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京城皆知,她是被送去給那病秧子廠督?jīng)_喜的棋子,他心狠手辣,她身不由己,
不過是一場各取所需的交易??蔁o人知曉,為了護她周全,他第一次奉上權(quán)柄,
第二次賭上風(fēng)骨,最后竟連那吊著命的最后一口氣,也給了她。第一章 沖喜“妹妹,
到了東廠,可別忘了姐姐的好。”“往后你就是廠督夫人,潑天的富貴,
可都是父親為你求來的?!毕厕I外,我那好姐姐沈妙的聲音,尖銳又得意。我沒應(yīng)聲。
身上大紅的嫁衣重得像副枷鎖,壓得我喘不過氣。滿京城皆知,東廠提督顧長淵是個活閻王。
傳聞他貌比無鹽,性情暴戾,一雙鬼手,不知沾了多少人的血。更要命的是,
他還是個病秧子,常年靠湯藥吊著命,說不準哪天就一命嗚呼。我爹,當朝丞相,
為了攀附權(quán)勢,便將我這個庶女打包送來,美其名曰“沖喜”。說白了,
就是一枚隨時可以丟棄的棋子。若顧長淵死了,我便是殉葬品。若他活著,
我便要對著一個陰狠毒辣的閹人,了此殘生。轎子猛地一停,外面?zhèn)鱽砑饧毜某雎暋?/p>
“吉時到——”我被人攙扶著,跨火盆,拜天地,機械地完成所有流程。自始至終,
我都沒敢看我身邊的男人一眼。只聞到一股濃重到化不開的藥味,
混雜著一絲若有似無的冷冽沉香。直到被送入洞房,紅蓋頭被喜秤輕輕挑開。
我才終于看清了他的臉。那是一張……完全與傳聞不符的臉。他沒有戴著傳說中遮丑的面具,
膚色是常年不見光的冷白,眉眼清雋,鼻梁高挺,薄唇因病態(tài)而失了血色。
若非眼下的烏青和眉宇間的戾氣,稱得上是一位清冷的美人。只是他看我的眼神,
像在看一件沒有生命的物件。冰冷,審視,不帶一絲溫度?!疤痤^來。”他的聲音沙啞,
像是被砂紙磨過。我依言抬頭,與他對視。他咳了兩聲,用帕子捂住嘴,再拿開時,
上面隱有血跡?!爸雷约簛碜鍪裁吹膯幔俊彼麊??!皼_喜?!蔽掖稹K读顺蹲旖?,
那笑意不及眼底,“沈相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拿一個庶女,賭一個潑天富貴,賭贏了,
他是國丈,賭輸了,死的也不是他心愛的嫡女。”他的話,像刀子一樣,精準地扎進我心口。
我垂下眼睫,“督主說的是。”“呵?!彼托σ宦暎质且魂囁盒牧逊蔚目人?。
我看著他單薄的肩膀劇烈聳動,仿佛下一秒就要碎掉。這就是我未來的夫君。一個隨時會死,
且恨透了我全家的人。房間里靜得可怕,只有他壓抑的喘息聲。良久,他終于平復(fù)下來。
“過來?!蔽疫t疑了一下,還是挪了過去。他從枕下摸出一把匕首,遞到我面前。
刀鞘是鯊魚皮做的,上面鑲著一顆血紅的寶石,在燭光下閃著妖異的光?!澳弥?。
”我不明所以地接過。“在這東廠,想活下去,就別信任何人,包括我?!彼闹讣獗鶝?,
不小心碰到我的手背,我一個激靈?!澳愕臄橙?,不止外面那些人,還有你沈家的人。
”“他們送你來,就沒想讓你活著回去。”我攥緊了匕首,指甲掐進肉里?!岸街鞯囊馑际??
