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沈夢漓被兩個穿白大褂的男人架著胳膊拖進病房時，高跟鞋早就不知道丟在了哪里。
她精心打理的卷發(fā)凌亂地散在肩上，口紅蹭花了半邊臉，昂貴的真絲裙被扯得皺皺巴巴。
“放開我！你們知道我是誰嗎？！”她歇斯底里地掙扎，指甲在那兩人手臂上抓出血痕，“謝聿珩給了你們多少錢？我出雙倍！不，十倍??！”
沒人理她。
病房門“哐當”一聲關上，落鎖的聲音清脆冰冷。
沈夢漓撲到門前，瘋狂捶打著厚重的鐵門：“放我出去！你們這是非法拘禁！我要報警！我要讓謝聿珩身敗名裂……”
“吵死了。”角落里傳來沙啞的女聲。
沈夢漓猛地回頭，這才發(fā)現(xiàn)昏暗的病房里還坐著三個女人。
一個正機械地撕扯著自己的頭發(fā)，另一個蹲在墻角喃喃自語，而最后一個……
也是剛才開口的那個，正歪著頭看她，眼神渾濁卻帶著詭異的興奮。
“新來的？”那女人咧嘴一笑，露出參差不齊的黃牙，“長得挺漂亮啊。”
沈夢漓后背一涼，強撐著冷笑：“離我遠點，瘋子?！?/p>
“瘋子？”女人咯咯笑起來，突然抄起床邊的搪瓷杯砸過來，“你才是瘋子！你是他們派來監(jiān)視我的對不對？！”
沈夢漓躲閃不及，杯子重重砸在她額角，溫熱的血瞬間流下來。她尖叫一聲，還沒來得及捂住傷口，就被那女人撲倒在地。
“我讓你監(jiān)視我！讓你偷我的藥！”女人騎在她身上，枯瘦的手指死死掐住她的脖子，“去死！去死?。 ?/p>
沈夢漓拼命掙扎，指甲在那人臉上抓出幾道血痕。對方吃痛松手，她趁機一腳踹開，狼狽地爬向門口：“救命！救命啊?。?！”
門外傳來腳步聲，沈夢漓如同抓到救命稻草，拍門拍得更響：“快開門！這個瘋子要殺了我?。 ?/p>
門開了。
穿著護工制服的男人面無表情地站在門口，手里拿著電擊棒。
沈夢漓剛要往外沖，就被他一把推了回去：“105號病人攻擊性發(fā)作，需要電擊治療?！?/p>
“什么？不！我不是病人！我是沈——”
電流聲響起。
沈夢漓的慘叫淹沒在抽搐的身體里。
她像條脫水的魚一樣在地上彈跳了幾下，然后癱軟不動，口水混著血絲從嘴角流出來。
護工收起電擊棒，對另外三個女人說：“按住她?！?/p>
那三個病人立刻撲上來，七手八腳地壓住沈夢漓的四肢。護工從推車上拿起針管，熟練地扎進她胳膊。
“不……不要……”沈夢漓意識模糊地搖頭，淚水糊了滿臉，“謝聿珩……你不得好死……”
“安靜點?！弊o工拔出針頭，拍了拍她的臉，“下次再鬧，直接關禁閉室。”
門再次關上。
沈夢漓癱在地上，藥效讓她渾身發(fā)軟，連手指都抬不起來。
天花板的燈光刺得她眼睛生疼，耳邊是其他病人詭異的笑聲和囈語。
她突然想起那天謝聿珩站在精神病院辦公室里的樣子。
他穿著筆挺的西裝，修長的手指輕輕敲著那份偽造的精神鑒定報告，嘴角帶著殘忍的笑：
“沈小姐有嚴重的被害妄想和反社會傾向，需要長期治療?！?/p>
“你瘋了？！”她當時尖叫著撲上去，卻被保鏢死死按住，“憑什么這么對我？！明明是你先背叛我！是你把溫霜那個賤人……”
“閉嘴”謝聿珩俯身，冰涼的手指狠狠掐住她的下巴，“你折磨她的時候，不是很開心嗎？”
他松開手，轉身離開前丟下最后一句話：“好好享受吧，這里的一切……都是你應得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