瓔珞玉指引我們一路向北,越走越是荒涼。昆侖山的青翠漸遠,取而代之的是無垠的草原與蒼茫的天空。
師叔似乎變了個人。心魔既除,他眉宇間的陰郁消散不少,偶爾甚至會與我談論沿途見聞,不再像從前那般惜字如金。
“師叔以前來過草原嗎?”我騎著馬,與他并肩而行。
“年輕時隨師父來過一次?!睅熓逋祀H,“那時這里還在打仗,部落間爭奪草場,烽火連天?!?/p>
“現(xiàn)在看起來很和平?!蔽疑钗豢趲е嗖菹愕目諝?。
師叔微微一笑:“和平總是短暫的?!?/p>
他的話中帶著看透世事的滄桑,讓我不禁想象他百年來的經(jīng)歷。除了蘇瓔,他的人生中還有多少我不知道的故事?
又行數(shù)日,我們抵達一個較大的部落。牧民們熱情好客,聽說我們尋找一個約莫十八九歲的姑娘,紛紛提供線索。
“這個年紀的姑娘部落里多的是,但要說特別的...”老族長捋著胡須,“或許你們找的是其其格?”
“其其格?”師叔問。
“意思是‘花兒’。”老族長笑道,“那孩子不是草原人,是十幾年前我在河邊撿到的棄嬰。長得水靈,像中原人,而且有些...特別?!?/p>
我與師叔對視一眼:“怎么特別?”
老族長壓低聲音:“那孩子能聽懂動物說話,還能讓枯草復生。部落里都說她是天賜的福星?!?/p>
聽起來確實不尋常!我們立刻請老族長帶路去見其其格。
在其其格的帳篷外,我們見到了她。一個穿著草原服飾的少女正在喂羊,側(cè)影清秀,眉眼間確有幾分江南女子的柔美。
當她轉(zhuǎn)頭看向我們時,我屏住了呼吸——那雙眼睛,與記憶中蘇瓔的眼睛幾乎一模一樣!
師叔顯然也注意到了,他的手微微顫抖。
其其格看到我們,露出好奇的微笑:“遠方的客人,有什么事嗎?”
她的聲音清脆悅耳,帶著草原人特有的豪爽。
師叔一時怔住,我急忙接話:“我們路過此地,想討碗水喝?!?/p>
其其格熱情地邀請我們進帳篷,端上馬奶酒和奶酪。交談中,我們得知她對自己的身世一無所知,只知是被老族長收養(yǎng)的。
瓔珞玉在我袖中微微發(fā)熱,這是接近目標時的反應。師叔也感應到了,眼神復雜地看著其其格。
離開帳篷后,師叔久久沉默。
“師叔認為她是嗎?”我輕聲問。
“很像,但...”師叔皺眉,“總覺得哪里不對?!?/p>
的確,其其格雖然眼睛像蘇瓔,但氣質(zhì)舉止完全不同。蘇瓔是江南水鄉(xiāng)的靈秀,其其格則是草原兒女的奔放。
當晚,我們在部落住下。夜深人靜時,師叔獨自走出帳篷,望著星空出神。
我悄悄跟出去,遞給他一件披風:“草原夜涼?!?/p>
師叔接過披風,忽然問:“清瑤,若她真是瓔瓔轉(zhuǎn)世,我該如何?”
我沉默片刻,誠實回答:“不知道。但無論師叔作何選擇,弟子都會支持?!?/p>
師叔轉(zhuǎn)身看我,月光下他的眼神格外深邃:“這些日子,我想通了很多事?!?/p>
“師叔想通了什么?”
“執(zhí)著于過去,是對當下的辜負?!彼p聲道,“瓔瓔希望我放下,而我...似乎找到了放下的理由?!?/p>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什么理由?”
師叔沒有回答,只是輕輕握住我的手。一切盡在不言中。
就在這時,我們突然聽到其其格的驚呼聲!緊接著是狼嚎和羊群的騷動!
“出事了!”師叔立刻向聲音來源掠去。
其其格的羊圈正遭到狼群襲擊!少女手持牧羊鞭獨自應對狼群,身影矯健,但顯然力不從心。
師叔劍不出鞘,僅以劍氣就擊退頭狼。我則護在其其格身前,幫她守住羊群。
狼群退去后,其其格感激地看著我們:“多謝你們!這些狼最近不知怎么了,特別兇猛?!?/p>
師叔檢查狼的足跡,眉頭緊鎖:“不是普通的狼襲。有魔氣殘留?!?/p>
魔教?他們竟然追蹤到這里!
