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死出租屋那晚，手機彈出弟弟短信："姐，你賬戶八十萬我轉(zhuǎn)去**翻本了。
反正你快死了，爸媽養(yǎng)老錢我替你保管。"重生回麻醉針抵住腰眼的瞬間，
我踹翻手術(shù)盤沖出手術(shù)室，當(dāng)眾抖出**VIP卡："這腎，喂狗也不給白眼狼！"十年后，
楚明輝凍死街頭，父母在養(yǎng)老院綁著束縛帶咽氣，我的餐飲帝國掛牌上市。
我蜷在出租屋那張破床上，骨頭硌著彈簧，每喘一口氣都帶著血腥味。手機屏幕暗了又亮，
催債短信堆滿了收件箱?！俺眩詈笕?！再不還錢卸你胳膊！
”我扯開衣領(lǐng)看胸口那道疤，摘腎的地方潰爛發(fā)黑，像塊爛肉貼著肋骨。疼，疼得想撞墻，
可連翻身的力氣都沒了。床頭半塊冷饅頭長了綠毛，從昨天放到現(xiàn)在，餓得胃里火燒火燎。
“媽……”我對著墻上的全家福張嘴，照片里三個人笑得像糖罐子泡出來的蜜。那年我十六，
剛拿到重點高中錄取書，爸一巴掌把通知書扇進灶膛：“女娃讀什么書？明天跟王嬸進廠！
”火苗卷著紙邊的時候，媽摟著弟弟楚明輝說：“昭昭懂事，掙錢給弟弟買新書包。
”門外突然響起砸門聲，整面墻都在抖。“臭娘們裝死是吧？”木門裂開條縫，
露出紋身男的三角眼，“楚明輝欠**的錢，今天要么見錢要么見血！
”我抖著手摸診斷書——晚期胃癌，醫(yī)生紅筆圈著“存活期≤15天”。真滑稽啊，
臨死了還有人惦記討債。手機嗡地震起來，楚明輝的名字在屏幕上跳。
我劃開就聽見他扯著嗓子喊：“姐！**大哥在你門口？快幫我還三萬，就三萬！
”我喉嚨里全是血沫子，聲音嘶得像破鑼：“我……沒錢治病了……”“裝什么裝！
”他直接打斷我，“你癌癥晚期治個屁！把錢給我，我翻本了給你買金絲楠木棺材！
”電話啪地掛了。屏幕暗下去前突然彈出條短信：【姐，你賬戶八十萬我轉(zhuǎn)去**翻本了。
反正你快死了，爸媽養(yǎng)老錢我替你保管。明輝】天花板霉斑在眼前旋轉(zhuǎn)，
我終于明白那年爸為什么逼我賣房。他們說弟弟結(jié)婚缺彩禮，說全家就指望這套房。
手術(shù)前夜媽還摟著我哭：“昭昭最疼弟弟，捐個腎算什么呀？
”可原來房款早進了楚明輝**賬戶，連我死后爸媽的養(yǎng)老錢都被提前刮干凈了。
催債的斧頭劈進門板，碎木濺到臉上。我攥緊診斷書突然笑出聲，越笑喉嚨里的血涌得越兇。
全家福從墻上摔下來，玻璃裂痕正好割斷三個人的笑臉。腰眼突然一陣冰涼。我猛地睜開眼，
刺眼的手術(shù)燈照得人發(fā)暈。消毒水味兒嗆得喉嚨發(fā)緊?！鞍醋∷滞?！麻醉劑馬上起效了！
”戴口罩的醫(yī)生舉著針筒壓過來。針尖反著冷光，離我腰側(cè)只剩半指距離。
玻璃窗外閃過熟悉的花襯衫。我媽王翠蘭扒著窗框朝里喊：“大夫！我閨女最懂事！
捐腎救弟弟天經(jīng)地義！”幾個記者話筒杵到她嘴邊，
她立刻抹起眼淚：“求大伙兒幫幫我家吧，孩子爹癱了，
就指著閨女救她弟啊……”手指在手術(shù)臺邊緣狠狠一刮。疼。不是夢。我回來了，
回到2033年4月12號，楚明輝換腎手術(shù)這天。前世就是這管麻醉劑扎下去，
醒來我少了個腎，存款變成楚明輝**籌碼?！白岄_！”我掀翻護士撞向大門。
手術(shù)盤哐當(dāng)砸在地上，針管滾到墻角。走廊炸了鍋，記者鏡頭全轉(zhuǎn)過來。
我赤腳踩著冰涼瓷磚往前沖，指甲摳進手心才壓住喉嚨里的嘶吼。撲到休息室門口時，
