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門內(nèi)傳來的話語,像一把淬了冰的匕首,瞬間刺入秦舒的心臟,凍結(jié)了她全身的血液。
她知道那件事情,還讓公司的人調(diào)查過,只是沒有得到結(jié)果。
當(dāng)時為了保護沈舟的自尊心,她特地沒有跟沈舟提過。
門內(nèi)的談笑聲還在繼續(xù),絲毫沒有察覺到門外幾乎窒息的人。
“她不會知道的,這輩子都得蒙在鼓里,乖乖做我的顧太太?!?/p>
顧哲軒的聲音帶著運籌帷幄的慵懶和得意。
“拿捏秦舒還是太容易了。本來以為她和那個姓沈的之間十幾年的感情有多堅不可摧呢?”另一個聲音諂媚地附和。
“堅不可摧?”顧哲軒嗤笑一聲,語氣輕蔑至極,“不過是小女孩對保護者的雛鳥情結(jié)罷了。稍微給她點壓力,再用點資源和前途誘惑一下,她還不是一樣為了一個頂奢代言、一部沖獎大片,就親手把那點情分給斷送了?說到底,在她心里,最重要的始終是她自己和她那星光璀璨的前途。”
聽到這里,秦舒的呼吸猛地一滯!
原來,在顧哲軒眼里,她竟然是如此不堪!一個為了名利可以輕易出賣感情、自私自利的小人!
巨大的羞辱感和憤怒瞬間沖垮了理智。她猛地一把推開了那扇厚重的隔音門!
“砰”的一聲巨響,打斷了里面的談笑風(fēng)生。
包間內(nèi),顧哲軒正慵懶地靠在沙發(fā)上,手里晃著酒杯,幾個狐朋狗友圍坐在旁??吹酵蝗魂J入、面色慘白如紙、雙眼卻猩紅駭人的秦舒,所有人都愣住了。
顧哲軒臉上的慵懶和得意瞬間凝固,閃過一絲前所未有的慌亂,但他很快強自鎮(zhèn)定下來,試圖起身:“小舒?你怎么來了?不是約了晚上......”
秦舒一步步走過去,高跟鞋踩在昂貴的地毯上,沒有聲音,卻帶著千鈞的壓迫感。她走到顧哲軒面前,垂眸,用一種他從未見過的、冰冷到極致的眼神俯視著他,聲音因為極致的憤怒而微微顫抖,卻字字咬牙:
“顧哲淵,全都是你做的局?!”
顧哲軒的心臟猛地一沉,知道她全都聽到了。他迅速調(diào)整表情,試圖去拉她的手,語氣帶著慣有的安撫和一絲被冤枉的委屈:“小舒,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是......”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顧哲軒那張英俊的臉上,力道之大,直接將他打得偏過頭去,臉上瞬間浮現(xiàn)出清晰的五指紅痕。
整個包間死寂一片,所有人都驚呆了。
顧哲軒捂著瞬間紅腫發(fā)燙的臉頰,難以置信地轉(zhuǎn)過頭看向秦舒。眼底的淚水幾乎是生理性地瞬間蓄滿,他用一種混合了震驚、委屈和受傷的眼神看著她,聲音顫抖:“小舒......你......你打我?”
往常,只要他露出這種脆弱的神情,秦舒再大的火氣也會消減大半。但這一次,秦舒眼中的冰寒和怒火反而燃燒得更旺。
“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想演戲?還想狡辯?!”秦舒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歇斯底里的邊緣。
顧哲軒看著她幾乎瘋狂的眼神,心底 生出一絲真正的恐懼。他捂著臉,語氣也變得尖銳起來:“秦舒!你為了那個沈舟,竟然敢對我動手?!”
“因為他比你干凈!比你像個男人!”秦舒厲聲打斷他,怒火攻心之下,口不擇言,“我再問你最后一遍!是不是你做的?!”
她眼中迸發(fā)出的恨意和決絕讓顧哲軒渾身一顫。他知道瞞不住了,索性破罐子破摔,猛地抬起頭,臉上偽裝出來的脆弱委屈瞬間被陰鷙和傲慢取代:
“是!都是我做的!那又怎么樣?!”他猛地站起身,居高臨下地逼視著秦舒,語氣充滿了嘲諷和不屑,“秦舒,沒有我顧家,沒有我顧哲軒,你以為你能穩(wěn)穩(wěn)坐在今天這個位置嗎?你以為那些國際資源、高奢代言是怎么來的?光靠你那張臉和那點演技嗎?”
“答應(yīng)跟我在一起?我要的從來就不只是你點頭!”
他一把抓住秦舒的手腕,力道大得讓她吃痛。
“我要的是你完完全全屬于我!眼里心里都只能有我一個人!那個沈舟算什么東西?一個蹲過監(jiān)獄的底層廢物!他憑什么跟我爭?他連給你提鞋都不配!”
“他能給你什么?除了那點可笑的溫柔和陪伴,他能給你帶來實質(zhì)性的東西嗎?他能讓你的事業(yè)更上一層樓嗎?只有我!只有我顧哲軒才能讓你徹底擺脫過去,站在真正的頂峰,受萬人敬仰!”
秦舒氣得渾身發(fā)抖,用盡全身力氣甩開他的手,反手又是一巴掌扇過去!
“顧哲軒!你卑鄙!你無恥!”她聲音嘶啞,每一個字都帶著血淚,“我本來以為你只是驕傲,只是占有欲強一點,但我沒想到你的心思竟然如此惡毒骯臟!你和你家那點權(quán)勢,就是你用來算計別人、滿足私欲的工具嗎?!”
這一刻,她終于看清了這張溫文儒雅皮囊下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