)時機,控制著我的右腳,腳踝詭異地一扭。「啪嗒?!刮业哪_精準(zhǔn)地「勾」
到了她的腳踝?!赴⊙剑 冠w萌一聲尖叫,整個人失去平衡,手里的托盤飛了出去,
那些滑膩膩的、帶著刺鼻氣味的組織樣本,不偏不倚,
全都扣在了她那張畫著精致妝容的臉上。整個實驗室都回蕩著她歇斯底里的尖叫。
冷月教授聞聲趕來,看著滿臉狼藉、哭得撕心裂肺的趙萌,只是皺了皺眉,
冷冷地說道:「操作不規(guī)范,心理素質(zhì)差,扣十分?!刮摇柑伞乖诓讳P鋼臺上,
內(nèi)心笑得打滾。這些小把戲,讓李浩的小團體內(nèi)部產(chǎn)生了裂痕。張偉和趙萌開始抱怨李浩,
覺得是他招惹了這具「不干凈」的尸體,才害得他們也跟著倒霉。李浩則愈發(fā)暴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