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被押解回京的那天，萬人空巷。
百姓們，都想看看，這個曾經戰(zhàn)功赫赫的王爺，如今，是何等的狼狽。
他被關在囚車里，披頭散發(fā)，滿身污穢，哪里還有半分，當初的威風。
他看著道路兩旁，那些，對他指指點點的百姓，眼神里，充滿了怨毒和不甘。
【為什么……為什么會這樣……】
【我的兵……我的十萬大軍……為什么，會背叛我……】
他想不通。
他到死，都想不通。
他被直接，押進了天牢。
天牢里，陰暗，潮濕，充滿了腐臭和絕望的氣息。
當他被拖進，最深處的一間牢房時，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是齊王，趙衡。
趙衡穿著一身囚服，蜷縮在角落里，形容枯槁，眼神呆滯，就像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
聽到動靜，他緩緩地，抬起頭。
當他看到，是趙牧時，他那死寂的眼睛里，竟然，露出了一絲，幸災樂禍的笑意。
“三弟，你……你也來了？”
他的聲音，沙啞，難聽，就像兩塊破鐵，在摩擦。
趙牧看著他，愣住了。
“二哥？你怎么……”
“我怎么，會在這里，是嗎？”趙衡笑了，笑得，比哭還難看，“我，謀逆，被廢為庶人，終身監(jiān)禁。你呢？你又是，犯了什么事？”
趙牧的臉，漲成了豬肝色。
他也是，謀逆。
“我……”
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趙衡看著他，笑得更開心了。
“哈哈哈！好！好?。 ?/p>
“大哥死了，我們兩個，也進來了?！?/p>
“我們兄弟三個，斗了半輩子，爭了半輩子，沒想到，最后，會在這里，團聚?！?/p>
“真是，諷刺??！”
他笑著，笑著，眼淚，就流了下來。
趙牧看著他，也沉默了。
是啊，真是諷刺。
他們，是天之驕子，是人中之龍。
他們，曾經，都以為，自己會是，最后的贏家。
可現(xiàn)在，他們都成了，階下囚。
他們，都輸了。
輸?shù)?，一敗涂地?/p>
“是……是誰……”趙牧喃喃地問道，“是父皇嗎？是他，算計了我們？”
趙衡搖了搖頭。
“不是他。”
“父皇，雖然多疑，但，還沒這么深的城府?！?/p>
“我們，是輸給了，另一個人?！?/p>
“誰？”
趙衡抬起頭，看著天牢頂上，那唯一的一扇，小窗。
窗外，是藍天，是白云，是自由。
他的眼神里，充滿了恐懼和不解。
“我不知道?！?/p>
“我只知道，有一雙眼睛，在暗中，注視著我們所有的人?！?/p>
“我們的一舉一動，我們的一言一行，甚至，我們心里的每一個念頭，他，都一清二楚。”
“我們，就像是，被關在籠子里的，老鼠?！?/p>
“而他，就是那個，逗弄我們的，貓?！?/p>
“他看著我們，互相撕咬，看著我們，自取滅亡?！?/p>
“然后，在我們最得意的時候，給我們，致命一擊?！?/p>
趙牧聽著他的話，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
他想起了，秋獵場上，那突如其來的，爆炸聲。
他想起了，他那匹，受驚的，戰(zhàn)馬。
他想起了，他那，早已被換防的，十萬大軍。
一瞬間，他什么都明白了。
這一切，都不是意外。
是有人，在背后，操縱著一切！
可，會是誰呢？
一個名字，不可抑制地，從他腦海里，冒了出來。
那個，總是，在關鍵時刻，出現(xiàn)的，傻子。
那個，總是，對著他們，傻笑的，九弟。
趙策。
“不……不可能……”
他瘋狂地，搖著頭。
“他只是一個，傻子……”
趙衡看著他，慘然一笑。
“是啊?！?/p>
“我們，都以為，他是個傻子?！?/p>
“可現(xiàn)在看來，我們，才是，真正的傻子?！?/p>
……
我站在天牢外，聽著里面，兩個哥哥的，對話。
我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
林太傅站在我身后，恭敬地，為我，撐著傘。
“殿下，都處理干凈了?！?/p>
我點了點頭。
“嗯。”
我轉身，離開。
背后，是兩個，已經徹底絕望的，靈魂。
大哥，二哥，三哥。
你們，在天牢里，要好好反省。
你們的下半輩子，就在這里，整整齊齊地，度過吧。
至于，這大夏的江山。
就交給我，這個，你們最看不起的，傻子弟弟，來守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