我們加強警惕,但其其格似乎并不擔心,反而笑道:“沒事的,狼群怕我的歌謠?!?/p>
說罷她輕聲哼起一首奇怪的歌謠,旋律古老而神秘。更神奇的是,周圍的狼嚎聲漸漸遠去,似乎真的被歌聲驅(qū)散了!
“這是...”師叔眼神一凝,“安魂曲?你怎么會這個?”
其其格歪頭:“從小就會哼,也不知從哪里聽來的?!?/p>
我和師叔對視一眼。安魂曲是昆侖秘傳,專門克制魔物,一個草原少女怎么會?
第二天,更奇怪的事發(fā)生了。其其格帶我們?nèi)タ匆黄蔹S的草場:“最近草不知為什么都枯了,羊群沒吃的?!?/p>
她蹲下身,輕撫枯草,哼起那首安魂曲。奇跡發(fā)生了——枯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翠綠!
“其其格...你一直有這種能力嗎?”我問。
少女點頭:“從小就能讓植物生長,但最近特別明顯?!?/p>
師叔若有所思:“像是某種封印在逐漸解除。”
當晚,師叔私下對我說:“其其格很可能就是瓔瓔轉(zhuǎn)世,但記憶和能力還被封印著。魔教恐怕也發(fā)現(xiàn)了,所以才派狼群試探。”
“那我們要告訴她真相嗎?”
師叔搖頭:“暫時不要。記憶封印突然解除可能傷及魂魄,需循序漸進?!?/p>
然而計劃趕不上變化。第三天,部落來了幾個中原打扮的商人,說要收購羊毛。但其其格一見他們就臉色大變,悄悄對我們說:“那些人身上有血腥味?!?/p>
師叔暗中探查,發(fā)現(xiàn)果然是魔教偽裝!他們企圖綁架其其格!
一場大戰(zhàn)不可避免。師叔獨戰(zhàn)群魔,我護著其其格且戰(zhàn)且退?;靵y中,一個魔修突然向其其格撒出一把黑色粉末!
“小心!”我推開其其格,自己卻吸入粉末,頓時渾身無力!
師叔見狀大怒,劍氣如虹,瞬間斬殺數(shù)個魔修。他抱起我,眼神焦急:“清瑤!堅持??!”
其其格看著我們,忽然眼神一變,口中念出古怪咒文——竟是高級凈化術!黑粉被凈化,我的力氣漸漸恢復。
“你怎么會這個?”師叔震驚地問。
其其格自己也愣住了:“我不知道...突然就想起來了...”
就在這時,剩下的魔修突然結陣,祭出一個血色符咒直射其其格!師叔來不及相救,眼看符咒就要擊中其其格——
千鈞一發(fā)之際,其其格頸間突然亮起一道白光!一個玉佩虛影浮現(xiàn),擋住了致命一擊!
那玉佩的樣式...與瓔珞玉一模一樣!
“護身符...”其其格喃喃道,“奶奶說撿到我時就戴著的...”
師叔眼神劇震:“真的是你...瓔瓔...”
其其格卻痛苦地抱住頭:“不...我不是...頭好痛...”
記憶如潮水般涌來,她承受不住昏了過去。
師叔抱起其其格,帶我迅速撤離。我們找到一個安全的山洞安置其其格,師叔為她把脈,臉色凝重:“記憶封印正在解除,但過程很痛苦?!?/p>
我看著其其格蒼白的臉,心中復雜。她若真是蘇瓔轉(zhuǎn)世,師叔會...
“師叔,”我輕聲問,“若她醒來后記得一切,您...”
師叔輕輕握住我的手:“無論她記不記得,她都已是其其格,不是曾經(jīng)的蘇瓔?!?/p>
他看向昏迷的少女,眼神溫柔卻不再有執(zhí)念:“而我的未來...在別處?!?/p>
這句話讓我心跳加速,卻又不敢深想。
其其格昏迷了一天一夜。期間魔教數(shù)次搜尋附近,都被師叔擊退。
第二天黃昏,其其格終于醒來。她看著我們,眼神迷茫而陌生:“你們是...誰?”
