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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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貞觀二十三年,秋,辰時。

洪福寺的晨鐘剛敲過第三響,院子里的菩提樹已經(jīng)被晨光浸得發(fā)亮。唐僧披著半舊的僧衣,手里攥著整理好的真經(jīng)目錄,正要往皇宮去——昨夜太監(jiān)傳話時特意叮囑,陛下要在早朝后見他,商議將真經(jīng)謄抄分發(fā)到各州府寺院的事。

“師父,路上小心?!鄙成持亩U房出來,里面裝著給八戒準(zhǔn)備的干糧,“俺跟二師兄這就動身去高老莊,爭取十日之內(nèi)回來?!?/p>

八戒跟在后面,九齒釘耙斜挎在肩上,懷里揣著個油紙包,里面是昨天沒吃完的糯米糕——他特意留著,想帶回高老莊,跟高翠蘭說“你看,俺還記得你做的味道”。只是此刻他的耳朵耷拉著,腳步有些挪不動:“師父,俺……俺要是真見著翠蘭了,該說啥???”

唐僧停下腳步,轉(zhuǎn)身看著他。八戒的臉上沒了往日的油滑,只剩滿眼的忐忑,像個要去見丈母娘的毛頭小子。他想起十四年前,八戒在高老莊被悟空降服時,還梗著脖子喊“俺老豬就喜歡翠蘭,憑啥不讓俺娶她”,如今倒學(xué)會了“怕”——這怕不是懦弱,是懂得了珍惜,是知道有些念想一旦碎了,就再也拼不回來了。

“不用特意說啥,”唐僧輕聲道,“你是什么樣,就跟她說什么樣。當(dāng)年你魯莽,她沒嫌你;如今你踏實了,她更不會。重要的是,你得讓她知道,你沒忘了她,也沒丟了當(dāng)年想跟她好好過日子的心?!?/p>

八戒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伸手摸了摸懷里的糯米糕,油紙包被體溫焐得發(fā)暖:“俺知道了,師父?!?/p>

悟空扛著金箍棒從門外進(jìn)來,剛?cè)ラL安街頭轉(zhuǎn)了一圈,手里還拿著兩個熱乎的胡餅:“師父,俺老孫給你帶了胡餅,路上餓了吃?;蕦m里的宴席雖好,可未必有這街頭的實在。”

唐僧接過胡餅,指尖觸到餅上的溫度,心里也暖了:“悟空有心了。你留在寺里,若是覺得悶,便去街上轉(zhuǎn)轉(zhuǎn),只是別惹事?!?/p>

“俺老孫知道!”悟空拍了拍胸脯,眼珠一轉(zhuǎn),又湊過來,“師父,俺老孫昨天想了想,等二師兄回來,咱們重走取經(jīng)路,第一站先去五行山唄?俺想看看當(dāng)年壓著俺的那座山,現(xiàn)在啥樣了?!?/p>

“好,”唐僧笑著點頭,“你想先去哪里,咱們就先去哪里?!?/p>

師徒四人在山門口分了路:唐僧往皇宮的方向走,青石板路上的露水還沒干,他的僧鞋踩上去,留下淺淺的印子;八戒和沙僧往東邊去,八戒走幾步就回頭望一眼,像是怕洪福寺的門突然關(guān)上,把他的念想也關(guān)在里面;悟空則靠在山門上,看著他們的背影,手里的金箍棒輕輕敲著地面,心里盤算著“等師父回來,俺老孫就去花果山看看,老猴子們說不定還等著俺呢”。

一、金鑾殿上,真經(jīng)與民生

皇宮的朱漆大門比洪福寺的山門氣派多了,門口的侍衛(wèi)見了唐僧,趕緊躬身行禮——如今“唐僧”這兩個字,在長安早已不是當(dāng)年那個背著行囊的僧人,而是“取經(jīng)功德佛”,是陛下親封的“御弟”,連三歲小孩都知道,是從西天取回真經(jīng)的活菩薩。