王翠蘭正唾沫橫飛地跟記者比劃：“我閨女打小就仁義！這回捐了腎，
下回捐肝都行——”門被我撞得哐當(dāng)巨響。滿屋子人嚇了一跳。王翠蘭看見我，
笑臉僵在嘴邊：“昭昭你怎么……”我全身都在抖，眼淚卻嘩地下來了：“媽！手術(shù)不能做！
”撲過去拽她胳膊，“你們先還我八十萬房款！說好賣房錢給我治甲狀腺結(jié)節(jié)的！
”記者鏡頭蒼蠅似的圍上來。王翠蘭臉皮抽搐，強笑著拍我后背：“胡說什么呀！
那錢早交手術(shù)費了！”她手指掐進我胳膊里，壓低聲音：“死丫頭找事兒是吧？
明輝等著腎救命呢！”我爸楚建國叼著煙沖過來推我：“反了你了！
全家就指著你弟傳宗接代！”煙灰簌簌落在我赤裸的腳背上。燙。我縮了下腳，
哭得更兇：“繳費單我都看見了！手術(shù)費才十二萬！剩下六十八萬呢？昨天楚明輝還曬鉆戒！
”鏡頭咔嚓聲密得像炒豆子。王翠蘭突然捶胸口嚎起來：“沒良心的喲！爹媽養(yǎng)你二十年，
要債的堵門了你弟弟尿毒癥……”她猛地扯開隨身挎包掏出一沓繳費單甩我臉上：“自己看！
六十八萬全填醫(yī)院窟窿了！”紙片嘩啦散開。我彎腰去撿，手指卻精準(zhǔn)揪住包帶用力一扯！
口紅鑰匙撒了一地，最顯眼是張燙金卡片——【皇冠**VIP】?！斑@是什么？
”我捏著卡片舉高。閃光燈瘋了一樣亮起來。王翠蘭撲上來搶：“還給我！
那是你爸……”我閃身躲開，突然高舉那只舊手機。昨晚他們以為我打了麻藥昏睡時說的話，
現(xiàn)在響徹整個走廊：“等她腎割了，房子錢正好填明輝賭債窟窿！
”王翠蘭尖利的聲音扎穿空氣，“記者拍幾張照就能募捐，再撈一筆給你買新車！
”楚建國的聲音跟著冒出來：“早知道多讓她貸點網(wǎng)貸！反正是絕癥……”死寂。
連記者都忘了按快門。王翠蘭臉白得像墻皮，楚建國的煙頭掉在褲襠上?！叭烨?。
”我把手機銀行頁面懟到鏡頭前，“楚明輝轉(zhuǎn)走我賣房款八十萬。繳費記錄呢？
”我劃拉屏幕冷笑，“昨天同一賬戶支出十九萬八——福瑞珠寶鉆戒發(fā)票！”人群炸了。
“楚太太解釋下**VIP卡？”“楚先生請問您女兒患癌是否知情？
”王翠蘭尖叫著抓我頭發(fā)：“賤人設(shè)套害我們！”我反手把她推給記者包圍圈，
沖向樓梯口揮了下手。兩個穿黑夾克的男人攔住想溜的楚建國?！俺鬏x欠**三百二十萬。
”領(lǐng)頭刀疤臉亮出合同，“您是擔(dān)保人？”楚建國腿一軟癱在地上。我徑直走過他，
把復(fù)印件拍在趕來的警官胸口：“同志，我舉報楚明輝非法轉(zhuǎn)移他人資產(chǎn)。
”警笛在外面嗚嗚響起來的時候，王翠蘭正被記者擠在墻角。
她突然指著我嘶喊：“警察抓她！她偷錄我們說話！”戴眼鏡的女律師擋在我面前，
舉起錄音筆：“楚女士昨晚清醒狀態(tài)下授權(quán)我取證。
根據(jù)《民法典》第一千零三十四條……”我沒聽完。
刀疤臉已經(jīng)揪著楚明輝病號服領(lǐng)子把人從病房拖出來。楚明輝左手還掛著點滴，
右手拼命扒門框：“姐救我！我還你錢！我賣婚房還你！”“晚了。
”我看著護士拔掉他手背針頭，“你婚房抵押合同，爸今早替你簽了字。
”閃光燈追著楚明輝被拖下樓梯的慘叫。我彎腰撿起摔裂屏的手機。
催債短信還在跳：【最后通牒！今晚八點前見不到楚明輝，卸他腿！
】我一個字一個字按過去：【人在康泰醫(yī)院三樓手術(shù)區(qū)。帶齊工具。
】楚明輝的嚎叫在樓梯間越來越遠。王翠蘭突然掙脫記者撲過來：“毒婦！那是你親弟弟！