師叔溫和道:“我們是你的朋友。你感覺怎么樣?”
其其格揉著太陽穴:“做了個很長的夢...夢里我是另一個人,生活在江南水鄉(xiāng)...”
她斷斷續(xù)續(xù)描述著夢境,正是蘇瓔的生平!記憶確實在恢復!
但奇怪的是,其其格對這些記憶似乎很排斥:“那不像我...我不喜歡那個夢...”
師叔輕聲問:“為什么?”
“那個人活得太累了...”其其格皺眉,“整天勾心斗角,還要欺騙愛的人...不像我,自由自在,想笑就笑,想唱就唱?!?/p>
我與師叔對視一眼。看來轉(zhuǎn)世后,其其格形成了獨立的人格,并不認同前世的自己。
這時瓔珞玉突然發(fā)出微光,其其格被吸引:“這個玉佩...感覺好熟悉...”
師叔將瓔珞玉遞給她:“它曾經(jīng)屬于你?!?/p>
其其格觸碰玉佩的瞬間,大量記憶涌入腦海!她痛苦地呻吟,身上泛起淡淡白光...
當光芒散去,其其格的眼神變了——更加深邃,帶著歷經(jīng)滄桑的智慧。
“云清...”她輕聲喚道,聲音帶著蘇瓔特有的柔媚,“好久不見?!?/p>
師叔渾身一震:“瓔瓔...你真的醒了?”
其其格——或者說蘇瓔——微微一笑:“醒了一部分。其其格的意識還在,我們...算是共存吧?!?/p>
這情況出乎意料!轉(zhuǎn)世者竟能保留今世人格并與前世共存?
蘇瓔看向我,眼神復雜:“你就是清瑤?云清的小徒弟?”
我緊張地行禮:“見過蘇瓔前輩?!?/p>
她輕笑:“不必緊張。我還要謝謝你,這些年陪在云清身邊。”
師叔打斷道:“瓔瓔,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為什么能與其其格共存?”
蘇瓔嘆息:“當年魂飛魄散之際,我用了秘術將一縷殘魂轉(zhuǎn)入輪回,但大部分魂魄其實被封印在瓔珞玉中。如今轉(zhuǎn)世之身觸碰玉佩,封印解除,兩魂自然共存?!?/p>
原來如此!所以其其格只是部分轉(zhuǎn)世,大部分魂魄一直在瓔珞玉中!
“那你現(xiàn)在...”師叔欲言又止。
蘇瓔了然:“我現(xiàn)在是蘇瓔,也是其其格。記得前世種種,但也珍惜今世人生。”
她看向師叔,眼神溫柔卻釋然:“云清,百年不見,你變了許多。”
師叔輕聲問:“那你呢?”
蘇瓔微笑:“我也變了。不再是那個被困在正邪之間的魔教圣女,而是草原上自由的其其格。這一世,我想為自己而活。”
她拉起我們的手,輕輕放在一起:“而你們,也該有自己的未來。”
師叔眼神復雜:“瓔瓔...”
“不必多說?!碧K瓔輕笑,“其其格的心告訴我,你看這個小徒弟的眼神,與當年看我的不同?!?/p>
我的臉頰頓時燒起來。
蘇瓔又對我道:“好好待他。他值得被真心以待?!?/p>
說罷,她眼神一變,又恢復成其其格的天真模樣:“咦?我剛才怎么了?”
看來蘇瓔的意識又沉睡了。
師叔看著其其格,終于釋然地笑了:“沒什么。你只是做了個夢?!?/p>
離開草原那日,其其格來送我們。她似乎完全不記得蘇瓔蘇醒的事,依舊是那個快樂的草原姑娘。
“以后還來看我嗎?”她笑著問。
師叔點頭:“會的。保重。”
轉(zhuǎn)身離去時,我輕聲問師叔:“就這樣放下嗎?”