太監(jiān)引著唐僧往金鑾殿走,走廊兩旁的宮燈還沒撤,紅色的燈穗垂在半空,風(fēng)一吹就輕輕晃。路過東宮時,唐僧瞥見幾個太醫(yī)提著藥箱匆匆往里走,心里忽然想起昨夜沙僧說的“宮里的太醫(yī)總往東宮跑”——太宗的太子李承乾身子一直不好,這幾年更是纏綿病榻,難怪陛下的鬢角添了那么多白發(fā)。

進(jìn)了金鑾殿,太宗正坐在龍椅上翻看奏折,見他進(jìn)來,趕緊放下筆:“御弟來了,快坐。”

唐僧躬身行禮后,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把真經(jīng)目錄遞過去:“陛下,這是玄奘整理的真經(jīng)目錄,共三十五部,一千三百三十五卷,皆是從靈山取回的梵文原經(jīng)。若要謄抄分發(fā),需挑選精通梵文的僧人,再結(jié)合大唐的文字習(xí)慣,將經(jīng)義解釋清楚,免得各州府理解偏差。”

太宗接過目錄,翻了幾頁,眉頭微微皺起:“御弟考慮得周全。只是如今各州府剛經(jīng)歷水患,不少寺院被沖毀,僧人也散了些,怕是一時湊不齊那么多精通梵文的人。”他頓了頓,聲音沉了些,“還有北邊的突厥,上個月又?jǐn)_了云州,殺了不少百姓,擄走了些牲畜。朕派去的將領(lǐng)還在跟他們對峙,糧草供應(yīng)也緊著些?!?/p>

唐僧心里一沉。他在西天路上聽商隊說過突厥擾邊的事,可沒料到竟這么嚴(yán)重。他想起真經(jīng)里的《金剛經(jīng)》有云“應(yīng)無所住而生其心”,以前他覺得這話是說要放下執(zhí)念,現(xiàn)在忽然明白,“無所住”不是逃避,是在困境里仍能守住“濟(jì)世”的初心——真經(jīng)不是抄在紙上供人誦讀的,是要用來解世人的苦的。

“陛下,”唐僧輕聲道,“玄奘倒有個想法。咱們可以先在長安、洛陽、揚州這幾處大州府設(shè)立‘譯經(jīng)院’,挑選精干的僧人先開始謄抄翻譯,同時讓各州府把散居的僧人召集回來,朝廷撥些糧草資助寺院重建。至于突厥擾邊的事……玄奘雖不懂軍事,卻也知道百姓怕的不是突厥,是流離失所,是吃不飽飯。咱們可以在邊境設(shè)立‘施粥棚’,讓流民有口飯吃,再派僧人去給他們念經(jīng)安撫,人心定了,才能一起抵抗突厥?!?/p>

太宗眼睛一亮:“御弟這話在理!朕怎么沒想到?人心定了,比再多的兵馬都管用?!彼畔履夸洠酒鹕碜叩教粕媲?,拍了拍他的肩膀,“御弟果然是取過真經(jīng)的人,看問題比朕還透徹。朕這就讓人去安排,譯經(jīng)院的事,就交給御弟全權(quán)負(fù)責(zé)?!?/p>

唐僧起身躬身:“臣遵旨。只是玄奘有個請求——譯經(jīng)院不用選在皇宮附近,就設(shè)在洪福寺吧。一來洪福寺寬敞,二來離流民安置點近,玄奘也能順便去看看流民,給他們送些吃的?!?/p>

“準(zhǔn)了!”太宗笑著點頭,“御弟心懷眾生,真乃大唐之福。朕這就下旨,讓戶部撥些糧草和銀兩到洪福寺,供譯經(jīng)和救濟(jì)流民之用?!?/p>

兩人又聊了半個時辰,從真經(jīng)的譯法聊到百姓的生計,從各州府的寺院聊到邊境的防守。唐僧發(fā)現(xiàn),太宗雖身為帝王,卻也有不少無奈——他想讓百姓安居樂業(yè),可突厥的擾邊、水患的頻發(fā)、太子的病體,樁樁件件都像壓在他身上的擔(dān)子,跟當(dāng)年自己西天取經(jīng)時遇到的妖魔鬼怪一樣,躲不開,也逃不掉。