”“我的意思是,”他湊近了些,那股濃重的藥味幾乎將我淹沒,“從今天起,你的命,
是你自己的?!薄跋牖?,就自己掙?!闭f完,他便轉(zhuǎn)身躺下,背對著我,不再言語。
我愣在原地,握著那把冰冷的匕首,一夜無眠。第二章 立威第二天,我醒來時,
顧長淵已經(jīng)不在了。床榻的另一側(cè)冰冷,仿佛昨夜的一切只是我的幻覺。只有那把匕首,
還靜靜地躺在我的枕邊。一個叫小祿子的太監(jiān)在門外伺候著,說是顧長淵派來的人。
他領(lǐng)著我熟悉這偌大的督主府。府邸很大,卻處處透著一股陰森死氣,
連廊下的鳥雀都不敢啼叫。來往的番役和太監(jiān),看我的眼神都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蔑和探究。
在他們眼里,我這個沖喜夫人,不過是個活不久的擺設(shè)。午膳時,我坐在桌前,
幾十道菜肴流水般呈上來。一個管事嬤嬤皮笑肉不笑地站在一旁。“夫人,
這是督主特意吩咐御膳房為您準備的,您嘗嘗。”我拿起筷子,卻沒動。小祿子在我身后,
不動聲色地往前站了半步。我瞥了一眼那嬤嬤,她姓張,是這府里的老人。“張嬤嬤,
我聽說,東廠的規(guī)矩,入口之物,都需驗毒?”張嬤嬤臉上的笑僵了一下,“夫人說笑了,
這都是督主的心意,誰敢放肆?”“是嗎?”我放下筷子,端起手邊一碗燕窩羹。
“既然如此,那就勞煩嬤嬤,替我嘗嘗這碗羹吧?!睆垕邒叩哪樕查g變了,“夫人,
這……不合規(guī)矩,老奴身份卑賤,怎敢用您的膳食。”“哦?
”我慢悠悠地用勺子攪動著燕窩,“是我這個主子不合規(guī)矩,還是這碗羹,不合規(guī)矩?
”氣氛瞬間凝固。周圍伺候的下人連大氣都不敢出。張嬤嬤額上滲出冷汗,撲通一聲跪下了。
“夫人饒命,老奴該死!”我沒看她,只是將那碗燕窩推到她面前?!昂攘怂?。
”我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置喙的命令。張嬤嬤抖得像篩糠,卻不敢不從。
她顫抖著手端起碗,閉著眼,一飲而盡。然后,她就那么跪在地上,等著。一刻鐘,
兩刻鐘……她沒死。但我知道,我贏了。我站起身,走到她面前,
用昨夜顧長淵給我的那把匕首,輕輕挑起她的下巴。“記住,從今天起,
我才是這府里的主母。”“再有下次,你就不是跪在這里,而是躺在這里了?!闭f完,
我收回匕首,轉(zhuǎn)身離開,再沒看她一眼。身后,是小祿子壓抑著興奮的通報聲。“夫人威武!
”回到房里,我才發(fā)現(xiàn)后背已經(jīng)被冷汗浸濕。桌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張紙。我打開一看,
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名字。后面標注著:沈府眼線。第一個名字,赫然是我那位好姐姐,
沈妙身邊的貼身丫鬟。最后一個名字,是今日午膳時,給我布菜的那個小丫頭。紙的末尾,
有一行字,是顧長淵的筆跡,張揚又凌厲。“你的刀,該向誰揮,想清楚?!蔽夷笾菑埣垼?/p>
心臟狂跳。他什么都知道。他一直在看著我。他不是給了我一把刀,他是給了我一張網(wǎng),
一張能將沈家所有陰私都兜住的網(wǎng)。這場交易,似乎比我想象的,要有趣得多。
第三章 回門三日后,是回門的日子。一大早,沈妙就派人來傳話,言語間滿是幸災(zāi)樂禍。
“大小姐說了,讓夫人您自己回去便可,督主公務(wù)繁忙,就不勞他大駕了。
”這是篤定顧長淵不會陪我,想讓我一個人回去,好看我的笑話。小祿子氣得直跺腳,
“夫人,這沈家也太欺負人了!”我倒是很平靜?!皞滠?。”馬車一路駛到丞相府,
門口連個迎接的人都沒有。我扶著小祿子的手下車,看著那塊“丞相府”的燙金牌匾,
眼神冰冷。剛進門,沈妙就迎了上來,一身華服,珠翠滿頭?!鞍眩妹每伤慊貋砹?,
姐姐我等你好久了?!彼首饔H昵地來拉我的手,目光卻在我身上打轉(zhuǎn),
像是在評估一件貨品。“瞧瞧,還是督主府養(yǎng)人,妹妹這氣色,看著倒比在家時好多了。
”我抽出手,“姐姐說笑了。”她也不惱,掩唇一笑,“走吧,父親和母親都在廳里等著呢。
”大廳里,我爹沈相和我那繼母柳氏,正端坐在主位上??匆娢乙粋€人進來,
沈相的臉色沉了下去。“胡鬧!督主呢?回門這等大事,他為何不陪你一同前來?