師叔握住我的手:“瓔瓔說得對,我們都該有新的開始。”
他看向我,眼神溫柔:“而你,就是我的新開始?!?/p>
這句話讓我心如擂鼓,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然而就在我們沉浸在這份剛剛確認的心意中時,卻沒有注意到遠處山丘上,那個兜帽身影再次出現(xiàn)。
“目標確認,其其格是圣女轉(zhuǎn)世?!鄙碛皩χㄓ嵎驼Z,“但凌虛子似乎放棄了帶她回昆侖。計劃改變,直接抓捕轉(zhuǎn)世者?!?/p>
通訊符那頭傳來指示:“執(zhí)行B計劃。至于凌虛子和那個小徒弟...處理掉。”
兜帽下露出冷笑:“明白。正好試試新研制的蠱毒?!?/p>
身影悄然消失,而我們還不知道,一場針對我們的陰謀已經(jīng)展開。
回昆侖的路上,師叔明顯開朗許多,甚至會與我開玩笑。百年心結既解,他仿佛重獲新生。
“師叔笑起來很好看?!蔽胰滩蛔≌f。
師叔挑眉:“以前不好看?”
我臉紅:“以前師叔很少笑?!?/p>
他輕輕攬住我的肩:“以后會常笑給你看。”
這份溫情讓我沉醉,卻也讓警惕心降低。以至于當危機來臨是,我們險些措手不及。
那夜我們在林中露宿,師叔教我辨認星辰。忽然,他眼神一凝:“不對勁太安靜了?!?/p>
確實,林中連蟲鳴都消失了死一般的寂靜
突然,無數(shù)黑影從地底涌出!不是魔修,而是尸傀!
“魔教煉尸堂!”師叔拔劍護在我身前,“小心,尸傀有毒!”
大戰(zhàn)爆發(fā)尸傀源源不斷,我們且戰(zhàn)且退。師叔劍光如虹,所到之處尸傀盡碎但數(shù)量實在太多!
激戰(zhàn)中,我一個疏忽被尸傀劃傷手臂傷口立刻發(fā)黑!
“清瑤!”師叔急忙過來,為我逼毒,“撐??!”
就在這時,一個兜帽人出現(xiàn)在尸傀后方,聲音陰冷:“凌虛子,交出轉(zhuǎn)世者下落,饒你不死!”
師叔冷笑:“做夢!”
兜帽人揮手,更多尸傀涌來:“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師叔既要對敵又要照顧我,漸漸落入下風。眼看就要支撐不住——
突然,一道熟悉的白光從天而降!凈世咒!
但其施展方式...與我的截然不同!
尸傀在白光中灰飛煙滅,兜帽人慘叫一聲遁走。
一個白衣身影飄然而落竟是其其格!或者說,是蘇瓔主導的其其格!
“瓔瓔?”師叔驚訝道,“你怎么...”
蘇瓔微笑:“其其格放心不下你們,我就幫了個小忙?!彼纯次覀儯凵裥牢浚骸翱磥砟銈冞M展不錯?!?/p>
我虛弱地問:“前輩怎么來了?”
蘇瓔正色道:“其其格夢見你們有難,我不放心就跟來看看。幸好來了,剛才那是魔教煉尸堂長老,擅長蠱毒。”
她檢查我的傷口,皺眉:“中了尸蠱。需盡快解毒,否則會化作尸傀。”
師叔臉色一變:“如何解?”
蘇瓔沉吟片刻:“需要三種靈藥:雪山蓮、血靈芝、還有...施蠱者的心頭血。”
前兩種還好辦,但施蠱者的心頭血...
師叔眼神轉(zhuǎn)冷:“那就去找那個長老!”
蘇瓔搖頭:“沒那么簡單。煉尸堂長老行蹤詭秘,而且...我剛才感應到,他身上有熟悉的氣息?!?/p>
“什么氣息?”
蘇瓔眼神凝重:“像是...我當年下的血咒?!?/p>
我們都愣住了。血咒不是應該在蘇瓔死時就解除了嗎?
蘇瓔解釋道:“血咒若轉(zhuǎn)移過,會留下痕跡??磥砟莻€長老,就是當年血咒的受害者之一。”
線索串聯(lián)起來!難怪魔教對蘇瓔轉(zhuǎn)世如此執(zhí)著!
“先回部落再從長計議?!睅熓灞鹞?,“你的傷不能拖。”
回到部落后,蘇瓔用暫時壓制了我體內(nèi)的蠱毒但必須盡快找到解藥否則三天后就會毒發(fā)。
師叔決定獨闖魔教分壇找長老算賬我堅決反對:“太危險了!”
