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硯快步走過去，臉上帶著年輕人特有的靦腆和焦急：“孫大爺，跟您商量個急事。

我親戚家等著用錢救命，就差五塊五。您看……我把這棉襖押您這兒行不？這是我娘留下的，

雖然舊了點，但棉花實在。我明天一準兒拿錢來贖！

”他說著就要脫下身上那件唯一的、洗得發(fā)白的舊棉襖。孫老漢正在補胎，

抬頭看看時硯凍得有些發(fā)青的臉，又看看那件雖然舊但還算厚實的棉襖，嘆了口氣：“唉，

你這娃……大冷天的，脫了襖子咋行？拿去吧！”他從油膩膩的錢盒里數(shù)出五塊五毛錢，

塞給時硯，“棉襖你穿著！錢拿著急用，啥時候?qū)捲Ａ嗽龠€！大爺信得過你！

”一股暖流涌上時硯心頭。他緊緊攥住那五塊五毛錢，

對著孫老漢深深鞠了一躬：“謝謝孫大爺！明天一定還您！”這份樸素的信任，

在這個寒冷的冬日顯得彌足珍貴。揣著湊足的十八塊錢，時硯準時回到倉庫。馬主任看到錢，

雖然還是板著臉，但眼神明顯松快了不少，爽快地開了張簡陋的“處理品”收據(jù)，

指揮兩個臨時工幫時硯把那三大箱沉甸甸的電子表搬出了倉庫，

堆在院門口一輛借來的破舊板車上。時硯謝過幫忙的人，咬緊牙關(guān)，

拉著這沉重的、承載著全部希望和債務的板車，一步一步，艱難地挪回他那間破敗的院子。

汗水浸透了單薄的衣衫，冷風一吹，刺骨冰涼，但他心頭卻燃燒著一團火。接下來的日子，

時硯徹底陷入了瘋狂。白天，他把自己關(guān)在冰冷的破屋里，像一臺精密而不知疲倦的機器。

煤油燈昏暗的光線下，他伏在破桌上，一手拿著小螺絲刀，

一手翻著那本快被翻爛的《電子元器件入門》，

拆解、檢查、清理、調(diào)試……動作從一開始的生澀笨拙，到后來的流暢精準。

指尖被冰冷的金屬和鋒利的電路板邊緣劃出一道道細小的口子，結(jié)著深紅的血痂。

煤油燈的油煙熏得他眼睛布滿血絲，咳嗽不止。

一塊、兩塊……修好的表被他小心地放在一個墊著干凈軟布的紙盒里。

報廢的零件和外殼堆在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