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先生。
這三個字,像一道驚雷,在我腦中轟然炸響。
我的身體僵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幾乎無法思考。
是他……
陸知淵?
他真的派人來了?
我的短信起作用了?
無數(shù)個問號在我腦中瘋狂旋轉(zhuǎn),喜悅、震驚、懷疑、還有一絲說不清的恐懼,種種情緒交織在一起,讓我一時間忘了做出反應(yīng)。
門外的人似乎很有耐心,并沒有催促,只是靜靜地等待著。
我扶著門框,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會不會是蘇振國的圈套?他故意找人來騙我開門?
這個念頭剛一升起,就被我否定了。
蘇振國行事雖然狠辣,但還不屑于用這種迂回的方式。他要送我去醫(yī)院,只會直接讓保鏢破門而入。
而且,整個京城,敢用“陸先生”這個稱呼,又擁有這種不怒自威氣場的人,除了陸知淵身邊的人,我想不到第二個。
我的心跳得越來越快,幾乎要從胸腔里蹦出來。
我顫抖著手,轉(zhuǎn)動了門把手。
門沒有鎖。
我愣住了。蘇振國明明讓人把門反鎖了,什么時候打開的?
我拉開一條門縫,小心翼翼地向外看去。
走廊里站著兩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身形挺拔,面容冷峻,渾身散發(fā)著一種生人勿近的氣息。他們不像我家的保鏢,更像是訓(xùn)練有素的職業(yè)保鏢,眼神銳利如鷹。
為首的那個男人,就是剛才說話的人。他看到我,微微頷首,態(tài)度恭敬卻疏離:“蘇小姐,車在樓下等您,請吧。”
他的目光掃過我赤著的雙腳,頓了頓,補充道:“外面涼,請您換好衣服和鞋子。陸先生在等您?!?/p>
他又一次提到了陸先生。
這一次,我心中的疑慮徹底被打消了。
我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掌心,疼痛感告訴我,這不是夢。
我的求救,真的得到了回應(yīng)。
我迅速地關(guān)上門,用最快的速度換上了一套方便行動的衣服,穿上平底鞋。我甚至沒有時間去思考,為什么陸知淵的人能如此輕易地出現(xiàn)在我家,并且解開我房門的鎖。
我只知道,我必須抓住這個機會。
這是我和孩子唯一的生路。
當我再次打開門時,那兩個男人依舊像雕塑一樣站在原地。
我跟著他們下樓。
深夜的蘇家別墅一片寂靜,我爸、李婉,還有那些保鏢,仿佛都憑空消失了。偌大的房子里,只有我們?nèi)齻€人的腳步聲。
這詭異的寂靜讓我心生不安,但我沒有問。
我清楚地知道,不該問的,不要問。
別墅大門外,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幻影靜靜地停在夜色中。那低調(diào)而奢華的車身,以及那個獨一無二的京A88888車牌,無聲地宣告著車主人的身份。
我的呼吸,在看到那輛車的瞬間,停滯了一秒。
真的是他。
為首的男人為我拉開車門,我彎腰坐了進去。
車內(nèi)沒有開燈,光線昏暗,只能隱約看到一個男人的輪廓。
他坐在我對面,雙腿交疊,姿態(tài)優(yōu)雅而慵懶。即便是在黑暗中,他身上那股與生俱來的壓迫感,依舊讓我喘不過氣來。
車門被關(guān)上,隔絕了外界的一切。
車子平穩(wěn)地啟動,駛離蘇家。
狹小的空間里,只剩下我們兩個人若有若無的呼吸聲。
我緊張地攥著衣角,不敢抬頭,心臟在胸腔里瘋狂地跳動。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道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在黑暗中緩緩響起,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沉默。
“蘇清顏,”他叫我的名字,語氣聽不出喜怒,“誰給你的膽子,敢懷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