“御弟,”太宗忽然嘆了口氣,“朕有時候真羨慕你,能放下長安的繁華,去西天取真經(jīng)。朕這帝王之位,看著風(fēng)光,實則是坐在火山口上,稍有不慎,就會連累天下百姓?!?/p>

唐僧看著他鬢角的白發(fā),忽然想起當(dāng)年在靈山,如來佛祖說“眾生皆苦,唯有自渡”。帝王有帝王的苦,僧人有僧人的苦,百姓有百姓的苦,所謂“取經(jīng)”,不過是在苦里找一條自渡渡人的路。

“陛下不必羨慕,”唐僧輕聲道,“您守著大唐的百姓,讓他們有飯吃、有衣穿、有安穩(wěn)日子過,這就是您的‘真經(jīng)’。玄奘取的是紙上的經(jīng),您取的是濟(jì)世的經(jīng),都是一樣的功德。”

太宗愣了愣,隨即笑了:“御弟這話,比真經(jīng)還讓朕心安。好,好一個‘濟(jì)世的經(jīng)’!朕這就去跟戶部的人說,把流民安置點的事辦得再妥當(dāng)些?!?/p>

唐僧從皇宮出來時,已近午時。長安的街頭比清晨更熱鬧了,小販的叫賣聲、馬車的轱轆聲、孩子的笑聲混在一起,陽光灑在青石板上,暖得讓人心里發(fā)甜。他想起太宗說的“濟(jì)世的經(jīng)”,忽然覺得手里的真經(jīng)目錄沉了些——這沉不是負(fù)擔(dān),是責(zé)任,是他接下來要走的“取經(jīng)路”。

他沒直接回洪福寺,而是往流民安置點走。安置點在長安的西邊,是一片剛搭起來的帳篷,里面住的都是從南邊水患區(qū)逃來的百姓。遠(yuǎn)遠(yuǎn)地,他就看見幾個僧人在給流民分發(fā)粥飯,還有幾個衙役在維持秩序。

“師父!”一個小和尚見他過來,趕緊跑過來行禮,“您怎么來了?”

唐僧接過小和尚手里的粥勺,舀起一碗粥遞給旁邊的老人:“過來看看。粥夠不夠?棉衣有沒有分發(fā)下去?”

“夠的,”小和尚點頭,“昨天戶部剛送來了一批糧草和棉衣,您放心,每個流民都能分到?!?/p>

唐僧看著老人喝粥時滿足的樣子,心里忽然踏實了——如來佛祖說“若悟不透,便是取了真經(jīng),也終究是一場空”,現(xiàn)在他悟透了,“透”的不是梵文經(jīng)義,是“經(jīng)在民間,不在靈山”,是“渡人先渡己,渡己先渡人”。

二、高老莊路,舊影與新愁

八戒和沙僧已經(jīng)走了兩個時辰,離高老莊還有三十里地。路邊的麥子剛抽穗,綠油油的,風(fēng)一吹就像波浪,跟十四年前八戒在這里搶親時一模一樣——當(dāng)年他就是在這片麥田里,把高翠蘭從回娘家的馬車上攔下來,嚇得高翠蘭哭了一路,現(xiàn)在想來,還覺得臉紅。

“二師兄,歇會兒吧,喝口水?!鄙成畯陌だ锬贸鏊?,遞給八戒。他見八戒一路都沒怎么說話,只是盯著路邊的景物發(fā)呆,知道他心里還在忐忑。

八戒接過水囊,喝了一口,目光卻落在遠(yuǎn)處的一個小村落上——那是高老莊附近的張家莊,當(dāng)年他常去那里蹭酒喝,村里的老人都喜歡跟他開玩笑,說“豬女婿,啥時候跟翠蘭辦喜事啊”。

“沙師弟,你說……翠蘭會不會還在張家莊她娘家啊?”八戒忽然開口,聲音有些發(fā)顫。

沙僧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張家莊的煙囪正冒著煙,裊裊地飄在天上,像一條細(xì)線,把八戒的念想拉得很長。他想了想,說:“說不定在呢。咱們?nèi)ゴ謇飭枂?,正好也歇歇腳?!?/p>

兩人往張家莊走,剛到村口,就看見一個老人坐在大槐樹下編竹筐。老人頭發(fā)都白了,背也駝了,可八戒還是一眼就認(rèn)出來——是當(dāng)年跟他一起喝酒的張老爹。

“張老爹!”八戒快步走過去,聲音里滿是激動。

張老爹抬起頭,瞇著眼睛看了八戒半天,才顫巍巍地開口:“你……你是當(dāng)年高老莊的那個豬……豬仙長?”