”我尚未開口,沈妙便搶著說:“父親,您別怪妹妹,督主大人日理萬機,
想必是抽不開身吧?!彼f著,親自給我倒了杯茶,“妹妹,站了這么久,累了吧,
快喝口茶潤潤喉?!蹦遣璞f到我面前,她的手腕卻“不經(jīng)意”地一歪。滾燙的茶水,
盡數(shù)朝著我的手背潑來。這是她慣用的伎倆,以前在沈府,我不知吃了多少這樣的虧。
但這一次,我沒有躲。就在茶水即將潑到我身上的瞬間,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
穩(wěn)穩(wěn)地托住了茶杯。那只手,比我見過的最上等的白玉還要好看,只是手背上青筋微露,
透著一股病態(tài)?!吧虼笮〗?,真是好大的規(guī)矩?!币粋€沙啞又陰冷的聲音,在大廳里響起。
顧長淵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了我身后。他依舊穿著那身暗紅色的飛魚服,身形單薄,
仿佛風(fēng)一吹就倒??伤皇钦驹谀抢?,整個大廳的空氣都仿佛凝固了。
沈相和柳氏“霍”地站了起來,臉上滿是驚恐?!岸健街鳎俊鄙蛎罡菄樀没ㄈ菔?,
手里的茶杯“哐當”一聲掉在地上,碎成了幾片。顧長淵沒理他們,他拿過我手里的帕子,
慢條斯理地擦了擦自己的手,仿佛碰了什么臟東西。然后,他抬眼看向沈妙,眼神像淬了冰。
“本督的夫人,也是你能動的?”沈妙嚇得腿一軟,直接跪在了地上,抖如糠篩。
“督主……我不是……我不是故意的……”“哦?”顧長淵拖長了語調(diào),走到她面前,
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澳遣蝗纾径揭病皇枪室狻?,劃花你這張臉,如何?”他說著,
竟真的從袖中摸出了一把小巧的刻刀。刀鋒在燭光下泛著寒光?!安灰?!父親!救我!
”沈妙失聲尖叫。沈相臉色煞白,卻一個字都不敢說。我站在一旁,冷眼看著這一切。
看著我不可一世的姐姐,像條狗一樣跪在地上求饒??粗彝L(fēng)凜凜的父親,
嚇得屁都不敢放一個。這種感覺,前所未有的痛快。最后,還是我開了口。“督主,
今日是回門的好日子,見了血,不吉利?!鳖欓L淵聞言,側(cè)頭看了我一眼。他的眼神很深,
我看不懂。他收起刀,用腳尖踢了踢沈妙?!皾L。”然后,他拉起我的手,
看也沒看主位上的兩人,徑直往外走。他的手很冷,掌心卻很干燥?!皬慕裢螅?/p>
沒有我的允許,不準再踏進這里一步?!弊叩介T口時,他冷冷地丟下這句話。我回頭,
看到沈相和柳氏鐵青的臉,以及沈妙怨毒的眼神。我知道,梁子,算是徹底結(jié)下了。而我,
也再沒有回頭路了。第四章 畫中人回到督主府,我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心全是汗。
顧長淵一進門,就扶著門框劇烈地咳嗽起來,仿佛剛才在沈府撐著的那口氣,終于泄了。
小祿子連忙上前扶住他,“督主,您沒事吧?”他擺擺手,臉色比紙還白?!盁o礙。
”他看向我,眼神復(fù)雜,“今日,解氣了?”我點點頭,又搖搖頭?!爸皇情_始。”他聽了,
