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灣酒店的宴會廳金碧輝煌，水晶吊燈折射出炫目的光芒。林薇挽著趙明遠的手臂，感覺自己的心跳聲大得幾乎能蓋過現(xiàn)場的爵士樂。
“放松點，”趙明遠拍拍她的手，指尖有意無意地在她裸露的手臂上多停留了片刻，“今晚你是我的女伴，享受就好?！?/p>
林薇強迫自己微笑，目光卻不自覺地搜尋著秦越的身影。他站在不遠處的香檳塔旁，正與一位地產(chǎn)大亨交談，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她的到來。
這讓她莫名有些失落。
“來，我給你介紹幾位重要人物?！壁w明遠帶著她穿梭在人群中，不時停下來與各色人等寒暄。林薇努力記住每個人的面孔和名字，這是秦越交代的任務(wù)之一。
“這位是星海科技的張總，”趙明遠引薦一位略顯發(fā)福的中年男子，“我們正在談一個合作項目?！?/p>
林薇敏銳地注意到張總胸前別著一枚天晟競爭對手公司的徽章。她保持微笑，心里卻警鈴大作——秦越的猜測是對的，趙明遠確實在與對手公司暗中往來。
“久仰趙會長有位能干的秘書，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睆埧偟哪抗庠诹洲鄙砩狭鬓D(zhuǎn)，帶著令人不適的審視意味。
趙明遠得意地笑了笑，湊近林薇耳邊低語：“看，所有人都注意到你了。”
他的氣息噴在耳畔，林薇強忍著后退的沖動。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后響起：
“趙副會長，張總，沒想到能在這里遇到二位?！?/p>
秦越不知何時走了過來，手中端著兩杯香檳。他自然地遞給林薇一杯，動作流暢得仿佛早有準(zhǔn)備。
“秦會長，”趙明遠的笑容略顯僵硬，“聽說您今晚不會出席?！?/p>
“計劃有變?！鼻卦降哪抗廨p輕掃過林薇，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警告意味，“看來我的秘書很受歡迎啊?！?/p>
氣氛突然變得微妙起來。張總尷尬地咳嗽一聲，找了個借口匆匆離開。趙明遠面色不虞，但仍強裝鎮(zhèn)定：
“我只是帶小林出來見見世面，秦會長不會介意吧？”
“當(dāng)然不，”秦越唇角微揚，眼神卻冷冽如冰，“畢竟她還是我的員工，最終還是要回到我的辦公室?！?/p>
這話語帶雙關(guān)，林薇感到一陣心悸。趙明遠顯然也聽出了弦外之音，臉色更加難看。
音樂適時響起，是一支慢舞曲。秦越突然向林薇伸出手：“借你的女伴一曲，趙副會長應(yīng)該不介意吧？”
不等趙明遠回答，他已經(jīng)牽著林薇步入舞池。趙明遠站在原地，面色陰沉地看著他們。
“你玩得很危險。”一進入舞池，秦越就低聲說道，手臂自然地環(huán)住她的腰。
“我在執(zhí)行您的指示?！绷洲痹噲D保持冷靜，但他手掌的溫度透過薄薄的衣料傳來，讓她的思維有些混亂。
“他碰了你哪里？”秦越突然問，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不悅。
林薇驚訝地抬頭：“什么？”
“他的手，”秦越的目光落在她裸露的手臂上，“剛才他碰了你哪里？”
這突如其來的占有欲讓她心跳加速：“只是...正常接觸。”
秦越輕哼一聲，將她拉近幾分：“記住，你是我的秘書。在任何意義上都是?！?/p>
音樂舒緩悠揚，他們的身體隨著節(jié)奏輕輕搖擺。林薇能感受到他胸膛的溫度，能聞到他身上熟悉的雪松香氣。這個距離太危險了，她想，危險得讓她想要逃離，卻又莫名地貪戀。
“U盤的事情他相信了？”秦越低聲問，嘴唇幾乎貼著她的耳廓。
“相、相信了?！绷洲苯Y(jié)巴著回答，感覺自己的耳朵一定紅得厲害。
“很好，”他的聲音里帶著滿意的笑意，“接下來他會更加急切地拉攏你。下周他會給你一份假賬本，試探你是否愿意幫他做假賬?！?/p>
林薇驚訝地抬頭：“您怎么知道？”
“因為我了解他勝過他了解自己?！鼻卦降难凵裆铄淙鐪Y，“到時候，你要假裝猶豫但最終接受。我會給你一份修改過的賬本，你交給他們。”
“這太危險了，如果被發(fā)現(xiàn)...”