“是俺!是俺老豬!”八戒趕緊點頭,心里的石頭落了一半,“張老爹,你還記得俺??!”

“怎么不記得?”張老爹放下竹筐,拉著八戒的手,“當(dāng)年你在高老莊,幫俺們挑水、劈柴,還趕走了偷雞的黃鼠狼,村里的人都念你的好呢。你去西天取經(jīng)后,翠蘭那丫頭,還常來跟俺打聽你的消息。”

八戒的心一下子熱了起來,趕緊問:“張老爹,翠蘭呢?她現(xiàn)在怎么樣了?是不是……是不是已經(jīng)嫁人了?”

張老爹嘆了口氣,搖了搖頭:“沒嫁。你走后第二年,就有不少人來高家說親,有當(dāng)官的,有做生意的,可翠蘭都不同意,說‘俺等八戒回來’。這一等,就是十四年啊?!?/p>

八戒的眼淚一下子就掉了下來,手里的九齒釘耙“哐當(dāng)”一聲掉在地上。他想起昨天在長安街頭認(rèn)錯人時的失落,想起夜里夢見高翠蘭的模樣,現(xiàn)在才知道,他的念想不是一廂情愿,他的等待也不是白費。

“那……那翠蘭現(xiàn)在在哪?在高老莊還是在張家莊?”八戒擦了擦眼淚,聲音還是發(fā)顫。

“在高老莊呢,”張老爹說,“她爹娘前幾年走了,就剩她一個人守著高家的院子。每天除了種地,就是坐在門口等,說‘八戒說了,取了經(jīng)就回來娶俺,他不會騙俺的’?!?/p>

八戒再也忍不住,蹲在地上哭了起來。沙僧趕緊上前,拍著他的背安慰:“二師兄,別哭了,這是好事啊,翠蘭還在等你呢?!?/p>

“俺……俺對不起她,”八戒哽咽著說,“俺走了十四年,讓她等了十四年,俺不是人……”

“你沒錯,”張老爹蹲下來,拍了拍八戒的肩膀,“你去西天取經(jīng),是為了做正事,是為了贖罪,翠蘭懂你,俺們都懂你。當(dāng)年你雖然魯莽,可心善,翠蘭沒看錯人?!?/p>

八戒慢慢站起來,撿起地上的九齒釘耙,懷里的糯米糕還暖著。他看著高老莊的方向,心里的忐忑沒了,只剩滿滿的愧疚和期待:“張老爹,俺現(xiàn)在就去高老莊,俺要跟翠蘭說,俺回來了,俺再也不離開她了?!?/p>

“好!好!”張老爹笑著點頭,“快去,翠蘭要是見了你,肯定高興?!?/p>

兩人謝過張老爹,繼續(xù)往高老莊走。路上,八戒的腳步輕快了不少,嘴里還哼起了當(dāng)年在高老莊學(xué)的小調(diào):“翠蘭妹妹你莫急,八戒哥哥去取經(jīng),取了真經(jīng)就回來,跟你一起過光景……”

沙僧跟在后面,看著八戒的背影,忽然想起流沙河底的日子。當(dāng)年他在流沙河吃了九個取經(jīng)人,以為自己這輩子都只能做個妖怪,可沒想到,跟著唐僧取經(jīng)后,不僅贖了罪,還能看到二師兄這樣的好日子。他忽然覺得,所謂“贖罪”,不是靠念經(jīng)就能完成的,是靠做善事,靠對人的真心,靠不放棄自己。

“二師兄,”沙僧忽然開口,“等你跟翠蘭成親了,俺們重走取經(jīng)路的時候,能不能帶上翠蘭啊?”

