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6.
帶著錢，我去了S市。
按照導航，找到了沈明薇的養(yǎng)父母家。
他們住在一個獨棟別墅，門前的小院子養(yǎng)了好多花花草草，幾只貓慵懶地趴在那兒曬太陽，看著無比溫馨美好。
敲開門，迎接我的人是沈明薇的養(yǎng)父，叫路遠，身材高高瘦瘦的，穿著微復古的簡約唐裝，臉上掛著和煦的笑：
“你來找沈明薇？她不在這兒，你爸媽前幾天已經(jīng)來過了?！?/p>
我搖了搖頭：“我來找你，可以讓我進去坐坐嗎？我想問一些明薇的習慣，興許能想到頭緒，知道去哪里找她?！?/p>
路遠隨即側(cè)過身，讓我進去。
房間寬敞整潔，墻上每隔不遠就掛了一張照片，都是沈明薇的獨照或者合影。
身后的路遠露出擔憂的表情：“你想知道什么，能說的我都會告訴你。我也很擔心明薇的安危，按說她找到親生父母，應(yīng)該會很開心才對，為什么要離家出走呢？”
“她有沒有做過一些奇怪的事，或者說了什么奇怪的話？”
我突然頓住腳步，回身直直地盯著路遠：“奇怪？你們養(yǎng)了沈明薇十來年，她的表現(xiàn)很奇怪嗎？”
“你應(yīng)該很了解她，不知道她為什么抗拒親生父母，離家出走嗎？”
路遠似乎是想用笑來緩解緊張的情緒，可是他沒能笑出來，上揚的嘴角僵住，比哭還難看。
“這我去哪里知道？畢竟明薇回家后發(fā)生了什么，我并不清楚。她在我這里表現(xiàn)得挺乖的，很懂事，我想不到她離家出走的原因?！?/p>
我笑了：“很乖？”
“你是指她在橋洞待了3天3夜，寧愿餓死也不回家嗎？”
路遠愣了愣，背在身后的拳頭緊握起來：“那次明薇離家出走，的確是因為我和她養(yǎng)母忍不住批評了她。”
“但再親近的一家人，也會發(fā)生爭吵吧？這很正常！”
“你沒資格用這種質(zhì)問的語氣和我說話，該說的我們已經(jīng)和警察解釋過了，我們當初收養(yǎng)明薇的時候根本不知道她是被拐賣的。人販子說她是親女兒，還拿出了偽造的證明文件，我們怎么能看出來？”
他有些急了，暗示讓我離開。
我卻不肯走：“別激動嘛，我還沒問明薇的生活習慣呢?！?/p>
“你知道嗎？明薇每天午夜，都習慣在廚房待一會兒，你知道為什么？”
路遠聲音發(fā)慌：“不......不知道。她大半夜跑到廚房干什么？”
我走到路遠的廚房，打開下層最大的櫥柜，看見底層的木板發(fā)生變形，側(cè)面還有兩個明顯的腳印。
“還能是干什么，去廚房，就是找吃的唄?！?/p>
我瞇著眼，聲音逐漸加重：“有人怕她胖了不好看，每天只給她很少的食物，讓她不得不偷偷去廚房找吃著，然后藏在櫥柜里面吃?！?/p>
“時間一長，她就養(yǎng)成了習慣，即便換了地方，晚上也要去廚房尋找安全感?！?/p>
“路先生，我說得對嗎？”
話落，路遠徹底不再偽裝，粗暴地抓著我的手臂往外拉：
“莫名其妙，你說的話我一個字也聽不懂?！?/p>
“我還有事，沒時間被你浪費——”
他話沒說完，我猛地上前一步，拿出一個手帕捂住他的嘴。
“聽不懂嗎？”
“沒關(guān)系，我慢慢講給你聽?！?/p>
“我沒什么事，我有的是時間........”
沒一會兒，沈明薇的養(yǎng)母陳玲也回家了。
人齊。
我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