”她指甲差點刮到我眼睛，被女律師一把架住胳膊?！俺?，建議您先看這個。
”律師從公文包抽出文件夾，“您兒子涉嫌轉(zhuǎn)移他人財產(chǎn)，涉案金額八十萬。
”閃光燈追著文件打轉(zhuǎn)。我翻開第一頁指給記者看：“去年楚明輝用我名字買保險，
受益人是王翠蘭?！钡诙摂傞_是銀行流水，
“今年三月他替我簽了器官捐贈協(xié)議——指定受捐人是他自己！”人群響起抽氣聲。
有個女記者直接罵出聲：“畜生！”王翠蘭突然坐地拍腿哭嚎：“天打雷劈??！
爹媽養(yǎng)你……”“養(yǎng)我？”我掏出另一份文件甩在地上。泛黃的紙頁散開，
最上面是十年前的退學(xué)申請書——家長簽字欄里“楚建國”三個字龍飛鳳舞。
“初二班主任來家訪三次?！蔽夷_尖點著申請書，“你們說女娃讀書浪費錢，逼我輟學(xué)打工。
”人群徹底沸騰了。攝像機對準(zhǔn)王翠蘭漲紫的臉?！安皇堑模 彼饨兄プノ募?，
“這賤人偽造……”“需要筆跡鑒定嗎？”女律師亮出印泥盒，
“我當(dāng)事人保存了楚先生近二十年簽名的水電費單據(jù)?！背▏蝗粡膲歉Z出來。
他手里不知哪來的水果刀，直直朝我捅過來：“老子宰了你！”人群驚叫著散開。我沒躲，
看著兩個便衣警察擰住他胳膊。刀哐當(dāng)?shù)粼诘厣?，楚建國被反剪雙手壓住頭：“老實點！
你涉嫌教唆殺人未遂！”警車頂燈紅藍光掃過醫(yī)院白墻。王翠蘭撲到車窗上捶玻璃：“建國！
”她猛地扭頭瞪我，眼珠子血紅：“你早算計好了？”“比起你們算計我命。
”我彎腰撿起刀裝進證物袋，“警官，這把刀上有楚建國指紋，刀刃和我診斷書刀痕吻合。
”法醫(yī)接過袋子時多看我一眼：“胃癌晚期刀傷是你……”“他們捅的。
”我掀開衣領(lǐng)露出鎖骨下結(jié)痂的刀口，“怕我死太慢耽誤騙保。
”王翠蘭突然瘋了似的抓自己頭發(fā)。假發(fā)套扯下來，露出染黑的發(fā)根?！百v人不得好死！
”她嘶喊著被女警拖進另一輛警車。有個實習(xí)記者小聲問：“大媽看著挺可憐……”“可憐？
”我掀起病號服下擺。腹腔手術(shù)疤痕旁大片青紫淤痕腫得發(fā)亮?！白蛲硭麄儼醋∥掖虻?。
”閃光燈淹沒了那道傷，“怕我今早反悔捐腎。”人群死寂。
突然有個穿環(huán)衛(wèi)服的大媽沖出人群，把手里的礦泉水瓶砸向警車：“該槍斃的玩意兒！
”瓶子砸在車窗上彈開，更多罵聲涌上來。女律師塞給我一張名片：“我叫徐青，
婦女兒童法律援助中心的?！彼钢高h處警車，“刑事訴訟至少三個月。
眼下有件急事——”她抽出養(yǎng)老院合同，“您父母賬戶被凍結(jié)了。
郊區(qū)康樂養(yǎng)老院費用每月四千二，需要親屬擔(dān)保?！蔽医舆^鋼筆簽下名字。
“訂最便宜的床位?！焙贤礁郊訔l款欄，“按他們當(dāng)年給我的標(biāo)準(zhǔn)——八人一間，
護工月薪兩千五那種。”徐律師筆尖頓?。骸斑@種條件可能遭虐待……”“正好。
”我在擔(dān)保人欄按手印，“我十六歲高燒四十度，他們把我鎖廚房說浪費藥錢。
水泥地睡三天，落下了肺炎。
”徐律師收起文件嘆氣：“您弟弟那邊……”樓下突然傳來殺豬似的慘叫。我推開防火門，
楚明輝正被刀疤臉踩住右手。鋼管高高掄起時他看見我，鼻涕眼淚糊了滿臉：“姐！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