八戒愣了一下,隨即笑了:“好??!俺跟翠蘭說,讓她跟俺們一起走,看看西天的風(fēng)景,看看俺們當(dāng)年走過的路。她肯定喜歡?!?/p>

兩人聊著天,不知不覺就到了高老莊的村口。村口的老槐樹還在,樹干比當(dāng)年粗了不少,樹枝上掛著幾個紅布條,是村里的人祈福用的。八戒的腳步又慢了下來,心里的愧疚又涌了上來——他怕自己現(xiàn)在的模樣,會讓翠蘭失望;他怕自己這些年的變化,會跟翠蘭沒了共同語言;他怕……他怕這十四年的等待,會變成一場空。

“二師兄,別怕,”沙僧拍了拍他的肩膀,“翠蘭等了你十四年,等的不是‘凈壇使者’,是你這個八戒。你只要把真心給她,就夠了?!?/p>

八戒點了點頭,深吸一口氣,朝著高老莊的方向走去。高家的院子就在村東頭,他遠(yuǎn)遠(yuǎn)地就看見一個穿著藍(lán)布衣裙的女人,正坐在門口縫衣服,陽光灑在她的身上,像鍍了一層金光。

是翠蘭。

八戒的心跳一下子快了起來,喉嚨里像堵了什么東西,說不出話來。他慢慢走過去,手里的九齒釘耙不自覺地放了下來,懷里的糯米糕也被他攥得變了形。

高翠蘭抬起頭,看見八戒,手里的針線一下子掉在了地上。她的眼睛很大,嘴角還是有兩個小梨渦,只是眼角多了幾道細(xì)紋,頭發(fā)也挽成了婦人的發(fā)髻——十四年的時光,在她臉上留下了痕跡,卻沒改變她看八戒時的眼神,還是當(dāng)年那樣,帶著驚訝,帶著歡喜,帶著一點不易察覺的委屈。

“八……八戒?”高翠蘭的聲音有些發(fā)顫,眼淚一下子就掉了下來。

“翠蘭……俺回來了?!卑私涞穆曇粢差澲麖膽牙锾统鲇图埌蜷_,里面的糯米糕雖然變形了,卻還帶著甜香,“俺……俺給你帶了糯米糕,跟你當(dāng)年做的一樣,甜得很?!?/p>

高翠蘭看著糯米糕,又看著八戒,忽然撲進(jìn)他懷里,放聲大哭起來:“你怎么才回來啊……俺等了你十四年,俺還以為你不回來了……”

八戒緊緊抱著她,眼淚也掉了下來,落在她的頭發(fā)上:“俺錯了,翠蘭,俺不該讓你等這么久……俺回來了,再也不離開你了?!?/p>

沙僧站在不遠(yuǎn)處,看著他們,臉上露出了淺淡的笑。他想起昨夜整理行李時,摸到的那個裝著骷髏頭印記的布包,現(xiàn)在忽然覺得,那個布包輕了些——有些罪,是靠真心贖罪的;有些等待,是靠真心回應(yīng)的;有些路,是靠真心走下去的。

三、長安街頭,悟空的新悟

悟空在洪福寺待了半天,實在覺得悶,就扛著金箍棒去了長安街頭。他沒像當(dāng)年那樣?xùn)|張西望,只是慢慢走,看著街上的人——有挑著擔(dān)子賣菜的小販,有牽著孩子逛街的婦人,有坐在茶館里聊天的老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事,每個人都活得踏實,這讓他心里的迷茫少了些。

走到一條小巷口時,他忽然聽見“嗚嗚”的哭聲。是個小孩,看起來只有五六歲,穿著破破爛爛的衣服,手里拿著半個干硬的饅頭,坐在墻角哭。

悟空走過去,蹲下來,聲音放輕:“小孩,你哭啥?誰欺負(fù)你了?”

小孩抬起頭,看見悟空毛茸茸的臉,嚇了一跳,趕緊往后縮了縮:“你……你是妖怪嗎?”