蘇瓔卻道:“或許有個更簡單的辦法——引蛇出洞?!?/p>
她解釋道:“其其格是圣女轉(zhuǎn)世,對魔教至關重要。若放出消息說她突發(fā)重病需要雪山蓮和血靈芝治病魔教必定會派人來查探甚至帶長老來確認。”
師叔皺眉:“但這樣其其格會有危險。”
蘇瓔自信一笑:“有我在何況...這也是徹底解決麻煩的機會。”
計劃既定我們立刻行動。消息放出后部落果然來了幾波探子都被我們暗中解決。
第二天黃昏目標終于出現(xiàn)——煉尸堂長老親自來了!
當他看到其其格(由蘇瓔假扮)臥病在床時果然上當近前查看。
就在他伸手把脈的瞬間師叔突然出手劍尖直指其心口!
長老反應極快閃身避開但手臂已被劃傷!
“凌虛子!你設局害我!”長老怒吼。
師叔冷聲道:“交出解藥饒你不死!”
長老獰笑:“想要解藥?拿轉(zhuǎn)世者來換!”
大戰(zhàn)再起長老放出更多尸傀整個部落陷入苦戰(zhàn)!
蘇瓔也不再偽裝加入戰(zhàn)局。她與師叔配合默契仿佛回到百年前并肩作戰(zhàn)的時光。
我看著他們心中莫名酸澀。即使轉(zhuǎn)世了他們之間的羈絆依然深厚...
分神之際一個尸傀突然偷襲!我勉強閃避卻牽動蠱毒吐出一口黑血!
“清瑤!”師叔驚呼想要過來卻被長老纏住。
蘇瓔見狀立刻來到我身邊為我輸靈力壓制蠱毒:“堅持??!”
長老趁機偷襲蘇瓔!師叔舍身相護硬生生替她擋下一擊!
“云清!”蘇瓔驚叫。
師叔受傷但反手一劍刺中長老肩頭:“瓔瓔!取血!”
蘇瓔立刻用玉瓶接住濺出的鮮血——正是心頭血!
長老見勢不妙欲逃卻被師叔攔?。骸敖馑?!”
長老咬牙拋出一個藥瓶:“拿去!放我走!”
師叔檢查藥瓶確認是真的才放長老離開。
我服下解藥后蠱毒漸消。師叔這才處理自己的傷口。
蘇瓔看著他眼神復雜:“何必為我擋那一下?我能應付的?!?/p>
師叔淡淡道:“習慣了吧?!?/p>
簡單的三個字卻包含百年深情。我心中刺痛悄悄退開。
或許師叔對蘇瓔的牽掛比他自己以為的更深...
夜里我獨自坐在河邊出神。師叔找來坐在我身邊:“傷口還疼嗎?”
我搖頭:“師叔呢?”
“無礙。”他沉默片刻,“白天的事...”
“弟子明白。”我打斷他,“蘇瓔前輩對師叔很重要擋刀是本能反應?!?/p>
師叔輕輕抬起我的臉:“吃醋了?”
我咬唇不語。
師叔嘆息:“清瑤我對瓔瓔是愧疚是責任但對你...”他握住我的手放在心口:“這里是不同的?!?/p>
掌心下的心跳沉穩(wěn)有力讓我稍稍安心。
“那師叔為什么...”
話未說完突然一道傳訊符飛來!師叔接住后臉色大變:“宗門急訊魔教大舉進攻昆侖!”
我們立刻收拾行裝準備趕回昆侖。蘇瓔前來送行:“需要幫忙嗎?”
師叔搖頭:“這是昆侖的事。你...照顧好其其格?!?/p>
蘇瓔點頭:“保重?!彼钌羁次乙谎郏骸罢湎а矍叭??!?/p>
我們連夜趕路。途中師叔神色凝重:“魔教此時大舉進攻絕非巧合恐怕...”
“調(diào)虎離山?”我接話,“真正目標還是其其格?”
師叔點頭:“但昆侖也不能不管。我先回去你留下保護其其格?!?/p>
我堅決反對:“不行!太危險了!”
師叔輕輕擁住我:“聽話。我很快回來?!?/p>
這個擁抱短暫而堅定。我只好點頭:“師叔小心?!?/p>
然而師叔走后不久我就發(fā)現(xiàn)不對勁——那個傳訊符是假的!宗門根本沒有遭襲!
我們中計了!魔教真正的目標果然是師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