竟低低地笑了起來,笑聲帶動著胸腔,又是一陣咳嗽。“好一個‘只是開始’?!薄吧蛭?,
你比我想的,更有趣?!边@是他第一次叫我的名字。我的心,沒來由地漏跳了一拍。那晚,
他病得更重了。我守在他的床邊,聽著他壓抑而痛苦的喘息,聞著滿室濃得化不開的藥味。
看著他緊鎖的眉頭和蒼白的嘴唇,我心里竟生出一絲不忍。這個男人,雖然喜怒無常,
陰狠毒辣,卻給了我從未有過的庇護。他讓我第一次,有了“人”的尊嚴。后半夜,
他發(fā)起高燒,開始說胡話。我俯下身,想聽清他在說什么。
“……阿鸞……別怕……”“……等我……”他的手在空中亂抓,我下意識地握住了他的手。
他的手滾燙,卻抓得我極緊,仿佛抓住了救命的稻草。我用冷水浸濕的帕子,
一遍遍給他擦拭額頭和手心。就在我給他整理枕頭的時候,無意間碰到了床頭的一個暗格。
“咔噠”一聲,暗格彈開了。里面沒有金銀珠寶,也沒有什么機密文件。只有一卷畫軸。
我鬼使神差地拿了出來,緩緩展開。畫上,是一個穿著鵝黃色衣裙的少女,正坐在桃花樹下,
笑靨如花。那少女……那少女的眉眼,竟與我有七八分相似!我捂住嘴,驚得后退一步。
畫中少女的耳垂上,戴著一對小巧的玲瓏玉墜。那玉墜的樣式,我無比熟悉。我猛地想起,
我娘臨終前,曾交給我一對一模一樣的玉墜,說是我的嫁妝??珊髞?,我娘過世不到半年,
那對玉墜就不見了。繼母柳氏說是我不小心弄丟了,還為此罰我跪了三天祠堂。
當時我只當是自己不走運。可現(xiàn)在想來,處處都是破綻。
為什么這幅畫里的女人和我如此相像?為什么她戴著和我娘留給我的一模一樣的玉墜?
顧長淵娶我,真的是為了沖喜嗎?還是……因為這張臉?一個荒唐又可怕的念頭,
在我腦海中瘋狂滋生。我再看向床上那個昏迷不醒的男人。他口中喃喃的“阿鸞”,又是誰?
是畫中的這個女人嗎?我不是沈微。至少,我不僅僅是沈相府那個可以隨意犧牲的庶女沈微。
我是誰?我的母親是誰?我存在的意義,到底是什么?滿京城皆知,
我是被送去給病秧子廠督?jīng)_喜的棋子??芍钡竭@一刻我才驚覺,或許從我出生的那一刻起,
我就已經(jīng)身在局中。而顧長淵,他不是我的終點。他……或許只是我的開始。我看著那幅畫,
又看看床上的顧長淵,渾身的血液,一寸寸冷了下來。我必須,查清楚這一切。
第五章 試探自那晚后,我開始不動聲色地調(diào)查畫中女子的身份。我不敢問顧長淵。
他心思縝密,任何一絲異常都可能引起他的警覺。我只能從府里的老人下手。
張嬤嬤自從上次被我敲打后,變得極為恭順。我便時常“無意”中與她閑聊,
旁敲側(cè)擊地打聽府里的舊事。“嬤嬤,我看督主院里的那幾株桃樹長得真好,
是什么時候種下的?”張嬤嬤愣了一下,眼神有些追憶?!盎胤蛉?,那是很多年前了,
督主還沒進宮的時候,這宅子還不是督主府,是……”她的話說到一半,突然警覺地住了口,
低下頭。“老奴多嘴了?!蔽倚闹幸粍?,知道自己問到了點子上。“無妨,我只是隨口問問。
”我又問小祿子。小祿子是顧長淵的心腹,但年紀小,嘴巴沒那么嚴實。
我賞了他一些新奇的點心,狀似無意地問:“小祿子,督主可有什么忌諱?