悟空愣了一下,隨即笑了:“俺不是妖怪,俺是從西天回來的仙長,叫孫悟空。你別怕,俺不會傷害你?!?/p>

小孩半信半疑地看著他,眼淚還掛在臉上:“俺……俺娘病了,俺想給俺娘買包子,可俺沒錢,俺只有這個饅頭,還是從垃圾桶里撿的……”

悟空心里一沉。他想起當(dāng)年在五行山腳下,唐僧給了他一碗粥,那碗粥讓他覺得暖,讓他愿意跟著唐僧去取經(jīng)?,F(xiàn)在這個小孩,跟當(dāng)年的他一樣,只是想要一點能讓親人活下去的東西,卻這么難。

他從懷里掏出一錠銀子,遞給小孩:“拿著,去給你娘買包子,再請個大夫看看病。不夠了,就去洪福寺找俺,俺叫孫悟空。”

小孩看著銀子,眼睛一下子亮了,趕緊接過來,對著悟空磕了個頭:“謝謝仙長!謝謝仙長!”說完,就拿著銀子跑了,跑了幾步還回頭看了一眼,對著悟空笑了笑。

悟空看著小孩的背影,心里忽然覺得踏實了——以前他覺得,自己的本事是用來打妖怪的,現(xiàn)在才知道,本事也可以用來幫這樣的小孩,幫這樣的百姓。打妖怪是“除害”,幫百姓是“濟(jì)世”,都是一樣的功德,可幫百姓,卻比打妖怪更讓他覺得開心。

他繼續(xù)往前走,走到一個酒樓門口時,忽然聽見有人喊他:“大王!大王!”

悟空回頭一看,是個老猴子,身上的毛都灰了,手里拿著一根樹枝,像是從很遠(yuǎn)的地方來的。他認(rèn)出這是花果山的老猴,當(dāng)年他大鬧天宮時,這老猴還跟著他一起喝酒呢。

“你是……老灰?”悟空趕緊走過去,聲音里滿是驚訝,“你怎么來長安了?花果山出什么事了?”

老灰一見悟空,眼淚就掉了下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大王,您可算回來了!花果山被一群獵人占了,他們殺了不少猴子,還把咱們的水簾洞當(dāng)成了倉庫,放他們的弓箭和獵物。俺們打不過他們,只能跑出來,找您來幫忙啊!”

悟空的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手里的金箍棒“嗡”地響了一聲,泛著冷光。他想起當(dāng)年在花果山,猴子們跟著他一起玩耍,一起喝酒,一起對抗天兵天將,那是他最開心的日子?,F(xiàn)在,獵人竟然敢欺負(fù)他的猴子,這讓他怎么忍?

“俺老孫知道了,”悟空扶起老灰,聲音里帶著戾氣,可很快又壓了下去,“老灰,你先別急,跟俺說說,那些獵人有多少人?有沒有傷人?”

老灰擦了擦眼淚,說:“有二十多個人,都拿著弓箭和刀,殺了咱們十幾個猴子,還有幾個猴子被他們抓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俺們躲在山里,不敢出來,只能讓俺來長安找您?!?/p>

悟空握緊了金箍棒,心里的火氣直往上冒,可他忽然想起唐僧說的“能護(hù)著人,是本事;能幫著人,也是本事”——獵人雖然可惡,可說不定也有苦衷,比如家里有老母親要養(yǎng),比如沒飯吃才來打獵。他不能像當(dāng)年那樣,一上來就打殺,得先弄清楚情況。

“老灰,你先在洪福寺住下,”悟空說,“俺明天就回花果山,看看那些獵人到底是怎么回事。若是他們真的作惡,俺老孫絕不饒他們;若是他們有苦衷,俺老孫也會想辦法幫他們?!?/p>

老灰愣了一下,隨即點頭:“俺聽大王的。大王現(xiàn)在跟以前不一樣了,以前您一聽說有人欺負(fù)咱們,就直接打上去,現(xiàn)在還會問清楚情況,這是好事?!?/p>

悟空笑了笑,沒說話。他知道,自己的變化,是十四年的取經(jīng)路帶來的,是唐僧、八戒、沙僧教會他的——妖怪不是都該殺,人不是都該信,凡事都要先弄清楚情況,都要留一分余地。