“不會的，”秦越打斷她，手指在她腰間輕輕按了一下，“有我在?！?/p>
這句話莫名地讓她安下心來。舞曲接近尾聲，秦越突然帶著她轉(zhuǎn)了個圈，巧妙地避開眾人的視線，將她帶入陽臺的陰影處。
“秦總？”林薇疑惑地看著他。
月光下的秦越看起來與平日不同，少了幾分商場大佬的凌厲，多了幾分難以捉摸的深沉。他抬手輕輕拂開她額前的一縷碎發(fā)，動作輕柔得令人心驚。
“你很緊張?！彼吐曊f，指尖若有若無地擦過她的臉頰。
林薇屏住呼吸：“任誰在這種情況下都會緊張。”
秦越輕笑一聲：“你知道嗎？你撒謊的時候，左眼會微微眨動，就像現(xiàn)在這樣?！?/p>
林薇下意識地摸了摸左眼，隨即意識到自己被戲弄了。她有些惱羞成怒：“秦總！”
“噓——”秦越突然靠近，手指輕輕抵住她的嘴唇，“趙明遠在找我們。”
林薇僵在原地，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觸碰她嘴唇的指尖上。那里的皮膚異常敏感，每一個細微的移動都引起一陣戰(zhàn)栗。
“他走了。”片刻后，秦越放下手，但身體依然靠得很近，“回到他身邊去吧，記住我交代的事?！?/p>
林薇點頭，試圖平復(fù)狂亂的心跳。
“還有，”秦越在她轉(zhuǎn)身時補充道，“今晚你很美?！?/p>
這句話輕得像一陣風(fēng)，卻在她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回到宴會廳，趙明遠果然焦急地尋找著她。見到林薇，他立即上前拉住她的手臂，力道大得令人疼痛。
“你和秦越說了什么？”他壓低聲音質(zhì)問，完全沒了先前的溫文爾雅。
“只是跳了一支舞，”林薇按照秦越教她的說辭，“秦總警告我不要忘記自己的身份?！?/p>
趙明遠的表情稍微緩和：“他當(dāng)然會緊張。畢竟，他很快就要失去一切了，包括你?！?/p>
這句話讓林薇感到一陣寒意。她意識到，自己正處在兩個男人較量的漩渦中心，稍有不慎就可能萬劫不復(fù)。
酒會結(jié)束后，趙明遠堅持送她回家。車上，他果然如秦越所料，開始試探：
“小林，財務(wù)部的李經(jīng)理下周一要休產(chǎn)假，賬目方面可能需要你暫時協(xié)助一下?！?/p>
林薇裝作不解：“但我對財務(wù)不太熟悉...”
“很簡單的工作，”趙明遠拍拍她的手，“到時候我會教你。”
回到公寓，林薇立即給秦越發(fā)了暗號。十分鐘后，他的回復(fù)來了：“做得很好。周一見分曉?！?/p>
那一晚，林薇失眠了。她站在窗前，望著城市的霓虹燈火，腦海中不斷回放著秦越在陽臺上的那個觸碰。
理智告訴她這是一場危險的游戲，情感卻不由自主地沉淪。最可怕的是，她開始分不清秦越的關(guān)心是真心還是假意，分不清自己的心動是真實還是被迫入戲太深。
周一如期而至。早晨剛到辦公室，趙明遠就神秘地將她叫進自己的辦公室，遞給她一個文件夾。
“這是商會最近的一些賬目，需要重新整理一下?！彼馕渡铋L地說，“有些款項的流向需要...調(diào)整，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林薇接過文件夾，手心微微出汗。她點點頭，裝作忐忑但又順從的樣子：“我會盡力?！?/p>
回到工位，她立刻通知了秦越。午休時，秦越的助理送來一個一模一樣的文件夾，里面是經(jīng)過巧妙修改的賬本。
“秦總說，將計就計?！敝淼吐晜鬟_。
林薇深吸一口氣，知道沒有回頭路了。下午，她將修改后的賬本交給趙明遠。他仔細翻閱后，露出滿意的笑容：
“很好，小林。你做出了正確的選擇。”
那一刻，林薇清楚地看到趙明遠眼中閃過的野心與算計。她突然意識到，這場游戲遠比她想象的危險——無論是趙明遠還是秦越，都是深諳權(quán)謀的高手。
而她自己，已經(jīng)成了棋盤上的一顆棋子，在情感的漩渦中越陷越深。
下班時，秦越突然出現(xiàn)在她的辦公桌前：“今晚加班，有重要會議需要記錄?！?/p>
林薇驚訝地抬頭，發(fā)現(xiàn)他的眼神異常嚴肅。她立即明白這不是普通的加班。
當(dāng)辦公室里只剩下他們兩人時，秦越鎖上門，轉(zhuǎn)身看向她：
“戲演完了，現(xiàn)在是時候談?wù)勏乱徊接媱澚?。”他走向她，步伐沉穩(wěn)如獵豹，“趙明遠已經(jīng)上鉤，但他比我想象的還要貪婪?！?/p>
“什么意思？”林薇不安地問。
秦越從口袋里取出一個小巧的錄音設(shè)備：“他剛才向你行賄的證據(jù)，足夠讓他身敗名裂了。”
林薇震驚地看著錄音設(shè)備：“您...什么時候？”
“你的胸針很漂亮?！鼻卦轿⑽⒁恍?，“我送的禮物當(dāng)然要物盡其用。”
林薇下意識地觸摸那枚今早突然出現(xiàn)在她桌上的胸針，感到一陣寒意從脊背竄起——原來從一開始，她就在秦越的完全掌控之中。
“害怕了？”秦越靠近她，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與自己對視，“現(xiàn)在退出還來得及。”
林薇望著他深邃的眼睛，那里有算計有權(quán)謀，但此刻卻奇異地有一絲真誠。她知道自己應(yīng)該害怕，應(yīng)該逃離，但內(nèi)心深處某種沖動卻讓她開口：
“不，我選擇繼續(xù)?！?/p>
秦越的唇角緩緩揚起一個真正的微笑，不同于往常那種禮貌或算計的笑容，這個笑直達眼底。
“很好，”他輕聲說，拇指輕輕摩挲她的下巴，“那么從現(xiàn)在起，你不再只是我的秘書了?！?/p>
“那我是什么？”林薇鼓起勇氣問。
秦越俯身，嘴唇幾乎貼上她的耳垂：
“我的共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