或者……特別在意的人或物?”小祿子想了想,撓撓頭?!凹芍M可多了,
督主不喜歡別人碰他的東西,尤其書房里的?!薄爸劣谠谝獾娜恕孟駴]有。哦,對了,
督主每年清明,都會去城西的護國寺,祭拜一個牌位?!薄芭莆簧蠈懼l的名字?”我追問。
“好像是……故友,姓……姓蘇?!碧K。畫中人姓蘇。我將這個姓氏牢牢記在心里。
我開始頻繁地出府,借口是去寺廟為督主祈福。實際上,
我是在暗中調(diào)查京城里所有姓蘇的望族。顧長淵沒有阻止我。他只是在我每次出門前,
淡淡地囑咐一句:“早去早回?!彼绞沁@樣,我心里越是沒底。他就像一張巨大的網(wǎng),
而我是在網(wǎng)中掙扎的蝴蝶。我的一舉一動,或許都在他的監(jiān)視之下。這天,我從外面回來,
剛進院子,就看到顧長淵正坐在那幾株桃樹下。他面前擺著一張小幾,上面放著一套茶具。
他沒有看我,只是專注地烹茶,動作行云流水,帶著一種病態(tài)的美感。“過來?!彼_口,
聲音依舊沙啞。我走過去,在他對面坐下。他將一杯剛沏好的茶推到我面前。茶香清冽,
是上好的君山銀針?!叭ツ牧??”他問?!奥「K??!蔽掖鸬妹娌桓纳Kа劭次?,
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仿佛能洞穿人心。“求什么了?”“求佛祖保佑督主,身體康健,
百歲無憂?!彼犃?,突然輕笑一聲?!吧蛭ⅲ阈欧饐??”我搖頭,“不信。
”“我也不信?!彼似鸩璞p輕抿了一口,“求神拜佛,是這世上最無用的事。
”他放下茶杯,目光落在不遠處的桃樹上,眼神變得有些悠遠?!澳阒肋@幾棵樹,
是誰種的嗎?”我的心猛地一緊。他這是在試探我。我故作茫然地搖頭。他看著我,
一字一句地說:“是一個故人?!薄八残仗K。”我的呼吸瞬間停滯。他果然什么都知道。
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霸瓉硎嵌街鞯墓嗜?,難怪督主如此珍視。
”我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常,甚至帶了一絲作為妻子的“醋意”。他盯著我的眼睛,
看了很久很久。久到我?guī)缀跻獡尾蛔〉臅r候,他才移開目光,淡淡地說:“她死了。
”“很多年前,就死了。”“死在……我的前任,上一代東廠提督手上。
”我的大腦“嗡”的一聲,一片空白。信息量太大,我?guī)缀鯚o法思考。畫中人,
姓蘇的“阿鸞”,是他的故人,死在了前任廠督手上。而他,進了宮,成了新一任的廠督。
這一切,難道只是巧合?不,這世上沒有那么多巧合。他是在復(fù)仇。為了那個叫蘇鸞的女人。
那我呢?我這顆長得像她的棋子,在這盤復(fù)仇大棋里,又扮演著什么樣的角色?
第六章 權(quán)柄我的身世之謎還未解開,新的危機卻已悄然而至。宮里傳來消息,
說我送去給麗妃娘娘的糕點有問題,麗妃吃了上吐下瀉,險些動了胎氣。
麗妃是靖王爺?shù)挠H妹妹,而靖王,是顧長淵在朝中的頭號死對頭。這盆臟水,潑得明目張膽。
我被傳召進宮,禁足在永和宮偏殿,等候發(fā)落。我心里清楚,這是沖著顧長淵來的。
他們不敢動他,便拿我這個新上任的“廠督夫人”開刀。只要坐實了我謀害皇嗣的罪名,
不僅我性命不保,顧長淵也會被牽連,失了圣心。我在偏殿里枯坐了一天一夜,無人問津。
就在我以為自己要被困死在這里的時候,殿門開了。進來的人,是顧長淵。
他看起來比前幾日更加憔悴,眼下的烏青濃得像墨。他走到我面前,一言不發(fā),只是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