他帶著老灰回洪福寺時,已近黃昏。唐僧也從流民安置點回來了,正在院子里整理真經(jīng)。見悟空帶著老灰回來,趕緊問:“悟空,這位是……”

“師父,這是俺花果山的老灰,”悟空說,“花果山被獵人占了,老灰來請俺回去幫忙。俺想明天就回花果山,處理完這事,就回來跟您一起重走取經(jīng)路。”

唐僧點了點頭:“好,你去吧,路上小心。若是獵人有苦衷,就盡量幫他們,別輕易動武?!?/p>

“俺知道了,師父?!蔽蚩拯c頭,心里忽然覺得,自己的“念想”找到了——不是當(dāng)齊天大圣,不是當(dāng)斗戰(zhàn)勝佛,是護(hù)著花果山的猴子,是幫著長安的百姓,是跟著師父一起走接下來的路。

四、黃昏的約定

黃昏的光把洪福寺的院子染成了金色。唐僧坐在桌子旁,整理著白天從流民安置點帶回來的名單,上面記著每個流民的名字和家庭情況,他想根據(jù)這些情況,給他們安排合適的住處和活計。

悟空在給老灰安排禪房,老灰坐在禪房里,還在跟悟空說花果山的事,說猴子們有多想念他,說水簾洞的水有多清,說山上的桃子有多甜。

沙僧從高老莊捎信回來了,信是八戒寫的,字歪歪扭扭的,卻滿是歡喜:“師父,沙師弟,俺跟翠蘭見著了,翠蘭沒嫁人,一直在等俺。俺想在高老莊待幾天,跟翠蘭說說這些年的事,然后就回洪福寺,跟您一起重走取經(jīng)路。翠蘭也說,想跟俺們一起去,看看西天的風(fēng)景?!?/p>

唐僧拿著信,臉上露出了笑。他想起早晨分路時,八戒忐忑的模樣,現(xiàn)在終于放下心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歸程,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起點,八戒的歸程是高老莊,起點是跟翠蘭一起走接下來的路;悟空的歸程是花果山,起點是護(hù)著猴子們,幫著百姓;他的歸程是長安,起點是整理真經(jīng),救濟(jì)流民。

他把信遞給悟空,悟空看了,也笑了:“這呆子,總算遂了心愿了。等他回來,咱們就去五行山,俺要跟他和沙師弟,好好說說當(dāng)年俺被壓在五行山下的日子?!?/p>

唐僧點頭,看向窗外的菩提樹。夕陽的光落在樹葉上,像撒了一層金粉,葉子輕輕搖晃,像是在跟他說“歸程即起點,你的路還很長”。

他拿起筆,在真經(jīng)目錄的最后一頁,寫下了一段話:“真經(jīng)者,非梵文之堆砌,非靈山之饋贈,乃濟(jì)世之行動,乃渡人之真心,乃歸程上的每一步,乃起點處的每一念。吾與悟空、八戒、沙僧,將重走取經(jīng)路,自長安至靈山,自外在至內(nèi)在,取己之真經(jīng),渡己之眾生?!?/p>

寫完,他放下筆,看向悟空:“悟空,明天你回花果山,路上注意安全。俺在洪福寺等著你們,等你們回來,咱們就出發(fā)?!?/p>

“好!”悟空點頭,眼睛里滿是堅定,“俺老孫一定盡快回來,跟師父一起走這趟路!”

黃昏的風(fēng)從窗外吹進(jìn)來,帶著草木的清香,吹動了桌子上的真經(jīng)目錄,也吹動了師徒四人的約定。他們知道,接下來的路,或許會有新的困難,新的迷茫,新的挑戰(zhàn),可他們不怕——因為他們有彼此,有真心,有“歸程即起點”的勇氣,有取“內(nèi)在真經(jīng)”的決心。

窗外的夕陽漸漸落下,夜幕開始降臨。洪福寺的燈籠又被點亮了,溫暖的光映在菩提樹上,映在唐僧的臉上,映在悟空的臉上,也映在遠(yuǎn)方高老莊的方向,映在花果山的方向——那是他們的歸程,也是他們的起點。


更新時間:2025-08-26 14:15:04